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想上天吗？
宁行舟准时登上飞机，就给付籽楣报了平安。
付籽楣如今算是公司最清闲的人，周暮他们去英国谈的生意定了下来，合作金额大，公司上下都很重视。
一天工作结束，付籽楣下班，电梯里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大家都在加班。
她跟前台点了个头，走出门深呼一口气。
坐地铁回家，一开门，票房和大卖就迎了过来，付籽楣心里的空落被填充了许多，她把两个小家伙版抱在怀里，亲了亲她们。
“幸亏有你们。”
可事实上，习惯了有人在身边，身边突然安静了她也有点不习惯。比如，煮面条会不由自主煮两碗的量，她看着锅里下多的面条，叹了叹气，关了火。
可是成年人哪里能因为孤独就忽略饥饿？面条煮好，她盛一碗，强撑着吃完。
吃过饭，感觉家里有些无趣，她用猫包背着大麦，拿牵引绳带着票房，下楼遛弯。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回家洗澡洗衣服，躺在床上一看表才九点多。
过的真慢啊。
无所事事，她看到宁行舟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一本是专业性的，一本是《罪与罚》。罪与罚他应该很喜欢，翻得书页都皱了，这本书付籽楣大学时候看过，再看一遍她也乐意。
看着看着，手机就响了。
这个时候除了宁行舟没有谁。付籽楣放下书，伸手抓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他。
“到了吗？”
“刚下飞机，明凯跟其他人去拿行李，我给你打个电话。”
付籽楣听他声音沙哑，状态似乎也不好，担忧道：“你飞机上没休息会儿？听着声音很累。”
宁行舟不习惯在飞机上休息，十几个小时，一直在处理工作，这会儿眼睛酸涩，也确实没什么精神。
“没事儿，一会儿到酒店休息。你怎么还没睡？都十一点多了。”
付籽楣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我闲着没事儿看你留下的那本罪与罚，一时间忘了时间。”
宁行舟一声叹：“我还以为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呢？”
付籽楣沉吟了下。
“是啊，就是想你。”
宁行舟眼睛一亮，勾唇一笑，疲累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
“我也想你。这边事情两三天就能结束，结束了我就回去。”
付籽楣应一声：“那你赶快回酒店吧，吃点东西，睡一觉。”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明凯就带着助理过来：“Ekko先生已经在会场等着了。”
宁行舟拿过自己的行李，压低帽子：“走吧。”
日子依然要过，付籽楣正常上班，礼拜三中午终于见到了全国各地到处飞的钟凌。她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黑眼圈，但职场女性的精神头依旧不减。
“出去喝个下午茶吧。”
梁心芮工作忙，两人就没有叫她，楼下咖啡馆，一人要了杯咖啡，又点了各自的点心，
一口咖啡喝下去，钟凌从内而外散发着满足：“终于能歇歇了，老娘这一个礼拜真是忙得跟个骡子似的。”
付籽楣笑：“现在轻松下来了吧。”
钟凌抿了口咖啡点头：“下面就看其他部门了，公关部这边基本告一段段落。你那边？”
“签字了吧？”
长出来的头发，挡住了眼，付籽楣往左右撩了撩，点头：“签了。”
钟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松快起来：“我就怕你轴起来，不肯签。”
付籽楣笑。
钟凌接着说：“这事儿也挺突然的，之前周总叫法务，我还以为是商量把你的股份分了，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应该是星期六夜里十二点多了，他召集我、还有其他几个股东开了个视频会议，态度挺强硬的，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第二天我一到公司就跟我说，看到你，让你直接去他办公室，这事儿，他确实……做得挺仗义的。”
付籽楣点头，是啊，很仗义，她笑：“你也知道我，本来也是不愿意签，但他确实像你说的，态度挺坚决，而且还说，即便我放弃了辰空，辰空也一直有我的存在。”
“这话说的真的让你无法拒绝。”钟凌了解付籽楣，这个人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她不愿意和辰空最后只剩交易，但更不想看见的还有跟辰空没有一丝关系。
其实，现在看着周暮因为失去籽楣而伤神，她是有过动摇的。特别是出英国出差，他们兴冲冲去地去看比赛，走到门口，周暮失神，然后毅然离开的时候。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总是在失去后才去挽留。
她那时候就在想，要是籽楣回头，他们成一对儿，继续一起守护辰空和他们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也挺好。
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假设。
尤其是感情。
不过这段感情对周暮如今最好的一点，恐怕是可能他的深情也许更多来自愧疚，而不是爱情的美好，也许他还有机会认识一个让他心动的人，让他走出来。
籽楣是他的过去式，而周暮也用自己的行动，大方的、大度的给两个人一个日后还能说话、见面的机会。
