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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金震山私房说秘,杨巧兰娘家索隐

小说:枫叶鉴作者:满盆波字数:8257更新时间 : 2021-04-23 10:07:00
话说齐世鉴离开房家后,在上源镇找了个地方住下,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闻不问,只专心练武。一日偶然走到西郊,看到付菱花在这里过得不好,道:“这里只是作为临时落脚的地方,根本不能住人,你为什么不走?”付菱花道:“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必为我担心。”齐世鉴看着眼前的房子虽然寒素,但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气息,道:“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付菱花道:“我苦惯了,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能有这么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付菱花一边招呼齐世鉴坐,一边忙着烧水,齐世鉴道:“你不用忙了。”

        付菱花并没有停下来,问道:“那套掌法你练的怎么样了?”齐世鉴道:“你给我的我都练了,但我武学根基尚浅,所以未能体会掌法的精妙之处。”付菱花道:“你不用心急,这套掌法本就过于高深。”齐世鉴道:“若是有人指点就好了。”付菱花道:“当初华前辈为什么不肯教你?”齐世鉴道:“师父说我心性未定,不适合练这套掌法。”付菱花道:“可见海纳百川这套掌法与人的武功修为没有关系,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会参悟到的。”齐世鉴豁然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一直以为师父对我有所保留,故意用话哄我,现在才知道是我自误了。”付菱花道:“现在知道也不晚,我相信你能够练成,不会让华前辈失望。”齐世鉴道:“你相信我师父不是我杀的?”付菱花道:“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就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齐世鉴听到这句话,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邢婉儿,可她不相信自己,已经走了,齐世鉴猛然站起来,道:“我该走了。”付菱花正在泡茶,看见他往外走,忙放下茶壶,追了出去,道:“我知道你不会去你姑妈那里过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除夕夜你来这里,我等你。”齐世鉴并未回头,也未答言,听她说完便走了。

        因年关将近,在康岱枫的主持下山庄快速办完朱长嵘的后事,目前山庄的人事暂不做调整,等过完年再说。为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房家、山庄、俞家都没有好好热闹一番。房媛心中本就与房九思有隙,所以过了个冷清的年正符合她的心意。

        却说金震山为了讨杨巧兰高兴,想让杨巧兰和母亲妹妹一起过年,因知道杨母不肯在金家过年,便让杨巧兰回家,这倒出乎杨巧兰意外,杨巧兰早就发现金震山变得体贴了,不再为已故妻子和孩子的事和她置气,反而处处顺着自己的心意,连陆小蝶那里也不去了,杨巧兰心下奇怪,仔细想想,金震山是从齐世鉴的师父华独生死之后转变的,心下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转眼就是除夕了,这日金震山先着人备轿,命人送杨巧兰回上源镇娘家,在房内对杨巧兰说道:“给岳母大人和二妹准备的衣裳吃食可都收拾好了,可别漏了。”杨巧兰道:“一早就打点好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金震山道:“这么好的日子,难得你们娘几个聚聚,我就不去扫兴了。”杨巧兰道:“瞧你这话说的,像是有人不欢迎你似的。”金震山忙道:“是是是,我又说错话了。”杨巧兰惋惜道:“今年是我们成亲后的第一个年,你若不陪我回去,我就不能陪你一起过了。”金震山道:“无妨,你在子时之前赶回来,我再陪你守岁。”杨巧兰听了十分高兴,道:“那我走了,你在家等我,我早点回来。”

        杨巧兰正准备走,金震山道:“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杨巧兰道:“什么话?”金震山道:“你回家后私下里向你娘打听一下焚都鉴。”杨巧兰道:“焚都鉴?那不是房家的宝贝吗?听说后来被盗了,我娘怎么会知道呢。”金震山道:“此刻那宝贝就在你家。”杨巧兰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金震山道:“这事我也没想瞒你,华独生告诉齐世鉴的时候我听到的。”杨巧兰道:“就是齐世鉴杀他师父那晚吗?”金震山道:“华独生不是齐世鉴杀的。”杨巧兰难以置信地看着金震山道:“难道是你杀了他的师父?”金震山道:“人是我杀的,火也是我放的。”杨巧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被齐世鉴查出来,他会找你报仇的。”金震山道:“因为我的孩子就是齐世鉴害死的,我亲耳听到华独生质问齐世鉴,他也承认了。所以我就杀了华独生嫁祸给齐世鉴,让他背上弑师的罪名,被人唾骂。”

