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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 解决

小说:星屑回忆作者:双子座的水瓶字数:3133更新时间 : 2019-07-09 00:34:19
  “哎呀哎呀,想不到我能有再见到阳光,也会感动的时候?啊!~~太阳!俺赞美你!”布雷尔放松地眯着眼,连眉毛似乎都下弯成弦月型,一副思觉失调式的鱼唇模样。站在军法处建筑物大门口外的布雷尔,做出向太阳伸出双手,脸上又慵懒无比,享受阳光照射的滑稽姿势。

  依惯例,由人形熊比尔•温斯顿的巨拳予以修正,给他深重的清醒。

  “真悠闲!早知该让你再在里多待几天。”接下来的自然是张辛雨,他的拳头不如人熊的有力,连续的冲拳也会着实生痛。张辛雨的个人近战能力,一向是稳居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第二位。

  殴打过后的两人,怀抱住刚刚被痛打的对象,而米切尔和李也跟着凑上来,四个人伸出的臂展,把夹在中间的布雷尔裹了两圈。久违的感受到同伙们浓郁的雄性气息,闷绝痛苦的快要窒息的布雷尔,像是786年的同盟飞球锦标决胜赛上,打进最后关键一球获胜那队的击球手,被围的严严实实。

  门口不是叙旧的好地方,住了好一段时间审讯室的布雷尔,被他的伙伴们带上车,转移到“阿尔比昂”去。自从得知他脱离嫌疑的确切消息,伙计们特地专门弄了一个房间,布置好用来庆祝。

  香槟与伏特加共计一色,手持礼炮发射的彩条,混杂着金粉,射满了六人包间的四面墙壁,又被洒掉的酒液都黏在一起。其间张辛雨特别调制“混合火炬鸡尾酒”,意外在最后完成关头燃烧,造成小规模爆燃。

  还好,比起同伴脱罪来说,是些许无关大雅的小事,与店主好生赔罪,并付出三倍赔偿金后,五人一直闹到晚上快十点左右,众人才结束狂欢分别。醉醺醺的比尔,勾搭着张辛雨的肩膀,边唱着走调的歌,边被尚保持清醒的米切尔,塞进他的悬浮车。

  身为外地人,又没在海尼森买车的布雷尔,则和李是一个方向。李熟门熟路的将他送进军官宿舍区,看着他身下摇摇晃晃的,走下副驾驶位,布雷尔嘴上总是口花花,心里莫不也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今天饮的烈酒没比谁少。

  正准备调头的李,刚刚启动后视导航,就见快走到自己宿舍门口的布雷尔,又跌跌撞撞地转头跑回来。原以为他有什么东西掉在车上,结果布雷尔直接扒在李的驾驶位车窗上,本来还有些含糊不清的口齿,此刻突然伶俐起来。

  “布鲁斯,谢谢。谢谢布鲁斯。”

  “不用谢我,布雷尔。”李降下车窗,伸手过去,拍拍同伴的肩膀。“你是无罪的,那么出来是理应如此。”

  “恩,恩。嗯是,我是无罪的。”布雷尔的酒劲似乎上来,说话又变得断断续续。大说了一堆综述年景不好,“有关系有罪也无谓,没关系无罪变有罪”之类的疯话之后,才背过身,这次真正的走进了宿舍门。

  李发动引擎,让风吹散停留在脸上的些许酒意与红潮,今天最后他也喝了不少。应该说到了今天晚上为止,他们三个人,从大战归来之后的庆幸,和对战争的恐惧,真正借着机会发泄了出来,之后,是继续等待下一场战争的来临。

  待车一路行到前几日悬浮车抛锚的位置,海尼森的检修人员,还没把撞坏的路灯给修理好。只是坏掉的护栏被撤走,路灯柱的一侧保持着深深的凹陷。

  就是那个大雨夜,他冒雨造访了杨威利少将的家,啰啰嗦嗦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现在回想起来还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记忆有些混杂,只觉得那大雨朦胧中发散在昏黄光芒的屋子不停地吸引着他。

  李记得,前几日的夜里,那时当自己说完来意后,杨威利提督是如何回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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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的回答可能要对你说抱歉了,少校。”杨威利的话,让李不停鼓动运动的心瞬时一滞,随后又马上蓬发激动起来。

  “杨威利提督!你可是…”

  一时激动地称呼着对方的名字,之后从身体里已经走到了咽喉的词,怎么也吐不出喉咙,亦咽不下去,李像吞进大骨鱼刺,被卡在喉咙里,看上去让前面的单词,变成了似乎无意义的喊叫,李的上下嘴唇时而张合,哽咽着难受。