周暮如今的妥协退让可能让他难受，但未来他或许会感激自己如今的选择。
“签了就签了，你也别再想了。对了，你最近见过苏然吗？她把头发剪短了，最近工作也用心了不少，你说这女人狠起来也挺狠的哈。”
付籽楣点头：“前几天见了一面，感觉人不太一样了。她好好工作，你不就能省心了。”
“唉。”钟凌叹气：“这要是以前，我还真挺开心的，但是人真的很奇怪，我在英国跟她相处了两天，我发现这个女的吧，挺自卑的。你看他在周暮面前卑躬屈膝的，是因为真爱，可对我们端茶倒水，还一味讨好，我就不明白是为啥了，要不然就是真自卑，要不然就是真能装。”
付籽楣想起上次见苏然时的事，比较赞同钟凌的第一种猜测：“她应该是讨好型人格。”
钟凌点头赞同，又想起一事儿，兴致勃勃：“而且我看她最近对周暮也不那么上心了，虽然也是很关怀，但明显知道分寸了，你说她两有戏吗？”
“八卦。”付籽楣笑，但也仔细想了想：“其实苏然挺有胜算的，她们认识多年有情分，之前周暮冷淡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接触吧。但我感觉周暮这种事业型男人，应该不喜欢太粘人的人。”
“所以小白莲意识到这一点开始变得懂事了？开始求真务实了？”
“你这也忒刻薄了吧，可能突然醒悟也是一个方面吧，人总不能一直长不大吧。”
钟凌点头，看着付籽楣忽然一笑。
“我现在算是相信，你真的是放下了，都能把周暮和别的女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是哪个理智又冷静的付籽楣。”
付籽楣没想到钟凌会突然说这些，但这却是事实，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她都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对周暮的感情评头论足了，这些她从前难以言说一提起就全是伤痛的人和事，如今心无旁碍。
她笑，畅快肆意。
钟凌举起咖啡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希望每个人未来都越来越好，相安无事、万事顺遂！”
“相安无事、万事顺遂。”
爱情有爱情的模样，友情有友情的姿态。
宁行舟本来说两三天结束，但突然又出了问题，他不得不在国外多待几天。付籽楣到家正拖着鞋，就接到宁行舟的视频电话。
她接通，就看他一张脸埋在酒店白色的枕头里，头发软软的搭在脸上，疲惫又有一些美感。
法国与中国隔六个小时时差，付籽楣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牵挂。
“昨天又熬到几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行舟扒了扒头发，坐起来，一张脸全戳在镜头前：“我现在丑吗？”
“什么？”
“我丑吗？”
“……”怎么这么幼稚。付籽楣回答的一本正经：“不丑，我感觉你现在很帅！”
“是吗？”宁行舟看着手机，拨了拨头发，转了转脸，左右看看点头：“你真有眼光。”
“哈哈哈哈哈哈。”
付籽楣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宁行舟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想吃你做的菜。”他叹一声，光脚下床，拉开窗帘，调整手机镜头，对着窗外扫了一圈：“你看，一溜儿餐馆除了法国菜还是法国菜，昨天东道主带我们去了一家中国餐厅，手艺太差了。”
付籽楣刚才还感觉看他瘦了，现在听他说更是确定：“那也没办法啊，工作还没有解决吗？”
宁行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片子送审时间太长，会重新剪辑，估计还要四五天。”
付籽楣算了算时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思索了下，还是选择跟他说。
“明天我们公司要办一个晚宴，是给周暮庆生。之前因为忙，推迟了。”
宁行舟眼皮一台。
“庆生啊，那你去呗，别忘了给人家带礼物。”
付籽楣点头，那边接着嘱咐。
“记得不要喝酒，你酒量那么差。”
“结束了就回家，不要逗留。”
“嗯……还有。”
“不要跟他太亲近，重要的是不能给我情敌可乘之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付籽楣大笑：“所以最后一点才是重点是吗？”前面铺垫了那么多。
宁行舟冷哼：“不是。”
然后，错开手给明凯打字。
“我想回国。”
那边火速回复。
“你想上天吗？你说想怎么去？”
怎么都不想，但他更不想让情敌钻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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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籽楣如今算是公司最清闲的人，周暮他们去英国谈的生意定了下来，合作金额大，公司上下都很重视。
一天工作结束，付籽楣下班，电梯里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大家都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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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回家，一开门，票房和大卖就迎了过来，付籽楣心里的空落被填充了许多，她把两个小家伙版抱在怀里，亲了亲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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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上，习惯了有人在身边，身边突然安静了她也有点不习惯。比如，煮面条会不由自主煮两碗的量，她看着锅里下多的面条，叹了叹气，关了火。