        杨巧兰道:“齐世鉴再怎么恨你,也不至于用姐姐和孩子来对付你啊。”金震山道:“还有一件事我说出来你就不会再替他说话了。”杨巧兰道:“是什么事?”金震山道:“你不是一直怀疑你爹的死和齐世鉴有关吗?”杨巧兰道:“真是他害死了我爹?”金震山道:“你爹出来找你时病发,是齐世鉴故意走开才导致你爹失救而死的。”杨巧兰哭道:“是我太笨,没能早点察觉他包藏祸心,让他有机会害了我爹。他怎么就那么狠心看着抚养他长大的人死去?”金震山道:“你不要太伤心了,别动了胎气。”杨巧兰哭道:“是我害了我爹,都是我。”金震山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要太自责,这都是齐世鉴造成的。”杨巧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爹墓前向我爹认罪。”金震山道:“只是认罪就太便宜他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继续快活下去的。”

        良久杨巧兰才止住悲伤,重新梳洗打扮后便上轿了。回到家后便让抬轿的和丫鬟回去了,走进家门看见母妹正在灶台前忙活,慧兰笑道:“姐姐先坐着陪娘说会儿话。”杨巧兰道:“你做什么去?”慧兰道:“我去叫表哥来啊。”原来慧兰和杨母说好如果金震山不来的话就去叫齐世鉴来,杨巧兰在来的路上就在盘算着:齐世鉴对娘和妹妹并无异样,此时不宜让她们知道齐世鉴的恶行。此刻见慧兰要去叫齐世鉴,沉下脸来到:“他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你去请,他也未必会来,我劝你别去自讨没趣了。”慧兰道:“姐姐怎么这么说啊,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们的表哥,在这里表哥只有我们这几个亲人,大过年的我们不去叫他,他一个人多凄凉啊。”说完便走了。

        杨巧兰见拦不住,便由她去了,且在这里和杨母说话。杨巧兰说了些闲话后,道:“现在我身子不方便,家里家外也不大管了,就喜欢找个人说话,偏又对二十几年前的事感兴趣,听说娘年轻的时候本地有四个女子最是拔尖儿,娘是其中一个?”杨母想起以前的事,晃过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杨巧兰道:“其他三位是谁啊?”杨母道:“另外三个是山庄已故的朱夫人,房家已故的房夫人和俞家的俞夫人。”杨巧兰听说已有两位不在人世,,感慨道:“真是祸福难测世事无常,她们两位一位嫁入大富之家,一位做了庄主夫人,可是却都命短福薄。”杨巧兰道:“你们那个时候有一面镜子叫什么焚都鉴,是个什么宝贝?”

        杨母听她提起焚都鉴便警觉起来,道:“只是一面古镜。”杨巧兰道:“有什么作用?”杨母道:“说了是古镜,当然是驱邪保家宅的了。”杨巧兰道:“是什么来历?”杨母道:“具体是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杨巧兰道:“娘怎么会不知道呢,娘你就告诉女儿知道,让女儿多长点见识。”杨母道:“你怎么突然对焚都鉴感兴趣了?”杨巧兰道:“没有,只是想多知道点娘以前的事。”杨母心想:她该不会知道焚都鉴在我这里吧?这件事只有华独生知道,连世鉴都不知道,难道华独生的死和她有关?想到这,便道:“就算全告诉你也没用了,我已经把它毁了。”

        杨巧兰听到焚都鉴被毁,心中一急,道:“娘怎么把它毁了,那可是一个宝贝啊!”杨母道:“你怎么知道焚都鉴在我这里?”杨巧兰被如此问,这才悟过来,诧异道:“我不知道啊!原来焚都鉴在娘这里啊。”杨母道:“你还撒谎。这关系到一条人命,你说华独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杨巧兰见瞒不住了,吞吞吐吐道:“震山偷听到华前辈和表哥的对话。”杨母道:“华独生是金震山杀害的?”杨巧兰点点头道:“那是因为他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表哥为了打击震山害死了罗氏母子,所以才杀了华前辈嫁祸给表哥。”杨母道:“他杀了华独生,如今又打起焚都鉴的主意,可见他人格卑劣包藏祸心。我当初就反对你嫁给金震山,你偏不听。”杨巧兰道:“我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齐世鉴。”

