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防不胜防3
“如果我不是当初捉摸不透这件事，后来终于明白了，再加上又碰见了马夫那件事，两相对比又进行轻度研究，我也不会得出这些结论。”
“一点预兆都没有，忽然就发生了。”
“可能是一个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可能是一个平日里总摆出一副公正不阿模样的人；也可能是平日里，跟你日日夜夜说说笑笑的一个人。一切都有可能。就连最亲密来往的朋友，也有可能！”
“忽然有一天，他（她）就这么对你。”
“是等风来（那些人）的故意不管事、故意偏袒、久而久之暴露真面目？还是摘星场，场管事的故作残废？坐视不理？明知故犯？还是那天指责袁晚晚的那几个小姐的冷漠、自私、厌弃？”
平日里感情淡漠的人也好，惯常就事论事的人也好，总是摆着姿态刚正不阿的人也好；或许，也有可能是每日朝夕相处的朋友啊。
不管是那种人，当突然有一天，他这么对待你，无视你正在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遭受的苦难，要求你闭嘴！不然就歧视你；以道德审判你；甚至希望你去死。
就像那几个同为女子的小姐一样，漠视正在遭受苦难的、并且希望真正受害的袁晚晚去死。
多么震撼人啊。
你发现了真相，接着你开始莫名的发抖，控制不住自己。你忽然大脑一片停顿；感觉心里什么都想不了了，周身都好像变得特别安静。
你又想起了那个人。
你回忆着那个人的一切，他的姓名是国家发明的文字拼凑成的名字；他的样貌跟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没有脸上长着奇怪的疤痕；也没有生出一双猩红恐怖的眼睛。
可你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你是觉得认不出他了？还是觉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你歪着脖子迥异的看着她，昔日对你投以温和眼神、和蔼微笑的一个人，此时却怒目圆睁，或者满眼讥讽、极致厌恶的嫌弃的看着你……
你抱着自己，明明夏日炎炎，明明壁炉火焰熊熊，你却仿佛身临千年冰川……
好冷。
那是一种，由心底发现真相所爆发出来的阴冷。
你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
你剥开了这人的胸膛，掏出她的血，掏出她的脏器，掏出她的肠子，可是，血红色的身体里面所捧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冷的。
冷的。
就像每年十二月到一月份，大雪封山，千里飘雪，寒风狂啸的冷。
你的手变红了。
你捧着她的血他的脏器，你的手却被冻红了。你想撒开那些东西，你的手却丝丝颤抖着，已经听不到你的指挥了……
魏一眼眸一沉，平静得只剩一片幽暗。
“我问自己，我是不是小的时候也碰见过这样的人？答案是肯定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或者说因为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当时我们挺忙的，又是与我无关的事情，所以就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这种事啊，他防不胜防。那位公子说的办法，其实很现实，也该是如此。却并不是每个人都生来现实。”
“若那些老实的、真诚的人，在碰到这些事的时候，不需要别人教，就会这么反抗就好了。”
“别人不遵守规则，你不去管他，反到来管我说话太大声？那我也不遵守规则。你不想管事还装清高，那我就把这摊水搅浑。”
如果忽然站出来的是一个平日里在大部分人眼中都老好人的一个人，你是否能够一下子就把它判断出来？你舍得把玻璃心，装清高，冷血，自私这样的字眼？放到你昔日，说说笑笑一起玩的伙伴身上吗？
很难呐。
难说。
一个心里面不阴暗的人、不污秽的人，即便是有人这么告诉他，他也不可能在碰到的时候，一下子在脑海里面就跳出来这样贬低的词汇来。
可是更重要的是，不管你能不能够一下子在这个人站出来的时候，就判断出他是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是不是把你给欺骗了？是不是跟别人合伙来欺负你？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这个忽然站出来的人有没有站出来，你都已经受了委屈。她站出来只是多了一个欺负你的人。
不遵守规则的是别人，而遵守规则的是你。
娇蛮跋扈，欺负别人的是别人，无故被欺负的也是你。
从头到尾你都在遭受莫须有、本不该被放到你身上的迫害、扣到你身上的帽子。
