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机械革命号”再现（二）
墨锋、沈冰岚走在一节车厢中，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乘客的面孔。
乘客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互相攀谈几句，有说有笑。
墨锋有些不敢确定：“我们进入了那个‘梦境闯入者’的梦境？”
沈冰岚沉吟了片刻，眉头紧蹙：“是，但这个梦境有些诡异……”
墨锋看向她，狐疑道：“诡异在什么地方？”
沈冰岚低声道：
“人造梦境中，除了真正的做梦人以外，其余的一切景物、生命体均为做梦人记忆和想象的投影。”
“对梦境的主人‘造梦师’而言，在梦境世界中搭建景物都是最简单的——因为景物是死的东西。”
“但要在梦境中加上活的生命体，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只蚂蚁、一只老鼠、一只麻雀……这些低级生命，我随便都能造得栩栩如生，造出几百上千都没问题。”
“但是到了猫猫狗狗，我就开始有些吃力了。”
“如果要造人……”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你多次进入过我的梦境，也知道我梦境中的那些‘人’，不过是些泥雕木塑、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任何灵魂可言。”
墨锋再次看向车厢中的乘客，慢慢瞪大了眼睛：“那这些‘人’……”
虽然他不是【神瞳】，却也能感受到这些乘客的“栩栩如生”，他们不同的动作、不同的神态、不同的喜怒哀乐……千人千面，几乎和现实中的一样真实自然！
沉默片刻，沈冰岚面容冷静：“没错，这些‘人’我造不出来。”
“造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人’，所消耗的精神力是难以想象的。”
墨锋感到十分诧异：“品秩6的【神瞳】可以做到这一点？”
沈冰岚摇头。
“品秩5的【神瞳】可以做到？”
沈冰岚依然摇头。
墨锋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那总不会是品秩4吧？”
“你觉得可能么？”沈冰岚唇角上扬，笑得妩媚而骄傲，“如果他真的是品秩那么高的【神瞳】，在梦境中捏死我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那他刚刚就没必要跑了。”
墨锋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还有一种情况是：如果这个‘梦境闯入者’生前遭遇过很大的刺激，对某个事件印象深刻，久久无法释怀……也能做出这样惊人的梦境。”
沉吟了片刻，墨锋眼睛豁然一亮：“我知道了，这是‘机械革命号’的梦境！就在一个月前，我在魔城火车站目睹过这班火车的碰撞事故。错不了，这里就是‘机械革命号’！”
沈冰岚凝思片刻，脸上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据组织来报，这一个月来，咱们的两位‘正主’频繁来往圣仁医院，似乎一直在严密监察一名幸存者的健康状况。”
“看得出来，这个幸存者对他们来说倒是挺重要的。”
墨锋低喃起来：“你是说……你的‘梦境闯入者’，极有可能是‘机械革命号’的幸存者？”
沈冰岚笑意更浓烈了些，眼中泛起缕缕寒芒：“本来我只打算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守住我们的秘密就可以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这些年来，咱们这些‘影子’一直被苦苦压迫着。”
“也是时候给咱们的‘正主’送上一份大礼了。得让他们知道，‘影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墨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意：“如此看来，咱们就更得杀了这个幸存者了！”
两人一拍即合。
这时，车厢头部走来了五名军装笔挺的宪兵。
第一眼就看到墨锋、沈冰岚突兀地站在过道上。
宪兵队长顿时脸色一沉，冲两人喝道：“你们两个，过来！”
墨锋、沈冰岚对视了一眼，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去。
