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196 怀孕之谜（七）
杨笛移植过器官这个可能性，让皛皛想起了杜芙在父母死后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情。
这一直是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她贩卖的器官是谁的？
在杜亦尘和杜燕芳死后，密室里不可能还留存可贩卖的内脏器官，即使冷冻技术再先进，器官也不可能存活得那么久，除非‘商品’一直在活人身上。
因为只要人不死，器官随时都可以摘取，依旧可以是新鲜的。
而在那个时间段，杜家除了她，只有一个瘫痪的杨箫。
杨箫和杨笛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有血缘关系，在器官移植上，亲人之间的配型，成功率要比普通人高。
就像很多患白血病的儿童，需要骨髓移植的时候，除了亲人和医疗系统的配型外，为了提高几率，父母可能会再生一个孩子，尽管这样的几率不是百分百，但希望会很大。
但这个推论一出现，皛皛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假使真是如此，那么做器官摘取手术的人是谁？
她不认为杜芙有这样的能力。
杜亦尘在世的时候，她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此能力，就算有，也不能证明杜芙也有这样的能力。 而器官摘取，不单单是把内脏拿出来，还要保证它的生命力，这在移植器官的手术中，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
杜芙没有学过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作为捐献者的杨箫，那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杜芙是怎么知道杨笛需要移植器官的。
难道是杨箫说的？
但从李善功调查的结果看，杨箫和继母的关系并不好，他有可能在死前将自己的器官送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想到此，她皱起眉头。
小陈见会议室里暖气开得足，热得够呛，正好前头在发放矿泉水，他就去拿了两瓶，一瓶递给了皛皛。
皛皛因为专注思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顺手接过，很机械的将瓶盖拧开，喝了一口。
前头签约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康熙、杨笛、廖传鹏三人和记者的互动也很热络。
最后三人拿着签约本，进行了合影。
相信这张照片明天一定出现在报纸的头条。
签约仪式告一段落，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接着是饭局了，康熙自然得参加。
趁着记者正在采访廖传鹏和杨笛，他闲着无事，退了出去，看到皛皛傻站着，习惯性的往她靠拢，走三步，停一步，观望下有没有往他这里看。
耿不寐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谈宣传片的事情，没盯着他，小陈一到冬天就容易肚子饿，注意力都被会议室放着的点心给吸引了。
见没人发现，康熙喜滋滋的跑到皛皛身边，刚才签约的时候，那么多闪光灯，高光灯对着他，他热出了一身汗，松了松领带，看到皛皛手里的矿泉水瓶，正好口渴，没细想，拿起她手里的瓶子就喝了起来。
可他是谁，康熙啊，就算有人忽略了他，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他天生就是个发光体，媒体追逐的对象，这一幕突然被几个记者注意到了。
康熙竟然喝小助理喝过的水？还喝得喜滋滋的。
这怎么可能？
他这样喝水的举止太亲昵，对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业界都知道康熙是出了名的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衣服也好，吃的东西也好。
只有助理喝他剩下的东西，哪有他去喝助理喝过的东西。
对象还是个女的！
他不是刚订婚了吗？
总之就是有问题。
记者们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起。
有新闻！
有暧昧！
有猫腻！
那姑娘是谁？
正当他们举起手中的相机想将这一幕拍下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小陈发现了，他脑门立刻一凉。
不好！
出事了！
这时耿不寐也察觉了，回头看到康熙站在皛皛跟前，脸上的表情像开了花一样，他那张八面玲珑的脸立刻扭曲了。
这小子不过一会儿没盯着，就犯浑了。
说是迟，那时快，小陈当机立断，指着皛皛一顿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给你的水，你怎么自己喝了，这是给万岁爷的，你第一天上班吗，不知分寸！”
他凶相毕露，骂得可凶了，一旁的记者都被吓到了。
