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委肉虎蹊
张诩俯身抓起地上一根被撞断的半截路灯，到得手中却见握持着的已不是路灯，而是一截连着头的长颈鹿脖颈。
长颈鹿眨着苍蝇般的复眼，伸出蛔虫似的湿滑舌头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舌头上倏然有花发芽绽放，“蛔虫”的每一节都开出一朵丝绦样的粉色花朵。
张诩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凭着直觉将“长颈鹿”投掷了出去。
轰的一声，半截路灯深深地扎进一台堵着站口的半截灰色废弃轿车，并带着车辆飞进了一片黑暗的地铁站。
张诩随后赶到，双足用力，如乳燕投林般，在那些堆砌的杂物没有坍塌堵住灰色车辆留下的空隙之前，一头扎进了黑洞洞的地铁站。
身在空中，张诩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双腿骨裂的声音。
通过神经传导过来的疼痛提醒着他那不是错觉，而他的右臂在他投出路灯后就由于脱臼垂了下去。
顾不上右臂的酸麻与双腿的疼痛，张诩在空中扭了个身，用左臂将背后的妹妹抓到身前搂进怀里。
“嘭！”
背脊撞到地面上又滑出老远，直到头磕在粗大的支撑柱上才停下。
张诩感觉了一下，万幸的是，头骨没碎，脊柱也没断。
昏暗的地铁站里漂浮着丝丝缕缕不停抽搐、发出嘶嚎的彩带，出口处已被掉落的杂物重新堵住，透进零星的七彩光芒，只不过这几束光芒也如同被风吹拂的丝带般不规则扭动着。
借着这几束光芒，张诩一蹬支撑柱，从一旁的无障碍通道滑到了下面一层。
“咔嚓！咔嚓！”
两条腿骨这次是真的折了，幸而幻觉正在减弱。
伏在胸前的妹妹额头滚烫，高烧还是没退，呼吸都变得似有似无，一双小手却将张诩的罩衣抓得紧紧的。
模糊看到不远处还有通往下面的无障碍通道时，张诩用完好的左臂一点一点挪着身体，向其靠近。
到了通道口，张诩头朝下往下爬着，越往下眼中的色彩，鼻端的味道，耳侧的声音就变得越淡、越小、越轻。
待到他终于爬到地下三层的地面上时，所见只有无尽的黑暗，不见一丝亮色；所闻只有憋闷的残败味道，不闻一缕沁香与恶臭。
确定逃过一劫的张诩长出了一口气，可污染带来的幻觉刚去，双腿、右臂的疼痛，与全身上下如万蚁噬身般的酸痒，如潮水般猛地涌了上来。
“嘶～呃～”
张诩紧咬牙关，身子抖如筛糠，这种酸痒虽然他每天都会经历一遍，但这次尤为严重，强度大了好多倍。
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体内啃食他的血肉与骨头，令他恨不得想将自己的皮肉一条条撕下来，将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与这酸痒相比，断骨之痛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还能起到些微解痒的效果。
有灯光与脚步声正从远处慢慢靠近，张诩强忍着将呻吟声咽进喉咙，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摘下肩上的步枪握在手里。
没一会儿，手电筒的灯光一扫而过，又马上打回来，固定在了张诩与在他胸口上一动不动趴着的妹妹身上。
来人右手持枪，搭在拿着电筒的左手上缓缓靠近，虽怀疑张诩有着一定装死的可能，却没有先补上一枪的想法。
枪作为热武器，自然比刀棍之类的冷兵器威力要大得多，可没有子弹的枪怕是也就和钢管的作用差不多，说不定还要不如。
张诩之前遇到的那几个拾荒者，五个人手中只有一把两发子弹的步枪，就足以说明在废土上子弹有多匮乏。
枪声还会招来污染体，尤其是地铁站里那特殊的两只。
污染体除了身体变异外，还至少保留了视觉、听觉、嗅觉其中的一种。
要躲开循声而来的污染体，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但是当电筒的光芒照到兜帽中探出的几缕白发后，来人却马上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瞄准了张诩的头部。
白发一般就意味着污染体！
不排除可能是老人的情况，可他不敢冒这个险，有杀错没放过！
再说老人在他的观念里等同于累赘。
装死的张诩本想等对方靠近，悄无声息地将其做掉，见对方突然停下，当机立断抬枪就射。
“砰！”
枪声在地下回荡，久久不散。
尽管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不过在漆黑的环境中，电筒的光芒下，其人的身形几乎是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子弹却正中头部，一枪毙命。
尸体萎顿倒地，电筒在地上蹦了几下，停在张诩的身侧打转。
不算亮的光束随之而动，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又一圈，像极了闪烁的消防警示灯，也似乎在冥冥中预示着什么。
