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界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予修大胆在街道中间走着走着，被予昊拽回两边。
“你看你，多久没来了，连交通规则都不知道。等车撞找死呢？”
“别拉我，两边有个摆摊的我都不至于这样。”予修不客气甩开了予昊，“联系上跨界使馆了没？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凉风窜来窜去，没有人山人海。
静悄悄的。
予修看了一下北京时间，才下午四点，不会都睡了吧。
“啾啾~~”她一鼓气，吹起口哨，声音不大，在此时却异常清晰。
声音婉转悠然，起起落落宛若鸟鸣。
街道行人寥寥无几，个个带着口罩，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予昊用手肘捅了捅予修：“很好听，不过别闹了。溜谁呢，狗都没有一条。”
予修叹了口气，耸耸肩：“那边说了什么没？”
“呃，疫情流行，提倡全民在家隔离。好像还很严重，别说电影下架、聚会取消了，有些地方都封城。”予昊领着予修一路走下去，“算入乡随俗吧，我们弄些口罩。”
“喔呵，真不碰巧。”予修虽然这么说着，兴致倒丝毫未减，“那些使馆安排好住宿，给我们提供假的身份证和个人信息，也该备好口罩嘛。”
予修很久没来过了，倒是予昊更熟悉规矩和流程。
上次来，人还没有这么像样的屋子。
也没有钢铁甲壳虫，俗称汽车。
她有些新鲜，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弄一辆来试试，尽管装备不怎么先进。
“走吧，我们这次还住桃兜兜。”予昊递来一个口罩，“那里活动多，随便玩。”
予修学着路人的样子戴上，只觉得呼吸受阻。
“怎么样？”予昊饶有兴趣看着予修。
她从透明玻璃门看到自己的映像，天蓝色的口罩褶皱未平，更没有装饰花纹，只有一双眼睛，怪别扭的：“这是我见过最丑的面具。”
来到酒店，予昊便轻门熟路乘了电梯到活动室。
予修和人皮怪打斗的伤势未愈，就待在预订的5号房里休息了。
推开门，一个半米高的机器人端着水，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笑脸，吱吱吱开过来：“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予修扯下口罩，垂下眼帘看了一眼，绕开它往里走。她现在有点累，对它不感兴趣。
“小修小修，现在检测您需要补充水分和睡眠……”
想不到那个机器人会缠在后面，唠唠叨叨复读着。
予修不耐烦清清喉咙，接过水一饮而尽：“你才是小修，我不小了。”
“我是兜兜5号，可以叫我兜5，随时为您服务。”
予修没管它，把窗帘拉了拉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朦胧中，予修好像听到窗外有一些动静。
“姐姐，你确定是这个吗？”“不是她，但那个信物我是不会认错的。”声音极轻，但逃不过予修一向警觉的神经。
谁？予修挣扎了一下，勉强睁开眼，迅速扫了四周一眼。
风撩起窗帘，夕阳如血，眼灼灼地烧痛。
窗沿有一只猫咪背对着她晒太阳。
兜5就在床头，没有发出声音，那应该就是安全的。
嗯，好安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像做梦一般。
她意识一片混沌，很快又沉沉昏了过去。
“嘟嘟嘟……”予修是被一连串催命连环铃声吵醒的，她极不情愿翻了个身，接通腕表，嗓音中睡意浓浓:“嗯，哪个？”
“三姐！下来走走，好多好玩好吃的！”予昊是吼的，嘈杂震耳的音乐声争先恐后淹过来。予修禁不住把腕表放远些，皱了皱眉头：“你玩你的，疯够了再回来。”言迄挂了通话，顺带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了。
她摸索着起来。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吗？”几乎同时，兜5也响了。
予修休息过心情好了不少，她摸了一下机器人逼真的小脑袋：“我洗完澡后，要吃些东西。”
