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锱铢币
付元从察觉汪将月有异样到落地仅仅花费了十秒钟。感知到汪将月力量觉醒之后，就在门外看着。因为付元判断，开了气窍的汪将月性命无忧。
汪将月跑出房间后，付元便一直观察蔡昊。让付元意外的是，蔡昊即使被击倒麻痹了十多秒，在搞不清状况的前提下仍杀心不减，起身后还要追赶汪将月。只是蔡昊刚要踏出门槛，就被付元击晕，失去意识。
付元快步走出单元门，寻找汪将月。
汪将月惊魂未定，抱着橘猫一口气跑出了小区。
付元御风来到汪将月身边，正想帮他清洗血污和治疗伤势。汪将月抬了抬手中的猫，喘着粗气说道，“救救它！”
付元伸出手，放在橘猫身上，手边泛起了如雾气一般的淡粉色涟漪。
付元皱了皱眉头，表情凝重，随后散去涟漪，摇了摇头。
...
蔡昊带来的恐惧，死里逃生的后怕，看到付元的安心，没能拯救大小猫的无助，自己觉醒力量不够及时的自责......各种情绪混乱地交织再一起，眼泪夺眶而出。
回家路上，付元轻轻抬手，一团水气将汪将月脸上的血渍与眼泪清理干净。被汪将月抱在怀里的橘猫时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听得汪将月揪心不已。
一路无言。
汪将月抱着橘猫走进了自己家所在的单元门，付元跟在后面。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猫叫。
汪将月抱着橘猫转过头，发现了一只白猫正优雅地盯着自己。白猫的每条腿和尾巴上都系着一根颜色鲜艳的红色缎带。看到汪将月回头，白猫又轻轻叫了一声。
汪将月疑惑，望向付元。
付元已经缓缓作揖。
随后，白猫附近弥漫起彩光潋滟的云雾。不久，云雾散去，从云雾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白发少女。少女身着鲜红华服，华服上绣有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云纹，腰间系着一块小小的白色玉佩。
白发少女对着付元还礼。
付元开口道，“白砚大人，灵阁君...”
不等付元说完，名叫白砚的白发少女从袖中摸出一枚宝光流转的金色钱币，抛给付元。
付元面露难色，犹豫道，“在下恐怕无法担此重任。”说完，付元再次低头行礼。
白砚没有理会付元，她走到汪将月面前，看着奄奄一息的橘猫，眼神充满了温柔与怜爱。
白砚伸手，轻轻摸了摸橘猫，轻声喃喃道，“不痛了哦。”然后将橘猫从汪将月手中接过，温柔地抱在怀中。
付元为难道，“白砚大人，应该还有其他往生客可以...”
白砚再次打断付元的话，缓缓道，“七天后，灵阁。”
见到白砚不给自己说话的余地，付元只好行礼接受。汪将月也跟着作揖行礼。
白砚抱着橘猫缓缓离开，走到单元门口时，笑道，“你收了个好徒弟。”
彩光潋滟的云雾再次出现，将抱着橘猫的白发少女包裹其中。随后云雾散去，少女和橘猫消失了身影。
回家后，付元看着一脸疲惫的汪将月，说道，“放心，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
汪将月点点头。
付元又问道，“今天能否让我留下？”
汪将月沙哑道，“好。”
虽然才是下午，但汪将月已经疲惫不堪。短时间内受到的刺激太多，他身心俱疲。尤其是在双手出现的闪电，更是一下子把汪将月的精气神一下子抽掉大半。
汪将月走进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付元坐在客厅，闭目思考。
很久很久以前，白砚就一直待在灵阁君周围。虽然之前没见过几次面，但白砚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形象。可今天的白砚非常强势，甚至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付元睁开眼，拿出散发着金光的钱币。
除了普通的钱币之外，炼者都会使用这种发光的钱币。只要对这种发光的钱币注入灵气，钱币中央的开口处便能收纳物品。这种钱币被称为“锱铢币”。
锱铢币有不同的类别。散发淡淡光芒的是小锱铢币，一般只能收纳个把物件，相当于一个稍大的背包。散发着光芒还泛有涟漪的是大锱铢币，能收纳的东西更多，相当于一个小仓库。
而有些技艺精湛的炼者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灵气的性质，创造出不同功能的钱币，这种被称为锱铢秘币。民间就流传有一种锱铢秘币，竟然能够收纳活人。
另外，每一枚锱铢秘币散发的光芒都各不相同。
付元用两根手指捻起金色的钱币，仔细观察。
除了灿灿金光之外，钱币表面有一条金色的河流缓缓流淌。河中似有星辰，在金色的水流中偶尔散发出各色亮光。
即使是付元，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锱铢秘币。
付元揉了揉眉间。
结合白砚强势的态度与这枚锱铢秘币的不同寻常，这枚钱币十有八九出自灵阁君之手。并且里面装着的，很可能是能够改变现状，并且对长安城极为重要的东西。
付元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能够扶大厦之将倾的人物。不论是成为往生客之前，还是成为往生客之后，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大事。虽然有人曾说过他与常人不同，但他打心底不愿意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出什么伟大的功绩。
成为往生客之前，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教导学生仁义礼智信，帮学生解疑答惑。
成为往生客之后，自己每天只待在城隍庙中聆听百姓的小小心愿。帮父母找回走失的孩子，帮贫穷的老人修补破旧的屋顶。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成为往生客之时......