皛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小陈不依不饶的继续咆哮：“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爹妈充话费送的吗，智障吗，低能吗，脑袋被门夹过吗，还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
这么一连串的贬低之词，他像机关枪似的往皛皛身上扫射，越骂越难听。
旁人听了，觉得太过分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哪有这样骂人的。
这么个骂法，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发飙。
皛皛没吭声，她脑筋转的快，知道小陈这是在补救。
她现在是不是该哭？
可怜见的，她天生就不是个泪包啊。
小陈喘了口气，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不嫌丢脸啊，这里有钱捡吗，还不去车里拿人参茶。”
这是要皛皛出去避风头。
皛皛听明白了，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看上去特别委屈。
“聋了吗，还不快去拿！”
帽檐下，皛皛拧着眉头正努力回忆电视里那些女主遇到这种事该怎么表现，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主？
男主就是康熙，这时候看他，事情只会更糟糕。
啊，有了！
她双手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奔了出去。
演技很浮夸！
真的很浮夸！
但没人在意，人家想的是小姑娘被骂哭了，真可怜！
小陈见皛皛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了康熙那张黑漆漆的脸，瞬间就吓尿了。
康熙会脸黑，自然不是因为记者们可能洞悉了他和皛皛的关系，而是有人当着面，竟然敢骂他老婆！
小陈想这次死定了，他机械的转动脖子向耿不寐求救。
耿不寐对着他翘起拇指，用眼神说道：兄弟，难为你了，不过干得好！
干得好有个毛用！
万岁爷生气了啊！
耿不寐眨了眨了眼睛：兄弟，待会儿回去，我一定帮你说好话，撑住！
撑你个大头鬼！说什么好话都没用了。
万岁爷的脸色已经沦为阎王爷了。
小陈和耿不寐清楚康熙黑脸的原因，记者们却不清楚，全被小陈的演技给骗了。
大明星嘛，影帝嘛，会有洁癖太正常了，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嘛。
能理解，能理解。
看来是他们误会了。
廖传鹏和杨笛看气氛有点僵，赶紧过来做和事佬。
记者们手里的照相机立刻又转向了他们。
小陈瞅了一眼康熙，康熙正用杀人一般的视线瞪着他，就像很多小说里描绘的那样，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死透了。
他壮士断腕的握握拳头，目光含泪，仰头望天。
呜呜呜呜……
回去要写辞职报告了。
不对，写什么辞职报告，应该赶紧打包行李，逃往冻土层……
耿不寐见康熙还黑脸，暗中扯了他一把，“你给我正常点，待会儿还有饭局！”
康熙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你别给我梗，梗也没用，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走啦，先饭局，有事回去说。”
康熙张嘴就问，“我去饭局了，那皛皛吃什么？”
“工作人员有盒饭，你放心，我安排好了，娘娘那份一定豪华！”
说完，他架着康熙往杨笛和廖传鹏的方向走。
另一边，奔出去的皛皛跑到了市政府的小花园里，四周没人，她也不用装了。
演戏也挺累的！
她吁了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掏出手机给景飒打电话。
景飒很快接起了电话，“皛皛，怎么了？”
“阿景，去查查，璃山副市长杨笛是什么时候接受器官移植的。”
“哎？你怎么知道杨笛移植过器官。”
“我现在就在市政府！”
“你怎么去市政府了？”
“和康熙一起来的，这你就别多问了，按我说的去查，我怀疑杨笛移植的器官可能是杨箫的……”她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包括推测后产生的疑问。
景飒听完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杜芙贩卖器官动机又会是什么？”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根本不可能有贩卖器官的动机。
“可是方乔说过杨箫瘫痪后最大的致死原因是器官衰竭，都器官衰竭了，他还怎么捐献器官。”
器官移植上对于器官的健康度要求很高，如果有‘瑕疵’，被移植的患者也会受到影响。
“肝脏！”
“啊？”
“我猜杨笛移植的是肝脏！”
“为什么？”
“杨笛的脸色很黄，脸黄绝大部分原因是肝脏有问题，当然这也不完全一定，但在人体器官中，肝脏是最特殊的一个器官，只要切割下一小部分，移植后，只要控制得住排斥反应，它会长成一块完整的肝。”
肝脏是五脏六腑中唯一具有成长功能的器官。
杨箫的器官衰竭是不假，但肝脏只要有一小部分是好的，就可以进行移植。
医学上也早就证明了这一点，很多会采取活体移植，也就是从被捐者身上切下一小部分肝，移植到需要移植的患者身上，术后，两人都可以生存。
