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言语交锋
江湖无情，江小川见惯了尔虞我诈，在面对此情此景时，依旧感到压抑。
老叟在旁，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言道：“事无高低，也无对错，归根结底，不过是立场二字罢了。龙虎山道人斩妖除魔，降鬼驱邪，活了无数人命，何曾有错？对人族而言，鬼物生性狡诈残忍，乃天生之敌，纵是有情，纵是做了些好事，又是对的不成？”
说罢指了指天空，再道：“这天上有双眼睛看着人间，普天之下所有生灵一举一动都在它眼中。世间何止万千不平事，也不见它伸出过一根手指！此事脉络如何？是何因果？你我皆不曾知晓，但就种族天性而言，你那一丝怜悯却不该有！”
江小川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山庄那边，道人持剑而立，躬身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还请现身一见！”声音洪亮，滚滚传了过来。
老叟一挥手，身边阵法已消，二人身形瞬间显露。
“龙虎山的小牛鼻子，我且问你，姜崇道那老不死老死了没？”老叟一声吼出，道人不曾感到异样，可身后的山庄如同细沙堆砌的城堡，转眼间寸寸湮灭，激起阵阵灰尘。
道人苦笑，又是一位惹不起的老怪物，再躬身行了一礼，开口回道：“劳烦前辈记挂，姜老祖身体尚好，前些日子曾去天河斩了一尊蛟龙，如今正在祭炼道神鞭，想来近日便会出关。”
老叟有些气急败坏，巨蚺对蛟龙，无形中又输了一头，一时间面色有些青白，嘴里咬牙切齿，不知在咒骂什么。“小牛鼻子，念你是姜老鬼的徒子徒孙，我便告诫你一句，玩火自焚。练手可以，切记适度为上，小心哪天把命都给搭进去啰！”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道人有些羞恼，暗暗言道：“这老头为老不尊，竟把这些拿到明面上来说。”口中却另有一番言词，“承蒙前辈提点，晚辈知道了。”
方才他最后一击大可不必持剑而上，只需御剑斩杀鬼物便可。他见鬼物孱弱，便起了练手的心思，欲要加强传统法修近身时的不足。
不曾想被老头点出，换个意志不坚定者，怕是已被坏了道心，此举着实可恶。
老叟见道人吃瘪，这才满意的点头，“你回去告诉姜老鬼，说钓叟不日将去龙虎山观光一番，叫他扫榻准备迎接我！”说完不给道人开口的机会，提了江小川，一下没了踪影。
道人满脸晦气，俯身捡起阴玉，回山复命去了。
不多时，二人已回到云澜河边，老叟将江小川一把丢在地上。随后双手负在后背，抬头望着天空，江小川从背后看去，只觉高山止仰，好一派高人风骨。
老叟开口道：“你且谨记，天道讲究平衡，世间除了我人族，尚有大妖，有巨魔，有巫蛮。万族间相互制衡，才能平衡，这世间基调便是如此。至于个体，天道不管，但各族皆出了规矩约束。人族讲究以法制之，其余各族以力量服人，法为人定非天定，谁拳头大，谁就能立法。归根结底，还是一力破万千。你既已入此门，便是我辈中人，凡事紧守一颗道心即可，不必再理会那些条条框框。”
语重心长讲完此话后，他似是察觉到有目光窥来，身形一纵，转眼间不见踪迹。
见之突然，走之匆忙，江小川在心中暗叹：“这就是高人么？”
半日时光间，江小川从懵懂到见微，十七年累积的认知如被仙人施了法术，眨眼间变为芥子。
世上有妖，有鬼，他已见过。
还有未曾谋面的巫、蛮、魔，不知又是何等模样？
他抬头看向无尽夜空，心中升起无限期待，欲要一眼望穿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另一边，追踪他而来的青司众人陷入困境，他们误闯进一头妖虎的领地。
酣战已有半个时辰，剑尘和田俊一人拖住一只，正在苦苦抵挡妖虎肆虐。并非二人不敌，只是实际不凑巧，闯入时恰巧碰见两虎正在*配，他们正欲退出，二虎已直扑而来，众人见跑不掉，心下一横与其斗了起来。
妖兽一族皮糙肉厚，很是抗揍，虽无兵器，体魄却是实打实的硬实。
万兽宗以御兽之术为根，但面对同阶妖兽时，一身本领却毫无作用，田俊只能靠法器苦苦支撑。短时间内自保有余，杀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剑尘是剑修，飞剑杀伤力不必多言，攻击速度也快，可每每出剑却只能在庞大的虎躯上留下些无关大局的伤痕。妖虎满身血痕，看起来凄惨，动作却是越来越凌厉。
如此一来，他们带来的人就倒了大霉，攻击没用，只能四处逃窜。两头妖虎手中主动权掌握，又怎么会任由他们跑掉。
纠缠一阵后，它们改变了战法，不再与田俊剑尘二人死磕，开始抽空偷袭其他人，一爪子下去，受袭之人只能落个开肠破肚的下场。
他们边打边逃，终于逃离妖虎的领地。两头妖虎龇牙咧嘴，冲着剩余几人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一片愁云惨淡中，剑尘双手紧握成拳，还是大意了！
