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最终的交代
了然整个身子都僵硬无比，甚至连思绪都没法转动了。
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毒，还是非常可怕的毒。
生机在迅速地流逝，那阴绿色的毒雾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了然老道的血肉。
他本就有些干瘪收缩的皮肤，慢慢地变成绿色，加速枯萎，然后变成黑色。
瞧着面前的小老头身上的皮肤逐渐被死黑色覆盖，循心微微蹙着眉，从鼻中呼出一口气。
聆儿道：“不忍心看？”
“倒也不是，只是毕竟是他帮咱们打开的封印……我已经能感觉到楼梯下边，那熟悉的味道了。”
“里头就是咱们的头颅。”聆儿有一种缥缈的声音说道：“李太白好狠的心，不仅一剑斩断我的脖子，还要将我的身子和头颅分开封印。若不是了然刚好回来，咱们就得从了却那老家伙身上想办法打开封印，了却在闭死关，稍有差池，他就不能活着出来，到时候我们打不开封印，缺少头颅，以残缺姿态就难以立足。
当年他设下这个封印，便是想用这等法子，拖延我们恢复的时间。”
循心瞧着他，道：“你是想说，他拖延我们恢复的时间，是为了给他的后人留机会？”
聆儿沉重地点头道：“谪仙人善谋算，他就算身死，也一定会替后人留下机会。
天枷地锁开启，他肯定能算到，不会没有准备。
他能杀我们一次，便能谋划第二次，第三次……他是个狠心的人，你清楚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将神魂召回，下去取回头颅。”循心说着就闭上眼，双手翻转，结了个印，开始召回分裂出去的神魂。
旁边的聆儿身上最先被抽出了一个闪烁的光点，那光点自小童天灵盖上飞出，飞向循心从他眉心钻了进去。
相比资质平平甚至有些劣等的小剑童，循心道长的身体更受他们的喜欢。
青城剑派各处，不断有弟子突然停住动作，而后双眼一翻，人就倒下，接着从天灵盖中飞出一缕缕辉光，朝着山后的守剑堂飞过去。
旁边的青城弟子们却好像看不见那些突然倒地的弟子一样，继续着当前的行动，只是他们姿势机械，毫无灵性，且这些人的双眼中，瞳孔边上，都有一圈青黑色的轮廓。
守剑堂中，不断有光点从外边飞来，钻进循心的眉心。
“喜怒哀怨憎，贪嗔痴慢疑……”循心自言自语着，“分裂的神魂尽数回归。”
他又变幻了几个手印，抬手一点自己眉心。
然后，循心道长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妖异的青黑色光芒流转，他抬起手，翘着兰花小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面上露出嫌弃神色。
循心站起身，晃了晃腰肢，慵懒地一伸懒腰，然后他迈开腿，走进身前的幽暗楼梯，走向另外一个空间。
楼梯口，了然老道横躺着，时不时抽搐两下。
他现在连脸上都爬满了黑色的死斑，几乎已经不成人样。
大半条命都已没了。
并且，他还在迅速地朝着死亡的深渊滑落，毫无阻滞，不可回头。
就在这时候，了然老道突然心中一悸。
在连想法都已经迟滞的时候，他突然明白是有人在使用云亭净界，呼叫他的序列号！
似乎有一股清气灌入他的脑袋，了然的思维开始恢复了活跃。
他能动了。
因为他之前有接通通讯的想法，所以无处不在的清气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以云亭净界联通镜子双方，这是清气跟云不亭达成的合约。清气非常郑重地践行着自己通讯商的职责，帮助每一个使用云亭净界的用户正常通话。
云不亭要是知道清气这么负责，得哭出声，想想他上辈子那些拽得跟二五八一样，要当用户爹的运营商……
了然老道虽然恢复了行动，可他的生机已去了大半。
生灵便是靠着生气才能存活。
了然的生气还在消失，并且他已经找不到阻止的办法了。
体内的毒，了然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他只知道，今日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
了然老道在明确这个状况后，就不再纠结，而是迅速掏出怀中的鎏金镜子。
他激荡剑气，划破手指，开启了通话。
了然的通讯序列号是107号，而跟他通话的对方，是108号的方不忌。
方不忌此刻正坐在客栈的床上，揉着脑袋，喝着手下叫客栈送来的醒酒汤。
昨夜送别了然老道，方不忌喝了很多。