        杨母道:“为什么不能嫁给你表哥?你说你不愿意像我这样平淡一辈子,可你知不知道你表哥本就是人中龙凤,打从我在家门口看到焚都鉴时,我就知道你表哥注定不会平庸一生,以后一定大有作为。”杨巧兰道:“那娘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杨母道:“你那么叛逆,我怎么能把焚都鉴的事告诉你。”杨巧兰哭道:“就因为这样,白白害了我爹。”杨母道:“这事和你爹有什么关系?”杨巧兰哭道:“我爹发病的时候齐世鉴就在身边,可他因为对我逃婚怀恨在心,又怪爹对他多有嫌弃,所以将我爹放在破庙任由我爹病发而亡。”杨母得知真相不禁泪流满面,道:“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杨巧兰道:“是齐世鉴心术不正,怎么怪得娘?如今只能将错就错,娘就帮一帮震山,把焚都鉴的秘密告诉我们。”

        杨母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不要以为焚都鉴是个宝贝,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你听娘一句话,你和金震山只管发财,以后别想着焚都鉴了。”杨巧兰道:“难道娘愿意把焚都鉴给自己的仇人都不给自己的女儿吗?”杨母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但凡你肯听我的话,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杨巧兰道:“我不明白,焚都鉴人人都想得到,娘为什么不肯给我?”杨母道:“它会毁了你的安稳生活。”杨巧兰还想说什么,杨母道:“什么都别说了,吃完年夜饭,你就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回来,慧兰回来后,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什么痕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杨巧兰道:“可她应该知道。”杨母道:“我不想她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

        慧兰一径来到齐世鉴的住处,见齐世鉴正好在家,便叫了他去双龙巷,道:“今年我们正好可以过个团圆年。”齐世鉴听他如此说便知杨巧兰也去了,道:“既然他们去了,我就不去了。”慧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其中的道理呢!你放心地来,那个人挺识相没有来,只有姐姐一个人回来了,表哥总不会连姐姐都不愿意见了吧。”齐世鉴道:“既然那个人都这么识相,我怎么能打扰你们母女聚天伦呢?”慧兰急道:“表哥怎么能是打扰呢,我们是一家人啊!”齐世鉴笑道:“你瞧,这就急了,我方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小时的脾性,一点没变。”慧兰笑道:“表哥既然知道,还故意逗我。”

        齐世鉴道:“我并非有意逗你,今晚我是真的有事,我就不陪你们过年了。”慧兰道:“我不信,表哥虽然在这里长大,但朋友没有几个,表哥能有什么事呢?”齐世鉴道:“是真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她是付菱花。”慧兰道:“我听说她从俞府出来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她没有离开上源镇吗?”齐世鉴道:“没有,你别问那么多了,快回去吧。”慧兰无可奈何,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为表哥和付姐姐感到高兴。”齐世鉴嘱咐道:“付菱花目前的处境不宜对外张扬,你回去后别对姑妈和巧兰提起。”慧兰道:“我知道了。”

        齐世鉴终于决定去西郊,或许是受到了一点杨巧兰的刺激吧,也或许他本就想去,出门时带了一管长笛在身,在去的路上又置办了一些酒菜,来到小屋外,齐世鉴敲开门,付菱花看到齐世鉴非常高兴,不知道说什么好,忙接过酒菜让他进来,付菱花先把菜放在厨房,又拎着酒来到屋内,放下酒后给齐世鉴沏茶,齐世鉴接过茶放在桌子上,拿出笛子来,道:“送给你的。”付菱花看到笛子又惊又喜,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吹笛的?”齐世鉴道:“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喜欢的话就收下。”付菱花连忙接过,道:“喜欢,喜欢。”又道:“你坐会,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齐世鉴坐下来喝茶,面对此情此景,身心极为放松,心想:很久没有试过这样放松了。不禁陷入沉思,忽然像悟到了什么一样,走到院子里,耍起日日苦练的掌法,付菱花将酒菜摆好,见齐世鉴练得很投入,便不去叫他,拿起笛子站在门口吹了起来,笛声先是婉转悠扬,忽而急促起来,却见齐世鉴掌法随着笛声而变,已不受他控制,付菱花担心他会伤到他自己,不敢停下来,慢慢将曲调变急促为舒缓,见齐世鉴状态调整过来,正准备停下,忽然一阵风过,房外树上树叶沙沙作响,传来一阵鸟叫声,付菱花急忙调整笛声相应和,直到鸟儿飞远鸣叫声消失,吹出最后一个音符,只见齐世鉴停了下来,走过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被周围的声音控制了。”

