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地两生
谲云已经开始发出微光，但天仍旧很黑。
张诩醒了过来，刚起身坐起，就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
昏睡前，张诩清晰记得自己是躺在一棱一棱的土地上的。
现在，身下软软平平的。
经过念力强化的视力自不同于常人，即便由于人眼构造上的原因，在无光的环境下亦无法视物，但只要有一点光亮可借，张诩就能看清许多事物了。
身下铺着厚厚的叶子，环顾四周，像是一片玉米地。
野生的玉米张诩是在废土见过的，虽说个头比眼前这些要小上不少，但外形上还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玉米杆上都只剩光秃秃的杆儿杵在那，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一旁的肜儿见哥哥坐起身来，扯着张诩的罩衣，指着一个方向连声说道：“哥，看，墙！墙！”
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一扭头，模糊看到一面高墙连亘于群山之上，绵绵延延，不见尽头。
“叹息之墙？！”
张诩不是很确定，“叹息之墙”的信息是从莫西干头那里得来的，肜儿更是只从张诩那里的转述知道的，张诩将莫西干头拆成零件的时候她还高烧昏睡着呢。
按照莫西干头的说法，看到了“叹息之墙”，就到了克伊奥斯。
可这说不通啊，即便他们没跑偏，离克伊奥斯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再说这里有山有林，那时站在高塔上，可没看到一丝高山的影子。
谲云的诡丽光芒愈发清晰，已能依稀看清远山上郁郁苍苍的密林。
张诩回想前面的经历，心想这谲云实在太诡异了，一共穿过两次谲云，就经历了傍晚、白天、黑夜的过程，一觉醒来，发现早就跑偏了的他们竟看到了“叹息之墙”！
呃，还不能确定，但张诩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叹息之墙”。
张诩猛地抬头看天，眉头紧皱，将脑中的各种猜测抛到一边，却是想起当前最为紧要之事。
如果那高墙真的是“叹息之墙”，那么他们现在是在墙里头还是在墙外面？要是在墙外面的话，是有可能遇到遭遇诡兽的。即便是墙里头，这个距离也不安全。
看谲云的变化，说明夜晚已经过去，诡兽即将“醒来”，将要开始活动了。
一把拎起还跳着脚乱蹦的妹妹，甩到背上，急声问道：“肜儿，往哪边去？”
老路子，遇事不决，全靠直觉。
肜儿见哥哥抬头看天，也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朝着一个方向一指，脆生生回道：“那边有路。”
路？！
膝盖微弯，正准备高高跃起的张诩听到肜儿的话，身形就是一顿，然后给妹妹戴上兜帽，一低头向着肜儿所指疾奔而去。
也就两三分钟，眼前一亮，张诩已是跑出了玉米地，双脚踩在一条极为平整宽阔的道路之上。
“那边。”
“萝莉人形导航仪”、指向全靠蒙的肜儿指向道路的一头，与高墙的方向恰好相反。
张诩没有丝毫犹豫，顺着大道就是一路狂奔。
他也感觉他们现在就是在墙里，应该远离高墙。总是问肜儿不是张诩信不过自己，是为了更加确定，而肜儿每次所指的方向都合他的心意。
大道笔直，两侧是无边无际的玉米田。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张诩脚掌踏地与晨风拂叶之声。
跑了约莫大半个钟头，天光大亮，谲云的光芒尽数洒下。张诩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就见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高墙那边的天空中，竟真有两道阳光自谲云中射下。
那是诡兽吸收谲云能量形成的“厄运之光”！
兄妹俩昨天晚上真有可能是掉落到了诡兽的污染范围里的，万幸是在晚上。
确认了安全后，张诩一转身，钻进了路旁的玉米田里。
将妹妹从背上摘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边转着自己的耳环，一边道：“说说吧。”
肜儿眨了眨清澈单纯的大眼睛，歪着头一脸迷茫的样子，“啊？说什么啊？”
张诩沉默了一会儿，见肜儿还傻萌傻萌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将手在肜儿脸上蹭了一下后，摊开给妹妹看。
看着张诩手上的黑灰，肜儿伸出小手也往自己脸上抹了一下，再一瞧手……
早上醒来时，张诩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灰烬与肜儿灰突突的小脸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问。