“好的，马上为您准备，”兜5溜出了房间，“请稍等。”
白色水幕落下，暖气腾腾升起，光滑镜面一片模糊。温度刚刚好，困倦被一点点驱走……
予修懒懒地擦着湿发出去时，兜5已经回来了。
桌面只放着清淡的蔬菜瘦肉粥，还开了电视，正播放着新闻。不用交代，它自己就将换下的衣服都放入洗衣机。予修心内略微感叹，人类已经那么先进了吗？还是桃兜兜开发商的服务设备周到？
可为什么只有白粥？予修搅动着碗，有些困惑，但自己今天胃口不太好，也不追问了。
“嘟嘟嘟~~”予修远远瞄了一眼，四弟的纠缠锲而不舍。
她眼角弯了弯，逗笑着：“你没看新闻吗？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还拉我到处挤，生怕病毒找不到我一样。滚吧，我是国家好公民，别拉我送死。”
“快别开玩笑了，下来看我表演。”予昊的声音满满的激动。
“我要看电视，你再骚扰我，我就举报你！”兜5服侍得那么好，予修还真懒得去凑热闹。
“不是吧？那么不给面子？”
“好好表演，就这样。”予修啪一下又挂了。
绚烂灯光摇摆着，音乐旋律劲爆。
疯狂舞动的，醉于酒色的，撩拨轻佻的，形形色色，陌生来客三三两两散布在活动室的酒吧。
予昊就混迹在里面。他之前通过考核，所以在多数跨界使馆里，都有上台表演拿应酬的活动权。
按先生的说法，予修主攻武艺，予昊主攻文艺，文武双全。虽然这样的发展有些不太合理，女的耍刀弄抢，男的反而斯斯文文，但毕竟兴趣使然，别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扳着换过来。两人平日形影不离，相辅相成，有些爱开玩笑的就叫他们“叶家双杰”。
“嘿，伙计。”一个抹着发胶的青年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你一个人来吗？”
他叫潘安，来自冥界，是桃兜兜酒吧的负责人，所以和予昊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怎么会呢？”予昊笑着迎上去，“予修那家伙只是不肯下来，怎么请也没用。”
潘安嬉皮笑脸啧啧了几声，颇为意味深长。
予昊自然而然拿过白纸，“这个歌词新的吧，以前没见过啊。”
“潘灵自己写的，我这个哥哥只是跑腿小啰啰。”潘安拍拍予昊的肩膀，“这些人都试过了，就剩你了兄弟。”
“她怎么说。”
“不满意呗。”潘安长舒口气，无奈极了，“送的录像都是哥哥我在前头呕心沥血弄的，竟然只有个轻蔑至极的眼神，甭提多失败了。”
“要求挺高的，有具体交代吗？”
“没有，她就是看感觉。你知道的，女孩子的心思，难猜。”
予昊看着歌词，随手掰开一颗花生：“那我试试吧，一个小时后我上去。”
“那我去准备一下，”临走前，潘安忽然凑了过来，耳语着，“刚刚那会，眼睛亮得像装了银河。要是她愿意赏脸，你估计恨不得包场。”
予昊在琢磨着歌词，没想到潘安会这么说，便扬起脸来：“你知道的，女孩子的心思，难猜。”
两人对视着，都笑开了。
予昊心下小小落寞了一番，于是对着歌词拍了张照传给予修：下来。
他不甘心，三姐怎么可以不来听呢？
予修回了一条信息：是要我去砸场子吗？
……
予昊只得作罢。
“哎，兜5，你会唱这歌吗？”予修决定考考这个家伙。兜5滴滴滴转着轮子过来，将予修发过来的照片接收。
“对不起，该歌曲尚未出版，兜5没有《醉》的相关资料。”
“那你自己自由发挥咯。”予修说着，看了一眼作曲人——潘灵。噢，原来还是新作的。
“对不起，该歌曲尚未出版，兜5没有《醉》的相关资料。”明显，兜5还没弄懂自由发挥是什么意思。也是，机器人就是程序编制的系统而已，没有情绪和感觉，哪会有自己的想法呢？
没有乐器操控组。桃兜兜和其他跨界使馆一样，所有乐器都纯属灵力控制，表演者一心多用。
“透明的灯带着火 旋转着/
高脚杯里的酒五光十色/
觥筹交错间/
目光迷离……”
予昊唱着，嗓音浅浅的，慢慢的，沉下去。
灵力在上面四处散发着，如细细纤绳缠住万千乐器。指尖之间微不可秒的震动下，它们发出了各自的音律——低音中混杂着某种兴奋，是酒精中的陶醉，恍若坠入深潭不可自拔
“诱人/
暧昧的色调/
梦外的人几张脸/
夸张拉扯着/
高楼大厦摇晃着 崩塌了/
噢噢噢~~~”