可是成年人哪里能因为孤独就忽略饥饿？面条煮好，她盛一碗，强撑着吃完。
吃过饭，感觉家里有些无趣，她用猫包背着大麦，拿牵引绳带着票房，下楼遛弯。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回家洗澡洗衣服，躺在床上一看表才九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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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她看到宁行舟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一本是专业性的，一本是《罪与罚》。罪与罚他应该很喜欢，翻得书页都皱了，这本书付籽楣大学时候看过，再看一遍她也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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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除了宁行舟没有谁。付籽楣放下书，伸手抓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他。
“到了吗？”
“刚下飞机，明凯跟其他人去拿行李，我给你打个电话。”
付籽楣听他声音沙哑，状态似乎也不好，担忧道：“你飞机上没休息会儿？听着声音很累。”
宁行舟不习惯在飞机上休息，十几个小时，一直在处理工作，这会儿眼睛酸涩，也确实没什么精神。
“没事儿，一会儿到酒店休息。你怎么还没睡？都十一点多了。”
付籽楣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我闲着没事儿看你留下的那本罪与罚，一时间忘了时间。”
宁行舟一声叹：“我还以为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呢？”
付籽楣沉吟了下。
“是啊，就是想你。”
宁行舟眼睛一亮，勾唇一笑，疲累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
“我也想你。这边事情两三天就能结束，结束了我就回去。”
付籽楣应一声：“那你赶快回酒店吧，吃点东西，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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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行舟拿过自己的行李，压低帽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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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籽楣笑：“现在轻松下来了吧。”
钟凌抿了口咖啡点头：“下面就看其他部门了，公关部这边基本告一段段落。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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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出来的头发，挡住了眼，付籽楣往左右撩了撩，点头：“签了。”
钟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松快起来：“我就怕你轴起来，不肯签。”
付籽楣笑。
钟凌接着说：“这事儿也挺突然的，之前周总叫法务，我还以为是商量把你的股份分了，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应该是星期六夜里十二点多了，他召集我、还有其他几个股东开了个视频会议，态度挺强硬的，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第二天我一到公司就跟我说，看到你，让你直接去他办公室，这事儿，他确实……做得挺仗义的。”
付籽楣点头，是啊，很仗义，她笑：“你也知道我，本来也是不愿意签，但他确实像你说的，态度挺坚决，而且还说，即便我放弃了辰空，辰空也一直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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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候就在想，要是籽楣回头，他们成一对儿，继续一起守护辰空和他们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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籽楣是他的过去式，而周暮也用自己的行动，大方的、大度的给两个人一个日后还能说话、见面的机会。