宪兵队长冷冷道：“查车票！”
墨锋：“？？？”
沈冰岚：“？？？”
两人十分纳闷……
在梦里坐车还需要车票啊？
何况你们两个也不是真人啊，这么认真又是在闹哪样？
宪兵队长眉毛一挑，冷喝道：“没听到我的话么？查车票！”
墨锋、沈冰岚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摸出一本黑色皮套的证件，递给了宪兵队长。
沈冰岚含笑道：“长官，我们是巡捕房特别调查课的人，正在火车上例行公事。还请行个方便。”
没想到宪兵队长刚接过就丢在地上，还向他们啐了一口唾沫：“别拿这种假证件糊弄我！我只认车票！”
问题是他们俩也没坐过“机械革命号”这班火车，哪来的车票啊？就算想在梦境里变出来，至少也得见过吧？
墨锋：“长官，那个……可以补票么？”
沈冰岚：“对……咱们特殊情况，先上车，后补票……”
宪兵队长恶狠狠瞪着他们，又啐了一口：“没车票还敢上车？一看就是曹天德的奸细！把他们给我绑了，扔出火车——”
大手一挥，身后四个宪兵小弟立即掏出麻绳，上前将墨锋、沈冰岚五花大绑。
墨锋有些慌了，连忙赔笑：“长官，误会啊，全是误会啊！我们不是曹天德的人，我们和曹氏军阀没有任何关系的！”
于此同时，他迅速看了沈冰岚一样，用唇语无声道：“这些宪兵是怎么回事？”
沈冰岚也用唇语无声回应：“你刚刚说要杀了那个‘梦境闯入者’，可能激活了他梦境的防御机制。”
“如果我们真的被扔出火车，会怎样？”
“轻则抹除一段记忆，重则重创意识本源，再也醒不过来。”
墨锋无声催促：“快点想想办法！”
“啪嗒！”
车厢门打开，一股狂风呼啸而入，吹得人面颊冰凉。
几乎所有乘客都站了起来，对着墨锋、沈冰岚指指点点，咒骂声不绝于耳，唾沫星子满天飞。
墨锋拼命挣扎，眼睛却越瞪越大：“这里用不了燃金术！”
沈冰岚面如死灰：“这个梦境不欢迎我们，认命吧……”
墨锋不肯放弃治疗，一脸媚笑道：“长官，我们真不是曹天德的奸细啊，我们真的和曹氏军阀没有任何关系的！请您明察啊！”
“少废话！没有车票你们就是奸细。”宪兵队长大手一挥，“把这两个奸细给我扔下去——”
在众目睽睽下，四名宪兵小弟像抬死猪一样抬起墨、沈二人，无情抛下了风驰电掣中的火车。
……
另一节车厢中。
男服务生推着饮料车来到卡座前，朝魏君山、陈逸微微一躬：“魏先生，陈先生，你们二位可否需要些酒水？”
魏君山：“一杯红酒。”
陈逸：“一杯香槟吧。”
“好的，请二位先生稍等片刻。”服务生取过两只水晶高脚杯，分别斟上两种酒水，然后又分别递到了陈逸、魏君山的面前才告退。
水晶杯里的香槟酒，宛若液体黄金般晶莹透亮，一股醇香扑鼻而来，十分诱人。
于是，陈逸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魏君山小酌一口后，将红酒推到一边，长叹了一声：
“从旧历到新历，从旧王朝到新帝国，在这片土地上，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十年。”
“就算我们从‘光阴冢’中继承了无数的文明遗产——新的武器，新的服饰，新的建筑，新的交通工具，新的文明制度与思想……”
“我们披上了一件件文明的外衣，但骨子里仍是野兽的本性。”
“为了财富与荣耀，战争的车轮一直在隆隆运转。”
“但魏某所见的，却是一座座废弃的矿坑，一座座沦为废墟的城镇，日益荒芜的田野和森林，酸雨腐蚀着大地，浓烟、尘霾和炼金毒雾渐渐包围了我们的城市。”
“大陆各地滋生出越来越多的怪物，我们的狩魔人军团已经供不应求。”
“‘大沙海’更是不断蚕食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绿地’，如今已占据大陆将近三分之二的广袤土地……”
“陈记者，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世界正处在崩溃之中！”
陈逸一边做采访记录，一边腹诽……这个老魏操着一颗救世主的心，却在跟曹氏军阀的对拼中战绩飘红了一页，所以才被皇家内阁给撤换下来。
老魏啊，拯救世界可比你打仗难多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虽然我只有青铜玩家的操作，可是丝毫不妨碍我有王者级别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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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互相攀谈几句，有说有笑。