他曾穿越过这片深林大泽，除了云澜河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大妖。可未曾想正好碰见两头锯齿虎*配，这才遭了大殃。
一路逃亡下来，他身边手下只剩三人，还有两人重伤。而田俊那边也大差不差，剩了四人，三人重伤。
出师不利，剑尘心烦意乱。
这群废物，到了此地反倒成了累赘。
他和田俊二人一合计，决定先让属下回去，没了拖累，行事会方便许多。
于是下令道：“你三人明日且沿原路返回，事出有因，我会亲自告诉他。”
田俊那边也做了相同交代，不过语气要温和得多。
经过休整，二人一路轻装简行，直追江小川而去。途中偶遇妖兽，他们放出气息一掠而过，倒也没有不开眼的上来追赶。
堪堪半日，已追至云澜河边。
越加深入后，他们偶尔能瞧见空中如闪电般掠过的身影，皆是屏气宁息，不敢妄动。
大荒有铁律，未到元婴不可飞行，源头就是高空那些身影，它们方是这方荒地当之无愧的霸主。
一直在前头带路的风狸在某处停下，人站而立，二人神色一喜，看来快追上了。
二人赶了过去，只见路上堆满密密麻麻的骨头，骨中精气已空，却颇为新鲜，可断定骨头的主人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二者将其一拼，皆是面色骇然，眼前赫然是一条长达百余丈的骨架。
相互看了一眼后，他们勉强压住心中震惊。可以料定江小川昨日在此地住了一晚，否则风狸也不会有如此动作，这巨大妖兽也在这段时间内被啃个精光，昨晚发生了什么？是否与江小川有关？一个个疑问浮上两人心头。
不管真相如何，终归不是好现象，二人心中蒙上一道阴影，周遭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突然进入食物链底层，内心的无力感足以使其紧张。
又呆了片刻，它们决定要追上去看个究竟。未曾谋面就被吓得落荒而逃，说出去平白丢了面子，最关键的是不好向上头交差。至于两人是否夹杂着私欲，不好说！
又过半日，沿河而行的江小川突然转身，心生警惕，看来飞奔而来的剑尘二人。
入了大荒后，这是他第三次看到人。老叟独钓巨蚺，道人雷劈百鬼，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知这二人又是何种身份？
敌友未分，由不得他不谨慎。
只见为首之人开口笑道：“前方可是江小友？”
江小川点头，此刻再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既然能追到此处，再狡辩推脱也没用。
“不知二位寻我何事？”他一抱拳道。
为首之人眼中透出喜色，开口道：“吾乃青司剑尘，奉命调查王家镇一事，小友从黑坟坳中带出的东西犯了某些忌讳，还请交还。”此言一出，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江小川嘿嘿一笑，“大人怕是寻错了，我一江湖人士，无根无靠，在黑坟坳中历尽艰险，方才逃脱出来。大人要的东西，我没见过，恐怕还在那诡异的林子中，您不如再去找找？”
剑尘见他不上当，也不失望，“我等既然能寻到此处，自然是有些把握的，王虎此人想必小友还记得，他向我坦白了一切。还望小友配合行事，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王虎被抓住，江小川早有预料，未曾想过此事能惊动青司。
他心思急转，思考破局之策。
事到如今，有三点可以确定，首先剑尘不知黑坟坳中埋着何物，其次剑尘不敢断定此物是否在他身上，最后剑尘定会受到他故意丢在原地的巨蚺尸骨迷惑，难以判断他身后是否有人。
对江小川而言，这是机会，能否从二人手上走脱，全看这几处处理得如何。
想到此处，他不但没配合，反而一改过去的谨慎之色，顺势找了块石头一躺，大喇喇开口道：“这位大人，王虎我自然认识，可他大哥死在黑坟坳中，难保对我怀有什么仇恨，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呐！”言语中满是阴阳怪气，再配上歪头斜视的动作，调侃之意极为明显。
剑尘几次试探，皆被江小川识破躲过，后来更是抓住他心中迷障处由守转攻，占了上风，堪称言语间的交锋，虽不见血，却也要命！
剑尘不敢赌，赌输了会被江小川身后的大能一巴掌拍死，江小川也不敢赌，赌输了会失去走脱的希望，局面一时僵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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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在旁，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言道：“事无高低，也无对错，归根结底，不过是立场二字罢了。龙虎山道人斩妖除魔，降鬼驱邪，活了无数人命，何曾有错？对人族而言，鬼物生性狡诈残忍，乃天生之敌，纵是有情，纵是做了些好事，又是对的不成？”
