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闻嘉铭捡起来看了一眼，凌暖也看到了默不作声，他先把单子收起来。
阿姨撑不住坐在一边，病房里安静的跟死了一样。
凌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给她发的信息，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大家都不说话，她也不敢打破，走到靠近门的角落里简单回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
直到几个医生进来查房，把他们人都“赶”了出去。
夏颜陌是星海和保姆阿姨馋着出来的。
几个人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夏颜陌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再这么闷下去随时都可能失控，他挣脱开两人的手，无力的对闻嘉铭说：“阿翎，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他这个样子，闻嘉铭也怕他一个人不安全，但还是欣然同意了：“交给我。”
“谢谢。”夏颜陌自己搀着墙朝电梯口走。
星海想跟上去，闻嘉铭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星海目不转睛的看着夏颜陌落魄憔悴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再电梯口。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出来简单的和他们陈述了病人的情况，打量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年龄应该都不大他问：“谁是家属？”
时间像是停止了两秒，闻嘉铭接过他手中的单子说：“给我吧。”
是一张药物缴费单，因为这是一家私立的高级医院，所以药物都是进口当前最好的，价格不菲。
闻嘉铭拿着单子说：“我去缴费马上回来，你们看一下。”
凌暖的妈妈顾婉女士就是在这家医院，也是神经外科专家，觉得会有帮的上忙的她说：“一起吧，医院我比较熟，妈妈是这家医院的神经外科大夫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闻嘉铭没有意见，看向星海，阿姨估计都自顾不暇，不知道她这个状态需不需要有人陪。
“这边我来，你们快去。”星海收拾了心情。
“真的可以？”凌暖问。
“没问题。”她对凌暖微笑了一下，脸上却遮不住的苦涩。
“阿姨，这边你帮忙照顾这点，我们马上回来。”闻嘉铭对保姆说。
两个人到缴费处把钱付了，准备去神经外科找凌妈妈。
“啊，韩翎！”凌暖突然叫起来，停下脚步。
闻嘉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着她。
“你，流鼻血了。”凌暖指指。
闻嘉铭心里一惊，连忙摸了一下，果然流血了，应该是他两天没有吃药了的原因，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去掏口袋里的纸巾。
凌暖已经先一步给了他一张，他接过异常熟练的做了简单处理。
“你没事吧。”凌暖担心的问，又递给他一张擦手。
闻嘉铭擦了几下，滴在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没有完全擦干净，他把手默默放到身后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这里反正是医院我带你去专业处理一下吧。”凌暖看看四周。
闻嘉铭推的很干脆：“不用了，就一点小事。”
凌暖全然不顾他的拒绝又好像压根没听见，她拉着闻嘉铭的胳膊朝左边的大厅走。
“凌暖，你先放开，我手脏。”闻嘉铭顾及，怕把凌暖的手也弄脏了。但他又很依恋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没有再说什么，任她拉着。
一直到了门口贴着脑科专家诊室门牌的房间，凌暖才松手，敲门进去。
凌婉看见女儿带一个男孩子来找她很意外，她没有直接问先帮闻嘉铭做了专业的消毒，却偶尔发现他的血要比常人难止。
她随口问了句：“你经常流鼻血吗？”
听到这个问题闻嘉铭心头突然一紧，怕她看出什么：“没有。”
“这样啊，你要不要去抽个血查一下血常规。”顾婉长期养成的职业病，对待任何异常状况她都会比常人多顾虑一步。
“谢谢阿姨，我一个月前才验过血，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等顾婉给他处理完，他没有多停留，走到一边洗手，生怕顾婉再问他什么，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证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都正常啊，那我就放心了。可能是你的体质比较特殊吧。”顾婉没有再多想，收拾就诊台上的垃圾。
凌暖奇怪的看着他俩，想起正事：“妈妈，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在你们这住院呢，轻微脑震荡你如果有空能不能过去看看？”
凌婉看了下手表，差不多快到午餐时间了，上午的专家号已经看完，反正没什么事说：“你带我去看看吧。”
