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暗算
正当崔若在船上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霍正齐回来了。
崔若见霍正齐发冠和头发被削去了一大截，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心中暗喜。他作势欲扶霍正齐，满脸关心道：“将军这是怎么了？秦王是否对将军不利？”
霍正齐一脸晦气地说道：“别提了，差点儿就没命回来，这不，以发带首，好说歹说留了一条命。”
崔若假惺惺道：“晋王殿下何曾如此作践过将领，秦王不在其位，反而架子大得紧。”
他拉踩了几句秦王以后，话锋一转，“将军去了这么久，不知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霍正齐道：“不就是三十六水寨归服之事，秦王此次空手套白狼，招安了二十余万水匪，一举解决了朝廷心腹之患，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欲走此水道上京，却不肯换船。霍某虽不才，却也是享陛下恩德、食朝廷奉禄的将领，在水匪尚未整编入我大魏水师之前，焉敢私放水匪战船入京。”
霍正齐没有把招安的水匪将领是辛成的消息透露出来，反而叹息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廖廖无几的余发，道：“我据理力争了几句，就惹怒了秦王殿下，差点小命不保。”
崔若问道：“然后呢，秦王真要带着水匪的战队入京？那我们陵州水师营是拦还是不拦？”
霍正齐正色道：“当然要拦！”
崔若阴恻恻地说道：“咱们陵州营的装备和兵力在大魏水师中首屈一指，就凭秦王带来的十几艘战舰，休想过这一关！”
霍正齐拍了拍崔若的肩，“别急，我丢了一大把头发，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与秦王商榷之后，秦王同意只他乘坐的一艘楼船入京，其余战船返回。”
崔若急道：“这怎么行，不管如何，那也是水匪的战船，怎能让它通过！”
霍正齐道：“水匪招安整编的圣旨毕竟已下，秦王这一艘战船入京，需改换大魏旗帜，另外我们再派两艘战船以保护秦王殿下的名义沿途监视，谅他们也翻不出大浪。”
这一建议正合崔若之心，他马上请命道：“这样甚好，末将愿率战船走这一趟。”
霍正齐对陆北安更加钦佩，崔若的反应与陆北安预测的分毫不差，他心里有隐隐地不安，这么说来，崔家确实想对秦王不利，但当时陆北安笃定的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皆在本王掌控之中。”
陆北安是想引走崔若及其亲信，方便他配合辛成整编陵州水师营，一旦将作为风向标的陵州水师营拿下，那其它地区的水师营大都会顺势而为，三十六水寨与大魏水师的合并难度就会大大减轻。
霍正齐愈加坚定了跟随秦王的心志，堂堂亲王，为了刚刚招安的将领，不惜以身涉险，这样的人世间罕有。
崔若见霍正齐半晌也没有吭声，以为是霍正齐怕他抢了功劳，面上不由地露出讥诮的神情来，对于这个半路而来，借崔家之力才当上水师将军的霍正齐，崔若一向是不太瞧得上眼的。
霍正齐自然是清楚崔若对他的看法，他呼出一口气，装着没有看见崔若的眼神，道：“如此就辛苦崔将军跑这一趟了，待崔将军回来，功劳簿上一定要大大地记上一笔。”
崔若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了霍正齐两句，就下令调转船头，回营点兵出行。
景云初看着一前一后陵州水师营的楼船，撇撇嘴道：“小五哥，这崔若胆子真肥，奉命护送秦王入京，居然面都不露一下。”
陆北安轻哼了一声，“在崔若眼里，我怕已是一个死人了，既如此，他又何须装腔作势。”
景云初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崔若这样托大，就不怕我们起疑心？”
侍立在陆北安身后的花落看见景云初的笑脸，觉得份外刺眼。她一向以自己的冰雪美貌自傲，即使在京城一片繁花似锦之中，她也从未将那些大家闰秀、名门贵女看上眼，她们身份地位再高又如何，又有谁能像她这样能经常陪侍在秦王身侧呢。
现如今，陆北安身边偏偏出现了一个明艳动人、活泼讨巧的景云初，二人你来我往，一口一个“阿初”、“小五哥”。这声音对她来说，如魔音绕耳，每闻之便有嗜血的冲动，当然，这血意都是冲着景云初而去的。
景云初这几日已习惯了花落的敌意，也找到了应对花落最好的方式，视而不见。因此，即便背后顶着刺骨的冷厉眼光，也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
陆北安当然看得出来花落对景云初的恨意，虽然他有点不太明白这恨意从何而来，但看景云初举重若轻，毫不在意，他也不想在此时多加干涉，横生枝节。
“崔若前面一定有所安排，现在离明丰城只有大半日的路程，一旦我们到了明丰城，便有人接应，崔家再想出手就难了。”
陆北安习惯性地敲了敲轮椅护手，和煦的眼神渐渐凛冽起来，“天黑下来，崔若必有动作，诸位要小心了！”
闻言，众人都收敛了心神，按事先安排好的事宜行动了起来。景云初、明远将战船传令至最高戒备状态。辛成派来楼船上的士卒都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的战士，片刻功夫船上的武器装备就已到位，连不利状态下紧急撤离的小艇也准备就绪了。
忽必自然是不离陆北安三步，花落也想守在陆北安身旁，但眼下人手有限，她不敢跟忽必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选了在甲板上巡视的活儿。令她心慰的是，至从进入战备状态，景云初就忙于调配楼船上人员，检查船上装备，没有时间再到陆北安跟前瞎逛了。
夜幕徐徐降了下来，一轮弦月升了起来，孤零零地悬在半空之中，西北风吹得船帆呼呼作响，江上的浪也翻涌了起来。