墨锋有些不敢确定：“我们进入了那个‘梦境闯入者’的梦境？”
沈冰岚沉吟了片刻，眉头紧蹙：“是，但这个梦境有些诡异……”
墨锋看向她，狐疑道：“诡异在什么地方？”
沈冰岚低声道：
“人造梦境中，除了真正的做梦人以外，其余的一切景物、生命体均为做梦人记忆和想象的投影。”
“对梦境的主人‘造梦师’而言，在梦境世界中搭建景物都是最简单的——因为景物是死的东西。”
“但要在梦境中加上活的生命体，就没这么简单了。”
“一只蚂蚁、一只老鼠、一只麻雀……这些低级生命，我随便都能造得栩栩如生，造出几百上千都没问题。”
“但是到了猫猫狗狗，我就开始有些吃力了。”
“如果要造人……”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你多次进入过我的梦境，也知道我梦境中的那些‘人’，不过是些泥雕木塑、行尸走肉，完全没有任何灵魂可言。”
墨锋再次看向车厢中的乘客，慢慢瞪大了眼睛：“那这些‘人’……”
虽然他不是【神瞳】，却也能感受到这些乘客的“栩栩如生”，他们不同的动作、不同的神态、不同的喜怒哀乐……千人千面，几乎和现实中的一样真实自然！
沉默片刻，沈冰岚面容冷静：“没错，这些‘人’我造不出来。”
“造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人’，所消耗的精神力是难以想象的。”
墨锋感到十分诧异：“品秩6的【神瞳】可以做到这一点？”
沈冰岚摇头。
“品秩5的【神瞳】可以做到？”
沈冰岚依然摇头。
墨锋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那总不会是品秩4吧？”
“你觉得可能么？”沈冰岚唇角上扬，笑得妩媚而骄傲，“如果他真的是品秩那么高的【神瞳】，在梦境中捏死我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那他刚刚就没必要跑了。”
墨锋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还有一种情况是：如果这个‘梦境闯入者’生前遭遇过很大的刺激，对某个事件印象深刻，久久无法释怀……也能做出这样惊人的梦境。”
沉吟了片刻，墨锋眼睛豁然一亮：“我知道了，这是‘机械革命号’的梦境！就在一个月前，我在魔城火车站目睹过这班火车的碰撞事故。错不了，这里就是‘机械革命号’！”
沈冰岚凝思片刻，脸上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据组织来报，这一个月来，咱们的两位‘正主’频繁来往圣仁医院，似乎一直在严密监察一名幸存者的健康状况。”
“看得出来，这个幸存者对他们来说倒是挺重要的。”
墨锋低喃起来：“你是说……你的‘梦境闯入者’，极有可能是‘机械革命号’的幸存者？”
沈冰岚笑意更浓烈了些，眼中泛起缕缕寒芒：“本来我只打算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守住我们的秘密就可以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这些年来，咱们这些‘影子’一直被苦苦压迫着。”
“也是时候给咱们的‘正主’送上一份大礼了。得让他们知道，‘影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墨锋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意：“如此看来，咱们就更得杀了这个幸存者了！”
两人一拍即合。
这时，车厢头部走来了五名军装笔挺的宪兵。
第一眼就看到墨锋、沈冰岚突兀地站在过道上。
宪兵队长顿时脸色一沉，冲两人喝道：“你们两个，过来！”
墨锋、沈冰岚对视了一眼，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去。
宪兵队长冷冷道：“查车票！”
墨锋：“？？？”
沈冰岚：“？？？”
两人十分纳闷……
在梦里坐车还需要车票啊？
何况你们两个也不是真人啊，这么认真又是在闹哪样？
宪兵队长眉毛一挑，冷喝道：“没听到我的话么？查车票！”
墨锋、沈冰岚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摸出一本黑色皮套的证件，递给了宪兵队长。
沈冰岚含笑道：“长官，我们是巡捕房特别调查课的人，正在火车上例行公事。还请行个方便。”
没想到宪兵队长刚接过就丢在地上，还向他们啐了一口唾沫：“别拿这种假证件糊弄我！我只认车票！”