说罢指了指天空，再道：“这天上有双眼睛看着人间，普天之下所有生灵一举一动都在它眼中。世间何止万千不平事，也不见它伸出过一根手指！此事脉络如何？是何因果？你我皆不曾知晓，但就种族天性而言，你那一丝怜悯却不该有！”
江小川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山庄那边，道人持剑而立，躬身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还请现身一见！”声音洪亮，滚滚传了过来。
老叟一挥手，身边阵法已消，二人身形瞬间显露。
“龙虎山的小牛鼻子，我且问你，姜崇道那老不死老死了没？”老叟一声吼出，道人不曾感到异样，可身后的山庄如同细沙堆砌的城堡，转眼间寸寸湮灭，激起阵阵灰尘。
道人苦笑，又是一位惹不起的老怪物，再躬身行了一礼，开口回道：“劳烦前辈记挂，姜老祖身体尚好，前些日子曾去天河斩了一尊蛟龙，如今正在祭炼道神鞭，想来近日便会出关。”
老叟有些气急败坏，巨蚺对蛟龙，无形中又输了一头，一时间面色有些青白，嘴里咬牙切齿，不知在咒骂什么。“小牛鼻子，念你是姜老鬼的徒子徒孙，我便告诫你一句，玩火自焚。练手可以，切记适度为上，小心哪天把命都给搭进去啰！”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道人有些羞恼，暗暗言道：“这老头为老不尊，竟把这些拿到明面上来说。”口中却另有一番言词，“承蒙前辈提点，晚辈知道了。”
方才他最后一击大可不必持剑而上，只需御剑斩杀鬼物便可。他见鬼物孱弱，便起了练手的心思，欲要加强传统法修近身时的不足。
不曾想被老头点出，换个意志不坚定者，怕是已被坏了道心，此举着实可恶。
老叟见道人吃瘪，这才满意的点头，“你回去告诉姜老鬼，说钓叟不日将去龙虎山观光一番，叫他扫榻准备迎接我！”说完不给道人开口的机会，提了江小川，一下没了踪影。
道人满脸晦气，俯身捡起阴玉，回山复命去了。
不多时，二人已回到云澜河边，老叟将江小川一把丢在地上。随后双手负在后背，抬头望着天空，江小川从背后看去，只觉高山止仰，好一派高人风骨。
老叟开口道：“你且谨记，天道讲究平衡，世间除了我人族，尚有大妖，有巨魔，有巫蛮。万族间相互制衡，才能平衡，这世间基调便是如此。至于个体，天道不管，但各族皆出了规矩约束。人族讲究以法制之，其余各族以力量服人，法为人定非天定，谁拳头大，谁就能立法。归根结底，还是一力破万千。你既已入此门，便是我辈中人，凡事紧守一颗道心即可，不必再理会那些条条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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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时光间，江小川从懵懂到见微，十七年累积的认知如被仙人施了法术，眨眼间变为芥子。
世上有妖，有鬼，他已见过。
还有未曾谋面的巫、蛮、魔，不知又是何等模样？
他抬头看向无尽夜空，心中升起无限期待，欲要一眼望穿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另一边，追踪他而来的青司众人陷入困境，他们误闯进一头妖虎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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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一族皮糙肉厚，很是抗揍，虽无兵器，体魄却是实打实的硬实。
万兽宗以御兽之术为根，但面对同阶妖兽时，一身本领却毫无作用，田俊只能靠法器苦苦支撑。短时间内自保有余，杀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剑尘是剑修，飞剑杀伤力不必多言，攻击速度也快，可每每出剑却只能在庞大的虎躯上留下些无关大局的伤痕。妖虎满身血痕，看起来凄惨，动作却是越来越凌厉。
如此一来，他们带来的人就倒了大霉，攻击没用，只能四处逃窜。两头妖虎手中主动权掌握，又怎么会任由他们跑掉。
纠缠一阵后，它们改变了战法，不再与田俊剑尘二人死磕，开始抽空偷袭其他人，一爪子下去，受袭之人只能落个开肠破肚的下场。
他们边打边逃，终于逃离妖虎的领地。两头妖虎龇牙咧嘴，冲着剩余几人吼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一片愁云惨淡中，剑尘双手紧握成拳，还是大意了！