付元摇摇头，不愿再去回想。可越这么想，一幕幕令他感到痛苦的画面就越发清晰。
悲从中来，付元摇了摇头。
深吸一口气，右手将散发着金光的钱币握在手心。心意微动，注入灵气。
他选择用眼前事让自己从痛苦的回忆中暂时脱身，即使这眼前事也不是他所情愿的。
钱币漂浮在空中，光芒一下子散开，金色的河流铺展开来。刺眼的光芒让付元不得不眯起眼。
金色的河流湍湍滚动，离开河流的金色光芒先是凝聚成一团，然后慢慢形成了一条占据半个屋子的巨大祥龙。河中的各色璀璨光点汇聚成祥龙的龙角，散发出一圈圈彩色光晕。
祥龙打量似的围绕着付元一圈圈旋转。付元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往生客，就会被攻击。
祥龙围着付元转过几圈后，带着绚烂光芒游向汪将月的房间。
付元心想不好，正要抬起手。不知是懂了付元的心思，还是认为汪将月没有威胁，耀眼的祥龙只是在汪将月房门口停留了一下，便缓缓转头，游回到金色河流旁。
金色河流的尽头，一本书籍浮出水面。
付元伸出手，书籍落在手上。付元发现书上没有书名，随手翻了几页，里面空空如也。
随着金色河流枯竭，最后一缕金色光芒汇入祥龙的身体。祥龙游荡到书籍正上方，盘旋了几圈，慢慢缩小，金光更加耀眼。
祥龙一个猛子扎入书中，激得付元发丝飘荡不已。在祥龙入书的过程中，付元需要用尽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书籍平稳。
随后，金光消失，天地重归寂静。
付元闭了闭眼睛，从刚才的亮光中缓过神来。
原本空白的书籍上，也出现了“灵阁鉴”三个字。
付元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书籍。
————
深夜。
蔡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门口的地板上，浑身疼痛。
扶着墙，勉强站起，蔡昊努力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
蔡昊看了眼地上，抬起裤腿，又扯了扯衬衣，满是血污。蔡昊啧了声嘴，从卫生间拿出拖把，将地上的污渍用力清除。涮完拖把放回原处后，又蘸湿抹布，弯下腰将地板细细擦拭干净。将衣服裤子脱下，塞进垃圾桶，系紧垃圾袋。用消毒水仔仔细细喷洒一遍房间。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拎起沉甸甸的黑色垃圾袋，丢进单元外的垃圾桶。
其实以前的蔡昊并没有洁癖。
蔡昊出身于西安市南边秦岭山脚下的农村里。长相不凡，学习成绩优秀，是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的好学生。可并不富裕的家庭没办法供他读大学，因此蔡昊从高中辍学，开始进城打工。
刚进入城市的蔡昊有些自卑，面对他人的视线常常感到紧张与不自在，左手食指经常不自觉地扣着大拇指指缝。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蔡昊进入一所幼儿园，做着一些搬运与修理的简单苦力。那时候的蔡昊住在破旧狭窄的单间公寓，条件差，离幼儿园很远。
可能是因为长相，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一样的蔡昊。于是在幼儿园老师们的建议和帮助下，蔡昊一边做着日常工作，一边用业余时间学习着幼师相关知识。
就这么过去几年，蔡昊获得了幼师从业资格证。
正式就职前的一天晚上，蔡昊专门熨烫了衣服，挂在狭小出租屋的一角。蔡昊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希望自己的第一天正式工作能够顺利。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就要入睡之时，窗外野猫的叫声将他惊醒。他一边计算着还能睡几个小时，一边尝试着继续入睡。
第二次被吵醒，能睡四个小时。
第三次被吵醒，只能睡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了。
猫叫声再次响起。
蔡昊崩溃。
明天是我第一天正式工作，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不知道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多重要吗？？
