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虎伥（五）
一行人修整一日之后，第二天中午赶到了陆彩凤的娘家。小村不似小刘家村一样整洁，只有靠近村口的砖房，内部的房子还有少数土坯房，更靠近田间的地方，甚至还个半地下的地窝子。路面也是没有硬化过的土路，索性昨天夜里下过雨，路上没有扬尘。如果说没有陆彩凤的事情，三个人完全可以放松心情来个春游。
由于仨人都没来过，只能一路走一路打听。村口处就有一个老大爷，正在晒太阳。远远的看见晒太阳的老大爷，吕铁军就把车停在了旁边，让李子恒去问问路。
“大爷，这儿是张家屯吗？”李子恒放下车玻璃问道。
老大爷没搭话往回一招手，示意李子恒下车，走近点说。
“大爷，跟您打听个人儿，附近有个叫陆彩凤的吗？”李子恒一撇嘴，只好下车走近老大爷又问了一句。
老大爷伸手往耳朵上一捂，然后一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吴慎行见状，从车上下来，递出一包烟给了大爷。
“大爷，我们是从牡丹江小刘家来的先生。陆彩凤过世了，他的遗体说是被娘家领走了，她婆家不放心，叫我们来看一眼。”
吴慎行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给大爷点上烟。老大爷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行三人，指向了村子里面的一家小卖店。
“谢谢您了。”俩人上车转身就走。
一行三人走开后，老大爷举起手里的烟看了一眼，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待死。”
因为正是农忙季节，村子里的劳力都去地里了。村子里尤为的安静，小卖店也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操持。和村子整体相应的，整个小卖店略显昏暗，货架上不多的货品和一张空着的麻将桌显得小店越发的冷清。
“有红山么？”吴慎行看了一眼没有烟的货架，还是问了一嘴。
“15。”老板娘从柜台隐晦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包，扔在柜台上。
“我们想打听一下张强家在哪里？”吴慎行开门见山道。
“你们找他干啥？他出去打工没回来啊。”
“那陆彩凤他妈在村子里吗？”见老板娘不像撒谎，吴慎行还是问道。
“你们是干啥的？打听陆彩凤干啥？”听到陆彩凤三个字，老板娘从柜台里站了起来。
“我们是小刘家村那边来的先生。陆彩凤刑克六亲的事情我们知道。可现在陆彩凤已经过世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陆彩凤的遗体说是被娘家领走了，她婆家不放心，叫我们来看一眼。”
“张强家这两天没回来过人，你们还是去别地儿找找吧。”听到陆彩凤死了，老板似乎松了口气，可还是推着吴慎行往外走。
“我再买两包烟”吴慎行晃了晃手里的一百块钱。
“陆彩凤她妈是二婚嫁过来的，嫁过来第二年就死了，都死了好些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快走吧。”老板娘欲言又止，但这次没有动手推人，而是把烟塞到了吴慎行手里。
“给我来一条烟，有什么知道的就都直说了吧。”说完吴慎行拍出500在柜台上。
“哎”老板娘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柜台上的钱，缓缓说道：“彩凤她娘的原配年纪轻轻就死了，在农村这地方，孤儿寡母的实在是不好过活。他们村长就把她娘许给了我们村的张强。张强这人本身就隔路，她妈嫁过来之后，肚子还一直没动静，娘俩平时就没少挨打。她妈没了之后，这张强就更变本加厉的打彩凤。张强不愿意带个拖油瓶，就想把彩凤送回去，这才知道了孩子妨人的事情。之后张强就更容不下这孩子了，陆彩凤也就十来岁，就给撵出去了。”
“撵出去了？”
“就是四处要饭。大概过了5、6年吧，陆彩凤让个好心的警察给送回张家了，送回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要说这女大十八变，可真是越变越好看。回来之后张强还是容不下她，就给她寻了一门亲，远远的嫁出去了。”
说完，老板娘把钱一收，一点没有给吴慎行拿那条烟的意思。
“没了？”
“嗯。”
“谢谢了。”说罢，便带着其余二人出了村。
刚走到村口，吴慎行提议抽颗烟再走。
“这张强带着遗体跑哪去了？连血亲都死了，你还有招吗？”吕铁军也点了一根刚买的白皮红山，似乎有些抽不惯，表情难得的有了些变化。
“年幼丧父，年少丧母，四处流浪，受尽欺凌，这要是过两年让陆彩凤成了气候，咱们都得埋这儿。要是取巧不行就得来硬的了，造孽啊。”吴慎行说道。
“陆彩凤的命格你找人算好了么？真是刑克六亲？”
吴慎行回头看了一眼小村，感叹道：
“哎，他妈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午夜，张平又做起了噩梦，和村民一样的噩梦。
冷风吹醒了张平。张平明白，这是虎鬼梦魇标记的浅层。张平只要不打破梦魇，静静的等待梦魇就好。