“咣当！”
步枪脱手掉在地上，酸痒令张诩手抖得厉害，枪都握不稳了。
现在的处境更加糟糕了，他可以断定，无论是人还是污染体，都会被枪声或者闪烁的电筒光芒引来。
仿佛是对他判断准确的褒奖，又像是对电筒光束的回应，黑暗中隐隐有铁片摩擦、石砾交错的刺耳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张诩哆嗦着手拿起电筒四下照了照，惊喜地发现身旁就有一道门户，赶忙手肘支地，蹭着身子挪到门口。
咬着牙抬手开门，先用电筒照了照，确定是个堆着些物品的狭小杂物间后，便用尽全力往里挪着。
那让人想要发狂的尖锐声音越来越大，并能隐隐闻到一丝丝铁锈、石屑与腐肉混合后的气味。
自发电手电筒的光很散，也照不远，在一片漆黑之中却是最耀眼之所在。
张诩想要努力加快自己的动作，可酸痒令他根本使不上力，才将半个身子蹭进杂物间，就听得“嗒嗒嗒嗒”的声响传进耳朵，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两道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
这是两个外形相似的污染体，都是四肢着地，有着枯瘦的身躯，不同之处是一个皮肤煞白，一个则呈铁灰色。
头上还残留着稀疏的白发，眉毛早已掉光，眼眶中也没有眼仁，灰白一片。鼻子处只剩下两个孔洞，大大的喇叭状耳朵还有浅黄色的液体不停流出。
污染体趴伏在地，身子前倾抻着脖子嘶声嚎叫，虽然都很尖锐刺耳，发出的声音却又截然不同。
白肤污染体的声音就像用手使劲搓揉一个装满了石砾的袋子，而铁灰色皮肤的污染体则像两片表面粗糙的铁板在不停摩擦。
快要咧到耳根的大嘴里没有门齿与臼齿，尽是白森森的锋锐犬齿，里面是一条紫黑色的舌头。
两个污染体对电筒的光芒视而不见，也没有对张诩发动攻击，而是四下摆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诩以前见过类似的，属于稀有品种，外皮坚韧无比，刀枪难入。
不能视物，也没有鼻子，全靠耳朵听声辨位，是枪声把他们吸引来的。
它们四处乱伸的手或者说爪子很大，至少比普通成年人的手掌大了一半还多。
指甲又长又尖，刮到水泥地面上就会留下浅浅的抓痕，嗒嗒嗒嗒的声音就是他们的指甲碰触水泥地面时所发出来的。
白肤污染体匍匐着身子向着尸体的方向摸去，有一根指甲甚至已经沾到了尸体头部流出的血液。
污染体不食腐肉，但这人才死不久，还很新鲜。
张诩很希望它下一次就能摸到尸体，然后招呼同伴一起分享，因为铁灰色皮肤污染体的爪子也已经摸到他身边了。
可事与愿违，白肤污染体的指甲先磕到了那人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手枪被指甲磕飞，白肤污染体被地面滑动的声音所吸引，拐了个弯反而离尸体远了。
幸而手枪与地面的摩擦声，同样吸引了铁灰色污染体，使其方向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张诩一边尽可能地躲着铁灰色污染体的爪子，一边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往杂物间里蹭。
终于将自己蹭进了杂物间，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关门，就在此时，门轴因为老旧上锈，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张诩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随之沉入谷底，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几乎就在门轴响的前一秒，黑暗深处有清脆的玻璃瓶摔碎的声音响起，两个污染体几乎同时抬头，冲着那个方向嘶吼一声，就四肢着地窜进了黑暗。
趁此机会，张诩赶紧将门关上，上了锁，再把电筒关掉，才长出了一口气。
又将错位的双腿一一扳正，看那熟练的手法，平静的表情，不是平常做熟了的，就是对人体构造如掌观纹，有过长期且细致的研究。
刚正完骨张诩就感觉眼皮变重，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
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在靠近，还有两个人在门外轻声低语，可惜他们使用的语言叽里呱啦，声音太小，又断断续续，张诩也是有听没有懂。
勉强抬起左手转了转耳环，再无法抗拒那浓浓的睡意，歪头昏睡了过去，而门把手却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拧动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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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颈鹿眨着苍蝇般的复眼，伸出蛔虫似的湿滑舌头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舌头上倏然有花发芽绽放，“蛔虫”的每一节都开出一朵丝绦样的粉色花朵。
