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曲换得一桶金
王家村临江，路过船只不少，只是浅滩多，没有合适的码头，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也就偶尔有人打打鱼，不过这里做饭比较简单，就是有了鱼也处理不好，吃着不好吃自然打鱼的也就少了，若不是家里穷的够可以，是不轻易来此的。也是因此，这里的鱼格外好抓。
肖黎一连抓了好几条，就着在周边拾了柴火烤着吃，奈何鱼本来就腥，不带料更是难吃得很。
勉强填饱了肚子，肖黎就在江边等着。临江镇与王家庄隔江遥望，早先也不过是个小村庄，从先帝开通运河后，因占了地形优势，修得一个大码头，热闹非凡，渐渐形成了现在的临江镇。
早听说临江镇来了乐坊，他们随江而游，白日里就把船泊在江心休憩，夜里再开灯火，通唱至三更。肖黎身无长物，要赚钱，靠的只有脑子里前世留下的一些东西。
都说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她现在只期望音乐也没有时空界限。
至午时，肖黎隐约瞧见船上有人影走动，她低着头烤着手里的鱼，开腔唱道：“君不见，东流水，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幸而这个身体有一副好嗓子，才唱了几句，肖黎余光便瞥见大船上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她貌似低头专心致志烤着鱼，接着又唱道：“君不见，城上日，今冥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轻灵的歌声在江上遥遥远传，却在唱到这一句时戛然而止。临仙坊主等了半天不见下文，远远看着江边破衣烂衫的小姑娘似乎专心的翻弄着烤鱼，对什么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你去把她叫来。”
肖黎停了半天不见那头有反应，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看着日色还早，想着实在不行上山上碰运气算了，好歹看看能不能搞点山货当晚饭，拿着烤鱼熄了火就要走。
才走出了十几米就听到有人在叫她，肖黎回过头去，一个婷婷少女划着小舟自江面远远驶来，“小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戏！
肖黎故作懵懂上了前，“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好说的。”
少女指了指江心的大船，道：“我家主子方才听了姑娘的曲，心生悦爱，想请姑娘上船去，将那曲子唱完。”
肖黎看了看大船上若隐若现的人影，为难的皱着眉头，“不过一支曲子罢了，唱与你听也没什么，不过我一个姑娘家平白上了你们的船，你叫他人做何想？”
少女脸上的笑凝了凝，不一会儿就转化成了亲切的笑容，“瞧我，想着你年幼，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家主子自小身子不好，小舟不稳当，实在是过不来……”说着，她将耳垂上黄豆大小的雕花耳坠取下，亲热的塞到肖黎手里，“这是姐姐的一点小心意，你就当怜惜我家主子，到船上一聚。”
少女明白主子所想，是以下了点儿血本。临仙坊在江上来往了数年，旧歌旧舞早失了新意，若是再没点新曲新舞，要失了贵客的心啊，临江坊主有点心急了。
这耳坠是银的，拿在手里还有点分量，这一遭就是这首歌卖不掉，也算是赚了。
肖黎笑弯了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模样，“真好看，你要给我了？”
一脸穷酸样，少女心里多少有些鄙夷，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笑得越发温和。
“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但求姑娘与我走一趟。”
肖黎这回没再说二话，揣着耳环同少女上了小舟，水波慢慢在江面上荡开，驶向了大船。
临仙坊主站在船头，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她二十七八的样子，漂亮而且气质独特。见肖黎直勾勾盯着她看，她也不生气，莞尔一笑，似有万种风情。
“只听得你有副好嗓子，现在看清了人，才发现你还有副好皮相。”
肖黎扯了扯嘴角，且不说她这一脸的碳灰，单单脸上才被打的青紫交纵，就是她妈也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过奖过奖。”
临仙坊主笑着摇摇头，对她的敷衍半点不生气。“你这曲调颇有意思，不知所作何人？”
肖黎早瞎掰好了，闭着眼睛就道：“我师傅不让说名字。”
临仙坊主又笑，“也不知是哪家高人，这样的曲调我竟从未听过。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柳青鱼，想买了这曲子，劳烦姑娘通报一声可好？”
肖黎眼珠子转了转，看起来还有几分天真可爱。“这曲子师傅送我了，你要我给你便是。”
临仙坊主看着肖黎脸上的伤笑了笑，“还是通报一声吧，我临仙坊在江湖上多少有些名气，日后曲子传唱开了，也不好连累姑娘。”
感情是不放心她呢，这临仙坊主一是怕肖黎说了假话，曲子另有来处，他日传开了于名声不好听，二则是觉得肖黎若是真有师傅，这脸上的伤怕是被她师父打的。
肖黎假意低头想了想，道：“这般说也该去问他的，可我两手空空，要我这么上门就显得不孝了……”
“也可劳烦姑娘引荐，令师奇才叫在下佩服，还望亲自拜访。”
那也得有‘我师傅’这个人存在才行啊。
肖黎一脸为难，“他从不见外人的，也不叫我提起这些……”
坊主叹了口气，“如是这般，就只能请姑娘代为问安了。”
说罢，叫人拿了些瓜果点心赠与肖黎。肖黎不但半点不心虚的收下了，还厚着脸皮问人家借船，要到对面的临江镇去。
王家村隶属王乌镇，此去山路十几里，反而是江对面的临江镇离的更近些。村里人没船，又舍不得花钱雇船，都是走山路去王乌镇，可现下有现成的船，肖黎自然懒得多费力气了。在王家就清汤寡水被虐待了许久，现在搬了出来更是盐都吃不上了，前世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她早受不了了。
临仙坊主笑着叫人送她去了对面，转过身却小声叫了手底下的打手跟着肖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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