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念念不忘
吃过早饭，肜儿端正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看着窗外。
张诩“刷”了碗后，从背包里摸出一把木梳，坐到肜儿的身后，给妹妹扎头发。
肜儿的一溜麻花小辫以前一直都是母亲亲手扎的，即使病重时也不假他人。
后来换成了父亲，再后来又换成了哥哥。
纵然废土之上时时刻刻都危机重重，朝不保夕，肜儿也一直留着这个梳理起来异常麻烦的发型，而张诩从未对此说过什么，总会在需要时，默默地为妹妹扎头发。
此时外面下起了连绵细雨，谲云的光芒经过水滴的无数次反射，整个世界仿佛掉进了彩虹之中，朦胧且凄美。
总是叽叽喳喳的肜儿，此刻安静地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玻璃窗上映照出她明艳绝伦的小脸，很难分清从脸上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诩的手秀窄修长，丰骨白皙，敏活灵动，借着光芒娴熟而又仔细地扎着麻花小辫。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一种叫做回忆与想念的气息从兄妹俩的身上逸散出来，在房间里萦绕徘徊，久久不舍散去。
扎好辫子后，肜儿靠在哥哥的怀里，张诩轻柔地抚着妹妹的秀发，俩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坐了半个小时，直到雨停。
小女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莹光，一挨打就哭闹的她这回却没让泪水流下来，抽了抽鼻子，脆生生道：“哥，咱们去找爱玛吧。”
“嗯。”张诩低沉的嗓音有些凝滞。
张诩牵着肜儿的小手一出门，就见到了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水桶与抹布的熊本熊。
“早啊，我叫熊本熊，我们昨天见过一面了。”熊本熊倒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放下水桶与抹布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你姓熊？”
“对！我就是姓熊！你是第一个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就叫对了的人。”熊本熊笑得特别开心。
“我以前没名字，因为长得粗壮，大家都叫我大熊。后来发现不少像我这样体型的人都叫大熊，我就给自己另起了一个名字。
熊，本熊。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嘿嘿嘿嘿。”熊本熊傻憨憨地笑着道。
又略显苦恼地挠了挠他的寸头，有些沮丧地道：“结果不知为啥，好多人都以为我姓熊本，真是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姓熊，不姓熊本。那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昨天那个跟我见过的熊本熊？”张诩打了个哈欠问道。
听到张诩的话，熊本熊直接呆愣住了，挠头的手停在了头上。
咋证明自己是自己？这需要证明吗？我都站在你面前了啊。
“肜儿！他是谁？”张诩直接问妹妹。
“熊本熊，还有一个老头儿的名字百荑没说。”肜儿脆生生地答道。
“叫欧克·希尔德。”冷不丁有一个声音插口道，百荑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兄妹俩一脸平静，若无其事，没再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足以拜上将军。
熊本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脸对着张诩兄妹，也像爱玛一样斜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百荑，憨笑道：“百荑，三楼都打扫完了。”
肜儿仰着头见熊本熊那副别扭的模样，疑惑道：“大熊，你为什么斜着眼睛和人说话，你很瞧不起她吗？”
小孩子不懂就要问，肜儿就是个好孩子。
而熊本熊不仅是个自来熟，竟还是个傻憨憨，有问必答。
“当然不是，是为了说话时喷出的口水不会溅到百荑，百荑对个人卫生这方面的讲究比较特别。”熊本熊弯下腰将手放到嘴边，凑到肜儿耳边悄声说道。
但他的音量绝对与其动作不符，估计楼上的爱玛要是睡觉没关窗户，都能被他吵醒了。
“哦——，难怪她总是站到人的侧面去。”肜儿学着熊本熊的样子也将胖乎乎的小手放到嘴边，悄声在熊本熊的耳边说道。
又学着熊本熊刚才的样子看向百荑，只不过个头太矮的她仰着头，小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睛斜睨着百荑，怎么瞧都是一副欠揍看不起人的模样。
