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丑脸横种
这是一个贫穷的家，三间低矮的土坯北房，两间西厢房，在东厢房的位置，搭着间棚子。要是不被破坏，很温馨的日子。
经过一路攀谈，丁四丫知道了婆婆男人姓程，人称程婆婆，她的村庄就叫程家屯。
路不是很远，程婆婆却走得有些气喘吁吁。估计很可能肚里没食儿。
丁四丫想给她做点饭吃，掀了几个毛罐儿，里面都是空的。
“别掀了。”程婆婆说：“今天敛这个份子，明天敛那个份子，粮食都快敛完了。怕招贼，又赶上过这几档子事，剩了两碗玉米面儿，我装小布口袋儿里藏起来了。”
说着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有三、四斤重的小布口袋儿，说：“掺着野菜，还能维持些日子。”
“干娘，没面了吗？”丁四丫惊讶道。
“早就没个面星儿了。”
“这里有小卖部吗？”
“有，在村中间那弯儿里，都是些日用品。”
“我去看看。”
小卖部里果然日用品居多，能立即吃的，也只有块糖、红白糖。丁四丫每样要了一斤。
店掌柜见一个小叫花子花钱如此大方，感到惊奇，不无戏谑地问：“你还要什么？”
“你还有什么？”丁四丫反问。
店掌柜：“桃酥。”
“桃酥？”丁四丫又看了看货架子，并没有看到。
“你要不要？要，我就给你称。”
“要二斤。”
店掌柜在柜台下面悉悉索索了一会儿，装了一大城盘桃酥，并很熟练得包成两个圆筒形状。
“怎么不摆出来？你还怕卖呀！”丁四丫也戏谑了一句。
“不是怕卖，”店掌柜哭丧着脸说：“做买卖的怕卖货，那还做的什么买卖！只是不敢摆在明处，要是让炮楼上的丑脸横种看见了，又吃又拿，一分钱不给。小本儿买卖，赔不起啊！”
丁四丫：“这个丑脸横种很霸道吗？”
店掌柜一惊，忙摆手阻止道：“小孩儿，刚才我说的，还有你现在说的，咱哪里说了哪里了，千万别对别人说。要是让他听了去，我们就得挨折耗。”
丁四丫不管这一套，又继续说：“我听说他调戏人家的孕妇，被孕妇的丈夫打了，他杀了丈夫，还糟蹋了孕妇。孕妇不堪辱，吊死在小树林里。小叔给哥嫂去报仇，也被打死。”
“你说的是程家的事儿吧，这事千万可别在大街上说，让他听到，你就没命了。”
“不就是一个伪军班长嘛，干什么怕成这样？”
“他杀人不眨眼。且耳目众多。孩子，你再不买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离着炮楼忒近。”
这时，门外传来皮靴的响声，店掌柜的将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须臾，三个穿黄衣服的伪军走了进来。走在头里的是一个小头、小脸儿、小眼睛、蒜头鼻子的人，他的鼻子尖儿上，正有一块儿成人手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跟随黑痣的伪军是一高一矮。
难道这就是丑脸横种？丁四丫猜测。
“店掌柜的，我要的槽子糕弄来了没有？”黑痣伪军横头横脑地问。
“长官，那头出了点儿事，进不来货，也再宽容两天。”
“怎么老子要点东西就这么难，你是诚心不给弄吧！”
“哪里呢，长官的事，我都是放在第一位上。实在是弄不到，长官，再宽容几日吧！有了货我一定给你留着。”
“都说了两天了，还他妈的宽容！你这个小店儿是不是不想开了？”
“长官开恩，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店掌柜一边作揖，一边说。
“哼，我就再宽容你一天，明天再没有，小心你的两只爪子。”说着把刺刀摁在店掌柜的手腕儿上：
“几斤槽子糕，没有你的手值钱吧！孰轻孰重，你掂量着办！”一抽刀，店掌柜的手腕儿上被划了一道红印，有血珠从里面溢出。
店掌柜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下，坐在了凳子上。
黑痣伪军抽回刀，不死心，又走进柜台翻找起来，把丁四丫要的两包桃酥也翻了出来，放在柜上，回手给了店掌柜一巴掌：
“他妈的，前天来给你要桃酥，你说没有，怎么今天又有了？还藏着掖着的，你就是为了对付我是不是！”
“咚”又给了一脚，把店掌柜踹倒在柜台里。
店掌柜跌跌撞撞爬起来，拱起双手作揖说：“这就是给长官你预备的，还没来得及说呢！东西少，怕小儿过来要着吃，才藏起来的。长官，你拿走。”
