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灾难前夕

　　
两个身穿盔甲的护卫站在大门前，里面是一座豪华宅邸，两个护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手持长戟，像两尊门神。
路西亚站外门外，好像在等人。过了一会，门内来了一人，门并没有开，而且隔着围栏直接说道：
“不好意思，路西亚先生，诺琪殿下不想见人，您请回吧”。此人是诺琪的侍女纤可。
“其它的她什么也没说吗”？路西亚问道。
“是的”，
“哦，知道了”。路西亚得到答案后略显失望。
路西亚来找诺琪，但却被拒于门外，已经三天了，得到的都是一个答复。
路西亚正准备离开，背后就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是一名男子，身材瘦小，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对路西亚笑着，然后说道
：“听说你经常来打扰诺琪殿下，是吗”。
“关你什么事”。路西亚回道。
“啧...当然关我的事了，再过不久诺琪殿下就是我们博多罗贵族家的人了，我作为博多罗的管家，当然要负起保护诺琪殿下的责任，对于你，我们怀疑你对诺琪殿下有不诡之意，可以请你到博多罗宅邸一趟吗”。此男子眯着眼睛对路西亚笑着，令人很不舒服。
“啊，我正好有事问你家主人呢”，路西亚语气冰冷，面无表情的说道。
贵族区域，行人较少，一座硕大的府邸，管家带着路西亚进了府内。被带到的是一个小房间里面，看起来不像是客厅，更像是储物房一样的，周围的杂物也比较多，送达之后，管家与随从就离开了，留下了迪夫一人负责看着路西亚。
路西亚转头看着迪夫，说道：“这里是哪，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空出来的房间，基尔殿下经常带人来这...”迪夫回到。
“...——”。
“你和诺琪殿下是什么关系，上一次你们也是在一起”。迪夫问道。
“哦？我们见过吗”。
“你不记得了吗，在前几天的百足妖虫讨伐战中，诺琪殿下救下了我，当时看到你们在一起”。
“哦”。
“若是你正在追求诺琪殿下的话，我权你还是放弃吧，你应该知道了，诺琪殿下与这里的贵族基尔殿下定下了婚约”。迪夫好心的为路西亚解说道，并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路西亚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喂，你这人还真是不懂事理啊，他们可是贵族啊”。
“何况他们的婚约是在儿时就定下了，所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又关我什么事”。
“所以说啊，这是皇族与贵族之间的联姻，谁都无法插手，你到底明不明白啊？”。迪夫都快被路西亚气炸了。
“都说了跟我没关系，而且我对诺琪也没有那种感情”。路西亚回答着，然后继续说：
“应该说我早已没有人类的情感了”。路西亚低下了头冷冷的说道。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若是你对诺琪殿下无心的话...”，
“那你去找诺琪殿下有什么事吗？”。
迪夫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基尔进来后关上了门，房间再次变得漆黑，只有几烛台灯勉强照亮光芒。
“哦哟，聊得挺开心啊”基尔坐到了椅子上，抬头见着路西亚，语气中带着不和。
路西亚也定眼看着他，虽然路西亚在长久的岁月中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情感，但是对于基尔这种人，还是感到无比厌烦。
感受到了两人的眼中的视线无比激烈，迪夫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骚扰诺琪殿下，此事当真”？
“——...”路西亚不语。
“你可知道我与诺琪就快结为夫妇，你这种行为无疑是给贵族和皇族抹黑”。基尔趾高气傲的说道。
气氛异常沉重，空气好像凝成冰。路西亚一句话也不说，根本没有在意基尔说的话，令基尔很是尴尬。随后气愤的说道：
“你小子最好把地位给捋明白了，像你这种没有任何能力的贫民，想勾搭王家富贵坐享其成？别做梦了，你...”，不等基尔说完路西亚便开口说道：
“还真是啰嗦啊你”。
“你...你说什么？区区一个贫民”，基尔被气得话都说不好。
“本来还想问你点事，但现在看不用了”。路西亚说道。
