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打击
胡延生终于是提前回了乡下，腿脚还没好利索，就坐着轮椅让谭秀英推出院了。临走时候，胡延生还是拉着胡可的手，听在黄志文耳朵里，跟交待遗言无异了。“儿子，以后在城里多听你文哥的话，别惹事儿，我们胡家就你一根独苗了，我和你妈就先回去了，这钱，我放志文那里，免得你不干正事”。说完又才拉着黄志文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睛里透着哀求。黄志文重重的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不算太沉的包。
“别送了，我们去坐车了，放心吧，没事儿”，说完就让谭秀英推着上了车，大巴车走了许久，胡可也没有挪动一步，还是等到黄志文招呼才跟着离开了车站，不过胡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他和他父亲最后一次的见面。
胡可没有接过黄志文递过来的装着钱的包，那是他父亲的要求，他不想违逆，所以也一再要求由黄志文保管。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黄志文没有告诉胡可关于胡延生的事情，只是出声询问胡可之后要做的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真的没法跟你一起干工地的，我就随便找点儿活干吧”，胡可也不想让黄志文过于操心，才这样说道。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干工地了”，黄志文的语气略微有些冷，不过还是拉着胡可去弄一个电话，方便联系。
等两人互换了号码，黄志文才开口道：“你现在也没地儿去，就去我那里对付一晚上吧，你跟我弟弟睡一间”。
“没事儿，文哥，我趁着天还早出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活儿没，实在不行就随便找地方对付一晚上，你回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拒绝了黄志文的邀请，胡可就先离开了，至于他所说的对付一晚上，无非就是网吧。
黄志文也没有强留，毕竟他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尽管知道鞠梓荷不会说啥，但他自己不能不在意。
鞠梓荷还是一样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了开门声，这才往门口瞧了瞧。
“回来啦？今天这么早？饭还没做好呢，你歇歇，待会儿就可以开饭了”，鞠梓荷一如既往的贤惠。
“我没在工地上干了，工地上出了事...”很简单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说给鞠梓荷听，鞠梓荷倒没有多说，只是往桌上端着饭菜，工作的事让黄志文自己拿主意就行。然后就是沉默，客厅里只听见黄志文吞咽饭菜的声音，过了好久，鞠梓荷才缓缓开口问：“志文，你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
“明天得出去重新找个工作，怎么？你有事”？又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菜，黄志文有些疑惑。
“没事...吃饭吧”，鞠梓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黄志文也没有注意到这些。这几天的经历在他脑子里就像放映电影一样，让他感觉到了一阵迷茫和深深的疲倦。吃完饭，稍稍洗漱了一下，再给鞠梓荷招呼了一声就回了卧室。鞠梓荷慢慢的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轻轻的走进黄志文的卧室，勉强能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黄志文熟睡的脸。鞠梓荷轻手轻脚的给他关上窗户，又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鞠姐姐，我哥呢”？下了晚自习回家的黄志武，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只有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鞠梓荷，就出声问道。
鞠梓荷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黄志文的卧室，又继续发呆了。
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翻坐起身，鞠梓荷反手摸了摸枕头，冰冷而湿润，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鞠梓荷突然用被子蒙住脑袋，单薄的后背微微颤抖。过了好久，才微红着眼眶走出了卧室。
“早上好，鞠姐姐，生日快乐！我去上早自习啦”，看着早起的鞠梓荷，黄志武亲切的送上了生日祝福，这才挎着书包出门。
是啊，过了今天，鞠梓荷就二十四岁了，鞠梓荷突然用手指着镜子里的女人，问着她：“说，他为什么记不住你的生日”！
“土包子，你在干嘛呢？我马上又要放假了，过年你可得好好的陪我玩，还要请我吃好吃的”。陈盼趴在床上，飞快的按着手机，给黄志文发消息。
收到陈盼来的消息，黄志文不自觉的咧开了嘴，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手机里输入“我过年要去朋友家里住，不在县城里”发了过去，终究是没狠下心给陈盼说他和鞠梓荷的事情。