而你最终却要成为那些欺负你的人；变相欺负你的人；不遵守规则的人；以及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们；还有一群自以为是正义，实则跟风狗、墙头草、无脑玩意的混混们，满口指责厌弃的恶人！
兴许她们还会因为你而树立一块界碑，好教其他人勿同流合污、引以为戒。又或者是因为你，而在它们奉为“律法”的规则册子上，再添上一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又造了什么孽，要承受这一切？
真是讽刺啊！
一群道德败坏、三观颠倒、心思卑鄙狭隘、自私自利的渣滓，操着自己压根不想遵守的规则；操着自己根本做不到的道德规则，恬不知耻、侃侃阔论的去要求别人，日日夜夜摆出一副自己多清高、多遵守规则的鸟样。
满口“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如何不做评论”，一被打小报告，马上化身包公，自视正义，实则行事做派魏忠贤，巴不得立马将人处死！
侃侃阔论是尔，自恃清高是尔；不分是非是尔；先斩勿论还是尔！
高台之下，气定神闲，还昨日语是尔，明知错罚是尔；
高台之上，侃侃阔论，铁面无私是尔，就错硬错绝口不提还是尔！
滑天下之大稽，自恃清高自傲实乃恬不知耻是尔，尔等真可谓是披人型上路，巧遇车弩，轱辘一轧，恶臭街坊。
屎啊。
我又造了什么孽，要被你们这群屎的恶臭所熏到？就因为初见时，勿把尔等当人看？投以真诚？实则尔等外披人皮，内里恶臭。好一臭水沟！
妙哉。
一下子魏一的心里面闪过很多的想法，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摇晃了一下，回过头发现是水月在看着她。
看到水月迷茫、有些担心的眼神，魏一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知不觉又明亮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最好防范这些人的办法。比前面说的办法，我觉得更为全面，更为方便。”
水月洗耳恭听，嘴角轻轻一勾。
魏一道：
“那就是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不管你遭受了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哪怕是走在路边，你身上的东西掉了，你捡起来之前被别人抢先捡了。并且那个人还跑了。你也不要指望会有人帮你追回来；你也不要指望偷你东西的人会跟你道歉；不要指望别人会给你公正；不要指望别人会对你善良；不要指望别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忽的，魏一点了点下巴，重新明亮的眼神中，闪烁着玩笑。
“我就应该，学着某些男的……”
魏一端正的坐了起身，冷冷的微微一侧头，对着旁边无人的地方。
“关你屁事？滚！”
话音落地，水月猛地想起什么，顿时扑哧一笑。魏一扬起笑容，手肘靠在扶手上，拳头亲吻着嘴角，笑意渐渐放肆，快乐。
窗外的阳光忽然又明亮起来，屋内的欢乐笑声，混合着窗外的鸟儿叫声，顿时一派生机勃勃。
朝廷有一个五品以上官员子女们可以去读书的一个学堂，曾经魏一去过一段时日。那里男子女子混合课堂。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几乎魏一遇到的任何一个男子，挂在嘴边最多的两句话就是：
“关你屁事？滚！”
仿佛多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是在浪费。
十一月三十日，大祈福节当天，一早起来，就感觉今日显然跟寻常日子有些不同。
光，更明亮了；空气，也有些不同在其中。
混杂着很多不同的香气。有是熏香，有是水果香，有是佛香。
魏一主仆二人单独坐一辆马车，前往祈福寺。如上次一般，到了半山腰，车夫便习惯的停了下来。
“姑娘，这佛经奴婢来拿吧。”
水月将魏一搀扶下来。这会半山腰左右都是马车、轿辇的停顿，她整个人显得安静又规矩，称呼都正经了。
“不用了。这是我这些日子一直抄写的佛经，今天就要派上用途了。还是我自己拿着，比较虔诚。”
魏一下了马车，立即转身把车上自己抄写的佛经给抱在怀中。她目光淡淡的看向四周，半山腰上很是热闹，四处都是人的声音，大有再有一会，马车就没地方可停的趋势。
佛经厚厚的一沓，粗略一看，便是得有一竹筒的高度，被用一淡黄色的方巾给包裹着，被魏一抱在怀中，带向不远处的石梯，石梯之上，便是祈福寺。
今年可算是祈福寺建立后，让朝臣跟朝臣家眷、以及那些考生才子一起同入祈福寺，为国家为黎明祝福祈祷的第一次、也是第一年。
每个从轿子上、马车上下来的人，或许面色微微忐忑不安，却在见到那灰色的石梯时，犹如春风拂面，瞬间精神恍然，神采奕奕。