“诺琪绝对不会愿意和嫁给你的”。路西亚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基尔听到路西亚的话突然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天真啊”。基尔说道。
“你说什么”？
“这是两边家族从小就定下的婚约，谁也不能违抗，你还不明白？贫民！”
“即使她不愿也又能如何，背负着皇族的血脉，诺琪殿下与我相结，这就是她的宿命”。基尔继续说道。
沉默了一会，路西亚突然小声笑了起来，说道：
“宿命吗，呵呵，人类，还真是无聊啊”。
“你什么意思...”听到路西亚的冷笑，基尔浑身不自在。
“把他关到牢里，在我婚期到来之前我不想在见到他”。基尔对一旁的迪夫吩咐到。
“你马上就知道了，跟我对抗是什么下场，你会后悔你说的话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命！”基尔丢下狠狠的一句话便离开了。
“不好意思，路西亚先生，在婚礼之前就委屈你了”，迪夫对路西亚说道。
诺琪的房间内，充满着郁闷的气息，纤可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道：“诺琪姐，他已经走了”。
“嗯...”，诺琪蹲在房间的角落，萎缩成一团，默默的回答道。
纤可进了门，来到了诺琪身边。看着有气无力的诺琪，纤可说道：“诺琪姐，你这几天不吃不喝，在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会扛不住的”。
“...——”，得到的是诺琪的沉默。这几天都没说过几句话，即使是亲近的纤可。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呢，我去给你做”。纤可继续细心的问道。
“没有...”。
空气很沉重，整个房间仿佛都在哭泣，窗台上的朝阳花也枯萎了，诺琪就像失去生命力一样，脸色苍白。
纤可静静的陪伴在诺琪身边，牵着诺琪瘦弱的手。
次日，天空阴暗，淡淡的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仿佛灾难即将来临一般，太阳的阳光透过密布的乌云，吝啬的洒向大地，皇家的某座高层建筑物的房间内，一位中年男子仰望着天空，目不转睛。旁边一位个子矮小的老人，苍伤的脸上两颗充满智慧的眼睛，凝望着天空。
中年男子首先开口：“卡兹纳老师，我感受到一股邪恶的力量蠢蠢欲动，是我的错觉吗？”。
“我也感受到了...”，被称为卡兹纳老师的老者说道。
“难道......”
“灾难...又要降临了吗...”？中年男子说道。
“已经过了数百年了，那头恶魔终于苏醒了吗。”。
“难道人类就只能接受被灭绝的命运吗”。中年男子有些气愤。
“祈祷神明降下奇迹吧”。老者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相信神的存在吗”。迈文听到神明便咬牙切齿，接着说道：
“若是真有神明，我们人类也不会一败涂地”。
“天灾人祸，自然法则，我们又能如何”。
卡兹纳老者说着，闭起了眼睛，接着说道：
“就像诺琪殿下的命运一样呢，作为操控者，您有什么感想吗，陛下？”。
“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殿下，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参与人们的纠纷，只是有时候会感叹”。
“感叹什么”？迈文问道。
“感叹人生的无奈...”。
“人类很脆弱，所有才会信仰强大的神明，祈求恩赐”。
“然而神明也会思考，为什么一定要赐予弱小的人类恩赐呢？”。老者继续说着。
“...——”，迈文陷入沉思中。
诺琪的房间内，在纤可再三坚持下，诺琪总算了吃了点东西，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今天路西亚先生没有来呢”。纤可说道。
“哦...”。
“会不会已经走了？”。纤可继续说着。
诺琪没有回答。
“对诺琪姐来说，路西亚先生是什么人呢”？纤可歪着头问着。
“嗯...很没礼貌的人”，诺琪想了想说道。
“很大意的人”。
“很神秘的人”。
诺琪补充到。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纤可继续问道。
“不知道呢，在他身边，总感觉很自在，没那么拘束，对我来说，感觉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
“哦，我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不见他呢”？纤可接着问。
“不知道...”
“我很害怕...”