甚至80岁的老人，只要肝脏健康，一样能移植给年轻人。
景飒明白了，“OK！我马上让师兄按你说的方向去查。”
“还有，如果杨箫真有将器官捐给杨笛，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谁？”
“不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摘取杨箫器官的人！”
“明白了，我会让师兄注意的。”
“画室有消息了吗？”
“师兄那已经有眉目了，晚上我给你发邮件。”
“行，那先这样！”
皛皛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天空，她其实很想单独和杨笛谈谈，问问他关于杨箫的事，但在事情没有明朗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她今天是以康熙助理的身份来此的，不太好再见他。
最好还是由警方出面。
“姑娘，你没事吧！”
皛皛诧异的抬头，问话的是那群在会议室看热闹的清洁阿姨们，应该是看到她被骂了，所以跟出来看看她。
她赶忙压低帽檐，“没，没事！”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骂人，不就一瓶水吗？这些大明星就是架子大！”
“就是，喝过的水，又怎样了，小题大做！”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替皛皛抱不平。
“我本来还挺喜欢康熙的……今天见了，脾气真差，欺负小女生。”
皛皛汗了汗，这下可好，有个粉转路人了。
张妈安慰道，“小姑娘，你也别难过，现在给人打工都一样，就看你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上个脾气好，又大度的领导。”
“张妈又要说杨副市长了。”
“去，去，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敢说杨副市长不好吗？”
听到杨副市长这几个字，皛皛深觉这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阿姨，你和杨副市长很熟吗？”
张妈一听，两眼放光，往她身边就是一坐，“熟啊，他可是个好官，绝对的好官，脾气好，人大度，为了老百姓吃苦受累，对我们这些干清洁的人，他也从不狗眼看人低，见到我们还会主动打招呼呢。”
几个大妈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妈继续道：“他啊，就是不会阿谀奉承，否则市长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张妈，这种事你别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乱说。”
张妈赶忙捂紧了嘴，对着皛皛笑了笑。
皛皛也对她笑了笑，问道：“杨副市长看上去好年轻，他是什么时候任职的？”
“九年前，到了明年正好十年，我记得很清楚！”
九年前……正是杜芙来璃山的时候。
巧合？
皛皛不疾不徐的又问道，“杨副市长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他到现在都没结婚，听说都是工作闹的，忙的都没成家。”
“不对，不对！”有个大妈插嘴道，“我记得杨副市长有个哥哥……”
“哎？你听谁说的？”
“你们忘了，杨副市长来璃山任职的时候，曾经委托广播电台寻找失踪几十年的大哥！”
张妈拍了拍脑门，“对，对，有这事，听说他大哥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可，之后就没再回过家。”
“我们杨副市长为了找大哥，当年可找了不少报纸啊媒体的，可惜还是没找到。”
皛皛在心里暗暗道，杨箫早在四十年前就死了，自然是找不到的。
但没想到，杨笛一直记着这个大哥。
这么说来，他们兄弟的感情未必像李善功调查的那样。
小陈这时候出来找皛皛了，刚想喊娘娘，看到围坐在一起的大妈，连忙改口，“小满！”
皛皛听闻，立即应道，“来了！”
大妈们看是小陈来了，都没给他好脸色。
小陈挺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敢太接近。
现在的大妈可不好惹，一个比一个凶悍。
皛皛礼貌的向大妈们道别，跟着小陈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早已人去楼空。
皛皛诧异道：“人都到哪去了？”
“吃饭去了！”标准的政府做法，开完会就吃饭，“老耿也给我们买了盒饭，刚送来，娘娘你趁热吃……”
皛皛打开饭盒，里头是只大鸡腿，还有一块超大的炸猪排。
真是丰盛无比！
小陈很谄媚的将自己饭盒里的一个鸡腿夹到她饭盒里，“娘娘，你多吃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那个……”
小陈欲言又止，眼睛像小鹿似的看着她。
皛皛笑道，“知道了，我会和康熙说的！”
准是为了他刚才骂她的事，怕康熙回去折腾他。
她把鸡腿又还了回去，这么多菜她哪吃得下。
小陈一喜，“叩谢娘娘！”
与其让耿不寐说一千句好话，不如娘娘吹一句枕边风。
这才是上上之策。
－－－－－－题外话－－－－－－
忽冷忽热用英文怎么说：Welcome．To．shanghai！