四周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小镇，只有临街的房子较为的整洁。远没有大城市夜生活的喧闹，和远处的高楼林立。
“叔叔，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张平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十几岁的小乞丐，张平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被吓立起来了。
张平呆了半天没敢动一下，小乞丐见要不到钱，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男人给了小乞丐5块钱，小乞丐自然是千恩万谢。这时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小乞丐，拉着他进了一家理发店。
男人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个小姑娘。张平这才认出来，刚才的小乞丐就是这个小姑娘，小时候的陆彩凤。
随后男人又带着陆彩凤陆续进了附近的浴池、饭馆、医院等等。时间流逝的极为迅速，俩人往往是刚进去，就出来。陆彩凤也从一开始的小乞丐，逐渐变成一个清秀的大姑娘。
从陆彩凤的脸上，张平能看出一种重获父爱的快乐。
突然，时间流逝放缓了，男人带着陆彩凤进了一家KTV。从进进出出的妖娆女人和醉酒男人的身上，张平感觉这个不像是个正经人该去的地方。随后KTV里传出了陆彩凤的哀嚎和男人的喝骂。男人走出了KTV，手上拿着一捆钞票。
时间流逝再次加快，KTV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陆彩凤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也许她已经麻木了，也许她已经认命了。
张平沉默了，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第一次刻在了这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伙儿心里。刻的张平心在滴血。
张平动了，他想去救救那个陆彩凤。但还未等他走出一步，一辆警车就停在了KTV门口，陆彩凤被警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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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仨人都没来过，只能一路走一路打听。村口处就有一个老大爷，正在晒太阳。远远的看见晒太阳的老大爷，吕铁军就把车停在了旁边，让李子恒去问问路。
“大爷，这儿是张家屯吗？”李子恒放下车玻璃问道。
老大爷没搭话往回一招手，示意李子恒下车，走近点说。
“大爷，跟您打听个人儿，附近有个叫陆彩凤的吗？”李子恒一撇嘴，只好下车走近老大爷又问了一句。
老大爷伸手往耳朵上一捂，然后一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吴慎行见状，从车上下来，递出一包烟给了大爷。
“大爷，我们是从牡丹江小刘家来的先生。陆彩凤过世了，他的遗体说是被娘家领走了，她婆家不放心，叫我们来看一眼。”
吴慎行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给大爷点上烟。老大爷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行三人，指向了村子里面的一家小卖店。
“谢谢您了。”俩人上车转身就走。
一行三人走开后，老大爷举起手里的烟看了一眼，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待死。”
因为正是农忙季节，村子里的劳力都去地里了。村子里尤为的安静，小卖店也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操持。和村子整体相应的，整个小卖店略显昏暗，货架上不多的货品和一张空着的麻将桌显得小店越发的冷清。
“有红山么？”吴慎行看了一眼没有烟的货架，还是问了一嘴。
“15。”老板娘从柜台隐晦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包，扔在柜台上。
“我们想打听一下张强家在哪里？”吴慎行开门见山道。
“你们找他干啥？他出去打工没回来啊。”
“那陆彩凤他妈在村子里吗？”见老板娘不像撒谎，吴慎行还是问道。
“你们是干啥的？打听陆彩凤干啥？”听到陆彩凤三个字，老板娘从柜台里站了起来。
“我们是小刘家村那边来的先生。陆彩凤刑克六亲的事情我们知道。可现在陆彩凤已经过世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陆彩凤的遗体说是被娘家领走了，她婆家不放心，叫我们来看一眼。”
