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赴宴 一
祝关夫妇一对视，都感觉到唐门不管研制惊神弩也好，结交周围的势力也罢，抑或想招揽他们，及此时唐决的话语，无不透露着唐门的雄心壮志。但这未始不是件好事，萧齐朝腐败无能，难以指望，此时多一股汉人力量总是好的，反正“轩辕”的宗旨是锄胡扶汉，驱除鞑虏，并无争雄称霸之心。
唐婉眼珠转了几转，又猜测道：“会不会是朝廷欲出兵征讨连云寨，故而连云寨临时将那些周边零散的僚人集结了起来？”
唐决摇头道：“未听说朝廷有出兵的消息，如要打仗，连云寨又怎会未战先撤，弃了山寨有心思过来打猎？”眼看外面僚人燃篝火烤兽肉，忙得不亦乐乎，又哪有如临大敌时的紧张气息。
唐婉奇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眼角瞥向云翼，道：“有人自比诸葛亮，可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云翼摇摇头，道：“我可不了解这些僚人。”
唐婉正要讽他几句，便听有人“噔噔噔”地上楼，接着一僚人在外面道：“咱们寨主有请几位。”
云翼忽悄声道：“咱们前去赴宴，趁他们大宴之时，祝堂主装着肚子疼，吃坏了东西，到那十几间木楼里一探，想他们如有什么隐密必在那些木楼里。”
僚人落后，南北朝时僚人才从原始社会转入到奴隶社会，故而那些普通僚人地位低下，野蛮粗鲁，外出时皆随地而睡，只有首领才有遮蔽之处。此刻这地方与其说是营地，却连一个营帐也没有，大家东一团西一团乱糟糟的聚在一起，毫无章法，只那十几间临时搭建的干栏分散在四周。
四人听言，齐声叫好，随那僚人出去赴宴。在经过那些僚人时，所有僚人皆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们。在一群奇相异服间，云翼五人的汉家装束确实惹眼之极。
那宴会处在一栋大木楼之前，还未走近，云翼等就见十来个僚人坐在木墩子上，围着一堆大篝火，衣着明显要比其余人要华贵些，一看便知是首要人物。而那些普通僚人则离他们稍远一些，只余仆人服侍在侧。
唐决一见，恍然大悟，悄声道：“难怪人多，原来其它的几家僚人也来了此处。正是怪了，他们一起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那边已有人站起身迎了过来，还有几个自持身份，仍傲慢地坐着不动。其中一个矮胖之人哈哈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儿也能幸会几位。”
唐决认得此人为连云寨的首领李严，亦笑道：“可不是吗，当真巧遇得很，竟然碰到诸位在此打猎。“
顿时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千里有缘来相会，若不是有缘，又怎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遇上呢！”说话之人正是端坐不动的几人之一。
李严闻言，略显尴尬，仍向唐决笑道：“闻听几位是来釆药的，却为我们所扰，唐少侠不妨说出是何药，我叫手下给你们采来？”状似给唐决一行道歉，实则也兼而不着痕迹地向旁人解释他们为何来此。
那人回道：“哦，是来釆药的，那可真巧了。”显然并不相信。
又一人道：“是偶遇呢，还是连云寨请来的，咱们也不知道啊，还不全凭李寨主怎么说。”
另一个坐着之人亦点了点头，道：“咱们一起相约打猎，怎还有外人在，李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又一个讽道：“什么意思？连云寨自觉比不过咱们，找来帮手呗。”
唐决不明所以，当下也不发言，只默观其变。那先前阴阳怪气之人说道：“还比什么，自是谁的人多，谁的势力最大，就听谁的。”瞥了一眼唐决等人，又道：“当然，不算帮手外人。”
其他人附合道：“那是当然，要是都去找帮手，比过别人才甘心，岂不一找再找，一拖再拖，那要比到何时？”大家都知唐门势大，都不愿连云寨联手唐门，因而均出言反对。
更有人道：“外人未必可靠，说不定帮手不成，反……反受……哼哼。”多少有些顾忌唐门，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但余下之意不言自喻。其他人顿时面色不善地看着李严，似怪他引外人在场，泄露了机密。
李严忙道：“唐门与我们在座的几家平时均有往来，咱的皮毛山货大多卖与他家。我曾几次与他们深谈，他们均表示对我们的处境十分同情，对南朝的残暴十分不满。大家要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们。”说着，一指身边的其余几个首领，及唐决等人。
那几个首领都点了点头，唐决亦颔首示同。祝长桂心里顿有几分不快——南朝再有不是，也终究是汉人，唐门怎可偏向僚人？是了，唐门其志不小，定是为了拉拢僚人，虚以委蛇！可僚人仇恨的是南朝，莫非唐家还要反齐不成？这些僚人聚在一起，明显是要图谋不轨！
那其他几个僚人首领面色顿和缓不少，其中一人道：“唐家真这样说过吗？那真好极了！”
那阴阳怪气之人道：“汉人一向狡猾，他们的话又怎可能信。”
李严朗声道：“其他汉人我们且不谈，但唐家我却是信得过的。唐家在江湖中素来声名卓著，与我们的往来中也从未有过失信之举。”说到这儿，又转向唐决道：“料你们也看了出来，既然已被撞见也就不必隐瞒，今日我等聚到一起，明为打猎，实为了共商抗齐。齐朝对我们如何，想必你也十分清楚，他们不仅对我僚人征以重税，还肆意掠夺虐杀我等，今日我们联手也不过是为求自保。唐家既知我等疾苦，萧齐残暴，何不顺应天意，乘势而为，和大家一起举事？想这南朝天下之前也不是他萧宝卷家的！”
