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升仙丹的传说
令五常在木峰顶企稳脚。
此时天色微明，悬崖边烂漫的花簇如流瀑飞泄而下。木蜂顶下云遮雾罩，翻腾的云海无边无际的铺陈到天际。
令五常凝视脚下的深渊，他想，自己是不是抛下了彧荭？刚才耳畔生风之际，自己的确没有回头。不能否认，鸢绿的那一句“千万别回头”饱含的哀求和祈祷，在那一瞬间自己读懂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忤逆她。
但令五常还是想下去救彧荭，他想起自己对彧荭说的话：“只要是在人间行走，她听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下去一定跟顾枭白是一番苦战，若是论道法，他现在念力未到自己顶点时，自己能不能取胜都是未知。
也许，此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自己下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去三言阁告诉张九牛：三言阁正被人在暗处窥视着，一个阴谋在笼罩着三言阁。这个阴谋的背后，除了三道观的主持布夷真人、各都护府、玄洞派的顾枭白，甚至还有当今的天子。他们盯上了三道观或是三言阁。
正在令五常犹豫之间，这时，就听到有人从丹房那边的小道上来了，而且越来越近，正是朝木峰顶来的。
他忙闪身躲在崖顶的那些灌木丛里。一俟之间，只见两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登上了木峰顶。
来者是南山玄门派彤云仙姑和她的弟子石碧禾。令五常不认识彤云，在玉淮山山洞里时两人没有过照面。但一看到石碧禾，他一眼就认出了近十年没见的石碧禾。
她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也是自己好友的姐姐，还是一个自己不怎么想看到的人。
彤云一走上这崖顶最高处，眉宇间难掩兴奋之色。她看到那尊五色檀木的炼丹炉时，更是喜上眉梢。她快步走近炼丹炉，围着这炉子转着，嘴里啧啧称奇。
石碧禾很少见到师父如此喜形于色，也非常好奇的看着这尊炼丹炉，不觉问道：“这炼丹的炉子怎么会是木制的？”
彤云一边看一边还用手摩挲着，直摇头感叹：“我就想看看它，差不多二十年了……这宝贝，在这里有八百多年了。你别看它是木制的，数百年的风吹日晒，依然光滑可鉴。你知道它为何在木峰顶上吗？”
石碧禾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彤云环顾木峰顶四周，指着云海深处那个隐约可见的最高的黛色山麓，说道：“木峰顶的坎方位即是京都大城的慎言墟。据说木峰顶这个位置，还对应仙界的寻天墟；而往离位有一个极阴之地，叫陀陀国，从那里的混元境则可到妖族的拆实落。所以，此地是连接三界最精妙的地方，便于采气炼丹；炼丹者也更能精行道要、通妙洞微，是尘世间炼丹不可多得的吉地。你知道这炉子炼什么丹用的吗？”
“不知道。”
令五常听着也有点好奇。三言阁里没有这个炉子的记载，也没有听精魂们说过。不过，听这道姑讲它这么神奇，似乎这炉子绝不该籍籍无名的只是在山顶吹风。
彤云：“这炉子是当年天子宗室赠送给三道观的。一位叫符游的天子，梦想淬炼一粒能升仙的丹药，就用三界上好的木材做成了这么一个炉子。只是，那么多年，天子也难觅淬炼丹药的材料，这炉子根本就没有炼过一粒升仙丹。三道观又不敢用它来淬炼其他丹药，所以，这炉子摆在这里等着某一天能化天地神气。它在这里历经风雨，还见证了不少的事呢。”
彤云眉梢带笑，站到深渊一侧，凝视着脚下的团团花簇，又抬眼欣赏起云海破日而出的黎明之色。
她看着霞光万丈、云层叠染的云海，说道：“你弟弟已经有了下落，只可惜你功力尚浅，还不能自如的御剑斩妖，不然我们该去妖界了。”
石碧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师父不算严厉的斥责，心生愧疚。她低声说道：“师父一直悉心教导，只可惜徒儿资质愚钝……不管怎样，为了救弟弟……”她把自己手里的那柄剑叱啦一声拉出一半，那出鞘一半的剑身寒光耀眼，让躲在一边的令五常都觉剑气非凡。
“为了救弟弟出苦海……徒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石碧禾手里这把河洛剑，令五常也识货。具精魂们讲，它是一件仙器，如是尘世人御剑，须得有八重以上天元之力方能完全娴熟。它本是仙界专为降妖除魔而煅制的，其法力非常了得，已经若干年没有在三界现身了。