“张强家这两天没回来过人，你们还是去别地儿找找吧。”听到陆彩凤死了，老板似乎松了口气，可还是推着吴慎行往外走。
“我再买两包烟”吴慎行晃了晃手里的一百块钱。
“陆彩凤她妈是二婚嫁过来的，嫁过来第二年就死了，都死了好些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快走吧。”老板娘欲言又止，但这次没有动手推人，而是把烟塞到了吴慎行手里。
“给我来一条烟，有什么知道的就都直说了吧。”说完吴慎行拍出500在柜台上。
“哎”老板娘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柜台上的钱，缓缓说道：“彩凤她娘的原配年纪轻轻就死了，在农村这地方，孤儿寡母的实在是不好过活。他们村长就把她娘许给了我们村的张强。张强这人本身就隔路，她妈嫁过来之后，肚子还一直没动静，娘俩平时就没少挨打。她妈没了之后，这张强就更变本加厉的打彩凤。张强不愿意带个拖油瓶，就想把彩凤送回去，这才知道了孩子妨人的事情。之后张强就更容不下这孩子了，陆彩凤也就十来岁，就给撵出去了。”
“撵出去了？”
“就是四处要饭。大概过了5、6年吧，陆彩凤让个好心的警察给送回张家了，送回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要说这女大十八变，可真是越变越好看。回来之后张强还是容不下她，就给她寻了一门亲，远远的嫁出去了。”
说完，老板娘把钱一收，一点没有给吴慎行拿那条烟的意思。
“没了？”
“嗯。”
“谢谢了。”说罢，便带着其余二人出了村。
刚走到村口，吴慎行提议抽颗烟再走。
“这张强带着遗体跑哪去了？连血亲都死了，你还有招吗？”吕铁军也点了一根刚买的白皮红山，似乎有些抽不惯，表情难得的有了些变化。
“年幼丧父，年少丧母，四处流浪，受尽欺凌，这要是过两年让陆彩凤成了气候，咱们都得埋这儿。要是取巧不行就得来硬的了，造孽啊。”吴慎行说道。
“陆彩凤的命格你找人算好了么？真是刑克六亲？”
吴慎行回头看了一眼小村，感叹道：
“哎，他妈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午夜，张平又做起了噩梦，和村民一样的噩梦。
冷风吹醒了张平。张平明白，这是虎鬼梦魇标记的浅层。张平只要不打破梦魇，静静的等待梦魇就好。
四周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小镇，只有临街的房子较为的整洁。远没有大城市夜生活的喧闹，和远处的高楼林立。
“叔叔，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张平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十几岁的小乞丐，张平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被吓立起来了。
张平呆了半天没敢动一下，小乞丐见要不到钱，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男人给了小乞丐5块钱，小乞丐自然是千恩万谢。这时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小乞丐，拉着他进了一家理发店。
男人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个小姑娘。张平这才认出来，刚才的小乞丐就是这个小姑娘，小时候的陆彩凤。
随后男人又带着陆彩凤陆续进了附近的浴池、饭馆、医院等等。时间流逝的极为迅速，俩人往往是刚进去，就出来。陆彩凤也从一开始的小乞丐，逐渐变成一个清秀的大姑娘。
从陆彩凤的脸上，张平能看出一种重获父爱的快乐。
突然，时间流逝放缓了，男人带着陆彩凤进了一家KTV。从进进出出的妖娆女人和醉酒男人的身上，张平感觉这个不像是个正经人该去的地方。随后KTV里传出了陆彩凤的哀嚎和男人的喝骂。男人走出了KTV，手上拿着一捆钞票。
时间流逝再次加快，KTV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陆彩凤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也许她已经麻木了，也许她已经认命了。
张平沉默了，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第一次刻在了这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伙儿心里。刻的张平心在滴血。
张平动了，他想去救救那个陆彩凤。但还未等他走出一步，一辆警车就停在了KTV门口，陆彩凤被警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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