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救命恩人
措手不及之间，小皇子只觉眼前渐渐发黑，正当将要失去意识之时，忽觉紧捂住口鼻的那方手帕松了下去，清玉的另一只手亦软软地失去了抵住自己身体的力量。
小皇子朦朦胧胧间向后踉跄几步，用力甩甩头，努力清醒了些，只见眼前，清玉亦是身形摇晃着，似是受到了袭击。
下一瞬，只见一道黑衣蒙面人影疾身而至，迅速点了清玉几处穴道，清玉失去平衡间倒了下去，无法动弹。
紧接着，黑衣人赶忙来到小皇子身边，扶住其身形，轻声唤道，“殿下？殿下还好吗？”接着，拨下了黑色面纱。
身旁这位黑衣人出手及时，小皇子并未吸入太多迷药，当下渐渐清醒过来，轻轻点头之间，看到来人的容貌，瞬间一阵惊异……
“檀少使？！怎么是你？你不是……”
“此事随后再说，先处理要事。”说着，稳住小皇子，接着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软软倒地的清玉。
“说！你是受谁指使？如实交代了，饶你一命！”
只见那清玉却露出一副接了天命，了无遗憾的表情，看向檀冰，突然笑了。
“没想到啊……檀少使神通广大，禁足之事竟然是个幌子……”接着，目光放远，眼神一空。
“我这条命，本就早该葬送在这里的。承贵人之恩让我又多活了这么些年，如今行事不利，就拿我这条命来还吧……”
檀冰瞬觉不妙，疾身蹲下查看清玉口中，却是已然来不及，清玉竟是死士般狠绝作风，咬毒自尽了。
“清玉姐姐，你究竟是为何这么做呢？这些年在曦和宫，难道就没有一丝姐弟之情？”小皇子还不知这瞬间发生的事，缓缓走近，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地这位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清玉姐姐。
待小皇子亦蹲下身来，只见清玉已缓缓口吐鲜血，没了气息。檀冰转头看向小皇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殿下恕罪臣不查，竟被她自行寻死了……”接着，凝重问向小皇子，“殿下，这位清玉宫女，是何时入宫的？你可知她此前什么身份，与何人有联系？”
小皇子虽还未缓过情绪，但也知晓此事重大，面前的既然是玄武司的檀少使，虽不知为何没有禁足在檀府，但想来还是可信。于是，努力回忆着，轻轻道，“阿璘身边的宫女，都是母妃或者皇后娘娘安排的吧，我这里并不知晓具体消息。清玉姐姐平日里和阿璘还算相熟，此前谈起，姐姐只说是天衡一位孤儿，机缘巧合被相中到了宫中当了侍女……说起见到姐姐的时间，大概，四五年前就在了吧……”
“如此说来，背后之人蓄谋已久啊……殿下与淑妃娘娘可曾有什么仇家？”檀冰陷入沉思。
“按理说并没有啊……母妃只是出身乐师之家，进了宫以后就和外面再无往来了，能有何仇家？阿璘更是自出生起便一直在皇宫里的。”
檀冰心中不禁渐渐沉了下去，一直以来那暗暗生出的怀疑越来越重，继续认真且忧沉地看向小皇子，“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怀璧其罪了。恕罪臣妄言，罪臣觉得，宫中有人不愿殿下继续活着。怕殿下坏了某些大事之人，想来就只有……”
小皇子双眼亦露出惊色，心中意会，看向檀冰笃定的眼神，未说出什么。
接着，低了低头，又缓缓抬起，“话说，檀少使，您为何出现在这里？”
“此事若全说完，那是说来话长了。殿下先知道罪臣是受人提点，前来相护的就好。”接着请罪般拱手道，“还望殿下恕罪。若方才之事不发生，罪臣亦打算和宫女暗换身份，前去曦和宫的，只是届时，就不知何时殿下会发觉是罪臣扮做宫女到曦和宫中了。殿下只需知晓，这是陛下暗中安排，除了陛下以外，此事只殿下与罪臣二人知晓，切勿与他人言。即便是淑妃娘娘，也不要说。”檀冰语气轻稳认真，小皇子心中领会，点了点头。
檀冰接着看向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命的清玉，又望向小皇子，“换身之计是有要事要查，放心，曦和宫无事。如今不如将计就计，那背后之人想来不知清玉已死，更想不到是罪臣替了她的身份。时间不多了，殿下暂先回避，至于这清玉的尸体，只能先暂封这井中了……望上天恕了罪臣之过，待回头请清玉姑娘安息……且说到底，这清玉姑娘，可是要这样除了殿下的，如此，亦非忌过。”
小皇子虽心中多少依旧沉痛不忍，但也点了点头，“那檀少使，阿璘在东南廊外等您。”
“记住了，是等清玉。”檀冰强调。
“好，阿璘记住了。”
不多时，小皇子等了檀冰前来，见到来人面容的那一刻，瞬间又是大惊失色，“清玉？！”
“是我。”