声调陡然扬起，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布满歌手极富感染力的歌声。灯光摇曳得厉害，酒杯相互碰撞，人群大声尖叫着，喧闹着放肆欢笑。
各色乐器锋鸣起来——理智闸门失守了，叫嚣吧，疲惫，厌倦，欲望，都出来吧！
再下去，予昊就跳过了这段歌词：
“松开外套/
熟悉街口温热酒/
夜色难得/
回忆起那晚模样/
我藏着眼泪视线朦朦胧胧/
你隐去情绪脚步跌跌撞撞/
隔着世俗我们只剩点头擦肩/
洒脱 对酒当歌 却是/
半杯入喉苦涩/
半杯空洒庭”
他不明白在这种完全失控的情绪下，所见所闻虚实不分，所有的背景化为悲愤心火燎燎烧起。那么的混乱，那么的疯狂，为什么还有这么一段细腻委婉的细节，与前面的火热格格不入。
这里，该是什么颜色？
上台前一直在琢磨，调子就是定不下来。
现在气氛已经带动起来了，控制不好会使表演显得非常生硬，效果大打折扣，他便自作主张删除了。
“加速退后/
奔走呵~
错过/
隔着世俗我们只剩点头擦肩/
情为何物哪~”
这段应该是狼狈不堪的，一种逃亡。那种爱而不得的打击，隔着世俗，没有办法，没有转机。光影暗淡，醉酒人压下千万丝情愫，强颜欢笑后，脚步踉跄，宛若地面跟着他一起动荡不安。
“喔呵！干杯。”潘安环着叫周昇的伙计的肩膀，粗着嗓子，笑意盈盈。
周昇大声喊着：“满意了吧？有他在，完全不用酒吧气氛组。”
潘安连连点头：“我录下来了，我都录下来了！噢耶！”
“必胜！”两人得意洋洋。
“嘟”腕表震动了一下，通知音量在完全燃烧开的酒吧里基本属于静音。
予修：什么鬼？
下面的照片里，是黑纸白字的歌词，但予昊跳过的那段格外用红色字体。
予修：确定作曲的不是两个人？
凌晨两点又一条：我睡了，进卧室不要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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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窜来窜去，没有人山人海。
静悄悄的。
予修看了一下北京时间，才下午四点，不会都睡了吧。
“啾啾~~”她一鼓气，吹起口哨，声音不大，在此时却异常清晰。
声音婉转悠然，起起落落宛若鸟鸣。
街道行人寥寥无几，个个带着口罩，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予昊用手肘捅了捅予修：“很好听，不过别闹了。溜谁呢，狗都没有一条。”
予修叹了口气，耸耸肩：“那边说了什么没？”
“呃，疫情流行，提倡全民在家隔离。好像还很严重，别说电影下架、聚会取消了，有些地方都封城。”予昊领着予修一路走下去，“算入乡随俗吧，我们弄些口罩。”
“喔呵，真不碰巧。”予修虽然这么说着，兴致倒丝毫未减，“那些使馆安排好住宿，给我们提供假的身份证和个人信息，也该备好口罩嘛。”
予修很久没来过了，倒是予昊更熟悉规矩和流程。
上次来，人还没有这么像样的屋子。
也没有钢铁甲壳虫，俗称汽车。
她有些新鲜，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弄一辆来试试，尽管装备不怎么先进。
“走吧，我们这次还住桃兜兜。”予昊递来一个口罩，“那里活动多，随便玩。”
予修学着路人的样子戴上，只觉得呼吸受阻。
“怎么样？”予昊饶有兴趣看着予修。
她从透明玻璃门看到自己的映像，天蓝色的口罩褶皱未平，更没有装饰花纹，只有一双眼睛，怪别扭的：“这是我见过最丑的面具。”
来到酒店，予昊便轻门熟路乘了电梯到活动室。
予修和人皮怪打斗的伤势未愈，就待在预订的5号房里休息了。
推开门，一个半米高的机器人端着水，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笑脸，吱吱吱开过来：“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予修扯下口罩，垂下眼帘看了一眼，绕开它往里走。她现在有点累，对它不感兴趣。
“小修小修，现在检测您需要补充水分和睡眠……”
想不到那个机器人会缠在后面，唠唠叨叨复读着。
予修不耐烦清清喉咙，接过水一饮而尽：“你才是小修，我不小了。”