张诩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凭着直觉将“长颈鹿”投掷了出去。
轰的一声，半截路灯深深地扎进一台堵着站口的半截灰色废弃轿车，并带着车辆飞进了一片黑暗的地铁站。
张诩随后赶到，双足用力，如乳燕投林般，在那些堆砌的杂物没有坍塌堵住灰色车辆留下的空隙之前，一头扎进了黑洞洞的地铁站。
身在空中，张诩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双腿骨裂的声音。
通过神经传导过来的疼痛提醒着他那不是错觉，而他的右臂在他投出路灯后就由于脱臼垂了下去。
顾不上右臂的酸麻与双腿的疼痛，张诩在空中扭了个身，用左臂将背后的妹妹抓到身前搂进怀里。
“嘭！”
背脊撞到地面上又滑出老远，直到头磕在粗大的支撑柱上才停下。
张诩感觉了一下，万幸的是，头骨没碎，脊柱也没断。
昏暗的地铁站里漂浮着丝丝缕缕不停抽搐、发出嘶嚎的彩带，出口处已被掉落的杂物重新堵住，透进零星的七彩光芒，只不过这几束光芒也如同被风吹拂的丝带般不规则扭动着。
借着这几束光芒，张诩一蹬支撑柱，从一旁的无障碍通道滑到了下面一层。
“咔嚓！咔嚓！”
两条腿骨这次是真的折了，幸而幻觉正在减弱。
伏在胸前的妹妹额头滚烫，高烧还是没退，呼吸都变得似有似无，一双小手却将张诩的罩衣抓得紧紧的。
模糊看到不远处还有通往下面的无障碍通道时，张诩用完好的左臂一点一点挪着身体，向其靠近。
到了通道口，张诩头朝下往下爬着，越往下眼中的色彩，鼻端的味道，耳侧的声音就变得越淡、越小、越轻。
待到他终于爬到地下三层的地面上时，所见只有无尽的黑暗，不见一丝亮色；所闻只有憋闷的残败味道，不闻一缕沁香与恶臭。
确定逃过一劫的张诩长出了一口气，可污染带来的幻觉刚去，双腿、右臂的疼痛，与全身上下如万蚁噬身般的酸痒，如潮水般猛地涌了上来。
“嘶～呃～”
张诩紧咬牙关，身子抖如筛糠，这种酸痒虽然他每天都会经历一遍，但这次尤为严重，强度大了好多倍。
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体内啃食他的血肉与骨头，令他恨不得想将自己的皮肉一条条撕下来，将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与这酸痒相比，断骨之痛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还能起到些微解痒的效果。
有灯光与脚步声正从远处慢慢靠近，张诩强忍着将呻吟声咽进喉咙，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摘下肩上的步枪握在手里。
没一会儿，手电筒的灯光一扫而过，又马上打回来，固定在了张诩与在他胸口上一动不动趴着的妹妹身上。
来人右手持枪，搭在拿着电筒的左手上缓缓靠近，虽怀疑张诩有着一定装死的可能，却没有先补上一枪的想法。
枪作为热武器，自然比刀棍之类的冷兵器威力要大得多，可没有子弹的枪怕是也就和钢管的作用差不多，说不定还要不如。
张诩之前遇到的那几个拾荒者，五个人手中只有一把两发子弹的步枪，就足以说明在废土上子弹有多匮乏。
枪声还会招来污染体，尤其是地铁站里那特殊的两只。
污染体除了身体变异外，还至少保留了视觉、听觉、嗅觉其中的一种。
要躲开循声而来的污染体，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但是当电筒的光芒照到兜帽中探出的几缕白发后，来人却马上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瞄准了张诩的头部。
白发一般就意味着污染体！
不排除可能是老人的情况，可他不敢冒这个险，有杀错没放过！
再说老人在他的观念里等同于累赘。
装死的张诩本想等对方靠近，悄无声息地将其做掉，见对方突然停下，当机立断抬枪就射。
“砰！”
枪声在地下回荡，久久不散。
尽管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不过在漆黑的环境中，电筒的光芒下，其人的身形几乎是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子弹却正中头部，一枪毙命。
尸体萎顿倒地，电筒在地上蹦了几下，停在张诩的身侧打转。
不算亮的光束随之而动，在黑暗中扫了一圈又一圈，像极了闪烁的消防警示灯，也似乎在冥冥中预示着什么。
“咣当！”