听着这是檀少使的声音，小皇子心头一安，只是依旧惊异，“果真好手段……”
“所以说，定是无人想到罪臣替了清玉身份的。”
小皇子平了平心绪，接受了现下这番事实，接着依旧与这清玉相处如常，与一应随侍会合之后，便返回了宫中。
宫城之内，苏皇后与乐淑妃正在相候小皇子归来。
“璘儿如今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此番祈福归来，想这圣渊来年定是国泰民安～”
苏皇后抚着金玉指梢，眼神盈媚，与乐淑妃相聊着，心中却是暗暗得意地想着，只不过，你那宝贝儿子想来是没命回来了。
说起那位清玉宫女，早前自己去安国寺祈佑国安的时候，阴差阳错走至偏园，见一位小尼姑竟似是要投井寻短见，便救下了。那时知晓，竟是个苦命姑娘，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被亲戚丢到这寺院里当道姑，当下正是觉着活着太苦，全无意义，便想结束了性命。那时，自己计上心来，不如给这姑娘施了恩惠，安排她入宫，帮忙看视着曦和宫。于是便暗中安排这姑娘换了装，带她出了寺，待时机到了，就择机派到曦和宫去了。
近些年这小皇子风头见长，总让人觉得心里悬着，正好趁着这年末小皇子独自出宫，又是各国来使齐聚圣渊的时机，安排清玉除了他，以绝后患。
届时，又是个失踪案，管他道是小皇子贪玩遭遇变故，或是有某国使官暗藏祸心私下挟持，都不会有定论。若是陛下真怀疑到来使们的头上，届时那蛮国，想来定是皆惶恐唯喏，更是不敢再犯圣渊来，如此，除了解决自己心事，真是一举两得呢。
正当心里如此想着，却见乐淑妃望向远方，双眼满是喜色，“璘儿回来了！”
苏皇后面色瞬时掠过一丝僵硬，但无人察觉，随着祈福队伍越来越近，苏皇后只见那清玉不露痕迹地择机看向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旁人注意不到，有心者自懂。想来是清玉无法找到机会下手吧……罢了，这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打算，既然这次不成，总还有机会。
苏皇后亦是笑着相迎，夸了好些客套话，便顺路一同前去后宫了。
曦和宫中，檀冰已是心中了然，果然就是苏皇后。旁人察觉不到，自己却探得清楚，清玉的行动，正是苏皇后的安排。于是，寻了机会，告知了小皇子，最后道，“殿下还是万万莫要有不当之举，就当一切如常，何事都未曾发生。”
“阿璘明白，姐姐放心，全听姐姐安排。”
当晚，檀冰并未回檀府的消息传到了千韵楼。
“看来安排是成功了～”萧临意摇晃着酒杯，勾了勾嘴角。
接着回首温柔道，“晴晗你辛苦了，有机会，也再帮我向檀府的阿瑜道声谢～”
“公子，还得多谢莺莺姑娘呢！”
“她啊，我自是要重谢的～”
现下，看来莺莺那边，也一切顺利吧。
这天，北穆的使官皆焦急地找寻着公主殿下，只是到了深夜，依旧未找到公主下落。
天衡的使馆，有许多人一夜未眠，而在圣渊腹地某处生意红火的客栈，却有一位容貌英美，性格灵动的姑娘，依旧在客房里把玩着白天相中买下的许多好玩意儿，心满意足后，甜甜地睡了，想着明日一早就回天衡去。
正是北穆单于唯一的女儿，公主赫连笙殿下。
这位公主从小被北穆君王宠爱，又生得极是灵动漂亮，聪敏好学，颇有身手，单于愈来愈宠溺有加，凡是公主想要的，都极力满足。这公主虽时常行事顽皮，但却心性懂事，单于更是心中甚是喜爱这位女儿。
这年，公主提出想作为大使前往圣渊参加万国宴，顺便可以在那中原游历一番，单于虽心中有些挂怀，但还是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安排了众位可靠人手相护，最后信任且放心地让自己的笙儿去往了圣渊。
赫连笙到了使馆，心想若是和那些木头仕官说想去这天衡以南先去逛逛，反正万国宴还有几天，那些人肯定讲一堆大道理说不同意，应该守礼节，多准备云云……都准备好了，来圣渊一趟，就是要逛逛的嘛……这临近圣渊年关，想来各地肯定有不少有趣的事儿好玩儿的东西自己可以去探探呢！
于是刚到使馆不久，就悄悄换了中原打扮，收拾好行囊，独自暗中出城去了。
这天一路向南，经过不少地段，着实大开了眼界，中原的亭台建筑，风土人情，好酒美食，装饰物件，果真让人耳目一新。
自己能带在身上的，玉佩，梳子，发簪，剪纸，红联……能买的，全买了些，真是充实满足啊！
第二天，想着到底大家会担心，便早早收拾行装返回了。
一路哼着小曲，悠闲地骑着马，心中满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的欢喜惬意之间，却没注意，一队山贼，已然暗中打了自己的主意。