ㄟ(▔，▔)ㄏ
肜儿若无其事地抬手用袖子擦脸，可她的罩衣也不干净，结果小脸就是越擦越脏，跟魂儿画的似的。
张诩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搭在肜儿的头上，“唰”！所有污迹沿着罩衣如水流走。
别看肜儿用念力控制着黑刀上天入地的，这种精细的微操目前还真做不到。
张诩则恰恰相反，也就能擦个脸，清洁下衣物，遮掩自身的气味与气息了，遥控他物那是想都不要想啦（黑刀不算）。
“昨晚有事情发生吧？”对妹妹没辙的张诩只得提醒了一句。
“哦——！”(・o・)
心大得没边儿的肜儿这才明白哥哥的意思，小脸顿时鲜活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张诩闭着眼睛听肜儿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在那儿讲，用左手指肚抚着右眼下面，那里的黑意更重了。
肜儿的童音清脆悦耳，张诩听得脸是越来越黑。
山巅的高墙，墙外的“厄运之光”，阡陌纵横、一望无际的田地，平整宽阔的笔直大道，以及肜儿口中那形状怪异的汽车，在天上飞的机械，再比对莫西干头告诉他的信息……
他们真的到了克伊奥斯，那个永远不用担心被诡兽污染的城市，那个据说资源充沛，衣食无忧的城市。
然后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天晚上，自己的妹妹就放了一把火！
不对，是十几把火，烧掉了大片的田地，还点着了一台想来是用来播种或者收割的机械，搞掉了几台在天上飞的机器。
可一晚上过去了，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却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看到那种在天上嗡嗡叫的机器。
哦，是了，这里靠近“叹息之墙”，墙外就是诡兽，没有人才是正常的。
但再往前，路可能就不那么好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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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诩醒了过来，刚起身坐起，就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
昏睡前，张诩清晰记得自己是躺在一棱一棱的土地上的。
现在，身下软软平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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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铺着厚厚的叶子，环顾四周，像是一片玉米地。
野生的玉米张诩是在废土见过的，虽说个头比眼前这些要小上不少，但外形上还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玉米杆上都只剩光秃秃的杆儿杵在那，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一旁的肜儿见哥哥坐起身来，扯着张诩的罩衣，指着一个方向连声说道：“哥，看，墙！墙！”
顺着妹妹所指的方向一扭头，模糊看到一面高墙连亘于群山之上，绵绵延延，不见尽头。
“叹息之墙？！”
张诩不是很确定，“叹息之墙”的信息是从莫西干头那里得来的，肜儿更是只从张诩那里的转述知道的，张诩将莫西干头拆成零件的时候她还高烧昏睡着呢。
按照莫西干头的说法，看到了“叹息之墙”，就到了克伊奥斯。
可这说不通啊，即便他们没跑偏，离克伊奥斯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再说这里有山有林，那时站在高塔上，可没看到一丝高山的影子。
谲云的诡丽光芒愈发清晰，已能依稀看清远山上郁郁苍苍的密林。
张诩回想前面的经历，心想这谲云实在太诡异了，一共穿过两次谲云，就经历了傍晚、白天、黑夜的过程，一觉醒来，发现早就跑偏了的他们竟看到了“叹息之墙”！
呃，还不能确定，但张诩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叹息之墙”。
张诩猛地抬头看天，眉头紧皱，将脑中的各种猜测抛到一边，却是想起当前最为紧要之事。
如果那高墙真的是“叹息之墙”，那么他们现在是在墙里头还是在墙外面？要是在墙外面的话，是有可能遇到遭遇诡兽的。即便是墙里头，这个距离也不安全。