穿上衣服起身出门，对着地上的野猫，怪叫一声。野猫受了刺激，身体半弓，浑身毛发爆炸一样的竖立。蔡昊又对着野猫怪叫一声，希望能吓跑野猫。
但野猫竟是直接扑到蔡昊身上，吓得蔡昊一哆嗦。蔡昊抓起野猫，重重摔在了地上。野猫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蔡昊勃然大怒。
蔡昊拎起野猫走回家。昏暗的房间里，蔡昊挽起袖子，用剪刀让野猫彻底失去了动静。
终于安静了。
匆匆收拾好现场，终于能睡觉了。
还能睡两个小时零五分钟。
第二天早上，蔡昊疲惫地睁眼，看了眼表，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赶到了幼儿园，刚好没有迟到。
一天的工作还算顺利，这让没睡好的蔡昊松了口气。
放学时间，家长将孩子陆续接走，有些家长也会和这位新来的帅气老师打个招呼。蔡昊一一笑脸相迎。
一位微胖的中年夫妇也笑着来打招呼。
“蔡老师，与小朋友相处要注意卫生啊。”中年女家长说着，指了指蔡昊的裤腿。
蔡昊低头看去，发现裤脚处沾着一片黑色血迹——昨晚处理野猫的时候溅上的。
蔡昊脑子里嗡嗡作响。
微胖的男家长说道，“哎你不知道，农村的都这样，这都算干净的了。”
...
笑着送走那对家长之后，蔡昊左手食指将大拇指指缝抠破，即使流出鲜血，仍是抠挠不停。
他常因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更加努力地工作，所以格外珍惜成为幼师的机会。而在他格外重视的工作开始的第一天，就被家长戳破了自己刚刚建立的，脆弱的自尊心。
从这之后，蔡昊就有了近乎偏执的洁癖。
搬到新家，半夜睡觉还是会听到野猫的声音，开始几次，蔡昊还会驱赶。可野猫实在太多，蔡昊便慢慢熟练掌握了如何让野猫快速安静的技巧。为此，他还专门买了工具箱。
蔡昊经常纳闷，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喂野猫而不是去收养？给别人添乱很有意思吗？
此刻，蔡昊正躺在床上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左手食指抠挠着大拇指指缝，心里一团乱麻。
请假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蔡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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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将月跑出房间后，付元便一直观察蔡昊。让付元意外的是，蔡昊即使被击倒麻痹了十多秒，在搞不清状况的前提下仍杀心不减，起身后还要追赶汪将月。只是蔡昊刚要踏出门槛，就被付元击晕，失去意识。
付元快步走出单元门，寻找汪将月。
汪将月惊魂未定，抱着橘猫一口气跑出了小区。
付元御风来到汪将月身边，正想帮他清洗血污和治疗伤势。汪将月抬了抬手中的猫，喘着粗气说道，“救救它！”
付元伸出手，放在橘猫身上，手边泛起了如雾气一般的淡粉色涟漪。
付元皱了皱眉头，表情凝重，随后散去涟漪，摇了摇头。
...
蔡昊带来的恐惧，死里逃生的后怕，看到付元的安心，没能拯救大小猫的无助，自己觉醒力量不够及时的自责......各种情绪混乱地交织再一起，眼泪夺眶而出。
回家路上，付元轻轻抬手，一团水气将汪将月脸上的血渍与眼泪清理干净。被汪将月抱在怀里的橘猫时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听得汪将月揪心不已。
一路无言。
汪将月抱着橘猫走进了自己家所在的单元门，付元跟在后面。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猫叫。
汪将月抱着橘猫转过头，发现了一只白猫正优雅地盯着自己。白猫的每条腿和尾巴上都系着一根颜色鲜艳的红色缎带。看到汪将月回头，白猫又轻轻叫了一声。
汪将月疑惑，望向付元。
付元已经缓缓作揖。
随后，白猫附近弥漫起彩光潋滟的云雾。不久，云雾散去，从云雾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白发少女。少女身着鲜红华服，华服上绣有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云纹，腰间系着一块小小的白色玉佩。
白发少女对着付元还礼。
付元开口道，“白砚大人，灵阁君...”