现在冻成狗，周末热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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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要人不死，器官随时都可以摘取，依旧可以是新鲜的。
而在那个时间段，杜家除了她，只有一个瘫痪的杨箫。
杨箫和杨笛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有血缘关系，在器官移植上，亲人之间的配型，成功率要比普通人高。
就像很多患白血病的儿童，需要骨髓移植的时候，除了亲人和医疗系统的配型外，为了提高几率，父母可能会再生一个孩子，尽管这样的几率不是百分百，但希望会很大。
但这个推论一出现，皛皛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假使真是如此，那么做器官摘取手术的人是谁？
她不认为杜芙有这样的能力。
杜亦尘在世的时候，她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此能力，就算有，也不能证明杜芙也有这样的能力。 而器官摘取，不单单是把内脏拿出来，还要保证它的生命力，这在移植器官的手术中，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
杜芙没有学过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作为捐献者的杨箫，那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杜芙是怎么知道杨笛需要移植器官的。
难道是杨箫说的？
但从李善功调查的结果看，杨箫和继母的关系并不好，他有可能在死前将自己的器官送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想到此，她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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皛皛因为专注思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顺手接过，很机械的将瓶盖拧开，喝了一口。
前头签约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康熙、杨笛、廖传鹏三人和记者的互动也很热络。
最后三人拿着签约本，进行了合影。
相信这张照片明天一定出现在报纸的头条。
签约仪式告一段落，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接着是饭局了，康熙自然得参加。
趁着记者正在采访廖传鹏和杨笛，他闲着无事，退了出去，看到皛皛傻站着，习惯性的往她靠拢，走三步，停一步，观望下有没有往他这里看。
耿不寐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谈宣传片的事情，没盯着他，小陈一到冬天就容易肚子饿，注意力都被会议室放着的点心给吸引了。
见没人发现，康熙喜滋滋的跑到皛皛身边，刚才签约的时候，那么多闪光灯，高光灯对着他，他热出了一身汗，松了松领带，看到皛皛手里的矿泉水瓶，正好口渴，没细想，拿起她手里的瓶子就喝了起来。
可他是谁，康熙啊，就算有人忽略了他，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他天生就是个发光体，媒体追逐的对象，这一幕突然被几个记者注意到了。
康熙竟然喝小助理喝过的水？还喝得喜滋滋的。
这怎么可能？
他这样喝水的举止太亲昵，对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业界都知道康熙是出了名的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衣服也好，吃的东西也好。
只有助理喝他剩下的东西，哪有他去喝助理喝过的东西。
对象还是个女的！
他不是刚订婚了吗？
总之就是有问题。
记者们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起。
有新闻！
有暧昧！
有猫腻！
那姑娘是谁？
正当他们举起手中的相机想将这一幕拍下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小陈发现了，他脑门立刻一凉。
不好！
出事了！
这时耿不寐也察觉了，回头看到康熙站在皛皛跟前，脸上的表情像开了花一样，他那张八面玲珑的脸立刻扭曲了。
这小子不过一会儿没盯着，就犯浑了。
说是迟，那时快，小陈当机立断，指着皛皛一顿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给你的水，你怎么自己喝了，这是给万岁爷的，你第一天上班吗，不知分寸！”
他凶相毕露，骂得可凶了，一旁的记者都被吓到了。