终于，一段山丘之间，突然冲出数位抡刀提棍的汉子，哈哈笑着，“呦～是有钱人家的美妞儿吧！这回兄弟们可是赚了啊！”
接着，抛出铁镖，骏马受袭倒了下去，赫连笙习得一手武艺，稳了心绪，翻身落地，抽出腰间长鞭，目光如电，就地起势。
“还是个练家子！有意思！”说着，两位山匪提刀而至，赫连笙唇角一勾，长鞭霍霍而出，正正击中偏瘦一人的脚踝，那人喊叫之间，鞭身又击落了偏胖之人手中的刀。
“敢挡本姑娘的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这年关，竟让我遇到了你们这群祸害，正好我替天行道！”说着，赫连笙系紧了背囊，长鞭挥出，攻了出去。这山匪一行只有五人，不足为虑，相击声落，赫连笙左手拿着被长鞭夺来的刀，用力向那最后一位站立的山匪大腿投去。随着一声惨叫，那人双腿一跪。
“如何？还敢不敢抢了？”赫连笙正得意着，却听有更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头不禁一沉。
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身后，来了更多这伙山匪的同伴，赫连笙当下决定速速离开，提足便向前逃去，哪知，却被一位魁梧的中年男人迎面拦下。
“老大！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小丫头竟把咱兄弟如此欺负，不能便宜了她呢！”
“是啊，把她掳到寨子去，兄弟们也好好乐呵乐呵～”
接着，四周响起一片起伏的笑声。
赫连笙不屑一笑，“怎么，有老大撑腰，以为我就怕了？我先教训你们这贼头儿！”
长鞭疾厉而出，没想到，这老大还的确有些本事，迅捷一避，接着弯刀直探赫连笙双膝。
赫连笙堪堪点足后退，没想到，后面的山匪竟然不是一旁观战的，亦是一拥而上……
“你们还有没有武德……”
“你和我们讲武德？兄弟们听听……”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赫连笙心道不好，又是侧身躲过袭至身前的长棍之后，只觉脚踝一痛，身子一斜，跌了下去……
终究顾不及他们人多势众，避不过暗袭……
赫连笙重重倒地，那山匪老大甚是愉悦地笑着，提刀走近，“这回不得意了？小美人儿，继续喊啊～”
说着，眼光在赫连笙前身游移，满眼秽色，突然，疾速挥刀一划，赫连笙胸前衣衫被堪堪划开，渐渐露出内衬和如雪的肌肤……
赫连笙心底一凉，抬手想要反击，却被那老大迎面钳住。当下，终于喊出了一直未想说的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北穆的公主！现下你们得罪了本公主，日后一个都别想好过！”
“呦呵，没想到小美人儿还是这么个大人物啊，你不说我们都小看你了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只见那些山匪听了老大的话更加兴奋了，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道理可喻，就像天皇老子来，这也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果然，只听那老大接着道，“我管你是谁呢，你在这荒郊野岭落在我们手里，叫谁都没用。届时你人没了，谁找得着啊，没人见着，总不能怪在我们头上不是～这老天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就是你的命！”
说着，用力将赫连笙的双手钳住，拿了她自己的鞭子捆了起来，接着得意地看戏般笑道，“自己的宝贝不听你使唤，这滋味儿如何呀？”
赫连笙见那人目光再次移向自己前胸，双眼满是淫意，当下心头震动越来越剧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正当赫连笙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满是悔意，想着不该独自外出，更不该为了抄近路就乱在这山里走，不该太过高估自己的时候……
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接着，一杆长枪破空而来。
“猖狂山贼！可被本将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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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这位黑衣人出手及时，小皇子并未吸入太多迷药，当下渐渐清醒过来，轻轻点头之间，看到来人的容貌，瞬间一阵惊异……