不等付元说完，名叫白砚的白发少女从袖中摸出一枚宝光流转的金色钱币，抛给付元。
付元面露难色，犹豫道，“在下恐怕无法担此重任。”说完，付元再次低头行礼。
白砚没有理会付元，她走到汪将月面前，看着奄奄一息的橘猫，眼神充满了温柔与怜爱。
白砚伸手，轻轻摸了摸橘猫，轻声喃喃道，“不痛了哦。”然后将橘猫从汪将月手中接过，温柔地抱在怀中。
付元为难道，“白砚大人，应该还有其他往生客可以...”
白砚再次打断付元的话，缓缓道，“七天后，灵阁。”
见到白砚不给自己说话的余地，付元只好行礼接受。汪将月也跟着作揖行礼。
白砚抱着橘猫缓缓离开，走到单元门口时，笑道，“你收了个好徒弟。”
彩光潋滟的云雾再次出现，将抱着橘猫的白发少女包裹其中。随后云雾散去，少女和橘猫消失了身影。
回家后，付元看着一脸疲惫的汪将月，说道，“放心，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
汪将月点点头。
付元又问道，“今天能否让我留下？”
汪将月沙哑道，“好。”
虽然才是下午，但汪将月已经疲惫不堪。短时间内受到的刺激太多，他身心俱疲。尤其是在双手出现的闪电，更是一下子把汪将月的精气神一下子抽掉大半。
汪将月走进房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付元坐在客厅，闭目思考。
很久很久以前，白砚就一直待在灵阁君周围。虽然之前没见过几次面，但白砚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形象。可今天的白砚非常强势，甚至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付元睁开眼，拿出散发着金光的钱币。
除了普通的钱币之外，炼者都会使用这种发光的钱币。只要对这种发光的钱币注入灵气，钱币中央的开口处便能收纳物品。这种钱币被称为“锱铢币”。
锱铢币有不同的类别。散发淡淡光芒的是小锱铢币，一般只能收纳个把物件，相当于一个稍大的背包。散发着光芒还泛有涟漪的是大锱铢币，能收纳的东西更多，相当于一个小仓库。
而有些技艺精湛的炼者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灵气的性质，创造出不同功能的钱币，这种被称为锱铢秘币。民间就流传有一种锱铢秘币，竟然能够收纳活人。
另外，每一枚锱铢秘币散发的光芒都各不相同。
付元用两根手指捻起金色的钱币，仔细观察。
除了灿灿金光之外，钱币表面有一条金色的河流缓缓流淌。河中似有星辰，在金色的水流中偶尔散发出各色亮光。
即使是付元，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锱铢秘币。
付元揉了揉眉间。
结合白砚强势的态度与这枚锱铢秘币的不同寻常，这枚钱币十有八九出自灵阁君之手。并且里面装着的，很可能是能够改变现状，并且对长安城极为重要的东西。
付元叹了口气。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能够扶大厦之将倾的人物。不论是成为往生客之前，还是成为往生客之后，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大事。虽然有人曾说过他与常人不同，但他打心底不愿意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出什么伟大的功绩。
成为往生客之前，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教导学生仁义礼智信，帮学生解疑答惑。
成为往生客之后，自己每天只待在城隍庙中聆听百姓的小小心愿。帮父母找回走失的孩子，帮贫穷的老人修补破旧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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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元摇摇头，不愿再去回想。可越这么想，一幕幕令他感到痛苦的画面就越发清晰。
悲从中来，付元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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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币漂浮在空中，光芒一下子散开，金色的河流铺展开来。刺眼的光芒让付元不得不眯起眼。
金色的河流湍湍滚动，离开河流的金色光芒先是凝聚成一团，然后慢慢形成了一条占据半个屋子的巨大祥龙。河中的各色璀璨光点汇聚成祥龙的龙角，散发出一圈圈彩色光晕。
祥龙打量似的围绕着付元一圈圈旋转。付元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往生客，就会被攻击。
祥龙围着付元转过几圈后，带着绚烂光芒游向汪将月的房间。
付元心想不好，正要抬起手。不知是懂了付元的心思，还是认为汪将月没有威胁，耀眼的祥龙只是在汪将月房门口停留了一下，便缓缓转头，游回到金色河流旁。
金色河流的尽头，一本书籍浮出水面。
付元伸出手，书籍落在手上。付元发现书上没有书名，随手翻了几页，里面空空如也。
随着金色河流枯竭，最后一缕金色光芒汇入祥龙的身体。祥龙游荡到书籍正上方，盘旋了几圈，慢慢缩小，金光更加耀眼。
祥龙一个猛子扎入书中，激得付元发丝飘荡不已。在祥龙入书的过程中，付元需要用尽力气才能勉强维持书籍平稳。