“我是兜兜5号，可以叫我兜5，随时为您服务。”
予修没管它，把窗帘拉了拉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朦胧中，予修好像听到窗外有一些动静。
“姐姐，你确定是这个吗？”“不是她，但那个信物我是不会认错的。”声音极轻，但逃不过予修一向警觉的神经。
谁？予修挣扎了一下，勉强睁开眼，迅速扫了四周一眼。
风撩起窗帘，夕阳如血，眼灼灼地烧痛。
窗沿有一只猫咪背对着她晒太阳。
兜5就在床头，没有发出声音，那应该就是安全的。
嗯，好安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像做梦一般。
她意识一片混沌，很快又沉沉昏了过去。
“嘟嘟嘟……”予修是被一连串催命连环铃声吵醒的，她极不情愿翻了个身，接通腕表，嗓音中睡意浓浓:“嗯，哪个？”
“三姐！下来走走，好多好玩好吃的！”予昊是吼的，嘈杂震耳的音乐声争先恐后淹过来。予修禁不住把腕表放远些，皱了皱眉头：“你玩你的，疯够了再回来。”言迄挂了通话，顺带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了。
她摸索着起来。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吗？”几乎同时，兜5也响了。
予修休息过心情好了不少，她摸了一下机器人逼真的小脑袋：“我洗完澡后，要吃些东西。”
“好的，马上为您准备，”兜5溜出了房间，“请稍等。”
白色水幕落下，暖气腾腾升起，光滑镜面一片模糊。温度刚刚好，困倦被一点点驱走……
予修懒懒地擦着湿发出去时，兜5已经回来了。
桌面只放着清淡的蔬菜瘦肉粥，还开了电视，正播放着新闻。不用交代，它自己就将换下的衣服都放入洗衣机。予修心内略微感叹，人类已经那么先进了吗？还是桃兜兜开发商的服务设备周到？
可为什么只有白粥？予修搅动着碗，有些困惑，但自己今天胃口不太好，也不追问了。
“嘟嘟嘟~~”予修远远瞄了一眼，四弟的纠缠锲而不舍。
她眼角弯了弯，逗笑着：“你没看新闻吗？都闹成什么样了，你还拉我到处挤，生怕病毒找不到我一样。滚吧，我是国家好公民，别拉我送死。”
“快别开玩笑了，下来看我表演。”予昊的声音满满的激动。
“我要看电视，你再骚扰我，我就举报你！”兜5服侍得那么好，予修还真懒得去凑热闹。
“不是吧？那么不给面子？”
“好好表演，就这样。”予修啪一下又挂了。
绚烂灯光摇摆着，音乐旋律劲爆。
疯狂舞动的，醉于酒色的，撩拨轻佻的，形形色色，陌生来客三三两两散布在活动室的酒吧。
予昊就混迹在里面。他之前通过考核，所以在多数跨界使馆里，都有上台表演拿应酬的活动权。
按先生的说法，予修主攻武艺，予昊主攻文艺，文武双全。虽然这样的发展有些不太合理，女的耍刀弄抢，男的反而斯斯文文，但毕竟兴趣使然，别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扳着换过来。两人平日形影不离，相辅相成，有些爱开玩笑的就叫他们“叶家双杰”。
“嘿，伙计。”一个抹着发胶的青年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你一个人来吗？”
他叫潘安，来自冥界，是桃兜兜酒吧的负责人，所以和予昊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怎么会呢？”予昊笑着迎上去，“予修那家伙只是不肯下来，怎么请也没用。”
潘安嬉皮笑脸啧啧了几声，颇为意味深长。
予昊自然而然拿过白纸，“这个歌词新的吧，以前没见过啊。”
“潘灵自己写的，我这个哥哥只是跑腿小啰啰。”潘安拍拍予昊的肩膀，“这些人都试过了，就剩你了兄弟。”
“她怎么说。”
“不满意呗。”潘安长舒口气，无奈极了，“送的录像都是哥哥我在前头呕心沥血弄的，竟然只有个轻蔑至极的眼神，甭提多失败了。”
“要求挺高的，有具体交代吗？”
“没有，她就是看感觉。你知道的，女孩子的心思，难猜。”
予昊看着歌词，随手掰开一颗花生：“那我试试吧，一个小时后我上去。”
“那我去准备一下，”临走前，潘安忽然凑了过来，耳语着，“刚刚那会，眼睛亮得像装了银河。要是她愿意赏脸，你估计恨不得包场。”