“跟谁聊天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安诺樱习惯性的钻进了陈盼的被窝里，娇笑道：“让我看看我家盼盼跟哪位帅哥聊天呢？聊得这么入神”，话没说完，一双手就挠到了陈盼的腰上，陈盼不禁失笑，手机一下没拿住，就到了安诺樱的手里。
“土包子？土包子是谁呀？这名字可真难听，凤儿，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有人姓土的”？王凤闻言很是配合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这个男朋友，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姓土，厉害呀盼盼，在哪找的...”陈盼终于受不了安诺樱的调笑了，也飞身扑上去，两个女孩在床上闹成一团。
打断两人玩闹的是刘金京。“盼盼，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听到室友需要帮助，陈盼很是豪爽的把手机递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刘金京眼里的一丝狡黠。
收到刘金京的信息，林煜的脸色有些阴沉，不多时，才拨通了一个电话，脸上也换上笑意：“张叔叔你好，我是小煜，您要是方便的话帮我查个号码好不好”？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林煜笑意更浓，但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黄志文刚从外面收了不少废旧拉往离家不远的废品站。前段时间黄志文离开了工地，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想起以前刚从山里出来，靠着捡破烂养活了自己和弟弟。现在出来跑了两年多了，眼界自然宽了不少，这不，买了辆三轮车，就在附近小区里收废旧家电书籍之类的东西，赚钱可比当年在路边捡瓶子挣得多，虽然比不上工地，但维持一家生活还有结余。这不，今天运气不错，出门不多时，就收到满满一车，正载着去废品站准备卖掉，就听到自己电话铃响了。
“喂，我是黄志文，你哪位”？黄志掏出手机，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哦，你好，我是陈盼的朋友，有点事情想找你谈谈，是关于陈盼的”，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磁性的男声。
“那好吧，就在林荫街吧，我十五分钟后到”，听到是陈盼的事情，黄志文也没来得及多想，只是估算了一下废品站到家的时间，就赶紧给了回复。
“那好，不见不散”，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黄志文一路是骑行得飞快，从废品站老板手里接过钱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数数，就急忙赶回林荫街，一看时间还不到十分钟，这才去楼下锁好车子。
电话铃声又适时响起，黄志文正要接听，楼道里面就窜出来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为首一人看起来比较年长，剃了一个光头，戴着两排锃亮的耳钉，冬天的厚实外套也没能完全遮挡住从脖子下面冒出来的纹身图案，像极了电视里的黑涩会。
“在接电话，就是他”！几个混混甚至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黄志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黄志文当然不愿意束手就擒，虽然在城市里生活了两年多，但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能跟狼狗好勇斗狠的刁民。等到偃旗息鼓以后，五个人躺了两个半，大光头就是那半个，躬着腰扶着栏杆，好歹是站直了身子，看着胡同口等金主到场。
黄志文当然就更惨了，牙掉没掉不知道，但是嘴里一个劲的淌着血，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抓扯出好几个大洞，最严重的是头上，殷红的血液从发际线漫下来，流进眼窝，最后实在是装不下了，才从颧骨上边滴了下来。黄志文抖搂着身子想站起来，终究是力不从心，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从胡同口走进来的英俊年轻人。
“自我介绍下，我叫林煜，看清楚了”，说完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弟会意，立马掏出一块手帕，给黄志文擦干净眼窝的血，黄志文没有抗拒。
林煜又才接着开口：“知道你和陈盼关系还不错，所以，我作为她的朋友，过来找你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我这几位兄弟平时动惯了手，做事没个轻重，要是伤到你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说完还略微弯了下腰。
看着黄志文依旧凶厉的眼神，林煜又才清了清嗓子：“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其实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是小鬼还是大鬼”。
“你看，我这几个兄弟被你放倒两个，说起来你还真行，他俩伤得挺重的。不过呢，我叫我兄弟别打电话报警了，不然，估计你就被警察带走了，既然你是陈盼的朋友，我就不计较这些，都是自家人嘛。几个兄弟的损失我来赔，不用你花一分钱，我人不错吧”？
