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以一看到煦儿望过来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跟上”那老头丢下一句话，举步离开。
瘪了瘪嘴，褚霜晓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在林里沿着小道拐了七八个弯，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褚霜晓便看到了三间小木屋。
屋里也很是简陋，一张木质的桌椅已经很破旧了，看得出来用了很长时间。
“既然你已吃了桃子，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头指了指屋里屋外“我这里甚是偏僻，平素也不大与外人交集。让你跟过来只是看在煦儿的面子。”
“既收了你做烧火丫头，也望你日后勤恳做事。否则，我手脚可是不认人的。”老头一番又是警告又是威赫的，倒像是有点管家的意思。
褚霜晓只得点头应是，心想“你这里人迹罕至，不正是我要找的宝地？既然有了避风挡雨的住处，又何必出去风餐露宿呢。”
老头见她态度端正，又开口介绍“老夫唐胜，你可记好了，唐是陶唐的唐，胜是胜者为王的胜。”
什么“陶唐？”褚霜晓迟疑的喊了一声“唐老先生？”
唐胜看了她一眼“为何称我老先生？”
瞧着还挺受用。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一顺嘴，褚霜晓差点把下句的“吾从而师之”给背出来。
“倒是有些眼力。”唐胜总算说了句好话。“你既然来做烧火丫头，那就先熟悉一下煦儿的口味。”
他把褚霜晓拉到了房子后面的菜园子里。“这些都是煦儿爱吃的菜，以后你每天早晚记得浇水，水不可过多，一瓢即可。下午浇的不必太早，晚一些更好。”
褚霜晓一眼望去，这里面没几个自己认识的菜。
不过菜蔬的做法无外乎煎炒焖炖，一个一个试过来不就行了？
某人显然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看着刚出锅的菜糊，煦儿有些惊奇的问她“这是什么新的菜式嘛？”
第一次做饭的褚霜晓在生火这一环节为难了许久，最后还是煦儿上手帮忙做出来的。
做饭之前褚霜晓还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和煦儿讲着传说中叫花鸡的做法并表示有条件也要给他做一顿。
结果褚霜晓一上手就开始后悔了。“煦儿，油呢？”
“霜姐姐，家里没油啊。”煦儿眨了眨眼“唐爷爷还没去草市换油呢。”
“……”可是没油我做什么饭呀。
妄想大显身手的褚霜晓挣下了一下，退而求其次，决定不加油，直接翻炒。
小小的灶房里响起了两个人兵荒马乱的叫嚷声。“火大了火大了！”
“姐姐，我闻到糊味儿了！快添水啊。”
“煦儿关火！哎呀，不对，煦儿你别放木柴了，火太大了吧。”
“好吧，姐姐，再不添水锅都烧红了。”煦儿大呼“点水啊霜姐姐！”
……
一阵忙碌后，飘着糊味儿的菜粥新鲜登场。
褚霜晓尝了一下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因为做饭用的是便宜的私盐，大块儿的盐粒中间往往还夹带着许多石子。
只经过粗提取的盐粒带着奇怪的苦味儿，和糊了的菜粥掺在一起，那味道别提多怪了。
唐胜才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脸色有些一言难尽。煦儿抬头看了看他，也学着他把碗放在了正前方。
“煦儿，今天我们不吃饭了，去吃桃子吧。”唐胜摸着煦儿的头，瞪了褚霜晓一眼。“不许浪费。”
自己做的饭，含着泪也要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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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霜晓只觉得自己的每一颗味蕾都在遭受着摧残。
有时味道分明会给人一种味觉上的享受，可是褚霜晓现在是如此痛恨自己舌头的敏锐。
现实和理想总要有一定的差距，不然拿什么来证明笨蛋和天才是有本质区别的呢？
褚霜晓自我安慰“这次的失败是因为不熟悉环境。等我把这里的菜蔬和调味料都认识一遍，下次绝对不会做成这个味道了！”
许是心理暗示起到了积极作用，接下来的几顿饭再也没有之前那么难以下咽了。
煦儿吃了好几顿的桃子，嘴里一直没什么味道，再次尝到褚霜晓做的饭，就开始一叠声变着法的夸她。
褚霜晓终于能看到唐胜肯定的目光了。“有进步，不过还是差了点。”唐胜砸了咂嘴“这盘菜炒的有些过了，口感老，不好。”
褚霜晓虚心接受意见，并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怎么烧火。
“表现不错。”唐胜摸了摸袖子，掏出了三文钱“赏你了。”
接过铜板，褚霜晓十分郑重的把钱给了煦儿。“帮我藏好，等以后攒够了钱咱们去吃好吃的。”
煦儿连连点头。
煦儿和唐胜倒是对她挺放心的。先是煦儿要求单独和她一起摘桃子，后来高唐去草市换东西，也让她在家照看煦儿。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褚霜晓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不过这份安逸很快被打破了。
那是一天下午，带着煦儿从桃林锄草回来的褚霜晓在半路碰上了四五个手里捉刀骑着马的壮汉。
顶着炎炎烈日，他们穿着布甲带着面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阳光下，森然的刀身上还带着血迹。血滴随着壮汉的起伏慢慢下滑，最后挂在刀刃上，很快被风吹得半干。
“姐姐！”煦儿有些好奇的想探头查看，却被褚霜晓一把拉了回来。“他们好像是官兵。”
“别冒头。”褚霜晓只觉得对方来势汹汹。这条路平日里分明没人走动，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带着面罩的官兵。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拉着煦儿蹲在草丛里，等他们消失在视野后才放开。
“咱们要赶快回去。”褚霜晓摸了摸煦儿的头“等以后有机会姐姐肯定带你去骑大马，今天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煦儿只是好奇。”他拉了拉褚霜晓的衣袖“煦儿不想要大马，煦儿想和霜姐姐一起待在家里，还想和唐爷爷一起吃姐姐做的叫花鸡，大盘鸡，酸菜鱼，火锅……”
他张开指头一根一根的数着，还咽了一口口水，可爱的样子把褚霜晓萌的不行。
“等有钱了，都给你做，让你天天吃的饱饱的。”拉着他的手，褚霜晓蓦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许是心情好，褚霜晓竟觉得那天回家的路特别短。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半掩着的木板门和倒在血泊里的唐胜。