这时候的江面，诡异地只剩下了这三艘庞大的战船，先前还能瞅见的来往船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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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若见霍正齐发冠和头发被削去了一大截，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心中暗喜。他作势欲扶霍正齐，满脸关心道：“将军这是怎么了？秦王是否对将军不利？”
霍正齐一脸晦气地说道：“别提了，差点儿就没命回来，这不，以发带首，好说歹说留了一条命。”
崔若假惺惺道：“晋王殿下何曾如此作践过将领，秦王不在其位，反而架子大得紧。”
他拉踩了几句秦王以后，话锋一转，“将军去了这么久，不知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霍正齐道：“不就是三十六水寨归服之事，秦王此次空手套白狼，招安了二十余万水匪，一举解决了朝廷心腹之患，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欲走此水道上京，却不肯换船。霍某虽不才，却也是享陛下恩德、食朝廷奉禄的将领，在水匪尚未整编入我大魏水师之前，焉敢私放水匪战船入京。”
霍正齐没有把招安的水匪将领是辛成的消息透露出来，反而叹息了一声，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廖廖无几的余发，道：“我据理力争了几句，就惹怒了秦王殿下，差点小命不保。”
崔若问道：“然后呢，秦王真要带着水匪的战队入京？那我们陵州水师营是拦还是不拦？”
霍正齐正色道：“当然要拦！”
崔若阴恻恻地说道：“咱们陵州营的装备和兵力在大魏水师中首屈一指，就凭秦王带来的十几艘战舰，休想过这一关！”
霍正齐拍了拍崔若的肩，“别急，我丢了一大把头发，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与秦王商榷之后，秦王同意只他乘坐的一艘楼船入京，其余战船返回。”
崔若急道：“这怎么行，不管如何，那也是水匪的战船，怎能让它通过！”
霍正齐道：“水匪招安整编的圣旨毕竟已下，秦王这一艘战船入京，需改换大魏旗帜，另外我们再派两艘战船以保护秦王殿下的名义沿途监视，谅他们也翻不出大浪。”
这一建议正合崔若之心，他马上请命道：“这样甚好，末将愿率战船走这一趟。”
霍正齐对陆北安更加钦佩，崔若的反应与陆北安预测的分毫不差，他心里有隐隐地不安，这么说来，崔家确实想对秦王不利，但当时陆北安笃定的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用担心，一切皆在本王掌控之中。”
陆北安是想引走崔若及其亲信，方便他配合辛成整编陵州水师营，一旦将作为风向标的陵州水师营拿下，那其它地区的水师营大都会顺势而为，三十六水寨与大魏水师的合并难度就会大大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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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若见霍正齐半晌也没有吭声，以为是霍正齐怕他抢了功劳，面上不由地露出讥诮的神情来，对于这个半路而来，借崔家之力才当上水师将军的霍正齐，崔若一向是不太瞧得上眼的。
霍正齐自然是清楚崔若对他的看法，他呼出一口气，装着没有看见崔若的眼神，道：“如此就辛苦崔将军跑这一趟了，待崔将军回来，功劳簿上一定要大大地记上一笔。”
崔若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了霍正齐两句，就下令调转船头，回营点兵出行。
景云初看着一前一后陵州水师营的楼船，撇撇嘴道：“小五哥，这崔若胆子真肥，奉命护送秦王入京，居然面都不露一下。”
陆北安轻哼了一声，“在崔若眼里，我怕已是一个死人了，既如此，他又何须装腔作势。”
景云初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崔若这样托大，就不怕我们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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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初这几日已习惯了花落的敌意，也找到了应对花落最好的方式，视而不见。因此，即便背后顶着刺骨的冷厉眼光，也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
陆北安当然看得出来花落对景云初的恨意，虽然他有点不太明白这恨意从何而来，但看景云初举重若轻，毫不在意，他也不想在此时多加干涉，横生枝节。
“崔若前面一定有所安排，现在离明丰城只有大半日的路程，一旦我们到了明丰城，便有人接应，崔家再想出手就难了。”
陆北安习惯性地敲了敲轮椅护手，和煦的眼神渐渐凛冽起来，“天黑下来，崔若必有动作，诸位要小心了！”
闻言，众人都收敛了心神，按事先安排好的事宜行动了起来。景云初、明远将战船传令至最高戒备状态。辛成派来楼船上的士卒都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的战士，片刻功夫船上的武器装备就已到位，连不利状态下紧急撤离的小艇也准备就绪了。
忽必自然是不离陆北安三步，花落也想守在陆北安身旁，但眼下人手有限，她不敢跟忽必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选了在甲板上巡视的活儿。令她心慰的是，至从进入战备状态，景云初就忙于调配楼船上人员，检查船上装备，没有时间再到陆北安跟前瞎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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