“檀少使？！怎么是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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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是受谁指使？如实交代了，饶你一命！”
只见那清玉却露出一副接了天命，了无遗憾的表情，看向檀冰，突然笑了。
“没想到啊……檀少使神通广大，禁足之事竟然是个幌子……”接着，目光放远，眼神一空。
“我这条命，本就早该葬送在这里的。承贵人之恩让我又多活了这么些年，如今行事不利，就拿我这条命来还吧……”
檀冰瞬觉不妙，疾身蹲下查看清玉口中，却是已然来不及，清玉竟是死士般狠绝作风，咬毒自尽了。
“清玉姐姐，你究竟是为何这么做呢？这些年在曦和宫，难道就没有一丝姐弟之情？”小皇子还不知这瞬间发生的事，缓缓走近，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地这位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清玉姐姐。
待小皇子亦蹲下身来，只见清玉已缓缓口吐鲜血，没了气息。檀冰转头看向小皇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殿下恕罪臣不查，竟被她自行寻死了……”接着，凝重问向小皇子，“殿下，这位清玉宫女，是何时入宫的？你可知她此前什么身份，与何人有联系？”
小皇子虽还未缓过情绪，但也知晓此事重大，面前的既然是玄武司的檀少使，虽不知为何没有禁足在檀府，但想来还是可信。于是，努力回忆着，轻轻道，“阿璘身边的宫女，都是母妃或者皇后娘娘安排的吧，我这里并不知晓具体消息。清玉姐姐平日里和阿璘还算相熟，此前谈起，姐姐只说是天衡一位孤儿，机缘巧合被相中到了宫中当了侍女……说起见到姐姐的时间，大概，四五年前就在了吧……”
“如此说来，背后之人蓄谋已久啊……殿下与淑妃娘娘可曾有什么仇家？”檀冰陷入沉思。
“按理说并没有啊……母妃只是出身乐师之家，进了宫以后就和外面再无往来了，能有何仇家？阿璘更是自出生起便一直在皇宫里的。”
檀冰心中不禁渐渐沉了下去，一直以来那暗暗生出的怀疑越来越重，继续认真且忧沉地看向小皇子，“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怀璧其罪了。恕罪臣妄言，罪臣觉得，宫中有人不愿殿下继续活着。怕殿下坏了某些大事之人，想来就只有……”
小皇子双眼亦露出惊色，心中意会，看向檀冰笃定的眼神，未说出什么。
接着，低了低头，又缓缓抬起，“话说，檀少使，您为何出现在这里？”
“此事若全说完，那是说来话长了。殿下先知道罪臣是受人提点，前来相护的就好。”接着请罪般拱手道，“还望殿下恕罪。若方才之事不发生，罪臣亦打算和宫女暗换身份，前去曦和宫的，只是届时，就不知何时殿下会发觉是罪臣扮做宫女到曦和宫中了。殿下只需知晓，这是陛下暗中安排，除了陛下以外，此事只殿下与罪臣二人知晓，切勿与他人言。即便是淑妃娘娘，也不要说。”檀冰语气轻稳认真，小皇子心中领会，点了点头。
檀冰接着看向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命的清玉，又望向小皇子，“换身之计是有要事要查，放心，曦和宫无事。如今不如将计就计，那背后之人想来不知清玉已死，更想不到是罪臣替了她的身份。时间不多了，殿下暂先回避，至于这清玉的尸体，只能先暂封这井中了……望上天恕了罪臣之过，待回头请清玉姑娘安息……且说到底，这清玉姑娘，可是要这样除了殿下的，如此，亦非忌过。”
小皇子虽心中多少依旧沉痛不忍，但也点了点头，“那檀少使，阿璘在东南廊外等您。”
“记住了，是等清玉。”檀冰强调。
“好，阿璘记住了。”
不多时，小皇子等了檀冰前来，见到来人面容的那一刻，瞬间又是大惊失色，“清玉？！”
“是我。”
听着这是檀少使的声音，小皇子心头一安，只是依旧惊异，“果真好手段……”
“所以说，定是无人想到罪臣替了清玉身份的。”
小皇子平了平心绪，接受了现下这番事实，接着依旧与这清玉相处如常，与一应随侍会合之后，便返回了宫中。
宫城之内，苏皇后与乐淑妃正在相候小皇子归来。
“璘儿如今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此番祈福归来，想这圣渊来年定是国泰民安～”
苏皇后抚着金玉指梢，眼神盈媚，与乐淑妃相聊着，心中却是暗暗得意地想着，只不过，你那宝贝儿子想来是没命回来了。