她捂住了煦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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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那老头丢下一句话，举步离开。
瘪了瘪嘴，褚霜晓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在林里沿着小道拐了七八个弯，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褚霜晓便看到了三间小木屋。
屋里也很是简陋，一张木质的桌椅已经很破旧了，看得出来用了很长时间。
“既然你已吃了桃子，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头指了指屋里屋外“我这里甚是偏僻，平素也不大与外人交集。让你跟过来只是看在煦儿的面子。”
“既收了你做烧火丫头，也望你日后勤恳做事。否则，我手脚可是不认人的。”老头一番又是警告又是威赫的，倒像是有点管家的意思。
褚霜晓只得点头应是，心想“你这里人迹罕至，不正是我要找的宝地？既然有了避风挡雨的住处，又何必出去风餐露宿呢。”
老头见她态度端正，又开口介绍“老夫唐胜，你可记好了，唐是陶唐的唐，胜是胜者为王的胜。”
什么“陶唐？”褚霜晓迟疑的喊了一声“唐老先生？”
唐胜看了她一眼“为何称我老先生？”
瞧着还挺受用。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一顺嘴，褚霜晓差点把下句的“吾从而师之”给背出来。
“倒是有些眼力。”唐胜总算说了句好话。“你既然来做烧火丫头，那就先熟悉一下煦儿的口味。”
他把褚霜晓拉到了房子后面的菜园子里。“这些都是煦儿爱吃的菜，以后你每天早晚记得浇水，水不可过多，一瓢即可。下午浇的不必太早，晚一些更好。”
褚霜晓一眼望去，这里面没几个自己认识的菜。
不过菜蔬的做法无外乎煎炒焖炖，一个一个试过来不就行了？
某人显然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看着刚出锅的菜糊，煦儿有些惊奇的问她“这是什么新的菜式嘛？”
第一次做饭的褚霜晓在生火这一环节为难了许久，最后还是煦儿上手帮忙做出来的。
做饭之前褚霜晓还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和煦儿讲着传说中叫花鸡的做法并表示有条件也要给他做一顿。
结果褚霜晓一上手就开始后悔了。“煦儿，油呢？”
“霜姐姐，家里没油啊。”煦儿眨了眨眼“唐爷爷还没去草市换油呢。”
“……”可是没油我做什么饭呀。
妄想大显身手的褚霜晓挣下了一下，退而求其次，决定不加油，直接翻炒。
小小的灶房里响起了两个人兵荒马乱的叫嚷声。“火大了火大了！”
“姐姐，我闻到糊味儿了！快添水啊。”
“煦儿关火！哎呀，不对，煦儿你别放木柴了，火太大了吧。”
“好吧，姐姐，再不添水锅都烧红了。”煦儿大呼“点水啊霜姐姐！”
……
一阵忙碌后，飘着糊味儿的菜粥新鲜登场。
褚霜晓尝了一下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因为做饭用的是便宜的私盐，大块儿的盐粒中间往往还夹带着许多石子。
只经过粗提取的盐粒带着奇怪的苦味儿，和糊了的菜粥掺在一起，那味道别提多怪了。
唐胜才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脸色有些一言难尽。煦儿抬头看了看他，也学着他把碗放在了正前方。
“煦儿，今天我们不吃饭了，去吃桃子吧。”唐胜摸着煦儿的头，瞪了褚霜晓一眼。“不许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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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理暗示起到了积极作用，接下来的几顿饭再也没有之前那么难以下咽了。
煦儿吃了好几顿的桃子，嘴里一直没什么味道，再次尝到褚霜晓做的饭，就开始一叠声变着法的夸她。
褚霜晓终于能看到唐胜肯定的目光了。“有进步，不过还是差了点。”唐胜砸了咂嘴“这盘菜炒的有些过了，口感老，不好。”
褚霜晓虚心接受意见，并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怎么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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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儿连连点头。
煦儿和唐胜倒是对她挺放心的。先是煦儿要求单独和她一起摘桃子，后来高唐去草市换东西，也让她在家照看煦儿。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褚霜晓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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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天下午，带着煦儿从桃林锄草回来的褚霜晓在半路碰上了四五个手里捉刀骑着马的壮汉。
顶着炎炎烈日，他们穿着布甲带着面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阳光下，森然的刀身上还带着血迹。血滴随着壮汉的起伏慢慢下滑，最后挂在刀刃上，很快被风吹得半干。
“姐姐！”煦儿有些好奇的想探头查看，却被褚霜晓一把拉了回来。“他们好像是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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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要赶快回去。”褚霜晓摸了摸煦儿的头“等以后有机会姐姐肯定带你去骑大马，今天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煦儿只是好奇。”他拉了拉褚霜晓的衣袖“煦儿不想要大马，煦儿想和霜姐姐一起待在家里，还想和唐爷爷一起吃姐姐做的叫花鸡，大盘鸡，酸菜鱼，火锅……”
他张开指头一根一根的数着，还咽了一口口水，可爱的样子把褚霜晓萌的不行。
“等有钱了，都给你做，让你天天吃的饱饱的。”拉着他的手，褚霜晓蓦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许是心情好，褚霜晓竟觉得那天回家的路特别短。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半掩着的木板门和倒在血泊里的唐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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