黑痣伪军把两包桃酥装在衣兜里，恶狠狠地说：“今天有桃酥，暂且饶了你。明天要是没槽子糕，小心你的小命儿。”
“是是是！”店掌柜点头如小鸡啄米。
“走！”黑痣伪军一挥刺刀，斜楞着脑袋出去了。
跟随的一高一矮两个伪军乜斜了店掌柜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领头的那个就是丑脸横种？”听不到皮鞭声音后，丁四丫问。
“不是他还是谁！”店掌柜没好气地说：“这买卖真他妈的不能在干了！”
丁四丫亲眼目睹了丑脸横种的暴行，气得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对不起，孩子，把你的两斤桃酥给拿走了，我这里再没有货了，我退给你钱。”店掌柜的说着，把一块六毛钱放在了柜台上。
“你退给我钱，你不就赔了吗？”丁四丫也没有拿钱，很有些打抱不平地说。
“咳，我总不能苦害顾客啊！在我店里拿走的，当然就记在我头上。还真亏了你没有走，要是走了，我没有一点应付头，这条小命儿说不准就不能保得住！”
“他要你就给？”
“有什么法子？人家有日本鬼子撑腰，老百姓要说半个‘不’字，轻则挨顿打，重则小命儿玩儿完。这还不算，最怕的是他把日本鬼子引来，那可是全村人遭难啊！”
丁四丫想到程婆婆一家的遭遇，再也忍不住了，钱也没拿，带着自己的块糖离开了小卖部。
“哎，孩子，你的钱。”店掌柜绕过柜台追出来喊道。
丁四丫：“先放在你这里吧，有了桃酥再给我留出二斤来。”
程家屯距离炮楼也就三里来路，是周围村庄离的最近的一个。出村往正南，一条庄稼道，不用拐弯儿。
丁四丫来到村口，见道上没有他们，知道又去别处抢掠去了。便顺着大道往前走了走，离开村子，在道路中间闪进空间。她要在这里守株待兔，把手上沾满血迹又横行乡里的丑脸横种消灭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三个伪军“嘻嘻哈哈”地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三只鸡。鸡们不断地挣扎，发出一两声绝望的惨叫。
狗日的，不知又抢掠了几家老百姓！
在村里抓鸡的日伪军她见过不少，但都是在有鬼子的情况下。有的是被鬼子逼着，有的是为了在鬼子面前显示自己，讨好鬼子。像这样单独下村抢掠的，丁四丫还没见过。
看来，这个炮楼上出了这个丑脸横种，整个炮楼的风气都被带坏了。不除掉他不足以平民愤！
三个伪军越走越近，可怎样引开那两个呢？
三个人虽然都提着鸡，那两个有没有血债她不清楚，她不想错杀无辜——确切地说是罪不该杀的人。
伪军与鬼子不同：鬼子是侵略者，是战争贩子，格杀勿论！
伪军就不行了，他们也是中国人，也有父母家庭，有的甚至是为了吃饱肚子，才当的伪军。不是罪大恶极的铁杆汉奸，丁四丫不想杀他。
引开他们只有用物质，甜瓜和金钱投得太近，保不住丑脸横种第一个跑上去抢；会跑的活物只有鸡和猪，一百多斤的大肥猪，她舍不得往外扔，那就只能还用鸡。
他们手里虽然提着，贪得无厌的他们，对漫敞野地里出来的鸡，相信他们一定舍不得错过。
丁四丫抓了一个肥母鸡，预备在手里。待三个伪军快走近时，她狠狠地打了鸡两下，把鸡扔出空间。
鸡挨了打，吓得“咯咯”地往野地里跑。
“嘿，又一只，真肥。”高个儿的伪军叫起来。
“逮住它！”丑脸横种叫道。
于是，一高一矮两个伪军都把手里的鸡放在地上，跑着去追鸡了。
地上的鸡们都被捆着双脚，在地上乱挣扎，就是爬不起来。
丑脸横种大概想歇歇，也把自己提的两只扔在挣扎的鸡们身上，拍了拍手，从衣兜里掏出根卷烟儿想抽。
此时，丑脸横种离着丁四丫还有三、四步远。丁四丫不能出空间，够不着杀他。还是用吸引鬼子的老办法，把一个熟透的大甜瓜推出空间。
突然出现的黄皮大甜瓜惊呆了丑脸横种，他好奇地走过来，用脚动了动，知道是真实的，不由弯腰去拾。
丁四丫要的就是这个姿势！举着砍刀闪出空间，照着脖子就是一砍，丑脸横种身首分离，血流了一地。
伪军的尸体她不想收进空间，因为他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就算他十恶不赦，她也不想在国内制造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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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攀谈，丁四丫知道了婆婆男人姓程，人称程婆婆，她的村庄就叫程家屯。