这最后一句委实诱惑至极，李严与唐门打交道非止一日，对唐家的野心早就心知肚明，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敢坦露真相，而不怕其去告密的原因，倘若换作别人撞见他们的聚会，早就被他砍了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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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眼珠转了几转，又猜测道：“会不会是朝廷欲出兵征讨连云寨，故而连云寨临时将那些周边零散的僚人集结了起来？”
唐决摇头道：“未听说朝廷有出兵的消息，如要打仗，连云寨又怎会未战先撤，弃了山寨有心思过来打猎？”眼看外面僚人燃篝火烤兽肉，忙得不亦乐乎，又哪有如临大敌时的紧张气息。
唐婉奇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眼角瞥向云翼，道：“有人自比诸葛亮，可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云翼摇摇头，道：“我可不了解这些僚人。”
唐婉正要讽他几句，便听有人“噔噔噔”地上楼，接着一僚人在外面道：“咱们寨主有请几位。”
云翼忽悄声道：“咱们前去赴宴，趁他们大宴之时，祝堂主装着肚子疼，吃坏了东西，到那十几间木楼里一探，想他们如有什么隐密必在那些木楼里。”
僚人落后，南北朝时僚人才从原始社会转入到奴隶社会，故而那些普通僚人地位低下，野蛮粗鲁，外出时皆随地而睡，只有首领才有遮蔽之处。此刻这地方与其说是营地，却连一个营帐也没有，大家东一团西一团乱糟糟的聚在一起，毫无章法，只那十几间临时搭建的干栏分散在四周。
四人听言，齐声叫好，随那僚人出去赴宴。在经过那些僚人时，所有僚人皆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们。在一群奇相异服间，云翼五人的汉家装束确实惹眼之极。
那宴会处在一栋大木楼之前，还未走近，云翼等就见十来个僚人坐在木墩子上，围着一堆大篝火，衣着明显要比其余人要华贵些，一看便知是首要人物。而那些普通僚人则离他们稍远一些，只余仆人服侍在侧。
唐决一见，恍然大悟，悄声道：“难怪人多，原来其它的几家僚人也来了此处。正是怪了，他们一起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那边已有人站起身迎了过来，还有几个自持身份，仍傲慢地坐着不动。其中一个矮胖之人哈哈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儿也能幸会几位。”
唐决认得此人为连云寨的首领李严，亦笑道：“可不是吗，当真巧遇得很，竟然碰到诸位在此打猎。“
顿时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千里有缘来相会，若不是有缘，又怎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遇上呢！”说话之人正是端坐不动的几人之一。
李严闻言，略显尴尬，仍向唐决笑道：“闻听几位是来釆药的，却为我们所扰，唐少侠不妨说出是何药，我叫手下给你们采来？”状似给唐决一行道歉，实则也兼而不着痕迹地向旁人解释他们为何来此。
那人回道：“哦，是来釆药的，那可真巧了。”显然并不相信。
又一人道：“是偶遇呢，还是连云寨请来的，咱们也不知道啊，还不全凭李寨主怎么说。”
另一个坐着之人亦点了点头，道：“咱们一起相约打猎，怎还有外人在，李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又一个讽道：“什么意思？连云寨自觉比不过咱们，找来帮手呗。”
唐决不明所以，当下也不发言，只默观其变。那先前阴阳怪气之人说道：“还比什么，自是谁的人多，谁的势力最大，就听谁的。”瞥了一眼唐决等人，又道：“当然，不算帮手外人。”
其他人附合道：“那是当然，要是都去找帮手，比过别人才甘心，岂不一找再找，一拖再拖，那要比到何时？”大家都知唐门势大，都不愿连云寨联手唐门，因而均出言反对。
更有人道：“外人未必可靠，说不定帮手不成，反……反受……哼哼。”多少有些顾忌唐门，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但余下之意不言自喻。其他人顿时面色不善地看着李严，似怪他引外人在场，泄露了机密。
李严忙道：“唐门与我们在座的几家平时均有往来，咱的皮毛山货大多卖与他家。我曾几次与他们深谈，他们均表示对我们的处境十分同情，对南朝的残暴十分不满。大家要是不信，大可问问他们。”说着，一指身边的其余几个首领，及唐决等人。
那几个首领都点了点头，唐决亦颔首示同。祝长桂心里顿有几分不快——南朝再有不是，也终究是汉人，唐门怎可偏向僚人？是了，唐门其志不小，定是为了拉拢僚人，虚以委蛇！可僚人仇恨的是南朝，莫非唐家还要反齐不成？这些僚人聚在一起，明显是要图谋不轨！
那其他几个僚人首领面色顿和缓不少，其中一人道：“唐家真这样说过吗？那真好极了！”
那阴阳怪气之人道：“汉人一向狡猾，他们的话又怎可能信。”
李严朗声道：“其他汉人我们且不谈，但唐家我却是信得过的。唐家在江湖中素来声名卓著，与我们的往来中也从未有过失信之举。”说到这儿，又转向唐决道：“料你们也看了出来，既然已被撞见也就不必隐瞒，今日我等聚到一起，明为打猎，实为了共商抗齐。齐朝对我们如何，想必你也十分清楚，他们不仅对我僚人征以重税，还肆意掠夺虐杀我等，今日我们联手也不过是为求自保。唐家既知我等疾苦，萧齐残暴，何不顺应天意，乘势而为，和大家一起举事？想这南朝天下之前也不是他萧宝卷家的！”
这最后一句委实诱惑至极，李严与唐门打交道非止一日，对唐家的野心早就心知肚明，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敢坦露真相，而不怕其去告密的原因，倘若换作别人撞见他们的聚会，早就被他砍了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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