令五常目光落在而彤云手里那柄漆黑剑鞘的剑时，也心里一惊。这剑也很不寻常，它应是一柄妖界尊王用的剑。令五常虽没看到剑身，但剑鞘掩饰不住的妖气，还是让深厚法力的他看出了端倪。
这师徒两人，一人一柄仙妖宝剑，也是奇了。
彤云提到石吞云时，令五常还不知道石吞云跳进“仙人泪”里失踪的事。听师徒的对话他觉得很奇怪，石吞云怎么会跑到妖界去了？
彤云：“嗯，我知道你娘死后，你一直心绪不宁。这么多年，为师没有苛求你，只是不忍心。这次到三道观，为师就是来替你讨几粒丹药，让你的天元之力早日升到八重。”
石碧禾恭敬的一礼：“多谢师父的苦心，弟子一定会牢记此恩。”
彤云满意的看着石碧禾，“我答应你爹要救出你弟弟，就一定会救出他。你爹用那柄玉如意把我这腿疾，都治好了大半了……”
石碧禾似乎不想听这个话题，“师父，你还没说这炉子修炼升仙丹需要些什么材料。”
“想知道？”
“徒儿只是好奇。”
“为师其实也很好奇，不过我听你师祖提过。她说炼升仙丹的配方难比登天，需要无渊氐的三个鬼老的魂魄才能炼出丹药。”
“鬼老？”
“传说终归是传说，不要说抓到三个鬼老，就是见过鬼老的人恐怕都没有。”
“那些鬼老在三界什么地方呢？”
彤云拉过石碧禾，把她往山崖深渊这边拉过去，站到悬崖边上，她指着脚下说道：“下面就是无渊氐。在无渊氐深不见底的地方，就住着三个鬼老。”
“鬼老住这里？很难找吗？”
“所以叫无渊氐，就是因为它深不见底。不知多少年来，从这个地方掉落下去的人很多。他们都是为了找鬼老，可没有一个回来的。倒是这崖间有一个山洞，为师二十年前，跟我的师父和师妹，曾经在那个地方呆过一段时间。”彤云说到这，突然停下就不想再说了，似乎那段往事有不堪回首之处。
“师父说的鸢绿师叔……”
“别叫她师叔，”彤云突然脸色一变，厉声打断道。
“是，徒儿忘了师父之前的吩咐了，徒儿不再叫了，我知错了。”石碧禾忙改口道。
“鸢绿这个贱人早被逐出了师门，她的丑事罄竹难书，师门的颜面都被她在三界丢尽了。你知道错了就好，师门的规矩你清楚……”彤云看着石碧禾畏惧得低下头，冷漠道，“我们虽然是客居在三道观，但惩罚不能少。”说完一拂袖，满面的怒容。
石碧禾怔在那里。躲在一边的令五常也觉这道姑太喜怒无常，刚说话还和颜悦色，转瞬就变脸。而在石碧禾呆愣的一瞬，他还看到石碧禾脸上稍纵即逝的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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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微明，悬崖边烂漫的花簇如流瀑飞泄而下。木蜂顶下云遮雾罩，翻腾的云海无边无际的铺陈到天际。
令五常凝视脚下的深渊，他想，自己是不是抛下了彧荭？刚才耳畔生风之际，自己的确没有回头。不能否认，鸢绿的那一句“千万别回头”饱含的哀求和祈祷，在那一瞬间自己读懂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忤逆她。
但令五常还是想下去救彧荭，他想起自己对彧荭说的话：“只要是在人间行走，她听自己的”。
他觉得自己下去一定跟顾枭白是一番苦战，若是论道法，他现在念力未到自己顶点时，自己能不能取胜都是未知。
也许，此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自己下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去三言阁告诉张九牛：三言阁正被人在暗处窥视着，一个阴谋在笼罩着三言阁。这个阴谋的背后，除了三道观的主持布夷真人、各都护府、玄洞派的顾枭白，甚至还有当今的天子。他们盯上了三道观或是三言阁。
正在令五常犹豫之间，这时，就听到有人从丹房那边的小道上来了，而且越来越近，正是朝木峰顶来的。
他忙闪身躲在崖顶的那些灌木丛里。一俟之间，只见两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登上了木峰顶。
来者是南山玄门派彤云仙姑和她的弟子石碧禾。令五常不认识彤云，在玉淮山山洞里时两人没有过照面。但一看到石碧禾，他一眼就认出了近十年没见的石碧禾。
她是自己儿时的玩伴，也是自己好友的姐姐，还是一个自己不怎么想看到的人。
彤云一走上这崖顶最高处，眉宇间难掩兴奋之色。她看到那尊五色檀木的炼丹炉时，更是喜上眉梢。她快步走近炼丹炉，围着这炉子转着，嘴里啧啧称奇。
石碧禾很少见到师父如此喜形于色，也非常好奇的看着这尊炼丹炉，不觉问道：“这炼丹的炉子怎么会是木制的？”
彤云一边看一边还用手摩挲着，直摇头感叹：“我就想看看它，差不多二十年了……这宝贝，在这里有八百多年了。你别看它是木制的，数百年的风吹日晒，依然光滑可鉴。你知道它为何在木峰顶上吗？”