路不是很远，程婆婆却走得有些气喘吁吁。估计很可能肚里没食儿。
丁四丫想给她做点饭吃，掀了几个毛罐儿，里面都是空的。
“别掀了。”程婆婆说：“今天敛这个份子，明天敛那个份子，粮食都快敛完了。怕招贼，又赶上过这几档子事，剩了两碗玉米面儿，我装小布口袋儿里藏起来了。”
说着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有三、四斤重的小布口袋儿，说：“掺着野菜，还能维持些日子。”
“干娘，没面了吗？”丁四丫惊讶道。
“早就没个面星儿了。”
“这里有小卖部吗？”
“有，在村中间那弯儿里，都是些日用品。”
“我去看看。”
小卖部里果然日用品居多，能立即吃的，也只有块糖、红白糖。丁四丫每样要了一斤。
店掌柜见一个小叫花子花钱如此大方，感到惊奇，不无戏谑地问：“你还要什么？”
“你还有什么？”丁四丫反问。
店掌柜：“桃酥。”
“桃酥？”丁四丫又看了看货架子，并没有看到。
“你要不要？要，我就给你称。”
“要二斤。”
店掌柜在柜台下面悉悉索索了一会儿，装了一大城盘桃酥，并很熟练得包成两个圆筒形状。
“怎么不摆出来？你还怕卖呀！”丁四丫也戏谑了一句。
“不是怕卖，”店掌柜哭丧着脸说：“做买卖的怕卖货，那还做的什么买卖！只是不敢摆在明处，要是让炮楼上的丑脸横种看见了，又吃又拿，一分钱不给。小本儿买卖，赔不起啊！”
丁四丫：“这个丑脸横种很霸道吗？”
店掌柜一惊，忙摆手阻止道：“小孩儿，刚才我说的，还有你现在说的，咱哪里说了哪里了，千万别对别人说。要是让他听了去，我们就得挨折耗。”
丁四丫不管这一套，又继续说：“我听说他调戏人家的孕妇，被孕妇的丈夫打了，他杀了丈夫，还糟蹋了孕妇。孕妇不堪辱，吊死在小树林里。小叔给哥嫂去报仇，也被打死。”
“你说的是程家的事儿吧，这事千万可别在大街上说，让他听到，你就没命了。”
“不就是一个伪军班长嘛，干什么怕成这样？”
“他杀人不眨眼。且耳目众多。孩子，你再不买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离着炮楼忒近。”
这时，门外传来皮靴的响声，店掌柜的将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须臾，三个穿黄衣服的伪军走了进来。走在头里的是一个小头、小脸儿、小眼睛、蒜头鼻子的人，他的鼻子尖儿上，正有一块儿成人手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跟随黑痣的伪军是一高一矮。
难道这就是丑脸横种？丁四丫猜测。
“店掌柜的，我要的槽子糕弄来了没有？”黑痣伪军横头横脑地问。
“长官，那头出了点儿事，进不来货，也再宽容两天。”
“怎么老子要点东西就这么难，你是诚心不给弄吧！”
“哪里呢，长官的事，我都是放在第一位上。实在是弄不到，长官，再宽容几日吧！有了货我一定给你留着。”
“都说了两天了，还他妈的宽容！你这个小店儿是不是不想开了？”
“长官开恩，我一定尽快想办法。”店掌柜一边作揖，一边说。
“哼，我就再宽容你一天，明天再没有，小心你的两只爪子。”说着把刺刀摁在店掌柜的手腕儿上：
“几斤槽子糕，没有你的手值钱吧！孰轻孰重，你掂量着办！”一抽刀，店掌柜的手腕儿上被划了一道红印，有血珠从里面溢出。
店掌柜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下，坐在了凳子上。
黑痣伪军抽回刀，不死心，又走进柜台翻找起来，把丁四丫要的两包桃酥也翻了出来，放在柜上，回手给了店掌柜一巴掌：
“他妈的，前天来给你要桃酥，你说没有，怎么今天又有了？还藏着掖着的，你就是为了对付我是不是！”
“咚”又给了一脚，把店掌柜踹倒在柜台里。
店掌柜跌跌撞撞爬起来，拱起双手作揖说：“这就是给长官你预备的，还没来得及说呢！东西少，怕小儿过来要着吃，才藏起来的。长官，你拿走。”
黑痣伪军把两包桃酥装在衣兜里，恶狠狠地说：“今天有桃酥，暂且饶了你。明天要是没槽子糕，小心你的小命儿。”