众人，都很重视今日的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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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预兆都没有，忽然就发生了。”
“可能是一个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可能是一个平日里总摆出一副公正不阿模样的人；也可能是平日里，跟你日日夜夜说说笑笑的一个人。一切都有可能。就连最亲密来往的朋友，也有可能！”
“忽然有一天，他（她）就这么对你。”
“是等风来（那些人）的故意不管事、故意偏袒、久而久之暴露真面目？还是摘星场，场管事的故作残废？坐视不理？明知故犯？还是那天指责袁晚晚的那几个小姐的冷漠、自私、厌弃？”
平日里感情淡漠的人也好，惯常就事论事的人也好，总是摆着姿态刚正不阿的人也好；或许，也有可能是每日朝夕相处的朋友啊。
不管是那种人，当突然有一天，他这么对待你，无视你正在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遭受的苦难，要求你闭嘴！不然就歧视你；以道德审判你；甚至希望你去死。
就像那几个同为女子的小姐一样，漠视正在遭受苦难的、并且希望真正受害的袁晚晚去死。
多么震撼人啊。
你发现了真相，接着你开始莫名的发抖，控制不住自己。你忽然大脑一片停顿；感觉心里什么都想不了了，周身都好像变得特别安静。
你又想起了那个人。
你回忆着那个人的一切，他的姓名是国家发明的文字拼凑成的名字；他的样貌跟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没有脸上长着奇怪的疤痕；也没有生出一双猩红恐怖的眼睛。
可你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你是觉得认不出他了？还是觉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你歪着脖子迥异的看着她，昔日对你投以温和眼神、和蔼微笑的一个人，此时却怒目圆睁，或者满眼讥讽、极致厌恶的嫌弃的看着你……
你抱着自己，明明夏日炎炎，明明壁炉火焰熊熊，你却仿佛身临千年冰川……
好冷。
那是一种，由心底发现真相所爆发出来的阴冷。
你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
你剥开了这人的胸膛，掏出她的血，掏出她的脏器，掏出她的肠子，可是，血红色的身体里面所捧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冷的。
冷的。
就像每年十二月到一月份，大雪封山，千里飘雪，寒风狂啸的冷。
你的手变红了。
你捧着她的血他的脏器，你的手却被冻红了。你想撒开那些东西，你的手却丝丝颤抖着，已经听不到你的指挥了……
魏一眼眸一沉，平静得只剩一片幽暗。
“我问自己，我是不是小的时候也碰见过这样的人？答案是肯定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或者说因为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当时我们挺忙的，又是与我无关的事情，所以就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这种事啊，他防不胜防。那位公子说的办法，其实很现实，也该是如此。却并不是每个人都生来现实。”
“若那些老实的、真诚的人，在碰到这些事的时候，不需要别人教，就会这么反抗就好了。”
“别人不遵守规则，你不去管他，反到来管我说话太大声？那我也不遵守规则。你不想管事还装清高，那我就把这摊水搅浑。”
如果忽然站出来的是一个平日里在大部分人眼中都老好人的一个人，你是否能够一下子就把它判断出来？你舍得把玻璃心，装清高，冷血，自私这样的字眼？放到你昔日，说说笑笑一起玩的伙伴身上吗？
很难呐。
难说。
一个心里面不阴暗的人、不污秽的人，即便是有人这么告诉他，他也不可能在碰到的时候，一下子在脑海里面就跳出来这样贬低的词汇来。
可是更重要的是，不管你能不能够一下子在这个人站出来的时候，就判断出他是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是不是把你给欺骗了？是不是跟别人合伙来欺负你？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这个忽然站出来的人有没有站出来，你都已经受了委屈。她站出来只是多了一个欺负你的人。
不遵守规则的是别人，而遵守规则的是你。
娇蛮跋扈，欺负别人的是别人，无故被欺负的也是你。
从头到尾你都在遭受莫须有、本不该被放到你身上的迫害、扣到你身上的帽子。
而你最终却要成为那些欺负你的人；变相欺负你的人；不遵守规则的人；以及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们；还有一群自以为是正义，实则跟风狗、墙头草、无脑玩意的混混们，满口指责厌弃的恶人！