石碧禾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彤云环顾木峰顶四周，指着云海深处那个隐约可见的最高的黛色山麓，说道：“木峰顶的坎方位即是京都大城的慎言墟。据说木峰顶这个位置，还对应仙界的寻天墟；而往离位有一个极阴之地，叫陀陀国，从那里的混元境则可到妖族的拆实落。所以，此地是连接三界最精妙的地方，便于采气炼丹；炼丹者也更能精行道要、通妙洞微，是尘世间炼丹不可多得的吉地。你知道这炉子炼什么丹用的吗？”
“不知道。”
令五常听着也有点好奇。三言阁里没有这个炉子的记载，也没有听精魂们说过。不过，听这道姑讲它这么神奇，似乎这炉子绝不该籍籍无名的只是在山顶吹风。
彤云：“这炉子是当年天子宗室赠送给三道观的。一位叫符游的天子，梦想淬炼一粒能升仙的丹药，就用三界上好的木材做成了这么一个炉子。只是，那么多年，天子也难觅淬炼丹药的材料，这炉子根本就没有炼过一粒升仙丹。三道观又不敢用它来淬炼其他丹药，所以，这炉子摆在这里等着某一天能化天地神气。它在这里历经风雨，还见证了不少的事呢。”
彤云眉梢带笑，站到深渊一侧，凝视着脚下的团团花簇，又抬眼欣赏起云海破日而出的黎明之色。
她看着霞光万丈、云层叠染的云海，说道：“你弟弟已经有了下落，只可惜你功力尚浅，还不能自如的御剑斩妖，不然我们该去妖界了。”
石碧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对师父不算严厉的斥责，心生愧疚。她低声说道：“师父一直悉心教导，只可惜徒儿资质愚钝……不管怎样，为了救弟弟……”她把自己手里的那柄剑叱啦一声拉出一半，那出鞘一半的剑身寒光耀眼，让躲在一边的令五常都觉剑气非凡。
“为了救弟弟出苦海……徒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石碧禾手里这把河洛剑，令五常也识货。具精魂们讲，它是一件仙器，如是尘世人御剑，须得有八重以上天元之力方能完全娴熟。它本是仙界专为降妖除魔而煅制的，其法力非常了得，已经若干年没有在三界现身了。
令五常目光落在而彤云手里那柄漆黑剑鞘的剑时，也心里一惊。这剑也很不寻常，它应是一柄妖界尊王用的剑。令五常虽没看到剑身，但剑鞘掩饰不住的妖气，还是让深厚法力的他看出了端倪。
这师徒两人，一人一柄仙妖宝剑，也是奇了。
彤云提到石吞云时，令五常还不知道石吞云跳进“仙人泪”里失踪的事。听师徒的对话他觉得很奇怪，石吞云怎么会跑到妖界去了？
彤云：“嗯，我知道你娘死后，你一直心绪不宁。这么多年，为师没有苛求你，只是不忍心。这次到三道观，为师就是来替你讨几粒丹药，让你的天元之力早日升到八重。”
石碧禾恭敬的一礼：“多谢师父的苦心，弟子一定会牢记此恩。”
彤云满意的看着石碧禾，“我答应你爹要救出你弟弟，就一定会救出他。你爹用那柄玉如意把我这腿疾，都治好了大半了……”
石碧禾似乎不想听这个话题，“师父，你还没说这炉子修炼升仙丹需要些什么材料。”
“想知道？”
“徒儿只是好奇。”
“为师其实也很好奇，不过我听你师祖提过。她说炼升仙丹的配方难比登天，需要无渊氐的三个鬼老的魂魄才能炼出丹药。”
“鬼老？”
“传说终归是传说，不要说抓到三个鬼老，就是见过鬼老的人恐怕都没有。”
“那些鬼老在三界什么地方呢？”
彤云拉过石碧禾，把她往山崖深渊这边拉过去，站到悬崖边上，她指着脚下说道：“下面就是无渊氐。在无渊氐深不见底的地方，就住着三个鬼老。”
“鬼老住这里？很难找吗？”
“所以叫无渊氐，就是因为它深不见底。不知多少年来，从这个地方掉落下去的人很多。他们都是为了找鬼老，可没有一个回来的。倒是这崖间有一个山洞，为师二十年前，跟我的师父和师妹，曾经在那个地方呆过一段时间。”彤云说到这，突然停下就不想再说了，似乎那段往事有不堪回首之处。
“师父说的鸢绿师叔……”
“别叫她师叔，”彤云突然脸色一变，厉声打断道。
“是，徒儿忘了师父之前的吩咐了，徒儿不再叫了，我知错了。”石碧禾忙改口道。
“鸢绿这个贱人早被逐出了师门，她的丑事罄竹难书，师门的颜面都被她在三界丢尽了。你知道错了就好，师门的规矩你清楚……”彤云看着石碧禾畏惧得低下头，冷漠道，“我们虽然是客居在三道观，但惩罚不能少。”说完一拂袖，满面的怒容。
石碧禾怔在那里。躲在一边的令五常也觉这道姑太喜怒无常，刚说话还和颜悦色，转瞬就变脸。而在石碧禾呆愣的一瞬，他还看到石碧禾脸上稍纵即逝的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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