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山村老井
小出坐在名古屋警视厅的会面室中，惴惴不安，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水面就没平静过，放在其中的勺子也不断击打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坐他对面的警察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没了底。从昨晚陈风他们睡下的时间来算的话，距离北条失踪差不多已经过去24小时了，然而北条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小出当时找到校方，校方立即就动员了一些学生在校内外寻找，然而却没有收获，北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也实在坐不住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报警，现在是夜晚10点过，警视厅里也只有一些值班警察了。那警察看小出刚来的时候，由于太紧张了舌头都捋不清楚，便倒了杯茶让他喝着，先歇一歇。
“所以，你们来这边修学旅行，早上还看见人，之后再回去人就不见了对吧？”
小出点点头，“是这样。”
“这有点棘手啊，虽说是在我们辖区发生的事，但修学旅行的缘故，应该由东京警视厅来负责。”
小出很无助，有气无力道：“警官，别把我们踢来踢去啊……”
“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太好，但是东京方面应该至少派一个人过来。”
确实，虽说是在名古屋辖区发生的事故，但是东京方面完全不闻不问的话，多少不合适。
“那，”小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东京方面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建议你先给那间寝室的其他学生找找住处，到时候开展调查了，还有人住在里面成何体统。”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小出点头哈腰，摸出手机给另一个带队老师打了个电话。
“喂，是夏川老师吗？对，我是小出良马，对，我打电话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为了便于警方后续进行侦查，我想麻烦你把那间寝室的三个学生另外找个住处吧。什么，没有空的宿舍了吗？那，现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三间房吧。好，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那个警官也走到了外面，他对小出打了个招呼，“我通知一下东京那边。”
深夜，宿舍楼，陈风他们三个待在宿管室，已经昏昏欲睡了。一抹靓影出现在窗边，窗玻璃上映出她精致的妆容，以及她脸上的烦躁。看见里面三个人挤在一起，小鸡啄米似的，宿管又不在，敲门恐怕吵不醒这三个了。她伸手咚咚得敲着窗玻璃，玻璃被敲得直晃，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破窗而入了。
陈风率先醒转，还在想着谁大半夜在敲玻璃，看见个影子站在窗边，苍白的脸，血红的嘴唇，不会是女鬼来索命吧？他吓得抖三抖，把新谷给碰醒了，新谷倒是很冷静，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有什么事吗？”
“你们三个，跟我走。”
陈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新谷点头，把荒坂也弄醒了。荒坂这小子睡得真死，简直就像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新谷打开门，准备跟着那女人走，陈风犹豫不决，荒坂更是不明所以。陈风凑到新谷旁边，“新谷，这大半夜的，不会是女鬼来骗人上钩吧？”
新谷看他一眼，没说话。
完了，新谷已经完全魔怔了，之前听说过有的女鬼晚上化作美女诱拐青壮男子，然后伺机杀掉的故事，不会真遇上了吧？陈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自己现在跑了有些不厚道，还是看看情况吧。
新谷是指望不上了，荒坂恐怕现在也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是死局啊。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许是想的太入迷了，竟不禁说了出来，那女人环抱双臂，看着陈风那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什么呢？”
陈风不敢答话，那女人道：“我是你们小出老师的同事，你们小出老师叫我给你们另外找个住处，方便后续调查。”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上楼去把行李收拾好，我在这儿等你们。”
虚惊一场。陈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到寝室，把衣服抓起来塞进箱子里就算完事，新谷已经手握手提箱把手站在门口，动作真快啊。再看看荒坂，慢悠悠地叠着衣服，这样子岂止是瞌睡虫上身啊，完全就是瞌睡虫本人化身吧。
之后那女人带着三人去外面酒店开好房，就留下他们三个离开了。陈风坐在诺大的单间中，这床比学校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昨晚那硬床板睡得陈风浑身不舒服，正好好好补一觉。洗了把脸，陈风就睡下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混混蹲在那里抽烟。他刚刚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结束了对这一片地区的保护费收取工作，等12点一到，就去约定好的地方，把收到的保护费交给老大。
香烟的烟气顺着他的气管，在他肺里参观了一圈，仿佛不太满意，于是又出去了。抽了一支烟，有些瞌睡的头脑现在清楚些了，兜里那砖块一般的东西磕着他的大腿，时时刻刻着提醒他。
有时候他想，要是我拿着这钱跑路，那不得几个月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想我入这一行，没有十年也有个七八年了，现在治安越来越好，保护费也不好收了，是时候找点正经事做了。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搓了搓，时间差不多了，先去那里等着吧。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一两个和他一样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经过，但都是三三两两的，不是搂着几个衣着暴露的风尘女，就是和兄弟们攥着酒瓶子，说着胡话，对比之下，黄毛显得形单影只。这倒不要紧，要是这笔钱出了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黄毛在街巷里左拐右拐，凭着多年混迹在这些地方的经验，就算闭着眼睛他也找得到路。再走几步就是名古屋的那所著名大学了，那所大学后面是一处荒山，那里有一口老井，早已废弃多年了。传说之前有个剑术宗师隐居在那里，就挖了一孔井，后来过了几百年，人没了，房子没了，只剩下一口枯了的老井了。