步枪脱手掉在地上，酸痒令张诩手抖得厉害，枪都握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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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对他判断准确的褒奖，又像是对电筒光束的回应，黑暗中隐隐有铁片摩擦、石砾交错的刺耳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张诩哆嗦着手拿起电筒四下照了照，惊喜地发现身旁就有一道门户，赶忙手肘支地，蹭着身子挪到门口。
咬着牙抬手开门，先用电筒照了照，确定是个堆着些物品的狭小杂物间后，便用尽全力往里挪着。
那让人想要发狂的尖锐声音越来越大，并能隐隐闻到一丝丝铁锈、石屑与腐肉混合后的气味。
自发电手电筒的光很散，也照不远，在一片漆黑之中却是最耀眼之所在。
张诩想要努力加快自己的动作，可酸痒令他根本使不上力，才将半个身子蹭进杂物间，就听得“嗒嗒嗒嗒”的声响传进耳朵，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两道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
这是两个外形相似的污染体，都是四肢着地，有着枯瘦的身躯，不同之处是一个皮肤煞白，一个则呈铁灰色。
头上还残留着稀疏的白发，眉毛早已掉光，眼眶中也没有眼仁，灰白一片。鼻子处只剩下两个孔洞，大大的喇叭状耳朵还有浅黄色的液体不停流出。
污染体趴伏在地，身子前倾抻着脖子嘶声嚎叫，虽然都很尖锐刺耳，发出的声音却又截然不同。
白肤污染体的声音就像用手使劲搓揉一个装满了石砾的袋子，而铁灰色皮肤的污染体则像两片表面粗糙的铁板在不停摩擦。
快要咧到耳根的大嘴里没有门齿与臼齿，尽是白森森的锋锐犬齿，里面是一条紫黑色的舌头。
两个污染体对电筒的光芒视而不见，也没有对张诩发动攻击，而是四下摆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张诩以前见过类似的，属于稀有品种，外皮坚韧无比，刀枪难入。
不能视物，也没有鼻子，全靠耳朵听声辨位，是枪声把他们吸引来的。
它们四处乱伸的手或者说爪子很大，至少比普通成年人的手掌大了一半还多。
指甲又长又尖，刮到水泥地面上就会留下浅浅的抓痕，嗒嗒嗒嗒的声音就是他们的指甲碰触水泥地面时所发出来的。
白肤污染体匍匐着身子向着尸体的方向摸去，有一根指甲甚至已经沾到了尸体头部流出的血液。
污染体不食腐肉，但这人才死不久，还很新鲜。
张诩很希望它下一次就能摸到尸体，然后招呼同伴一起分享，因为铁灰色皮肤污染体的爪子也已经摸到他身边了。
可事与愿违，白肤污染体的指甲先磕到了那人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手枪被指甲磕飞，白肤污染体被地面滑动的声音所吸引，拐了个弯反而离尸体远了。
幸而手枪与地面的摩擦声，同样吸引了铁灰色污染体，使其方向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张诩一边尽可能地躲着铁灰色污染体的爪子，一边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往杂物间里蹭。
终于将自己蹭进了杂物间，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关门，就在此时，门轴因为老旧上锈，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张诩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随之沉入谷底，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几乎就在门轴响的前一秒，黑暗深处有清脆的玻璃瓶摔碎的声音响起，两个污染体几乎同时抬头，冲着那个方向嘶吼一声，就四肢着地窜进了黑暗。
趁此机会，张诩赶紧将门关上，上了锁，再把电筒关掉，才长出了一口气。
又将错位的双腿一一扳正，看那熟练的手法，平静的表情，不是平常做熟了的，就是对人体构造如掌观纹，有过长期且细致的研究。
刚正完骨张诩就感觉眼皮变重，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
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在靠近，还有两个人在门外轻声低语，可惜他们使用的语言叽里呱啦，声音太小，又断断续续，张诩也是有听没有懂。
勉强抬起左手转了转耳环，再无法抗拒那浓浓的睡意，歪头昏睡了过去，而门把手却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拧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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