  自顾自非请自来,找到杨提督的门口,按下门铃之前,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嘛?杨威利少将即便是不答应帮助,也无可厚非。他根本没有义务和责任,非得答应自己的帮忙不可。强人所难的是自己,没有道理一方其实也是自己。相反是自己,本来只是碰运气罢了,为什么会保持着太过乐观和肯定呢。被拒绝了后竟然还冲动着,想让杨提督给予解释的想法。

  这是何等的失态。今天晚上,并没有喝太多香槟,失态的行为,却一环高过一环。

  “杨提督。”

  一时间,李觉着,不管他之后恳求、争辩、寻求帮助,他无法能正视着对方的脸,完整的将语言说出来,除了对方的名姓之外。

  李紧珉着嘴,涨红着脸。让旁观者都看着难受。

  尤里安适时插手到站着的两人中间,换掉了冷掉的茶杯,在白瓷茶具中,加入了新茶。新鲜的茶香,伴随着屋内空气升腾,盘旋在茶几上,薄雾状的热气,马上被天花板上安装的空气清新机,不留声息的吸走。

  “真是失礼了。”终于组织好语言后,李朝重新坐在沙发上饮茶的杨威利侧身鞠躬。“阁下,我为方才的失言抱歉,但仍坚持希望您,能够对我的同伴伸出援助之手,援助一位施加在优秀军人身上,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我坚信他是无罪,正如坚持相信此次,不光为朋友伸冤,同时也是对偏离公正校正。‘不徇私谊,乃为公理,吾所行事。’”

  “你认为在你同伴身上所发生地,确是军队司法的不公正。你又怎能确定确是如此。”杨威利端起新的茶杯,看都没看李一眼。“如你所说,偏听偏信,会造成司法不公,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李少校,刚才我所听闻的,也是你一面之词,并没有更加确凿的证据。让我相信你个人判断,更甚于国家机关的调查取证。那样我的回答除了抱歉之外,不会有其他选择。”

  “诚然,杨提督,你所说的一点没错。我相信布雷尔斯福德中尉,在前次的大战中是奉了上官约翰少校…名誉战死的约翰•罗伯特•拉普上校的钧令,而非私自逃离。我希望将我的看法,传递给杨提督您并接受。我所有的都只是我的观点,也提不出任何证据。对您的说辞,更毫无立场表示反对。”

  杨威利在听到了拉普上校的称呼时,眉毛一挑,李却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这个表情,正了正衣冠之后,准备告辞。

  “突如其来不请而至,打扰到您和您家人的时间,失礼之处,我再次深表抱歉。”杨威利将李送出客厅,尤里安从玄关壁橱的伞套里,递过一把折叠伞,李谢过之后,被请出门口。

  事情到这里,应该结束了,李一时的突发奇想,去上门拜访了完全不熟识的将官官邸。对方,杨威利也并不想出面帮忙。没有达到预想中的结果,李本就是带着期望值以外的发生状况,谈不上有太多失落。

  接下来的两天里,李继续奔走于作战本部,与人脉网络里,熟悉的将军官邸之间,见的人和答复,都得到不少,以敷衍的口气居多,没有人能给与他安心确信的获助。

  结果在第三天后,却意外的获知,布雷尔解除了嫌疑,而且是上层部运作后的结果。凭借关系网的探查,那位帮忙的大员,基本可以锁定,即是李那晚深夜朦胧中拜访的人。

  真是又惊又喜。

  李并不清楚,杨提督为何突然改变心意,答应了伸手去帮忙,不过确实是一句话,便抵上千言万语。军法处本没有任何证据,况且他们所掌握的,确实是他们自己的独断臆测判断。稍微被上方问讯两句,马上便以证据不足的缘故,放弃了针对布雷尔的嫌疑指控。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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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李自认为,总是欠下了人情。对方的举动,不让他知晓,明显非是示恩,可自己知道了,却不能不做表示。

  李扶着新车的方向盘,没有落雨的衬托,银桥街24号那晚在雨中显得朦胧昏黄的模样,得以清晰起来。除了从天空倾倒的大水,杨威利提督的家,跟往日里没多大分别。李知道,他的家中此刻无人,杨的养子去参加同学间的聚会,而杨威利本人,去了后勤部的卡介伦少将那里。

  从行星快递公司邮寄过来的电子签单,放在李的手边。签字划账之后,搬运机器人开始无声运作,大量的耐冲强化纸箱,很快在杨提督的车库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从相熟的菲列特莉加那里得来的情报,杨提督长久开始存在的第一癖好。一整车的西隆星顶级茶叶。大概,起码能足够这位“红茶提督”喝上半年以上吧。

  将折叠伞叠放,整齐地放在纸箱之上,伸手弹弹新换上的部队番号,李驱车调头,开往自己的官舍。

  吾所行事,不徇私谊,乃为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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