予昊在琢磨着歌词，没想到潘安会这么说，便扬起脸来：“你知道的，女孩子的心思，难猜。”
两人对视着，都笑开了。
予昊心下小小落寞了一番，于是对着歌词拍了张照传给予修：下来。
他不甘心，三姐怎么可以不来听呢？
予修回了一条信息：是要我去砸场子吗？
……
予昊只得作罢。
“哎，兜5，你会唱这歌吗？”予修决定考考这个家伙。兜5滴滴滴转着轮子过来，将予修发过来的照片接收。
“对不起，该歌曲尚未出版，兜5没有《醉》的相关资料。”
“那你自己自由发挥咯。”予修说着，看了一眼作曲人——潘灵。噢，原来还是新作的。
“对不起，该歌曲尚未出版，兜5没有《醉》的相关资料。”明显，兜5还没弄懂自由发挥是什么意思。也是，机器人就是程序编制的系统而已，没有情绪和感觉，哪会有自己的想法呢？
没有乐器操控组。桃兜兜和其他跨界使馆一样，所有乐器都纯属灵力控制，表演者一心多用。
“透明的灯带着火 旋转着/
高脚杯里的酒五光十色/
觥筹交错间/
目光迷离……”
予昊唱着，嗓音浅浅的，慢慢的，沉下去。
灵力在上面四处散发着，如细细纤绳缠住万千乐器。指尖之间微不可秒的震动下，它们发出了各自的音律——低音中混杂着某种兴奋，是酒精中的陶醉，恍若坠入深潭不可自拔
“诱人/
暧昧的色调/
梦外的人几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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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调陡然扬起，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布满歌手极富感染力的歌声。灯光摇曳得厉害，酒杯相互碰撞，人群大声尖叫着，喧闹着放肆欢笑。
各色乐器锋鸣起来——理智闸门失守了，叫嚣吧，疲惫，厌倦，欲望，都出来吧！
再下去，予昊就跳过了这段歌词：
“松开外套/
熟悉街口温热酒/
夜色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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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着眼泪视线朦朦胧胧/
你隐去情绪脚步跌跌撞撞/
隔着世俗我们只剩点头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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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入喉苦涩/
半杯空洒庭”
他不明白在这种完全失控的情绪下，所见所闻虚实不分，所有的背景化为悲愤心火燎燎烧起。那么的混乱，那么的疯狂，为什么还有这么一段细腻委婉的细节，与前面的火热格格不入。
这里，该是什么颜色？
上台前一直在琢磨，调子就是定不下来。
现在气氛已经带动起来了，控制不好会使表演显得非常生硬，效果大打折扣，他便自作主张删除了。
“加速退后/
奔走呵~
错过/
隔着世俗我们只剩点头擦肩/
情为何物哪~”
这段应该是狼狈不堪的，一种逃亡。那种爱而不得的打击，隔着世俗，没有办法，没有转机。光影暗淡，醉酒人压下千万丝情愫，强颜欢笑后，脚步踉跄，宛若地面跟着他一起动荡不安。
“喔呵！干杯。”潘安环着叫周昇的伙计的肩膀，粗着嗓子，笑意盈盈。
周昇大声喊着：“满意了吧？有他在，完全不用酒吧气氛组。”
潘安连连点头：“我录下来了，我都录下来了！噢耶！”
“必胜！”两人得意洋洋。
“嘟”腕表震动了一下，通知音量在完全燃烧开的酒吧里基本属于静音。
予修：什么鬼？
下面的照片里，是黑纸白字的歌词，但予昊跳过的那段格外用红色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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