        付菱花也不理解,道:“那你以后练这套掌法要注意了。先进来吃饭吧。”二人坐下,付菱花给齐世鉴倒一碗酒,让他压压惊,付菱花道:“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谢谢你今天晚上过来。”齐世鉴道:“要说谢谢也应该是我说,你忙了一下午,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吃到这么可口的菜肴。”付菱花道:“以前我们太苦了。”齐世鉴道:“以前我们只有任人欺负的份儿,现在不一样了。”付菱花道:“那些苦对我来说不算苦,我说的苦是······”说到这里不说了,齐世鉴知道她的意思是从前两个人在一起心却不在一起,便不接话,付菱花道:“你等我一会。”说完起身入内,过了许久才走出来,叫道:“世鉴!”齐世鉴回过头,看见一个服饰淡雅面容姣好的美丽少女,惊道:“你是付菱花吗?”付菱花不回答,问道:“我美吗?”齐世鉴道:“美!”

        付菱花道:“在俞家的时候,我偶然学其他丫鬟打扮一次,发现我的容貌并不输给别的女人,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有一天我要打扮给你看。”齐世鉴道:“打扮之后的你,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太委屈你了。”付菱花道:“我不觉得委屈,屋子里没有你,即使我身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我也无心打扮。”齐世鉴本以为自己将付菱花的过往放下了,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迥异于付菱花的女子,便开始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付菱花,不觉发出了声音:“你不是付菱花。” 付菱花不知道齐世鉴在想什么,只以为他不习惯这样的自己,道:“怎么,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付菱花啊!”又进去急忙卸下妆容,走出来道:“你看清楚,我是付菱花。”齐世鉴定睛仔细一看,道:“你是付菱花。”接着又道:“天晚了,我该走了。”付菱花明白了过来,哭道:“我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了,我也没奢望过能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齐世鉴看着付菱花伤心地落泪,很想走上前给她安慰,但他终究过不了自己那关,转身走了。

        齐世鉴回到清平镇后那对祖孙两个的住处,却见房媛也在,彼时她们已吃完饭正在说话,老夫人道:“你来的正好,房姑娘要回家,我不放心,你替我送一送她。”房媛道:“不用他送,我一个人能回去,再说我和他又不同路。”老夫人听出房媛话中机锋,道:“不同路没关系,今晚你们能在我这里相遇,就说明你们二人终会殊途同归。”房媛告辞,齐世鉴便也离开了,房媛道:“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齐世鉴道:“我出来不是为送你,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房媛道:“什么话,请说来。”齐世鉴道:“你要小心东门阶这个人。”房媛道:“他在外面我们家做事有些日子了,做事勤谨干练,处处为房家着想,我为什么要防着他?”齐世鉴道:“你认识他的时间怎及我与他相识的时间长,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东门阶了。”

        房媛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真是讽刺,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谁没有变?你敢说你还是上源镇的那个你吗?”齐世鉴道:“你说的对,但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对的事我会坚持做下去,并且不计后果。”房媛道:“现在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了,你可以为所欲为了。”齐世鉴道:“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话呢?”房媛道:“为什么婉儿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挽留,甚至不去送她?”齐世鉴道:“当初他选择我只是因为师父收了我为徒弟,现在师父不在了,我就知道她会离开我。”房媛道:“分明是你逼得她不得不离开,你竟然在这里为自己狡辩。”齐世鉴道:“我没有狡辩,我和婉儿之间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房媛道:“就算华前辈不是你杀的,也是因你而死的。”齐世鉴道:“我没有推卸责任,不过我也无须向你们任何人做出一个交代,我会向我师父证明我是他的好徒弟。”

        房媛回到清平镇,快要到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头来看见是东门阶,见他带有几分酒气,但还算清醒,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东门阶道:“刚从一个朋友家里出来,这么巧看见了小姐。”房媛道:“夜深了,你早点回去吧。”东门阶道:“小姐,有几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房媛见夜已深,他又有几分醉意,便道:“你醉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东门阶道:“那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今晚我想借这个机会说出来。”房媛见他坚持,便道:“那好,你说,我听着。”

        东门阶道:“我第一次看见你记得是一个闷热的下午,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要娶的人就是你。”房媛听到这里,心中十分震惊,忙道:“东门掌柜,你一定是喝多了,方才说起醉话来。”东门阶道:“我没有醉,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后来我打听到你是房家的小姐,虽然我和你地位相差悬殊,不过我没有放弃,为了你我去了日盛兴的玉器庄,从学徒做起,为了你,我敢去跟踪练三刀。不管多辛苦多危险我都不放弃,终于我得到了老爷的青睐,升我做大掌柜。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走到你面前来,让你注意到我。”房媛道:“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东门阶道:“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伙计,我不希望你把我看做一个工作认真踏实上进的伙计,更不希望你把我和其他伙计一样看待。”