周暮如今的妥协退让可能让他难受，但未来他或许会感激自己如今的选择。
“签了就签了，你也别再想了。对了，你最近见过苏然吗？她把头发剪短了，最近工作也用心了不少，你说这女人狠起来也挺狠的哈。”
付籽楣点头：“前几天见了一面，感觉人不太一样了。她好好工作，你不就能省心了。”
“唉。”钟凌叹气：“这要是以前，我还真挺开心的，但是人真的很奇怪，我在英国跟她相处了两天，我发现这个女的吧，挺自卑的。你看他在周暮面前卑躬屈膝的，是因为真爱，可对我们端茶倒水，还一味讨好，我就不明白是为啥了，要不然就是真自卑，要不然就是真能装。”
付籽楣想起上次见苏然时的事，比较赞同钟凌的第一种猜测：“她应该是讨好型人格。”
钟凌点头赞同，又想起一事儿，兴致勃勃：“而且我看她最近对周暮也不那么上心了，虽然也是很关怀，但明显知道分寸了，你说她两有戏吗？”
“八卦。”付籽楣笑，但也仔细想了想：“其实苏然挺有胜算的，她们认识多年有情分，之前周暮冷淡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接触吧。但我感觉周暮这种事业型男人，应该不喜欢太粘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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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也忒刻薄了吧，可能突然醒悟也是一个方面吧，人总不能一直长不大吧。”
钟凌点头，看着付籽楣忽然一笑。
“我现在算是相信，你真的是放下了，都能把周暮和别的女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是哪个理智又冷静的付籽楣。”
付籽楣没想到钟凌会突然说这些，但这却是事实，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她都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对周暮的感情评头论足了，这些她从前难以言说一提起就全是伤痛的人和事，如今心无旁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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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凌举起咖啡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希望每个人未来都越来越好，相安无事、万事顺遂！”
“相安无事、万事顺遂。”
爱情有爱情的模样，友情有友情的姿态。
宁行舟本来说两三天结束，但突然又出了问题，他不得不在国外多待几天。付籽楣到家正拖着鞋，就接到宁行舟的视频电话。
她接通，就看他一张脸埋在酒店白色的枕头里，头发软软的搭在脸上，疲惫又有一些美感。
法国与中国隔六个小时时差，付籽楣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牵挂。
“昨天又熬到几点？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行舟扒了扒头发，坐起来，一张脸全戳在镜头前：“我现在丑吗？”
“什么？”
“我丑吗？”
“……”怎么这么幼稚。付籽楣回答的一本正经：“不丑，我感觉你现在很帅！”
“是吗？”宁行舟看着手机，拨了拨头发，转了转脸，左右看看点头：“你真有眼光。”
“哈哈哈哈哈哈。”
付籽楣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宁行舟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想吃你做的菜。”他叹一声，光脚下床，拉开窗帘，调整手机镜头，对着窗外扫了一圈：“你看，一溜儿餐馆除了法国菜还是法国菜，昨天东道主带我们去了一家中国餐厅，手艺太差了。”
付籽楣刚才还感觉看他瘦了，现在听他说更是确定：“那也没办法啊，工作还没有解决吗？”
宁行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片子送审时间太长，会重新剪辑，估计还要四五天。”
付籽楣算了算时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思索了下，还是选择跟他说。
“明天我们公司要办一个晚宴，是给周暮庆生。之前因为忙，推迟了。”
宁行舟眼皮一台。
“庆生啊，那你去呗，别忘了给人家带礼物。”
付籽楣点头，那边接着嘱咐。
“记得不要喝酒，你酒量那么差。”
“结束了就回家，不要逗留。”
“嗯……还有。”
“不要跟他太亲近，重要的是不能给我情敌可乘之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付籽楣大笑：“所以最后一点才是重点是吗？”前面铺垫了那么多。
宁行舟冷哼：“不是。”
然后，错开手给明凯打字。
“我想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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