镜子里显现出了然的状况后，方不忌顿时愣住，送到嘴边的瓷盏差点没拿稳打了。
“你，你怎么了！”方不忌惊声问道，他从床上霍然站起。
了然一边聚集体内的血气，强行以血气为底，驱动身体行动，但这很难。他的生气在消逝，血气同样凌乱不堪，被那毒素给侵蚀殆尽。
瞧着镜子里满脸都是死黑斑块的好友，方不忌脑子都有些麻，他又惊又怒，但无可奈何。
这是发生了什么？昨晚了然还能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离开的时候还能引吭高歌，这怎么回了自家师门，反而像是遭了毒手？
“我在守剑堂……青城山状况不对劲……”
了然转回头的时候，已经看见死在面前不远处的宋远了。
他还看见倒在地上，生息全无的聆儿，前不久他分明才花了大力气，给这个小童洗经伐髓……结果这一转眼，这小童也死了。
“有邪物入侵了青城剑派……它们应该是冲着守剑堂封印的东西来的……若这是真的，那它们便是墓星堆里封印的可怕存在！”
方不忌急道：“你现在状况如何？还能行动吗？你是在守剑堂？快些离开！我这就带人来接应你！”
方不忌说着，便扔下瓷盏，着急着要出门招呼弟兄们，上山救人。
了然却凄惨一笑，摇摇头道：“你不用上山，也别着急，你仔细听我说。”
“你说！”
“它们已经进了封印……老方，我会死，但这不重要。
帮它们打开了封印，是我的过失。但它们就算是拿到了封印里的东西，在一段时间内，它们依旧会很虚弱，这是我们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老方，你用言灵记录下我们的通话，然后将这些传给那个叫做云不亭的年轻人。”
“好！”方不忌没问为什么。
他站在客房门口，打手势让手下们集合。
客栈里，坠龙山那些魁梧汉子们抄着家伙在他门口聚集，吓得行人店家瑟瑟发抖。
“记住！一定要快，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上青城山解决问题，否则等那位恢复到完全状态，就来不及了……噗……”
了然才说着，就按耐不住，一口乌黑的血喷了出来。
他手一抖，鎏金镜子摔到了地上，滚出了一截。
了然趴倒，朝前挪动，艰难地去够那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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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毒，还是非常可怕的毒。
生机在迅速地流逝，那阴绿色的毒雾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了然老道的血肉。
他本就有些干瘪收缩的皮肤，慢慢地变成绿色，加速枯萎，然后变成黑色。
瞧着面前的小老头身上的皮肤逐渐被死黑色覆盖，循心微微蹙着眉，从鼻中呼出一口气。
聆儿道：“不忍心看？”
“倒也不是，只是毕竟是他帮咱们打开的封印……我已经能感觉到楼梯下边，那熟悉的味道了。”
“里头就是咱们的头颅。”聆儿有一种缥缈的声音说道：“李太白好狠的心，不仅一剑斩断我的脖子，还要将我的身子和头颅分开封印。若不是了然刚好回来，咱们就得从了却那老家伙身上想办法打开封印，了却在闭死关，稍有差池，他就不能活着出来，到时候我们打不开封印，缺少头颅，以残缺姿态就难以立足。
当年他设下这个封印，便是想用这等法子，拖延我们恢复的时间。”
循心瞧着他，道：“你是想说，他拖延我们恢复的时间，是为了给他的后人留机会？”
聆儿沉重地点头道：“谪仙人善谋算，他就算身死，也一定会替后人留下机会。
天枷地锁开启，他肯定能算到，不会没有准备。
他能杀我们一次，便能谋划第二次，第三次……他是个狠心的人，你清楚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将神魂召回，下去取回头颅。”循心说着就闭上眼，双手翻转，结了个印，开始召回分裂出去的神魂。
旁边的聆儿身上最先被抽出了一个闪烁的光点，那光点自小童天灵盖上飞出，飞向循心从他眉心钻了进去。
相比资质平平甚至有些劣等的小剑童，循心道长的身体更受他们的喜欢。
青城剑派各处，不断有弟子突然停住动作，而后双眼一翻，人就倒下，接着从天灵盖中飞出一缕缕辉光，朝着山后的守剑堂飞过去。
旁边的青城弟子们却好像看不见那些突然倒地的弟子一样，继续着当前的行动，只是他们姿势机械，毫无灵性，且这些人的双眼中，瞳孔边上，都有一圈青黑色的轮廓。
守剑堂中，不断有光点从外边飞来，钻进循心的眉心。