百荑一脸与己无关的冷漠，仿佛这俩憨货谈论的不是自己，只站在三人的侧面从头到脚地上下巡睃着张诩。
“大熊你好像早就看到她过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肜儿眨着大眼睛又问道，她非常好奇熊本熊是怎么察觉到百荑的，她用念力都不能在百荑说话前感知到人来了。
“没有啊，我每次都被吓到。”熊本熊一本正经地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吓到的样子？”肜儿小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骗谁呢？
“真的，爱玛说我反应太慢，动作跟不上脑子。”熊本熊一脸憨厚地道。
这时就听远处有密密麻麻爆豆子的声音响起，并向着这边靠了过来。
百荑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脸上寒意更甚，“熊本熊。”当先向电梯走去。
“嗯，明白。”熊本熊憨憨地点头，转身跟随。
肜儿大眼睛眨了眨，捯饬着小短腿也跑了过去。
见妹妹追过去了，张诩转了转耳环，打了个哈欠也跟了上去。
下了电梯来到门口，百荑在门前的台阶上站定，熊本熊则脚步不停，越过百荑下了台阶，站到了街上。
肜儿和张诩则站在门里，没跟出去，只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张诩从鞋柜下抽出一个杌子让肜儿踩在上面，好看得轻松些。
这时候，爆豆子的声音已经稀稀拉拉，只是听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一个人手里拎着把枪，狼狈地从对面的街口跑了出来，直奔红色小楼。
后面追逐的人刚到街口就停了下来，既不再开枪，也不追赶，就站在对面看着。
那人跌跌撞撞跑过马路，伸手一推挡路的熊本熊，嘴里骂了一句滚开，就要上台阶。
被爱玛戏称反应超慢的熊本熊一伸手拎着脖领子就将那人给薅了回来，让其人脸冲着马路，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像是沙漠之鹰的大口径手炮，怼着脑袋就是一枪。
来人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似的爆开，鲜血、豆腐脑、零碎的金属部件喷洒在马路上，就像是一幅顽童画就的拙劣涂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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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诩“刷”了碗后，从背包里摸出一把木梳，坐到肜儿的身后，给妹妹扎头发。
肜儿的一溜麻花小辫以前一直都是母亲亲手扎的，即使病重时也不假他人。
后来换成了父亲，再后来又换成了哥哥。
纵然废土之上时时刻刻都危机重重，朝不保夕，肜儿也一直留着这个梳理起来异常麻烦的发型，而张诩从未对此说过什么，总会在需要时，默默地为妹妹扎头发。
此时外面下起了连绵细雨，谲云的光芒经过水滴的无数次反射，整个世界仿佛掉进了彩虹之中，朦胧且凄美。
总是叽叽喳喳的肜儿，此刻安静地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玻璃窗上映照出她明艳绝伦的小脸，很难分清从脸上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诩的手秀窄修长，丰骨白皙，敏活灵动，借着光芒娴熟而又仔细地扎着麻花小辫。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一种叫做回忆与想念的气息从兄妹俩的身上逸散出来，在房间里萦绕徘徊，久久不舍散去。
扎好辫子后，肜儿靠在哥哥的怀里，张诩轻柔地抚着妹妹的秀发，俩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坐了半个小时，直到雨停。
小女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莹光，一挨打就哭闹的她这回却没让泪水流下来，抽了抽鼻子，脆生生道：“哥，咱们去找爱玛吧。”
“嗯。”张诩低沉的嗓音有些凝滞。
张诩牵着肜儿的小手一出门，就见到了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水桶与抹布的熊本熊。
“早啊，我叫熊本熊，我们昨天见过一面了。”熊本熊倒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放下水桶与抹布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你姓熊？”