皛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小陈不依不饶的继续咆哮：“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爹妈充话费送的吗，智障吗，低能吗，脑袋被门夹过吗，还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
这么一连串的贬低之词，他像机关枪似的往皛皛身上扫射，越骂越难听。
旁人听了，觉得太过分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哪有这样骂人的。
这么个骂法，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发飙。
皛皛没吭声，她脑筋转的快，知道小陈这是在补救。
她现在是不是该哭？
可怜见的，她天生就不是个泪包啊。
小陈喘了口气，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不嫌丢脸啊，这里有钱捡吗，还不去车里拿人参茶。”
这是要皛皛出去避风头。
皛皛听明白了，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看上去特别委屈。
“聋了吗，还不快去拿！”
帽檐下，皛皛拧着眉头正努力回忆电视里那些女主遇到这种事该怎么表现，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主？
男主就是康熙，这时候看他，事情只会更糟糕。
啊，有了！
她双手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奔了出去。
演技很浮夸！
真的很浮夸！
但没人在意，人家想的是小姑娘被骂哭了，真可怜！
小陈见皛皛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了康熙那张黑漆漆的脸，瞬间就吓尿了。
康熙会脸黑，自然不是因为记者们可能洞悉了他和皛皛的关系，而是有人当着面，竟然敢骂他老婆！
小陈想这次死定了，他机械的转动脖子向耿不寐求救。
耿不寐对着他翘起拇指，用眼神说道：兄弟，难为你了，不过干得好！
干得好有个毛用！
万岁爷生气了啊！
耿不寐眨了眨了眼睛：兄弟，待会儿回去，我一定帮你说好话，撑住！
撑你个大头鬼！说什么好话都没用了。
万岁爷的脸色已经沦为阎王爷了。
小陈和耿不寐清楚康熙黑脸的原因，记者们却不清楚，全被小陈的演技给骗了。
大明星嘛，影帝嘛，会有洁癖太正常了，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嘛。
能理解，能理解。
看来是他们误会了。
廖传鹏和杨笛看气氛有点僵，赶紧过来做和事佬。
记者们手里的照相机立刻又转向了他们。
小陈瞅了一眼康熙，康熙正用杀人一般的视线瞪着他，就像很多小说里描绘的那样，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死透了。
他壮士断腕的握握拳头，目光含泪，仰头望天。
呜呜呜呜……
回去要写辞职报告了。
不对，写什么辞职报告，应该赶紧打包行李，逃往冻土层……
耿不寐见康熙还黑脸，暗中扯了他一把，“你给我正常点，待会儿还有饭局！”
康熙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你别给我梗，梗也没用，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走啦，先饭局，有事回去说。”
康熙张嘴就问，“我去饭局了，那皛皛吃什么？”
“工作人员有盒饭，你放心，我安排好了，娘娘那份一定豪华！”
说完，他架着康熙往杨笛和廖传鹏的方向走。
另一边，奔出去的皛皛跑到了市政府的小花园里，四周没人，她也不用装了。
演戏也挺累的！
她吁了一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掏出手机给景飒打电话。
景飒很快接起了电话，“皛皛，怎么了？”
“阿景，去查查，璃山副市长杨笛是什么时候接受器官移植的。”
“哎？你怎么知道杨笛移植过器官。”
“我现在就在市政府！”
“你怎么去市政府了？”
“和康熙一起来的，这你就别多问了，按我说的去查，我怀疑杨笛移植的器官可能是杨箫的……”她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包括推测后产生的疑问。
景飒听完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杜芙贩卖器官动机又会是什么？”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根本不可能有贩卖器官的动机。
“可是方乔说过杨箫瘫痪后最大的致死原因是器官衰竭，都器官衰竭了，他还怎么捐献器官。”
器官移植上对于器官的健康度要求很高，如果有‘瑕疵’，被移植的患者也会受到影响。
“肝脏！”
“啊？”
“我猜杨笛移植的是肝脏！”
“为什么？”
“杨笛的脸色很黄，脸黄绝大部分原因是肝脏有问题，当然这也不完全一定，但在人体器官中，肝脏是最特殊的一个器官，只要切割下一小部分，移植后，只要控制得住排斥反应，它会长成一块完整的肝。”
肝脏是五脏六腑中唯一具有成长功能的器官。
杨箫的器官衰竭是不假，但肝脏只要有一小部分是好的，就可以进行移植。
医学上也早就证明了这一点，很多会采取活体移植，也就是从被捐者身上切下一小部分肝，移植到需要移植的患者身上，术后，两人都可以生存。
甚至80岁的老人，只要肝脏健康，一样能移植给年轻人。