“喜怒哀怨憎，贪嗔痴慢疑……”循心自言自语着，“分裂的神魂尽数回归。”
他又变幻了几个手印，抬手一点自己眉心。
然后，循心道长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妖异的青黑色光芒流转，他抬起手，翘着兰花小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面上露出嫌弃神色。
循心站起身，晃了晃腰肢，慵懒地一伸懒腰，然后他迈开腿，走进身前的幽暗楼梯，走向另外一个空间。
楼梯口，了然老道横躺着，时不时抽搐两下。
他现在连脸上都爬满了黑色的死斑，几乎已经不成人样。
大半条命都已没了。
并且，他还在迅速地朝着死亡的深渊滑落，毫无阻滞，不可回头。
就在这时候，了然老道突然心中一悸。
在连想法都已经迟滞的时候，他突然明白是有人在使用云亭净界，呼叫他的序列号！
似乎有一股清气灌入他的脑袋，了然的思维开始恢复了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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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亭要是知道清气这么负责，得哭出声，想想他上辈子那些拽得跟二五八一样，要当用户爹的运营商……
了然老道虽然恢复了行动，可他的生机已去了大半。
生灵便是靠着生气才能存活。
了然的生气还在消失，并且他已经找不到阻止的办法了。
体内的毒，了然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他只知道，今日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
了然老道在明确这个状况后，就不再纠结，而是迅速掏出怀中的鎏金镜子。
他激荡剑气，划破手指，开启了通话。
了然的通讯序列号是107号，而跟他通话的对方，是108号的方不忌。
方不忌此刻正坐在客栈的床上，揉着脑袋，喝着手下叫客栈送来的醒酒汤。
昨夜送别了然老道，方不忌喝了很多。
镜子里显现出了然的状况后，方不忌顿时愣住，送到嘴边的瓷盏差点没拿稳打了。
“你，你怎么了！”方不忌惊声问道，他从床上霍然站起。
了然一边聚集体内的血气，强行以血气为底，驱动身体行动，但这很难。他的生气在消逝，血气同样凌乱不堪，被那毒素给侵蚀殆尽。
瞧着镜子里满脸都是死黑斑块的好友，方不忌脑子都有些麻，他又惊又怒，但无可奈何。
这是发生了什么？昨晚了然还能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离开的时候还能引吭高歌，这怎么回了自家师门，反而像是遭了毒手？
“我在守剑堂……青城山状况不对劲……”
了然转回头的时候，已经看见死在面前不远处的宋远了。
他还看见倒在地上，生息全无的聆儿，前不久他分明才花了大力气，给这个小童洗经伐髓……结果这一转眼，这小童也死了。
“有邪物入侵了青城剑派……它们应该是冲着守剑堂封印的东西来的……若这是真的，那它们便是墓星堆里封印的可怕存在！”
方不忌急道：“你现在状况如何？还能行动吗？你是在守剑堂？快些离开！我这就带人来接应你！”
方不忌说着，便扔下瓷盏，着急着要出门招呼弟兄们，上山救人。
了然却凄惨一笑，摇摇头道：“你不用上山，也别着急，你仔细听我说。”
“你说！”
“它们已经进了封印……老方，我会死，但这不重要。
帮它们打开了封印，是我的过失。但它们就算是拿到了封印里的东西，在一段时间内，它们依旧会很虚弱，这是我们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老方，你用言灵记录下我们的通话，然后将这些传给那个叫做云不亭的年轻人。”
“好！”方不忌没问为什么。
他站在客房门口，打手势让手下们集合。
客栈里，坠龙山那些魁梧汉子们抄着家伙在他门口聚集，吓得行人店家瑟瑟发抖。
“记住！一定要快，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上青城山解决问题，否则等那位恢复到完全状态，就来不及了……噗……”
了然才说着，就按耐不住，一口乌黑的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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