他曾穿越过这片深林大泽，除了云澜河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大妖。可未曾想正好碰见两头锯齿虎*配，这才遭了大殃。
一路逃亡下来，他身边手下只剩三人，还有两人重伤。而田俊那边也大差不差，剩了四人，三人重伤。
出师不利，剑尘心烦意乱。
这群废物，到了此地反倒成了累赘。
他和田俊二人一合计，决定先让属下回去，没了拖累，行事会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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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俊那边也做了相同交代，不过语气要温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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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加深入后，他们偶尔能瞧见空中如闪电般掠过的身影，皆是屏气宁息，不敢妄动。
大荒有铁律，未到元婴不可飞行，源头就是高空那些身影，它们方是这方荒地当之无愧的霸主。
一直在前头带路的风狸在某处停下，人站而立，二人神色一喜，看来快追上了。
二人赶了过去，只见路上堆满密密麻麻的骨头，骨中精气已空，却颇为新鲜，可断定骨头的主人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天。二者将其一拼，皆是面色骇然，眼前赫然是一条长达百余丈的骨架。
相互看了一眼后，他们勉强压住心中震惊。可以料定江小川昨日在此地住了一晚，否则风狸也不会有如此动作，这巨大妖兽也在这段时间内被啃个精光，昨晚发生了什么？是否与江小川有关？一个个疑问浮上两人心头。
不管真相如何，终归不是好现象，二人心中蒙上一道阴影，周遭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突然进入食物链底层，内心的无力感足以使其紧张。
又呆了片刻，它们决定要追上去看个究竟。未曾谋面就被吓得落荒而逃，说出去平白丢了面子，最关键的是不好向上头交差。至于两人是否夹杂着私欲，不好说！
又过半日，沿河而行的江小川突然转身，心生警惕，看来飞奔而来的剑尘二人。
入了大荒后，这是他第三次看到人。老叟独钓巨蚺，道人雷劈百鬼，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知这二人又是何种身份？
敌友未分，由不得他不谨慎。
只见为首之人开口笑道：“前方可是江小友？”
江小川点头，此刻再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既然能追到此处，再狡辩推脱也没用。
“不知二位寻我何事？”他一抱拳道。
为首之人眼中透出喜色，开口道：“吾乃青司剑尘，奉命调查王家镇一事，小友从黑坟坳中带出的东西犯了某些忌讳，还请交还。”此言一出，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江小川嘿嘿一笑，“大人怕是寻错了，我一江湖人士，无根无靠，在黑坟坳中历尽艰险，方才逃脱出来。大人要的东西，我没见过，恐怕还在那诡异的林子中，您不如再去找找？”
剑尘见他不上当，也不失望，“我等既然能寻到此处，自然是有些把握的，王虎此人想必小友还记得，他向我坦白了一切。还望小友配合行事，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王虎被抓住，江小川早有预料，未曾想过此事能惊动青司。
他心思急转，思考破局之策。
事到如今，有三点可以确定，首先剑尘不知黑坟坳中埋着何物，其次剑尘不敢断定此物是否在他身上，最后剑尘定会受到他故意丢在原地的巨蚺尸骨迷惑，难以判断他身后是否有人。
对江小川而言，这是机会，能否从二人手上走脱，全看这几处处理得如何。
想到此处，他不但没配合，反而一改过去的谨慎之色，顺势找了块石头一躺，大喇喇开口道：“这位大人，王虎我自然认识，可他大哥死在黑坟坳中，难保对我怀有什么仇恨，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呐！”言语中满是阴阳怪气，再配上歪头斜视的动作，调侃之意极为明显。
剑尘几次试探，皆被江小川识破躲过，后来更是抓住他心中迷障处由守转攻，占了上风，堪称言语间的交锋，虽不见血，却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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