看谲云的变化，说明夜晚已经过去，诡兽即将“醒来”，将要开始活动了。
一把拎起还跳着脚乱蹦的妹妹，甩到背上，急声问道：“肜儿，往哪边去？”
老路子，遇事不决，全靠直觉。
肜儿见哥哥抬头看天，也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朝着一个方向一指，脆生生回道：“那边有路。”
路？！
膝盖微弯，正准备高高跃起的张诩听到肜儿的话，身形就是一顿，然后给妹妹戴上兜帽，一低头向着肜儿所指疾奔而去。
也就两三分钟，眼前一亮，张诩已是跑出了玉米地，双脚踩在一条极为平整宽阔的道路之上。
“那边。”
“萝莉人形导航仪”、指向全靠蒙的肜儿指向道路的一头，与高墙的方向恰好相反。
张诩没有丝毫犹豫，顺着大道就是一路狂奔。
他也感觉他们现在就是在墙里，应该远离高墙。总是问肜儿不是张诩信不过自己，是为了更加确定，而肜儿每次所指的方向都合他的心意。
大道笔直，两侧是无边无际的玉米田。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张诩脚掌踏地与晨风拂叶之声。
跑了约莫大半个钟头，天光大亮，谲云的光芒尽数洒下。张诩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就见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高墙那边的天空中，竟真有两道阳光自谲云中射下。
那是诡兽吸收谲云能量形成的“厄运之光”！
兄妹俩昨天晚上真有可能是掉落到了诡兽的污染范围里的，万幸是在晚上。
确认了安全后，张诩一转身，钻进了路旁的玉米田里。
将妹妹从背上摘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边转着自己的耳环，一边道：“说说吧。”
肜儿眨了眨清澈单纯的大眼睛，歪着头一脸迷茫的样子，“啊？说什么啊？”
张诩沉默了一会儿，见肜儿还傻萌傻萌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将手在肜儿脸上蹭了一下后，摊开给妹妹看。
看着张诩手上的黑灰，肜儿伸出小手也往自己脸上抹了一下，再一瞧手……
早上醒来时，张诩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灰烬与肜儿灰突突的小脸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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肜儿若无其事地抬手用袖子擦脸，可她的罩衣也不干净，结果小脸就是越擦越脏，跟魂儿画的似的。
张诩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搭在肜儿的头上，“唰”！所有污迹沿着罩衣如水流走。
别看肜儿用念力控制着黑刀上天入地的，这种精细的微操目前还真做不到。
张诩则恰恰相反，也就能擦个脸，清洁下衣物，遮掩自身的气味与气息了，遥控他物那是想都不要想啦（黑刀不算）。
“昨晚有事情发生吧？”对妹妹没辙的张诩只得提醒了一句。
“哦——！”(・o・)
心大得没边儿的肜儿这才明白哥哥的意思，小脸顿时鲜活起来，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张诩闭着眼睛听肜儿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在那儿讲，用左手指肚抚着右眼下面，那里的黑意更重了。
肜儿的童音清脆悦耳，张诩听得脸是越来越黑。
山巅的高墙，墙外的“厄运之光”，阡陌纵横、一望无际的田地，平整宽阔的笔直大道，以及肜儿口中那形状怪异的汽车，在天上飞的机械，再比对莫西干头告诉他的信息……
他们真的到了克伊奥斯，那个永远不用担心被诡兽污染的城市，那个据说资源充沛，衣食无忧的城市。
然后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天晚上，自己的妹妹就放了一把火！
不对，是十几把火，烧掉了大片的田地，还点着了一台想来是用来播种或者收割的机械，搞掉了几台在天上飞的机器。
可一晚上过去了，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却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看到那种在天上嗡嗡叫的机器。
哦，是了，这里靠近“叹息之墙”，墙外就是诡兽，没有人才是正常的。
但再往前，路可能就不那么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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