兴许她们还会因为你而树立一块界碑，好教其他人勿同流合污、引以为戒。又或者是因为你，而在它们奉为“律法”的规则册子上，再添上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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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道德败坏、三观颠倒、心思卑鄙狭隘、自私自利的渣滓，操着自己压根不想遵守的规则；操着自己根本做不到的道德规则，恬不知耻、侃侃阔论的去要求别人，日日夜夜摆出一副自己多清高、多遵守规则的鸟样。
满口“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如何不做评论”，一被打小报告，马上化身包公，自视正义，实则行事做派魏忠贤，巴不得立马将人处死！
侃侃阔论是尔，自恃清高是尔；不分是非是尔；先斩勿论还是尔！
高台之下，气定神闲，还昨日语是尔，明知错罚是尔；
高台之上，侃侃阔论，铁面无私是尔，就错硬错绝口不提还是尔！
滑天下之大稽，自恃清高自傲实乃恬不知耻是尔，尔等真可谓是披人型上路，巧遇车弩，轱辘一轧，恶臭街坊。
屎啊。
我又造了什么孽，要被你们这群屎的恶臭所熏到？就因为初见时，勿把尔等当人看？投以真诚？实则尔等外披人皮，内里恶臭。好一臭水沟！
妙哉。
一下子魏一的心里面闪过很多的想法，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摇晃了一下，回过头发现是水月在看着她。
看到水月迷茫、有些担心的眼神，魏一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知不觉又明亮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最好防范这些人的办法。比前面说的办法，我觉得更为全面，更为方便。”
水月洗耳恭听，嘴角轻轻一勾。
魏一道：
“那就是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不管你遭受了什么不平等的待遇，哪怕是走在路边，你身上的东西掉了，你捡起来之前被别人抢先捡了。并且那个人还跑了。你也不要指望会有人帮你追回来；你也不要指望偷你东西的人会跟你道歉；不要指望别人会给你公正；不要指望别人会对你善良；不要指望别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忽的，魏一点了点下巴，重新明亮的眼神中，闪烁着玩笑。
“我就应该，学着某些男的……”
魏一端正的坐了起身，冷冷的微微一侧头，对着旁边无人的地方。
“关你屁事？滚！”
话音落地，水月猛地想起什么，顿时扑哧一笑。魏一扬起笑容，手肘靠在扶手上，拳头亲吻着嘴角，笑意渐渐放肆，快乐。
窗外的阳光忽然又明亮起来，屋内的欢乐笑声，混合着窗外的鸟儿叫声，顿时一派生机勃勃。
朝廷有一个五品以上官员子女们可以去读书的一个学堂，曾经魏一去过一段时日。那里男子女子混合课堂。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几乎魏一遇到的任何一个男子，挂在嘴边最多的两句话就是：
“关你屁事？滚！”
仿佛多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是在浪费。
十一月三十日，大祈福节当天，一早起来，就感觉今日显然跟寻常日子有些不同。
光，更明亮了；空气，也有些不同在其中。
混杂着很多不同的香气。有是熏香，有是水果香，有是佛香。
魏一主仆二人单独坐一辆马车，前往祈福寺。如上次一般，到了半山腰，车夫便习惯的停了下来。
“姑娘，这佛经奴婢来拿吧。”
水月将魏一搀扶下来。这会半山腰左右都是马车、轿辇的停顿，她整个人显得安静又规矩，称呼都正经了。
“不用了。这是我这些日子一直抄写的佛经，今天就要派上用途了。还是我自己拿着，比较虔诚。”
魏一下了马车，立即转身把车上自己抄写的佛经给抱在怀中。她目光淡淡的看向四周，半山腰上很是热闹，四处都是人的声音，大有再有一会，马车就没地方可停的趋势。
佛经厚厚的一沓，粗略一看，便是得有一竹筒的高度，被用一淡黄色的方巾给包裹着，被魏一抱在怀中，带向不远处的石梯，石梯之上，便是祈福寺。
今年可算是祈福寺建立后，让朝臣跟朝臣家眷、以及那些考生才子一起同入祈福寺，为国家为黎明祝福祈祷的第一次、也是第一年。
每个从轿子上、马车上下来的人，或许面色微微忐忑不安，却在见到那灰色的石梯时，犹如春风拂面，瞬间精神恍然，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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