说起那位清玉宫女，早前自己去安国寺祈佑国安的时候，阴差阳错走至偏园，见一位小尼姑竟似是要投井寻短见，便救下了。那时知晓，竟是个苦命姑娘，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被亲戚丢到这寺院里当道姑，当下正是觉着活着太苦，全无意义，便想结束了性命。那时，自己计上心来，不如给这姑娘施了恩惠，安排她入宫，帮忙看视着曦和宫。于是便暗中安排这姑娘换了装，带她出了寺，待时机到了，就择机派到曦和宫去了。
近些年这小皇子风头见长，总让人觉得心里悬着，正好趁着这年末小皇子独自出宫，又是各国来使齐聚圣渊的时机，安排清玉除了他，以绝后患。
届时，又是个失踪案，管他道是小皇子贪玩遭遇变故，或是有某国使官暗藏祸心私下挟持，都不会有定论。若是陛下真怀疑到来使们的头上，届时那蛮国，想来定是皆惶恐唯喏，更是不敢再犯圣渊来，如此，除了解决自己心事，真是一举两得呢。
正当心里如此想着，却见乐淑妃望向远方，双眼满是喜色，“璘儿回来了！”
苏皇后面色瞬时掠过一丝僵硬，但无人察觉，随着祈福队伍越来越近，苏皇后只见那清玉不露痕迹地择机看向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旁人注意不到，有心者自懂。想来是清玉无法找到机会下手吧……罢了，这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打算，既然这次不成，总还有机会。
苏皇后亦是笑着相迎，夸了好些客套话，便顺路一同前去后宫了。
曦和宫中，檀冰已是心中了然，果然就是苏皇后。旁人察觉不到，自己却探得清楚，清玉的行动，正是苏皇后的安排。于是，寻了机会，告知了小皇子，最后道，“殿下还是万万莫要有不当之举，就当一切如常，何事都未曾发生。”
“阿璘明白，姐姐放心，全听姐姐安排。”
当晚，檀冰并未回檀府的消息传到了千韵楼。
“看来安排是成功了～”萧临意摇晃着酒杯，勾了勾嘴角。
接着回首温柔道，“晴晗你辛苦了，有机会，也再帮我向檀府的阿瑜道声谢～”
“公子，还得多谢莺莺姑娘呢！”
“她啊，我自是要重谢的～”
现下，看来莺莺那边，也一切顺利吧。
这天，北穆的使官皆焦急地找寻着公主殿下，只是到了深夜，依旧未找到公主下落。
天衡的使馆，有许多人一夜未眠，而在圣渊腹地某处生意红火的客栈，却有一位容貌英美，性格灵动的姑娘，依旧在客房里把玩着白天相中买下的许多好玩意儿，心满意足后，甜甜地睡了，想着明日一早就回天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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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公主提出想作为大使前往圣渊参加万国宴，顺便可以在那中原游历一番，单于虽心中有些挂怀，但还是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安排了众位可靠人手相护，最后信任且放心地让自己的笙儿去往了圣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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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刚到使馆不久，就悄悄换了中原打扮，收拾好行囊，独自暗中出城去了。
这天一路向南，经过不少地段，着实大开了眼界，中原的亭台建筑，风土人情，好酒美食，装饰物件，果真让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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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想着到底大家会担心，便早早收拾行装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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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段山丘之间，突然冲出数位抡刀提棍的汉子，哈哈笑着，“呦～是有钱人家的美妞儿吧！这回兄弟们可是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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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练家子！有意思！”说着，两位山匪提刀而至，赫连笙唇角一勾，长鞭霍霍而出，正正击中偏瘦一人的脚踝，那人喊叫之间，鞭身又击落了偏胖之人手中的刀。
