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考成绩出了
<p>在酒庄的时间也开始飞逝，能够记忆的东西越来越少，原本还让内心时常波动的打工生活，渐渐地也开始平静起来，一切也都变得再正常不过，日子终究要归于平淡，一久也习惯。</p>
<p>然而恒定的平淡又似乎让人不甘心，总会突然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让生活抖上一抖。</p>
<p>其实前一天晚上哲远就知道可以查高考成绩了，但却没有查，这天来到店里，远哥也正提起这件事呢，分数线也出来了，远哥的分数要比一本线高上几分，他想着也只能报一个好的二本了，就问起哲远查了没有，哲远说，没呢。远哥就说，要不你把准考证号告诉我我帮你查吧。哲远说，我准考证号忘了，晚上我自己查吧。</p>
<p>于是话题就从查成绩上翻过了，开始转到大学，要去哪里，要学什么专业，直到现在哲远还觉得这些离自己很遥远呢，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高中毕业生，这么大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仔细想过，而且还没有提上日程，简直是不拿自己的前程当回事，人生一大转折跟闹着玩儿似的。</p>
<p>其实也不难理解，哲**时对于大学以及各种专业的了解几乎为零，家长又都是不懂这些的，上过大学的表兄弟姐妹又感觉不怎么能说得上话，同学之间也讨论不开，互联网有那么多信息又辨别不了，再一次面对这件事，他还是一筹莫展，也就真的跟事不关己一般，其实心里挺无奈的，只怪他常年养成这么个性子，总跟身边人有堵墙。</p>
<p>回想高考的时候，除了数学难得一塌糊涂，其它科目做起来感觉要比平常顺利，所以说哲远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期望的，没查成绩之前觉得自己能够比平时多考个几分吧。</p>
<p>等到下班回到住处，一切准备就绪坐在沙发上，连上网络，他充满期待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然后点击查询。</p>
<p>成绩出现在他的眼前，没有预想中那么好，也就没有比平时高了，那是平时水平吗？不是。比平时还要少二三十呢。不过哲远也并没有被打击，所有的一切，心中的忐忑不过是还未发生的事，事情发生了反而能坦然面对了。</p>
<p>他的成绩说差也不差，高出一本线三十多分，但是这个分数能上什么样的学校他也是不懂的，后来他也让人有种要掐死他的冲动。</p>
<p>谁不想往高处去呢，只是有些时候，只能对现实妥协。说是没追求其实是假的，哲远也不是一个安于平庸的人。</p>
<p>他终于开始憧憬起大学来，很希望这一次真的让自己选对一次，能够一扫以往的颓丧，重获阳光。</p>
<p>于是，他去找子立的时间更多了。</p>
<p>第二天没有像上次那样那么早就去找他，等等时间差不多了，他给子立发消息：“你现在在办公室吗？”</p>
<p>“在呢，你要过来吗？”</p>
<p>“是啊，我要过去一趟。”</p>
<p>“过来别被我吓坏了。”</p>
<p>“怎么会？”这让哲远摸不着头脑。</p>
<p>“我的脸毁容了。”</p>
<p>“怎么搞的？”</p>
<p>“说起来太丢脸了，横跨江滨的时候脚下一滑，就这样了……”</p>
<p>“那有什么好吓人的，我现在过去方便吗？”</p>
<p>“没事，你尽管过来。”</p>
<p>哲远便去找子立了，路过巷子口的时候，看到煤炉上冒着热气的茶叶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买了一个茶叶蛋。</p>
<p>到老地方后哲远见门打不开，便又打电话让子立给下楼开门。很快，子立下来了。</p>
<p>他的脸摔得也确实很惨，现在涂上红药水，伤口也结痂了。</p>
<p>哲远将手上的茶叶蛋提了提，说：“给你的。”</p>
<p>“怎么又带东西来。”</p>
<p>“我妈常说，吃蛋脱壳，有换新生的意思。这不，你也受伤了，祝你早点恢复。”</p>
<p>“这样啊，那我收下了。”</p>
<p>上楼后哲远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喜欢那个环境的，只是来之前就一直忽略了这一点。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对上眼的就打个招呼示意一下，哲远也没有太热情。</p>
<p>“查了查成绩，你帮我看看报什么学校好。”</p>
<p>“你这成绩要是报我们学校就可惜了。”子立小声地说。</p>
<p>“那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啊……”</p>
<p>“这样吧，先确定你要在省内还是省外，省外要去哪个省。”</p>
<p>“不在省内了，省外的话也就你们那边了，还有点概念。”</p>
<p>“那好，我们翻翻有哪些学校可以去的。其实我对其它学校的了解也不多。”</p>
<p>两人就边商量边翻志愿填报指导书，再一次让那让人眼花的信息轰炸眼睛，消磨精神。</p>
<p>圈了几个学校，也看了看往年的分数线，希望还是很大的，但是翻着翻着哲远突然没耐心了。</p>
<p>“不看了不看了，下次再说吧。”</p>
<p>“也好，反正志愿填报还不急。”</p>
<p>“我想先走了，出去换换脑子。”</p>
<p>“我这边还有事，不能陪你出去了。”</p>
<p>“没事，我自己出去就行。”</p>
<p>“那就这样吧。”</p>
<p>哲远的心里突然压了一块石头。</p>
<p>他穿过街道走到江滨，来到大坝，想起子立刚从另一个地方横穿过去并且摔了，自己却抵不住诱惑也想走走。</p>
<p>于是挽起裤腿踩入水中。</p>
<p>水泥的坝基多年的时间已经布满了泥苔，近处还有人垒着砖石作洗衣处，再往前就没有阻碍也没有依靠了。</p>
<p>水清凉舒适，只是脚下一踩能有一脚的泥，身旁的水花飞溅，他偶尔抬脚冲冲，又怕一个不稳从斜面滑下去，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地走着，走着。</p>
<p>所有的杂念都抛开了，心里只有脚下，开始的忐忑走久了就消失了，反而开始享受横跨江滨的快感，感受脚下水流的触动，看斜面下卯足了劲想上游的锦鲤，以及上游被拦住的水里游动的锦鲤，脚开始随意搅动水花，像个孩子一样沉浸其中。</p>
<p>终于，到对面妇女洗衣的地方了。</p>
<p>回头看时，路已走了很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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