由于是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路灯之类的，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慢慢地往井那边摸去。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口井，黄毛觉得有些不对劲，井旁边有一个人影。
不应该啊，老大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而且老大之前都会带一两个人防止出什么意外，这次怎么只有老大一个人？而且老大身边那个半个人那么高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心中起疑，但是老大不至于害我吧，我在他手下做事好几年了，从来没捅什么大篓子。他咬咬牙，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老大，是你吗？”
那影子一听见声音，立马矮了下身子，回过头来看他。这一看不要紧，手电的光照到他脸上，全是殷红的鲜血，而他旁边那半人高的东西，是一个箱子，里面转着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片血红，看不清是什么。
黄毛哪有什么胆子去看清啊，扔下手机撒腿就跑，嘴里大喊着：“鬼啊，鬼啊！救命啊！”他只顾着跑，也不看脚下，山路多崎岖，他脚下一空，跌了下去，黑暗中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滚到山坡下，他只觉得脸上这一块疼那一块酸的，也顾不得许多，就往城里跑。
一路跑回帮派里，老大不在，老大应该是应酬完准备去那里和我碰头。碰上这档子事，给黄毛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去了，另外有两个游手好闲的见他回来了，觉得奇怪，“怎么回来了？你不和老大碰头了？”
“说来你不信，我在那口井边碰到那个剑术宗师的魂魄了！我当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拔腿就跑了，不过钱我还带在身上。”黄毛说着，一摸裤兜，怎么没了？
不会吧？摔下山坡的时候掉了？他不信邪地四处摸，可是不管哪里的口袋都是空荡荡的。
那人笑了，“还什么剑术宗师，我看你这样是路上被别的帮派的混混给打了，钱被抢走了吧？你可摊上大事儿了！”
“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当时他在井边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他满脸是血，然后我就跑了，天太黑了，我路上踩空了，摔倒山坡下，恐怕钱就是那个时候掉的。真的，你信我啊！”
“这话你还是留着给老大说吧，弄丢了钱，大家这个月怎么办？”那人生气了，钱丢了，他的那份也一起丢了，他能在那儿幸灾乐祸吗？
这可怎么办，待会老大发现我不在，回来又看到钱丢了，不得打死我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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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他对面的警察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没了底。从昨晚陈风他们睡下的时间来算的话，距离北条失踪差不多已经过去24小时了，然而北条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小出当时找到校方，校方立即就动员了一些学生在校内外寻找，然而却没有收获，北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也实在坐不住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报警，现在是夜晚10点过，警视厅里也只有一些值班警察了。那警察看小出刚来的时候，由于太紧张了舌头都捋不清楚，便倒了杯茶让他喝着，先歇一歇。
“所以，你们来这边修学旅行，早上还看见人，之后再回去人就不见了对吧？”
小出点点头，“是这样。”
“这有点棘手啊，虽说是在我们辖区发生的事，但修学旅行的缘故，应该由东京警视厅来负责。”
小出很无助，有气无力道：“警官，别把我们踢来踢去啊……”
“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太好，但是东京方面应该至少派一个人过来。”
确实，虽说是在名古屋辖区发生的事故，但是东京方面完全不闻不问的话，多少不合适。
“那，”小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东京方面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建议你先给那间寝室的其他学生找找住处，到时候开展调查了，还有人住在里面成何体统。”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小出点头哈腰，摸出手机给另一个带队老师打了个电话。
“喂，是夏川老师吗？对，我是小出良马，对，我打电话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为了便于警方后续进行侦查，我想麻烦你把那间寝室的三个学生另外找个住处吧。什么，没有空的宿舍了吗？那，现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三间房吧。好，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那个警官也走到了外面，他对小出打了个招呼，“我通知一下东京那边。”
深夜，宿舍楼，陈风他们三个待在宿管室，已经昏昏欲睡了。一抹靓影出现在窗边，窗玻璃上映出她精致的妆容，以及她脸上的烦躁。看见里面三个人挤在一起，小鸡啄米似的，宿管又不在，敲门恐怕吵不醒这三个了。她伸手咚咚得敲着窗玻璃，玻璃被敲得直晃，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破窗而入了。
陈风率先醒转，还在想着谁大半夜在敲玻璃，看见个影子站在窗边，苍白的脸，血红的嘴唇，不会是女鬼来索命吧？他吓得抖三抖，把新谷给碰醒了，新谷倒是很冷静，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有什么事吗？”
“你们三个，跟我走。”
