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是或不是

小说：弃妾难当作者：哈士兔字数：2031更新时间 : 2018-12-14 23:20:01

这一日凌霄又来了，得到消息的柏子仁主动去了他大哥平时和凌霄议事的书房。
柏子逸看到他的时候还稍有意外地说：“子仁，你上次来过一次后不是说不来了吗？还说读书人不应在书房议朝廷之事。今日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柏子仁表情有点不自然：“大哥，我虽然偶尔有些酸腐，但我还是懂得变通的，你在为柏府的未来筹划，我也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说完他不自觉朝正悠闲喝着茶的凌霄看了一眼。
柏子逸挑了挑眉，道：“二弟若有此思量，我甚欣慰。若我以后入仕，柏家大业还需二弟来掌管。”
柏子仁闻言大惊，“大哥，我只是一介书生，根本不会那些商道，更别说接管几十家商号，那些账目每月堆成山，你让我看四书五经还行，账目我是万万看不明白的。”
柏子逸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子仁，当初让你在外读书也是要培养你能早晚接下这个担子，你到时慢慢跟着爹学就好了，我也会安排手下账房来帮你。”
柏子仁脸色有些难看，“大哥，我没你那么有天赋，所有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当初因为你要帮爹打理生意才没在外考学，但是就算这样，你的诗词歌赋却还是比我好。”
从小柏子逸就是家里孩子里面最耀眼的那个，就连他们的**还在世时，都是最疼爱他的。而柏子仁从小就怕被拿来和那个耀眼的大哥做比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比不过大哥，但是偏偏所有人还要拿他来比。
一直在旁边安静喝茶的凌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这人和人比呢，是比不得。但是你大哥为了柏府入仕费了这么多力气，还搭上了他自己……”凌霄看到柏子逸的眼神，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你年纪虽轻，却也已经出了乡试，以后前途光明，继承家业也是情理之中。”
柏子仁漠然不作声，凌霄和柏子逸互相望了眼对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柏子仁出了书房后，没想到凌霄也跟了上来。
“二公子，上次你不是说新得了上好的龙井吗？今日我正好有时间，倒是很想品一品。” 
柏子仁愣了一会，这才想起他今日来书房的目的，马上道：“那就请随我来。”
凌霄在柏子仁处品了一口新泡的龙井，赞道：“这茶果然入口醇厚润滑，回味甘甜，配合二公子这处院子的曲径通幽，竹翠藏烟，真是雅致之极。”
柏子仁笑了笑，“这院子本来是爹娘要给大哥的，后来大哥说他要常去商号来往不便，才把它让给了我。” 正在品茶的凌霄动作一滞，只听柏子仁继续说下去，“其实我那时就知道大哥是找了借口，根本没有什么来往不便，他就是想把好宅子让给我。”
凌霄放下了茶杯，“二公子......”
“听闻凌大人最喜凌二公子，我爹娘也最喜欢我大哥，你们都是人中翘楚，所以能成为知己。” 柏子仁没有看凌霄，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在我没出去读书之前，子菲却是最粘我的，也是和我最亲的人。我们年纪相仿，同样没那么出彩，所以我很疼惜这个妹妹。从小子菲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她。前阵子，她的来信里面提到了你。她和我说，她很倾慕你。”
凌霄沉吟了一会，“二公子，三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恕我不能回应。”
柏子仁毫不惊讶地点了点头，“子菲已经和我说了，但是就在刚才，我却觉得凌二公子说的这些并不是真心话。”
凌霄疑惑道：“何出此言？”
柏子仁看了眼凌霄的袖口。今日他穿着曳撒，长袖大襟，刚刚说话间，他不经意抬手的刹那，柏子仁窥见了他袖中藏了一方绢帕，那上面一晃而过的熟悉花样，让他想到了柏子菲爱绣的红梅。
“恕我鲁莽，凌二公子袖中好似放着女儿家的帕子，莫非是心上人所赠？可否借来一看？”柏子仁试探着问道。
凌霄闻言眉头一蹙，“子仁兄原来对他人之物这么感兴趣吗？可是本公子却不喜欢拿自己的私物置于人前呢。”
其实柏子仁也只是匆匆一瞥，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此时他看到凌霄的反应后，他不免更确信了几分。
“听闻凌二公子是个洒脱大方之人，今日怎么这么小气呢？”
凌霄面上已经微有薄怒，“子仁兄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吗？也罢，今日这茶也喝了，我便告退了。” 在柏子仁探究的眼神，凌霄站起身就走。
柏子仁也没有拦着，他看着凌霄的背影，觉得此时他的身影并不如往常那样潇洒如风了。
与此同时，情绪烦闷的凌霄一边走一边想，他那时候怎么会拿了那方绢帕，而后还放在身上成为了贴身之物呢？是那时候流着泪的郑芷太楚楚可怜，让他心生怜悯吗？还是从她扭到脚踝帮她治伤的那刻起，一切就不同了？之后每次见到她，她就像那悄无声息的柔光，安静地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却让他一点一点消散了理智忍不住想靠近那束光。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再过去了，不能再靠近她了！但是每当看到她时，他的心神总是会被那光吸引。
凌霄暗暗握了握拳，把涌上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此时外面还有他的手下在等他。
“主子，是回府吗?”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恭敬地问道。
“暗金，这里最好的寻欢之地是哪里？”凌霄看着远处眼神飘渺。
暗金被问的一愣，想了想才说道：“主子，应该是红鸾馆。”
“那我们今日就去红鸾馆，我做东。”凌霄声音有些惆怅。
暗金暗暗吃惊，但是他多年的训练素养让他脸部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主子，大公子也在那。”
已经坐在马上的凌霄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那我们这就去会会大公子。”
凌霄当先一骑奔驰，马蹄在柏府前激起一阵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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