几个喽啰赶紧点头附和，不过林煜提起手，就都默不作声了。“当然，你也可以告诉陈盼，我来找你说过话，我很期待”，林煜轻蔑的瞥了一眼黄志文，几个喽啰才上前把黄志文扶起来，接过一张手帕，林煜轻轻的擦拭着黄志文的眼眶：“看清楚了，我叫林煜，再让我知道你纠缠陈盼，我还会找你说话的，而且我保证你还是能站着，不过，只有一条腿能站起来了”。
整了整衣领，轻轻的拍干净衣服上的粉尘，林煜这才带着几人，消失在胡同口。
“志文，你怎么了”，看到黄志文的可怖面孔，鞠梓荷不禁失声。黄志文没有说话，只是蹒跚的走进卫生间，吐出被自己咬碎的牙齿，这才用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抓着鞠梓荷的肩膀，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帮我，赚钱，很多的钱，不管用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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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没有接过黄志文递过来的装着钱的包，那是他父亲的要求，他不想违逆，所以也一再要求由黄志文保管。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黄志文没有告诉胡可关于胡延生的事情，只是出声询问胡可之后要做的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真的没法跟你一起干工地的，我就随便找点儿活干吧”，胡可也不想让黄志文过于操心，才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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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志文也没有强留，毕竟他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尽管知道鞠梓荷不会说啥，但他自己不能不在意。
鞠梓荷还是一样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了开门声，这才往门口瞧了瞧。
“回来啦？今天这么早？饭还没做好呢，你歇歇，待会儿就可以开饭了”，鞠梓荷一如既往的贤惠。
“我没在工地上干了，工地上出了事...”很简单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说给鞠梓荷听，鞠梓荷倒没有多说，只是往桌上端着饭菜，工作的事让黄志文自己拿主意就行。然后就是沉默，客厅里只听见黄志文吞咽饭菜的声音，过了好久，鞠梓荷才缓缓开口问：“志文，你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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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你在干嘛呢？我马上又要放假了，过年你可得好好的陪我玩，还要请我吃好吃的”。陈盼趴在床上，飞快的按着手机，给黄志文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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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绍下，我叫林煜，看清楚了”，说完向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弟会意，立马掏出一块手帕，给黄志文擦干净眼窝的血，黄志文没有抗拒。
林煜又才接着开口：“知道你和陈盼关系还不错，所以，我作为她的朋友，过来找你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我这几位兄弟平时动惯了手，做事没个轻重，要是伤到你了，我替他们向你道歉”，说完还略微弯了下腰。
看着黄志文依旧凶厉的眼神，林煜又才清了清嗓子：“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其实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是小鬼还是大鬼”。
“你看，我这几个兄弟被你放倒两个，说起来你还真行，他俩伤得挺重的。不过呢，我叫我兄弟别打电话报警了，不然，估计你就被警察带走了，既然你是陈盼的朋友，我就不计较这些，都是自家人嘛。几个兄弟的损失我来赔，不用你花一分钱，我人不错吧”？
几个喽啰赶紧点头附和，不过林煜提起手，就都默不作声了。“当然，你也可以告诉陈盼，我来找你说过话，我很期待”，林煜轻蔑的瞥了一眼黄志文，几个喽啰才上前把黄志文扶起来，接过一张手帕，林煜轻轻的擦拭着黄志文的眼眶：“看清楚了，我叫林煜，再让我知道你纠缠陈盼，我还会找你说话的，而且我保证你还是能站着，不过，只有一条腿能站起来了”。
整了整衣领，轻轻的拍干净衣服上的粉尘，林煜这才带着几人，消失在胡同口。
“志文，你怎么了”，看到黄志文的可怖面孔，鞠梓荷不禁失声。黄志文没有说话，只是蹒跚的走进卫生间，吐出被自己咬碎的牙齿，这才用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抓着鞠梓荷的肩膀，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帮我，赚钱，很多的钱，不管用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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