        房媛听他这么说,知道他真得很在乎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东门阶道:“虽然我做了大掌柜,但我心里还是不确定,我不知道老爷肯不肯把小姐下嫁给一个自家的掌柜,当我得知老爷把小姐许配给杜礼泉的时候,我看到了希望,但同时我也很担心你会嫁给他。”房媛道:“世事常常难以预料,连我都不知道我的姻缘竟是这般坎坷。”东门阶道:“所以我今晚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不想再等了,我害怕又会错过你。”房媛道:“我们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大哥还蒙受杀人的污名,山庄不肯放过他,别的事我暂时考虑不到。”东门阶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替你大哥解围,那件事我也有留意,也发现了一点线索,你先让你大哥回来,外面并不安全。”房媛道:“你有办法救我大哥?”东门阶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相信那件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房媛道:“大哥在外面,我也是放心不下,现在外面那么乱。”

        东门阶觉得自己离房媛又近了一步,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现在只要找一个替罪羔羊交给山庄就行了。正在往回走,看见迎面众人抬着轿子走过来,见灯笼上写着金字,便知轿中人是杨巧兰,遂上前问好,轿子忽然停下,杨巧兰问是谁,丫鬟说是东门大掌柜,杨巧兰便撩开窗帘问好,二人说了几句闲话,杨巧兰便欲走,东门阶道:“金夫人且慢,我有几句话要对金夫人讲。”

        杨巧兰本因想找焚都鉴多次想支开母妹耽误了时间,后来金震山派人来接,杨巧兰命再停留片刻,杨母想让她死心便给她机会,叫出慧兰出来招呼轿夫丫鬟喝茶吃点心,杨巧兰一通翻寻也没找到,只好空手而回,现在急忙回家想和金震山一同守岁,不想半路被东门阶绊住,见他神神秘秘的,便下轿听他说些什么,东门阶道:“金夫人近来和你那令表哥有往来吗?”杨巧兰听他说起齐世鉴,便按捺住急于离开的心,听听他有什么说的,道:“他现在已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我怎么会和他有往来。”东门阶道:“我想也是,不过他终究是你表哥,又是在你家长大,和你有过婚约,所以想提醒你防着齐世鉴,不可对他掉以轻心。”

        杨巧兰见他说话藏头露尾,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东门阶道:“齐世鉴正在做一件和焚都鉴有关的事,可能会对你们不利。”杨巧兰道:“还有呢,你还知道什么?”东门阶道:“俗话说疏不间亲,有很多话我不方便明说。”杨巧兰道:“你和他相识已久,以前我也叫你一声大哥,所以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东门阶道:“你不要再问了,总之你们提防着他就是了。”东门阶原本只是根据练三刀是华独生的徒弟而做出的推测,关于焚都鉴内情知道的并不多,因为杀朱长嵘那日回来时撞见齐世鉴,所以想借金家牵制齐世鉴,故在杨巧兰面前说了这一番话,果然杨巧兰非常紧张,心想这一计可以顺利实施,便走了。

        杨巧兰因路上耽误了时间,回到家时已过了子时,金震山正百无聊赖地喝酒等待,杨巧兰解释说为了找焚都鉴耽误了时间,并不提路遇东门阶之事。金震山道:“你从你娘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杨巧兰道:“焚都鉴确实在我娘那里,只是我娘不肯给我。”金震山道:“那是一个宝贝,她怎么会轻易交出来。”杨巧兰道:“我娘说那是一个不祥之物,让我们别惦记它了,再想别的吧。”金震山道:“她一定是要把焚都鉴留给齐世鉴,说到底你娘就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她女婿。”杨巧兰道:“怎么会呢,这可是没有的事,是你多心了。”金震山道:“你可曾将你爹病故的原因说给你娘知道?”杨巧兰道:“说了,我娘不会把焚都鉴交给齐世鉴的。”金震山道:“但是我们没有焚都鉴,要如何对付齐世鉴?”

        思考片刻后,道:“这样,我们就做一场夫妻失和的戏给你娘看,然后你以安胎之名回家,再伺机找焚都鉴。”杨巧兰道:“这样行得通吗?我娘藏得很隐蔽,我未必找的到。”金震山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焚都鉴我是志在必得,我一定要让齐世鉴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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