“是是是！”店掌柜点头如小鸡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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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的一高一矮两个伪军乜斜了店掌柜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领头的那个就是丑脸横种？”听不到皮鞭声音后，丁四丫问。
“不是他还是谁！”店掌柜没好气地说：“这买卖真他妈的不能在干了！”
丁四丫亲眼目睹了丑脸横种的暴行，气得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对不起，孩子，把你的两斤桃酥给拿走了，我这里再没有货了，我退给你钱。”店掌柜的说着，把一块六毛钱放在了柜台上。
“你退给我钱，你不就赔了吗？”丁四丫也没有拿钱，很有些打抱不平地说。
“咳，我总不能苦害顾客啊！在我店里拿走的，当然就记在我头上。还真亏了你没有走，要是走了，我没有一点应付头，这条小命儿说不准就不能保得住！”
“他要你就给？”
“有什么法子？人家有日本鬼子撑腰，老百姓要说半个‘不’字，轻则挨顿打，重则小命儿玩儿完。这还不算，最怕的是他把日本鬼子引来，那可是全村人遭难啊！”
丁四丫想到程婆婆一家的遭遇，再也忍不住了，钱也没拿，带着自己的块糖离开了小卖部。
“哎，孩子，你的钱。”店掌柜绕过柜台追出来喊道。
丁四丫：“先放在你这里吧，有了桃酥再给我留出二斤来。”
程家屯距离炮楼也就三里来路，是周围村庄离的最近的一个。出村往正南，一条庄稼道，不用拐弯儿。
丁四丫来到村口，见道上没有他们，知道又去别处抢掠去了。便顺着大道往前走了走，离开村子，在道路中间闪进空间。她要在这里守株待兔，把手上沾满血迹又横行乡里的丑脸横种消灭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三个伪军“嘻嘻哈哈”地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三只鸡。鸡们不断地挣扎，发出一两声绝望的惨叫。
狗日的，不知又抢掠了几家老百姓！
在村里抓鸡的日伪军她见过不少，但都是在有鬼子的情况下。有的是被鬼子逼着，有的是为了在鬼子面前显示自己，讨好鬼子。像这样单独下村抢掠的，丁四丫还没见过。
看来，这个炮楼上出了这个丑脸横种，整个炮楼的风气都被带坏了。不除掉他不足以平民愤！
三个伪军越走越近，可怎样引开那两个呢？
三个人虽然都提着鸡，那两个有没有血债她不清楚，她不想错杀无辜——确切地说是罪不该杀的人。
伪军与鬼子不同：鬼子是侵略者，是战争贩子，格杀勿论！
伪军就不行了，他们也是中国人，也有父母家庭，有的甚至是为了吃饱肚子，才当的伪军。不是罪大恶极的铁杆汉奸，丁四丫不想杀他。
引开他们只有用物质，甜瓜和金钱投得太近，保不住丑脸横种第一个跑上去抢；会跑的活物只有鸡和猪，一百多斤的大肥猪，她舍不得往外扔，那就只能还用鸡。
他们手里虽然提着，贪得无厌的他们，对漫敞野地里出来的鸡，相信他们一定舍不得错过。
丁四丫抓了一个肥母鸡，预备在手里。待三个伪军快走近时，她狠狠地打了鸡两下，把鸡扔出空间。
鸡挨了打，吓得“咯咯”地往野地里跑。
“嘿，又一只，真肥。”高个儿的伪军叫起来。
“逮住它！”丑脸横种叫道。
于是，一高一矮两个伪军都把手里的鸡放在地上，跑着去追鸡了。
地上的鸡们都被捆着双脚，在地上乱挣扎，就是爬不起来。
丑脸横种大概想歇歇，也把自己提的两只扔在挣扎的鸡们身上，拍了拍手，从衣兜里掏出根卷烟儿想抽。
此时，丑脸横种离着丁四丫还有三、四步远。丁四丫不能出空间，够不着杀他。还是用吸引鬼子的老办法，把一个熟透的大甜瓜推出空间。
突然出现的黄皮大甜瓜惊呆了丑脸横种，他好奇地走过来，用脚动了动，知道是真实的，不由弯腰去拾。
丁四丫要的就是这个姿势！举着砍刀闪出空间，照着脖子就是一砍，丑脸横种身首分离，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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