“对！我就是姓熊！你是第一个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就叫对了的人。”熊本熊笑得特别开心。
“我以前没名字，因为长得粗壮，大家都叫我大熊。后来发现不少像我这样体型的人都叫大熊，我就给自己另起了一个名字。
熊，本熊。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嘿嘿嘿嘿。”熊本熊傻憨憨地笑着道。
又略显苦恼地挠了挠他的寸头，有些沮丧地道：“结果不知为啥，好多人都以为我姓熊本，真是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姓熊，不姓熊本。那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昨天那个跟我见过的熊本熊？”张诩打了个哈欠问道。
听到张诩的话，熊本熊直接呆愣住了，挠头的手停在了头上。
咋证明自己是自己？这需要证明吗？我都站在你面前了啊。
“肜儿！他是谁？”张诩直接问妹妹。
“熊本熊，还有一个老头儿的名字百荑没说。”肜儿脆生生地答道。
“叫欧克·希尔德。”冷不丁有一个声音插口道，百荑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兄妹俩一脸平静，若无其事，没再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足以拜上将军。
熊本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脸对着张诩兄妹，也像爱玛一样斜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百荑，憨笑道：“百荑，三楼都打扫完了。”
肜儿仰着头见熊本熊那副别扭的模样，疑惑道：“大熊，你为什么斜着眼睛和人说话，你很瞧不起她吗？”
小孩子不懂就要问，肜儿就是个好孩子。
而熊本熊不仅是个自来熟，竟还是个傻憨憨，有问必答。
“当然不是，是为了说话时喷出的口水不会溅到百荑，百荑对个人卫生这方面的讲究比较特别。”熊本熊弯下腰将手放到嘴边，凑到肜儿耳边悄声说道。
但他的音量绝对与其动作不符，估计楼上的爱玛要是睡觉没关窗户，都能被他吵醒了。
“哦——，难怪她总是站到人的侧面去。”肜儿学着熊本熊的样子也将胖乎乎的小手放到嘴边，悄声在熊本熊的耳边说道。
又学着熊本熊刚才的样子看向百荑，只不过个头太矮的她仰着头，小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睛斜睨着百荑，怎么瞧都是一副欠揍看不起人的模样。
百荑一脸与己无关的冷漠，仿佛这俩憨货谈论的不是自己，只站在三人的侧面从头到脚地上下巡睃着张诩。
“大熊你好像早就看到她过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肜儿眨着大眼睛又问道，她非常好奇熊本熊是怎么察觉到百荑的，她用念力都不能在百荑说话前感知到人来了。
“没有啊，我每次都被吓到。”熊本熊一本正经地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吓到的样子？”肜儿小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骗谁呢？
“真的，爱玛说我反应太慢，动作跟不上脑子。”熊本熊一脸憨厚地道。
这时就听远处有密密麻麻爆豆子的声音响起，并向着这边靠了过来。
百荑皱了皱眉头，冷冰冰的脸上寒意更甚，“熊本熊。”当先向电梯走去。
“嗯，明白。”熊本熊憨憨地点头，转身跟随。
肜儿大眼睛眨了眨，捯饬着小短腿也跑了过去。
见妹妹追过去了，张诩转了转耳环，打了个哈欠也跟了上去。
下了电梯来到门口，百荑在门前的台阶上站定，熊本熊则脚步不停，越过百荑下了台阶，站到了街上。
肜儿和张诩则站在门里，没跟出去，只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张诩从鞋柜下抽出一个杌子让肜儿踩在上面，好看得轻松些。
这时候，爆豆子的声音已经稀稀拉拉，只是听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一个人手里拎着把枪，狼狈地从对面的街口跑了出来，直奔红色小楼。
后面追逐的人刚到街口就停了下来，既不再开枪，也不追赶，就站在对面看着。
那人跌跌撞撞跑过马路，伸手一推挡路的熊本熊，嘴里骂了一句滚开，就要上台阶。
被爱玛戏称反应超慢的熊本熊一伸手拎着脖领子就将那人给薅了回来，让其人脸冲着马路，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像是沙漠之鹰的大口径手炮，怼着脑袋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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