“怕之后再也见不到他吗”？
“不知道，心里很乱”。
“是心动还是心乱呢？”。纤可调侃道。
诺琪听到之后红着脸立即反驳。
“昨天博多罗家的人好像来过”。
“我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博多罗家的管家”。纤可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们过来干什么”。诺琪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好像跟路西亚聊了一会便都走了”。
诺琪陷入了深思。
在博多罗贵族的宅邸地下，有一个人工挖掘的空间，有的作为牢房使用，路西亚被关在了其中一间。
这里空气比较稀薄，灰尘较多，本家的人没事几乎不会下来，几乎没有守卫。路西亚已经关在铁笼里一天了，但他似乎毫不在意，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楼上，地下室的入口处，有两个守卫，前面有一个女子被拦下了。
“纤可小姐，我知道你是诺琪公主殿下的侍女，但是里面关押的人好像是得罪了基尔殿下，要是放你进去的话被大人知道我们会被责骂的”。一个守卫开口说道。
“就是啊，你知道我们基尔殿下的脾气，你就被为难我们了”。另一名也开口说道。
“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把他放跑不成”？
纤可说着就伸手给两名守卫各塞了十枚金币，这可是相当于他们半年的薪水。
“你们行个方便吧，我就进去五分钟就好了，你们就当做没看见，好吗”。纤可把金币塞给了他们，俏皮的说道。
两个守卫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金币赶忙收了起来，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说道：
“进去吧，只有五分钟啊”。
纤可进到了地下室，看着周围脏乱的环境，呼吸着难受的空气，纤可心中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多嘴了”。纤可被诺琪拜托来打听路西亚的情况，果然和诺琪猜的一样，路西亚被扣押在了博多罗府邸，并拜托纤可去看望路西亚。
“不过既然是诺琪姐的请求，无论如何我也要完成”。纤可莫名燃起了斗志，开始顺找路西亚。
诺琪已经被关了门禁，无法外出，就算能外出，与路西亚见面也会遭到别人质疑，所以拜托纤可是最好的选择。
纤可来到地下室深处，看到前方一个铁牢，里面关着一个人。纤可快步向前，接近时开口问道：“是路西亚先生吗”？
路西亚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开口回道：“嗯，是的”。
“可算找到你了，路西亚先生”。纤可气喘吁吁，捏了把汗。
“我记得你是诺琪的侍女是吧”？路西亚问道。
“是的，诺琪姐让我来找你”。
“怎么了”？
“她让我跟你说这几天有点忙，所以没有见你，请您见谅”。
“没关系...”路西亚回道。
“她...真的要嫁给那个人吗”。路西亚问道。
“...——”，纤可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怎么看诺琪殿下的，我能相信你吗...，或者说诺琪姐对你来说是什么”。纤可开口问道。
“我跟她认识也不久...，但是对于陌生人的我她居然相信我，帮助我...”。
“她是个好女孩”。路西亚补充道。
“是的呢，那你喜欢诺琪殿下吗”，纤可问道。
“就是像朋友那样喜欢啦，路西亚先生有把诺琪姐当做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朋友这个词对我来说很沉重呢”。
“诺琪姐跟我说，在你身边很安心，就像是朋友一样的”。
“她...这么说吗”。
“是的，诺琪姐从小到大，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呢（除了我），所以，你能把她当做朋友的话，她会很开心的”。
在纤可的诉说下，路西亚了解了诺琪之前的事。
原来，诺琪儿时就失去了母亲，她的母亲<哈里森-利敏萨-多罗-夏丽>是一个伟大的人，为了人民的未来，带领着数名强大的异能者出发寻找能解除魔气诅咒的方法，一路斩妖除魔去到了很多地方，去到了所有人都没去过的地方，每次回来，夏丽都会给诺琪讲外面世界的精彩以及他们的冒险故事，小诺琪每次都听得激动不已，她最喜欢的就是母亲给她讲外面的故事，每次夏丽外出，诺琪都会在隔着窗户看着看面，期待了母亲的归来。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夏丽最后一次外出，已经过了十年，那一次，也是夏丽最后一次的冒险，整装齐备出发后，最后只回来了两人，两名异能者伤痕累累，衣捋不堪，在他们的告知下得知，夏丽带领的众人遇到了强敌，面对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夏丽一人拼死抵御，让其他人撤离，最后只活下来了两人。
谁知道诺琪知道后居然不哭不闹，她不相信，依旧看着围墙外，期待着母亲凯旋归来，跟诺琪讲精彩的冒险故事...但是...