陈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新谷点头，把荒坂也弄醒了。荒坂这小子睡得真死，简直就像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新谷打开门，准备跟着那女人走，陈风犹豫不决，荒坂更是不明所以。陈风凑到新谷旁边，“新谷，这大半夜的，不会是女鬼来骗人上钩吧？”
新谷看他一眼，没说话。
完了，新谷已经完全魔怔了，之前听说过有的女鬼晚上化作美女诱拐青壮男子，然后伺机杀掉的故事，不会真遇上了吧？陈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自己现在跑了有些不厚道，还是看看情况吧。
新谷是指望不上了，荒坂恐怕现在也是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是死局啊。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许是想的太入迷了，竟不禁说了出来，那女人环抱双臂，看着陈风那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什么呢？”
陈风不敢答话，那女人道：“我是你们小出老师的同事，你们小出老师叫我给你们另外找个住处，方便后续调查。”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上楼去把行李收拾好，我在这儿等你们。”
虚惊一场。陈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到寝室，把衣服抓起来塞进箱子里就算完事，新谷已经手握手提箱把手站在门口，动作真快啊。再看看荒坂，慢悠悠地叠着衣服，这样子岂止是瞌睡虫上身啊，完全就是瞌睡虫本人化身吧。
之后那女人带着三人去外面酒店开好房，就留下他们三个离开了。陈风坐在诺大的单间中，这床比学校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昨晚那硬床板睡得陈风浑身不舒服，正好好好补一觉。洗了把脸，陈风就睡下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混混蹲在那里抽烟。他刚刚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结束了对这一片地区的保护费收取工作，等12点一到，就去约定好的地方，把收到的保护费交给老大。
香烟的烟气顺着他的气管，在他肺里参观了一圈，仿佛不太满意，于是又出去了。抽了一支烟，有些瞌睡的头脑现在清楚些了，兜里那砖块一般的东西磕着他的大腿，时时刻刻着提醒他。
有时候他想，要是我拿着这钱跑路，那不得几个月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的清的。
想我入这一行，没有十年也有个七八年了，现在治安越来越好，保护费也不好收了，是时候找点正经事做了。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搓了搓，时间差不多了，先去那里等着吧。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一两个和他一样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经过，但都是三三两两的，不是搂着几个衣着暴露的风尘女，就是和兄弟们攥着酒瓶子，说着胡话，对比之下，黄毛显得形单影只。这倒不要紧，要是这笔钱出了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黄毛在街巷里左拐右拐，凭着多年混迹在这些地方的经验，就算闭着眼睛他也找得到路。再走几步就是名古屋的那所著名大学了，那所大学后面是一处荒山，那里有一口老井，早已废弃多年了。传说之前有个剑术宗师隐居在那里，就挖了一孔井，后来过了几百年，人没了，房子没了，只剩下一口枯了的老井了。
由于是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路灯之类的，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慢慢地往井那边摸去。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口井，黄毛觉得有些不对劲，井旁边有一个人影。
不应该啊，老大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而且老大之前都会带一两个人防止出什么意外，这次怎么只有老大一个人？而且老大身边那个半个人那么高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心中起疑，但是老大不至于害我吧，我在他手下做事好几年了，从来没捅什么大篓子。他咬咬牙，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老大，是你吗？”
那影子一听见声音，立马矮了下身子，回过头来看他。这一看不要紧，手电的光照到他脸上，全是殷红的鲜血，而他旁边那半人高的东西，是一个箱子，里面转着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片血红，看不清是什么。
黄毛哪有什么胆子去看清啊，扔下手机撒腿就跑，嘴里大喊着：“鬼啊，鬼啊！救命啊！”他只顾着跑，也不看脚下，山路多崎岖，他脚下一空，跌了下去，黑暗中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滚到山坡下，他只觉得脸上这一块疼那一块酸的，也顾不得许多，就往城里跑。
一路跑回帮派里，老大不在，老大应该是应酬完准备去那里和我碰头。碰上这档子事，给黄毛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去了，另外有两个游手好闲的见他回来了，觉得奇怪，“怎么回来了？你不和老大碰头了？”
“说来你不信，我在那口井边碰到那个剑术宗师的魂魄了！我当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拔腿就跑了，不过钱我还带在身上。”黄毛说着，一摸裤兜，怎么没了？
不会吧？摔下山坡的时候掉了？他不信邪地四处摸，可是不管哪里的口袋都是空荡荡的。
那人笑了，“还什么剑术宗师，我看你这样是路上被别的帮派的混混给打了，钱被抢走了吧？你可摊上大事儿了！”
“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当时他在井边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他满脸是血，然后我就跑了，天太黑了，我路上踩空了，摔倒山坡下，恐怕钱就是那个时候掉的。真的，你信我啊！”
“这话你还是留着给老大说吧，弄丢了钱，大家这个月怎么办？”那人生气了，钱丢了，他的那份也一起丢了，他能在那儿幸灾乐祸吗？
这可怎么办，待会老大发现我不在，回来又看到钱丢了，不得打死我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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