景飒明白了，“OK！我马上让师兄按你说的方向去查。”
“还有，如果杨箫真有将器官捐给杨笛，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谁？”
“不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摘取杨箫器官的人！”
“明白了，我会让师兄注意的。”
“画室有消息了吗？”
“师兄那已经有眉目了，晚上我给你发邮件。”
“行，那先这样！”
皛皛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天空，她其实很想单独和杨笛谈谈，问问他关于杨箫的事，但在事情没有明朗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她今天是以康熙助理的身份来此的，不太好再见他。
最好还是由警方出面。
“姑娘，你没事吧！”
皛皛诧异的抬头，问话的是那群在会议室看热闹的清洁阿姨们，应该是看到她被骂了，所以跟出来看看她。
她赶忙压低帽檐，“没，没事！”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骂人，不就一瓶水吗？这些大明星就是架子大！”
“就是，喝过的水，又怎样了，小题大做！”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替皛皛抱不平。
“我本来还挺喜欢康熙的……今天见了，脾气真差，欺负小女生。”
皛皛汗了汗，这下可好，有个粉转路人了。
张妈安慰道，“小姑娘，你也别难过，现在给人打工都一样，就看你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上个脾气好，又大度的领导。”
“张妈又要说杨副市长了。”
“去，去，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敢说杨副市长不好吗？”
听到杨副市长这几个字，皛皛深觉这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阿姨，你和杨副市长很熟吗？”
张妈一听，两眼放光，往她身边就是一坐，“熟啊，他可是个好官，绝对的好官，脾气好，人大度，为了老百姓吃苦受累，对我们这些干清洁的人，他也从不狗眼看人低，见到我们还会主动打招呼呢。”
几个大妈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妈继续道：“他啊，就是不会阿谀奉承，否则市长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张妈，这种事你别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乱说。”
张妈赶忙捂紧了嘴，对着皛皛笑了笑。
皛皛也对她笑了笑，问道：“杨副市长看上去好年轻，他是什么时候任职的？”
“九年前，到了明年正好十年，我记得很清楚！”
九年前……正是杜芙来璃山的时候。
巧合？
皛皛不疾不徐的又问道，“杨副市长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他到现在都没结婚，听说都是工作闹的，忙的都没成家。”
“不对，不对！”有个大妈插嘴道，“我记得杨副市长有个哥哥……”
“哎？你听谁说的？”
“你们忘了，杨副市长来璃山任职的时候，曾经委托广播电台寻找失踪几十年的大哥！”
张妈拍了拍脑门，“对，对，有这事，听说他大哥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可，之后就没再回过家。”
“我们杨副市长为了找大哥，当年可找了不少报纸啊媒体的，可惜还是没找到。”
皛皛在心里暗暗道，杨箫早在四十年前就死了，自然是找不到的。
但没想到，杨笛一直记着这个大哥。
这么说来，他们兄弟的感情未必像李善功调查的那样。
小陈这时候出来找皛皛了，刚想喊娘娘，看到围坐在一起的大妈，连忙改口，“小满！”
皛皛听闻，立即应道，“来了！”
大妈们看是小陈来了，都没给他好脸色。
小陈挺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敢太接近。
现在的大妈可不好惹，一个比一个凶悍。
皛皛礼貌的向大妈们道别，跟着小陈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早已人去楼空。
皛皛诧异道：“人都到哪去了？”
“吃饭去了！”标准的政府做法，开完会就吃饭，“老耿也给我们买了盒饭，刚送来，娘娘你趁热吃……”
皛皛打开饭盒，里头是只大鸡腿，还有一块超大的炸猪排。
真是丰盛无比！
小陈很谄媚的将自己饭盒里的一个鸡腿夹到她饭盒里，“娘娘，你多吃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那个……”
小陈欲言又止，眼睛像小鹿似的看着她。
皛皛笑道，“知道了，我会和康熙说的！”
准是为了他刚才骂她的事，怕康熙回去折腾他。
她把鸡腿又还了回去，这么多菜她哪吃得下。
小陈一喜，“叩谢娘娘！”
与其让耿不寐说一千句好话，不如娘娘吹一句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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