“敢挡本姑娘的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这年关，竟让我遇到了你们这群祸害，正好我替天行道！”说着，赫连笙系紧了背囊，长鞭挥出，攻了出去。这山匪一行只有五人，不足为虑，相击声落，赫连笙左手拿着被长鞭夺来的刀，用力向那最后一位站立的山匪大腿投去。随着一声惨叫，那人双腿一跪。
“如何？还敢不敢抢了？”赫连笙正得意着，却听有更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头不禁一沉。
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身后，来了更多这伙山匪的同伴，赫连笙当下决定速速离开，提足便向前逃去，哪知，却被一位魁梧的中年男人迎面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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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有没有武德……”
“你和我们讲武德？兄弟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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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笙心道不好，又是侧身躲过袭至身前的长棍之后，只觉脚踝一痛，身子一斜，跌了下去……
终究顾不及他们人多势众，避不过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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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眼光在赫连笙前身游移，满眼秽色，突然，疾速挥刀一划，赫连笙胸前衣衫被堪堪划开，渐渐露出内衬和如雪的肌肤……
赫连笙心底一凉，抬手想要反击，却被那老大迎面钳住。当下，终于喊出了一直未想说的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可是北穆的公主！现下你们得罪了本公主，日后一个都别想好过！”
“呦呵，没想到小美人儿还是这么个大人物啊，你不说我们都小看你了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只见那些山匪听了老大的话更加兴奋了，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道理可喻，就像天皇老子来，这也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果然，只听那老大接着道，“我管你是谁呢，你在这荒郊野岭落在我们手里，叫谁都没用。届时你人没了，谁找得着啊，没人见着，总不能怪在我们头上不是～这老天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就是你的命！”
说着，用力将赫连笙的双手钳住，拿了她自己的鞭子捆了起来，接着得意地看戏般笑道，“自己的宝贝不听你使唤，这滋味儿如何呀？”
赫连笙见那人目光再次移向自己前胸，双眼满是淫意，当下心头震动越来越剧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正当赫连笙觉得眼前一黑，心中满是悔意，想着不该独自外出，更不该为了抄近路就乱在这山里走，不该太过高估自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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