跟着他俩绕了好几条走廊上了电梯到住院部，亲自帮夏妈妈检查做了仔细的检查，抽出房子沙发上的x光片举起来对着阳光强的地方看了几眼，告诉他们没什么大问题多休息就好。
凌暖去送顾婉，闻嘉铭问：“颜陌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保姆回。
“星海，要不你去找找。”闻嘉铭建议，觉得这个时候可能星海比自己更合适去和夏颜陌交流。
“好，我马上去。”星海都担心好久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下正好闻嘉铭给了她这个理由。
她没有急着下楼，她觉得夏颜陌还是会顾及家人应该不会离太远，沿着走廊直走了一段路，就闻到一阵烟味，很刺鼻，旁边正好是一个安全通道的出口，气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安全通道里面黑漆漆的，平时没有紧急情况一般不会有人走。
她试探的往里面瞧了瞧，看见一个人的脑袋，其他部分被楼梯扶手挡住，她往里走了几步，看清了一个男的坐在台阶上，穿着病号服。背对着她吞云吐雾的，身边还掉着两个被捏扁的啤酒空易拉罐，看脚上那双受损严重的医院拖鞋就知道是夏颜陌。
星海平生最讨厌男生抽烟了，但她现在更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伤都还没好全，不静养也就算了居然还学会了抽烟，她过去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灭了火星，愤怒的瞪着他吼：“命不要了！”
夏颜陌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面容憔悴也瞪着她吼：“你别管我！”
接着他忍不住呜咽，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我没有爸爸了。”他把头埋进膝盖。
星海强硬的态度一下就软了，她坐在他旁边，轻轻的抱住他，想给他力量，这个大男孩就这么在她的怀里毫无遮掩的哭了。
星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听见他嘴里喃喃自语：“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声音渐渐微弱。
星海虽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她可以给予他温暖的陪伴，她轻声安慰：“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夏颜陌睡着了，这是他将近一周以来第一次安心的睡着。
两个孩子互相依附着，像是一夜间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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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撑不住坐在一边，病房里安静的跟死了一样。
凌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给她发的信息，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大家都不说话，她也不敢打破，走到靠近门的角落里简单回了一句：“没事，不用担心。”
直到几个医生进来查房，把他们人都“赶”了出去。
夏颜陌是星海和保姆阿姨馋着出来的。
几个人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夏颜陌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再这么闷下去随时都可能失控，他挣脱开两人的手，无力的对闻嘉铭说：“阿翎，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他这个样子，闻嘉铭也怕他一个人不安全，但还是欣然同意了：“交给我。”
“谢谢。”夏颜陌自己搀着墙朝电梯口走。
星海想跟上去，闻嘉铭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星海目不转睛的看着夏颜陌落魄憔悴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再电梯口。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出来简单的和他们陈述了病人的情况，打量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年龄应该都不大他问：“谁是家属？”
时间像是停止了两秒，闻嘉铭接过他手中的单子说：“给我吧。”
是一张药物缴费单，因为这是一家私立的高级医院，所以药物都是进口当前最好的，价格不菲。
闻嘉铭拿着单子说：“我去缴费马上回来，你们看一下。”
凌暖的妈妈顾婉女士就是在这家医院，也是神经外科专家，觉得会有帮的上忙的她说：“一起吧，医院我比较熟，妈妈是这家医院的神经外科大夫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闻嘉铭没有意见，看向星海，阿姨估计都自顾不暇，不知道她这个状态需不需要有人陪。
“这边我来，你们快去。”星海收拾了心情。
“真的可以？”凌暖问。
“没问题。”她对凌暖微笑了一下，脸上却遮不住的苦涩。
“阿姨，这边你帮忙照顾这点，我们马上回来。”闻嘉铭对保姆说。