问题是他们俩也没坐过“机械革命号”这班火车，哪来的车票啊？就算想在梦境里变出来，至少也得见过吧？
墨锋：“长官，那个……可以补票么？”
沈冰岚：“对……咱们特殊情况，先上车，后补票……”
宪兵队长恶狠狠瞪着他们，又啐了一口：“没车票还敢上车？一看就是曹天德的奸细！把他们给我绑了，扔出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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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锋有些慌了，连忙赔笑：“长官，误会啊，全是误会啊！我们不是曹天德的人，我们和曹氏军阀没有任何关系的！”
于此同时，他迅速看了沈冰岚一样，用唇语无声道：“这些宪兵是怎么回事？”
沈冰岚也用唇语无声回应：“你刚刚说要杀了那个‘梦境闯入者’，可能激活了他梦境的防御机制。”
“如果我们真的被扔出火车，会怎样？”
“轻则抹除一段记忆，重则重创意识本源，再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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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车厢门打开，一股狂风呼啸而入，吹得人面颊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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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锋拼命挣扎，眼睛却越瞪越大：“这里用不了燃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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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锋不肯放弃治疗，一脸媚笑道：“长官，我们真不是曹天德的奸细啊，我们真的和曹氏军阀没有任何关系的！请您明察啊！”
“少废话！没有车票你们就是奸细。”宪兵队长大手一挥，“把这两个奸细给我扔下去——”
在众目睽睽下，四名宪兵小弟像抬死猪一样抬起墨、沈二人，无情抛下了风驰电掣中的火车。
……
另一节车厢中。
男服务生推着饮料车来到卡座前，朝魏君山、陈逸微微一躬：“魏先生，陈先生，你们二位可否需要些酒水？”
魏君山：“一杯红酒。”
陈逸：“一杯香槟吧。”
“好的，请二位先生稍等片刻。”服务生取过两只水晶高脚杯，分别斟上两种酒水，然后又分别递到了陈逸、魏君山的面前才告退。
水晶杯里的香槟酒，宛若液体黄金般晶莹透亮，一股醇香扑鼻而来，十分诱人。
于是，陈逸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魏君山小酌一口后，将红酒推到一边，长叹了一声：
“从旧历到新历，从旧王朝到新帝国，在这片土地上，战争已经持续了数十年。”
“就算我们从‘光阴冢’中继承了无数的文明遗产——新的武器，新的服饰，新的建筑，新的交通工具，新的文明制度与思想……”
“我们披上了一件件文明的外衣，但骨子里仍是野兽的本性。”
“为了财富与荣耀，战争的车轮一直在隆隆运转。”
“但魏某所见的，却是一座座废弃的矿坑，一座座沦为废墟的城镇，日益荒芜的田野和森林，酸雨腐蚀着大地，浓烟、尘霾和炼金毒雾渐渐包围了我们的城市。”
“大陆各地滋生出越来越多的怪物，我们的狩魔人军团已经供不应求。”
“‘大沙海’更是不断蚕食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绿地’，如今已占据大陆将近三分之二的广袤土地……”
“陈记者，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世界正处在崩溃之中！”
陈逸一边做采访记录，一边腹诽……这个老魏操着一颗救世主的心，却在跟曹氏军阀的对拼中战绩飘红了一页，所以才被皇家内阁给撤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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