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中：只要你愿意

　　
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再生站在安岸身后，像一个独立的不倒翁，就算随着公车跌宕摇摆也不肯拉着扶手。
“你怎么不扶扶手呢？”安岸问。
“我不用！”再生回答。
“那你可要站稳了，别东倒西歪的”安岸心想：可别倒在我身上了。
“这可是要技术的。”再生一脸的得意。
“嗯，技术。”安岸不屑地附和着。
车子拐弯的时候，再生却往安岸身上靠，安岸感觉他好像是无意的，又好像是有意的。安岸背对着他，感觉自己的背都贴到他了，他把左手放在安岸的肩上，这下安岸突然紧张起来，再生的脸离的很近，仿佛只要她一转身就会碰到。“还技术呢，都撞到我了！”安岸低着头没有看再生，只是小声地抱怨着。
再生没说话，笑着抬手就捏了一下安岸的脸。他闻到了她的发香，还有只属于她的从血液里渗透到皮肤上的味道，仿佛只要他闭着眼，就能看见她微笑的样子。再生总是借口说安岸的脸很烫，然后将自己冰凉的手贴近她的脸说帮她冰一冰降温。这一次，她温顺地像只猫，没有再逃脱，也没有再抗拒他。
到了学校。再生买了两支雪糕，这样的天气吃雪糕最刺激了，可以让自己的胃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的温度。
“你嘴角有奶油。”安岸嘲笑再生。
“你帮我擦。”他撅着嘴靠近她。
“不要。”她别过脸。
“算了，就知道你会这样。”再生语气里透着小失落。
“等太阳出来帮你晒干。”她笑着说。
开学典礼上，安岸上台领到了奖学金，再生看着她，微笑着。
再生收到了安岸托人送来的纸条：我不是真的喜欢拒绝你，只是你还记得《白色风车》里写的吗？
——我们走到这就好，我不想太快走完这幸福。
这周结束之后，我们不要再三餐一起形影不离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呢。
早上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再生说：“因为你，我昨晚都没有睡好。”
“怎么了？”安岸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怎么会这么问呢？”
“那你还是跟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只是想给你更多的时间交新朋友，怕你以后后悔呢。”
“我不会的。”
“每餐都在一起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你不在的话我都不想吃饭了！”
“好吧，那就听你的。”
“我怕我不在，别人就把你抢走了。”
“别开玩笑了。”
“难道不是吗？现在还有人跟我抢，以前中学也是。”
“中学？”
“你不知道吧，当时你们班还有两个男生来警告过我，让我离你远一点呢！”
“还有这种事情？”
“你当然不知道，我都不认识他们，好像是叫王什么畅来着。”
“我好像都没跟他说过话。”
“所以啊，我要看着你才可以。”
上午最后一节课原本是政治课，临时换成了体育课。安岸班和再生班是同一个体育老师，于是就安排在一起。
体育课上，再生跟安岸班的男生打篮球，安岸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下课后，再生走到安岸身边，不小心碰到了安岸的手，她立即缩了回。
再生被她的反应惊到，他心想：难道在她心里，她对他这么介意吗？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
吃饭的时候，再生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
“你怎么了？”安岸问。
“没事，就是很累，不想说话。”
过了好一会，再生突然说：“我们会走到最后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想问！”
“应该会吧，但那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就怕你突然有一天会不愿意，我怕失去你。”
“其实你生气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的，害怕你厌烦我！”
“不是，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患得患失的阶段，是爱情经历的必修课，安岸不懂，可是再生正在经历。
“你知道吗？每天和你一起吃饭我最近都长胖了。”安岸主动转移了话题。
“怎么会？”
“因为你总是叫我多吃。”
“你多重啊？”
“你猜！”
“115？”
“你以为我是猪嘛？”安岸差点笑岔了气。
“那是多少？”再生也笑了。
“95好么。”
“那也不重啊！”
安岸在教室外打扫完地，突然想看看再生在不在走廊外，就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果然看见了再生，他正附身靠在栏杆上望着她微笑，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于是安岸就没舍得进教室，慢悠悠地扫着地，直到没有东西可以扫，便那样呆在原地。班里几个男生走了过来，跟安岸闲聊，安岸也觉得一个人傻站着挺尴尬的，便跟他们聊了起来，有说有笑的，然而她根本无心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哪怕是拿自己在开玩笑，她也没有在意，这一切再生都看在眼里，也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再生从二楼传来的声音：“回教室吧！”
“干嘛？”安岸抬头问他。
再生赌气似的掉头就回教室了。
安岸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楼上喊：“好，好，我回啦。”
课间再生到教室外面找安岸，对她说：“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什么事情？”
“刚刚。”
“刚刚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了？”
“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喜欢他们拿你开玩笑。”
“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但是下次注意了。”
“我再不会了行吗？”安岸不解地说：“不就是耍个嘴皮子吗？”
“那也不可以，他们会带坏你的。”
“好，我知道了。”安岸这样答应着。
“听不听话啊？”再生捏着安岸的左耳，看着她笑。
安岸突然看到他手臂上一条很红又肿的伤口。
“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打篮球弄的吗？”
“可能吧。”
“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关系，小伤。”
周日，安岸坐在候车室里等再生，等着等着都要睡着了。突然感觉有人朝她走了过来，用他的脚顶住安岸的脚，她立刻就醒过来了。
“你来啦？”她笑着望着他。
“你等了多久？”他一脸心疼的问，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等她的，可是每次因为自己不能约好的时间赶到，他总是很内疚。
“没多久。”
“你渴吗？我去给你买水。”
“你等一下，”安岸从书包里掏出两瓶草莓奶递给再生，“给，你喝吧！”
再生看着她，没有去拿。安岸立刻心领神会，就把吸管插进牛奶瓶，然后再递给他“这样可以了吗？”
再生笑着接过“这还差不多！”
准备拆另一瓶的吸管的时候，安岸班的一个女生刚好走到他们面前，就顺便跟安岸打了个招呼，安岸就把草莓奶递给了她，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
再生把自己的牛奶递到安岸面前，安岸扭过头说：“没事，我不喝！”再生不肯罢休，弯着身子把吸管凑近安岸的嘴巴，安岸这才喝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呛了好久。
“呛到了吧？”他关切地问，“谁让你嫌弃我。”
在车上，再生挨着安岸坐着，把手搁在安岸的椅背上。安岸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发烫了。再生递给她一片口香糖。她剥了口香糖的纸，再生朝她伸手示意把纸给他，她递过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还是努力挣脱了。
“高一快一点结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文理分科，不想再学理科。”安岸赶紧转移话题。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决定以后读文科了，是不是很早啊？”安岸看了一眼再生，他面无表地说了一个“嗯”字。
“六年级就想着要做一名自由作家。”安岸继续说。
“可是我都没有梦想诶。”再生说。
“没有，可以想一个啊。”
“我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也许你会觉得有点无聊有点可笑吧，但我说的是真的。”
“不会可笑呢。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不是简单的希望而已！”他强调着，语气里透着坚定。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永远吗？”安岸问他。
“那要看你！”
“干嘛？又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因为我不会变，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永远。”
我不会变，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永远！这句话对安岸来说，无比温暖。
安岸不知道怎么接再生的话，就只好问他：“对了，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烂了。”
“很痛吗？”
“嗯。砍掉算了。”
“这么残忍？”
“反正牵你的手又不是这一只，要了也没用。只要我右手在，就能执你的手，陪你走到最后。”
安岸心想：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的，说情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害羞到脸发红的再生吗？
“别闹了，待会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小心感染啊。”
“听你的。待会到了学校我就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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