一年...
两年...
三年...
诺琪一直望着外面，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绝望。
接受现实的小诺琪足足在房间里面哭了一个星期，没有父亲的安慰，也没有家人的陪伴，母亲走后，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常回到窗前看着远方。
之后她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努力学习，努力修炼，想着有朝一日能出去寻找母亲，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不管受到多少暗中嘲讽、鄙夷的视线，她依旧坚持练习，一直努力着。终于获得了成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异能者，眼看着即将踏上自己的旅程，期待着妈妈也许在远方等待着自己，却又被婚约拉回了无情的现实。所有的努力，所有付出的一切都将白费。
“诺琪姐说，她从不贪恋虚浮的荣华与名誉，只想过着有母亲陪伴的普通生活，对常人来说，最为普通的生活，却是诺琪遥不可及的幸福”。纤可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呜——...”。纤可小声哭了起来，用双手擦拭着眼泪。
“是天道的不公，还是命运的作弄，要让小姐背负这么大的苦难”。
纤可擦去了眼上的泪水，恢复了情绪。
路西亚一直认真倾听着诺琪的往事，开口问道：
“所以她的婚约是被逼迫的咯”？
“是的是的，应该说婚约就是小姐的噩梦，但是背负着皇族的血脉，小姐无法反抗，只能接受自己的宿命”。
“这样啊，了解了，谢谢你啊”，路西亚笑着对纤可说道。
“嗯嗯，不客气，那么你愿意把诺琪姐当做朋友吗？
“哼哼，那我就稍微出点力吧”。路西亚眼神尖锐了起来，认真说道。
“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或者说要去哪”？路西亚问道。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纤可不解的看着路西亚，露出疑惑。
“你只管回答就行”。
纤可努力回想着。
“以前夏丽大人跟诺琪姐说过她们去过大海，有这种东西吗”？纤可歪着头说道。
路西亚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大海啊...”。
“决定了，就这么办”。路西亚好像决定了什么随口说道。
“你退后一点，我先出来再说”。听到路西亚的话纤可完后挪了一点后问道：“你怎么出来啊？我可没钥匙...”
没等纤可说完，路西亚双手抓住铁杆，轻轻一拉，铁杆居然像胶一样被拉弯了，路西亚从两根铁杆中钻了出来。
在一旁的纤可被路西亚吓呆了，站着一动不动，僵硬的说道：“这笼子是橡胶做的吗...”？
“应该是吧”，路西亚回答道。
“这里我记得是地下吧”？
“是的...这里是地下室”。
“那么从前门出去也比较麻烦，你再往后多退一些”。得到回答后路西亚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
纤可退到了五米之外，问着路西亚要什么，心里充满着不安。
只见路西亚右手捏紧，放到胸前，右手上凝聚了一层看不见的气浪，路西亚抬头看着屋顶，右手下移，准备好了出拳的动作，全身气势流动而出，周围的小石子开始震动，纤可的衣服也随着飘动，纤可屏气凝神，心里开始焦躁不安。突然，路西亚右拳用力向上挥出，气浪瞬间在整个室内翻滚，一层一层的气浪已路西亚为中心不断涌出，路西亚拳上释放着强烈的冲击力，这股力向着屋顶不断迸发而去，打破了厚厚的泥土与石层，气浪冲出了地面，造成了巨大的响声，看到了外面的蓝天，地下，灰尘满天飞舞，路西亚差点被泥土石块埋没，尘埃落定之后，太阳的光线穿过被打破的洞口照了下来，照到了路西亚身上。
——地下室，被路西亚一拳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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