两个人到缴费处把钱付了，准备去神经外科找凌妈妈。
“啊，韩翎！”凌暖突然叫起来，停下脚步。
闻嘉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着她。
“你，流鼻血了。”凌暖指指。
闻嘉铭心里一惊，连忙摸了一下，果然流血了，应该是他两天没有吃药了的原因，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去掏口袋里的纸巾。
凌暖已经先一步给了他一张，他接过异常熟练的做了简单处理。
“你没事吧。”凌暖担心的问，又递给他一张擦手。
闻嘉铭擦了几下，滴在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没有完全擦干净，他把手默默放到身后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这里反正是医院我带你去专业处理一下吧。”凌暖看看四周。
闻嘉铭推的很干脆：“不用了，就一点小事。”
凌暖全然不顾他的拒绝又好像压根没听见，她拉着闻嘉铭的胳膊朝左边的大厅走。
“凌暖，你先放开，我手脏。”闻嘉铭顾及，怕把凌暖的手也弄脏了。但他又很依恋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没有再说什么，任她拉着。
一直到了门口贴着脑科专家诊室门牌的房间，凌暖才松手，敲门进去。
凌婉看见女儿带一个男孩子来找她很意外，她没有直接问先帮闻嘉铭做了专业的消毒，却偶尔发现他的血要比常人难止。
她随口问了句：“你经常流鼻血吗？”
听到这个问题闻嘉铭心头突然一紧，怕她看出什么：“没有。”
“这样啊，你要不要去抽个血查一下血常规。”顾婉长期养成的职业病，对待任何异常状况她都会比常人多顾虑一步。
“谢谢阿姨，我一个月前才验过血，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等顾婉给他处理完，他没有多停留，走到一边洗手，生怕顾婉再问他什么，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证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都正常啊，那我就放心了。可能是你的体质比较特殊吧。”顾婉没有再多想，收拾就诊台上的垃圾。
凌暖奇怪的看着他俩，想起正事：“妈妈，我一个同学的妈妈在你们这住院呢，轻微脑震荡你如果有空能不能过去看看？”
凌婉看了下手表，差不多快到午餐时间了，上午的专家号已经看完，反正没什么事说：“你带我去看看吧。”
跟着他俩绕了好几条走廊上了电梯到住院部，亲自帮夏妈妈检查做了仔细的检查，抽出房子沙发上的x光片举起来对着阳光强的地方看了几眼，告诉他们没什么大问题多休息就好。
凌暖去送顾婉，闻嘉铭问：“颜陌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保姆回。
“星海，要不你去找找。”闻嘉铭建议，觉得这个时候可能星海比自己更合适去和夏颜陌交流。
“好，我马上去。”星海都担心好久了，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下正好闻嘉铭给了她这个理由。
她没有急着下楼，她觉得夏颜陌还是会顾及家人应该不会离太远，沿着走廊直走了一段路，就闻到一阵烟味，很刺鼻，旁边正好是一个安全通道的出口，气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安全通道里面黑漆漆的，平时没有紧急情况一般不会有人走。
她试探的往里面瞧了瞧，看见一个人的脑袋，其他部分被楼梯扶手挡住，她往里走了几步，看清了一个男的坐在台阶上，穿着病号服。背对着她吞云吐雾的，身边还掉着两个被捏扁的啤酒空易拉罐，看脚上那双受损严重的医院拖鞋就知道是夏颜陌。
星海平生最讨厌男生抽烟了，但她现在更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伤都还没好全，不静养也就算了居然还学会了抽烟，她过去一把夺过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灭了火星，愤怒的瞪着他吼：“命不要了！”
夏颜陌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面容憔悴也瞪着她吼：“你别管我！”
接着他忍不住呜咽，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我没有爸爸了。”他把头埋进膝盖。
星海强硬的态度一下就软了，她坐在他旁边，轻轻的抱住他，想给他力量，这个大男孩就这么在她的怀里毫无遮掩的哭了。
星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听见他嘴里喃喃自语：“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声音渐渐微弱。
星海虽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她可以给予他温暖的陪伴，她轻声安慰：“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夏颜陌睡着了，这是他将近一周以来第一次安心的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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