随后，金光消失，天地重归寂静。
付元闭了闭眼睛，从刚才的亮光中缓过神来。
原本空白的书籍上，也出现了“灵阁鉴”三个字。
付元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书籍。
————
深夜。
蔡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门口的地板上，浑身疼痛。
扶着墙，勉强站起，蔡昊努力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
蔡昊看了眼地上，抬起裤腿，又扯了扯衬衣，满是血污。蔡昊啧了声嘴，从卫生间拿出拖把，将地上的污渍用力清除。涮完拖把放回原处后，又蘸湿抹布，弯下腰将地板细细擦拭干净。将衣服裤子脱下，塞进垃圾桶，系紧垃圾袋。用消毒水仔仔细细喷洒一遍房间。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拎起沉甸甸的黑色垃圾袋，丢进单元外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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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昊出身于西安市南边秦岭山脚下的农村里。长相不凡，学习成绩优秀，是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的好学生。可并不富裕的家庭没办法供他读大学，因此蔡昊从高中辍学，开始进城打工。
刚进入城市的蔡昊有些自卑，面对他人的视线常常感到紧张与不自在，左手食指经常不自觉地扣着大拇指指缝。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蔡昊进入一所幼儿园，做着一些搬运与修理的简单苦力。那时候的蔡昊住在破旧狭窄的单间公寓，条件差，离幼儿园很远。
可能是因为长相，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一样的蔡昊。于是在幼儿园老师们的建议和帮助下，蔡昊一边做着日常工作，一边用业余时间学习着幼师相关知识。
就这么过去几年，蔡昊获得了幼师从业资格证。
正式就职前的一天晚上，蔡昊专门熨烫了衣服，挂在狭小出租屋的一角。蔡昊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希望自己的第一天正式工作能够顺利。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就要入睡之时，窗外野猫的叫声将他惊醒。他一边计算着还能睡几个小时，一边尝试着继续入睡。
第二次被吵醒，能睡四个小时。
第三次被吵醒，只能睡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了。
猫叫声再次响起。
蔡昊崩溃。
明天是我第一天正式工作，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不知道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多重要吗？？
穿上衣服起身出门，对着地上的野猫，怪叫一声。野猫受了刺激，身体半弓，浑身毛发爆炸一样的竖立。蔡昊又对着野猫怪叫一声，希望能吓跑野猫。
但野猫竟是直接扑到蔡昊身上，吓得蔡昊一哆嗦。蔡昊抓起野猫，重重摔在了地上。野猫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蔡昊勃然大怒。
蔡昊拎起野猫走回家。昏暗的房间里，蔡昊挽起袖子，用剪刀让野猫彻底失去了动静。
终于安静了。
匆匆收拾好现场，终于能睡觉了。
还能睡两个小时零五分钟。
第二天早上，蔡昊疲惫地睁眼，看了眼表，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赶到了幼儿园，刚好没有迟到。
一天的工作还算顺利，这让没睡好的蔡昊松了口气。
放学时间，家长将孩子陆续接走，有些家长也会和这位新来的帅气老师打个招呼。蔡昊一一笑脸相迎。
一位微胖的中年夫妇也笑着来打招呼。
“蔡老师，与小朋友相处要注意卫生啊。”中年女家长说着，指了指蔡昊的裤腿。
蔡昊低头看去，发现裤脚处沾着一片黑色血迹——昨晚处理野猫的时候溅上的。
蔡昊脑子里嗡嗡作响。
微胖的男家长说道，“哎你不知道，农村的都这样，这都算干净的了。”
...
笑着送走那对家长之后，蔡昊左手食指将大拇指指缝抠破，即使流出鲜血，仍是抠挠不停。
他常因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更加努力地工作，所以格外珍惜成为幼师的机会。而在他格外重视的工作开始的第一天，就被家长戳破了自己刚刚建立的，脆弱的自尊心。
从这之后，蔡昊就有了近乎偏执的洁癖。
搬到新家，半夜睡觉还是会听到野猫的声音，开始几次，蔡昊还会驱赶。可野猫实在太多，蔡昊便慢慢熟练掌握了如何让野猫快速安静的技巧。为此，他还专门买了工具箱。
蔡昊经常纳闷，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喂野猫而不是去收养？给别人添乱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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