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开？还是留下？
袁平君怔怔摇头，视线没有从李健的尸体上挪开，但眼神涣散。
李健，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可他连人也算不上？
她还清楚记得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在院子里追逐玩耍，一起被长辈骂的样子……
他们并不是同类。
那他们一起成长的那些记忆，还是真的吗？
李健也和她一样，并不知道有机器人的存在？还是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从小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一场骗局？
袁平君挣扎着下床。
张勇的补剂真的很有效，她此时已经有了下床的力气。
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着，却依然非常困难。
陈智彦上前一步，用没有血迹的那只手撑住她，帮她在李健的尸体旁跪坐下来。
袁平君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摸曾经的朋友。
可手停在半空，却被那刺眼的金属零件吓住，最后只能讪讪从身边放下。
手指无意碰到李健紧握的拳头。
她微微皱眉，那天在小公园发现李健的尸体的时候，他就是以这样一个姿势握着拳，现在竟然还是保持原样。
袁平君轻轻托起李健的拳头——这就是机器人吗，即使已经“死”了这么久，皮肤看起来还和“活着”时一模一样，没有发硬，更没有腐坏，只是没有了温度，很是冰冷。
张勇也记得李健握着的拳头。那天晚上他想要撬开那拳头看看里面是否藏了什么，可没料到他和林乔洋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打开。
他原本还想坚持，或者干脆砍了那条胳膊带回去研究，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鬼眼虫迅速赶来了现场，加上当时已经拿到了核心芯片，如果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被抓住，丢了芯片，那就因小失大了，所以两人最终放弃了。
这边张勇还在思索着，却看到袁平君双手握着李健握紧的拳头，轻轻把拳头掰开来。
什么？！
这么轻松就把那拳头掰开了？
怎么办到的？
张勇上前一步，想要去看看那拳头里究竟藏了什么。
“老大！勇哥！鬼眼虫追来了！”
林乔洋冲进来。
他们必须马上出发，刻不容缓！
“头儿？”
张勇也朝陈智彦看过去。
陈智彦却望向袁平君：“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袁平君点头，悄悄把手握成拳头放在了兜里。
“好！马上出发！”
陈智彦一声令下，一行四人，乘车一路疾驰而去。
袁平君刚上车便沉沉睡去。
她也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会睡得那么香，一夜无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穿戴整齐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看样子是酒店的客房。
袁平君起身，背后的刺痛把她拉回现实。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请进。”
对方既然可以把她送进来，此刻就没理由进不来，应该只是客气的敲门示意罢了。
想到这里，袁平君缓缓下床，并没有急着去开门。
果然，门应声打开。
“你醒了？”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袁平君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她匆匆来到门口。
“冷婧，怎么是你？”
冷婧还是原先那样利落的短发和金属框眼镜，一身轻便的运动服。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冷婧说着，指了指胸口，“还疼吗？”
袁平君没有回她，反问道：“你……也是被他们……”
冷婧笑着摇头：“陈智彦是我师兄。”
袁平君笑容僵了一下：“可你明明和我一个学校。”
“你不是之前就猜到了？我是和你同一天过去的插班生。”冷婧简单解释了一句，提起手上的纸袋：“饿了吗？师兄让我带早饭过来给你。”
“可是学校出事之后，你去了哪里？怎么昨天没见你和我们一起？”两人一起在靠窗的沙发坐下来，袁平君问。
冷婧帮她剥了一颗鸡蛋，递到她手中，袁平君说了一声谢谢，接下鸡蛋大口吃了，就着一口番茄牛肉汤送下去。
“他们把你从小公园带回来那天晚上我就走了，有些现场采集到的材料急着送回我们国家检测。”冷婧如实说了，只是省略了一些细节。
袁平君点头，没有再追问。
那是他们的秘密，她无权干涉。
冷婧笑着又递给她一个包子，问：“听师兄说，你在考虑是否要和我们一起北上？”
袁平君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她现在非常迷茫。
她的世界崩溃了，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我只是答应了陈智彦，和他们一起从危险里逃出来……”可所谓的危险是什么，她也只是听几个人说过，却并未见过。
她真希望现在经历的这些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在合兴一中，还是那个刚刚转校的高三新生。
冷婧点头，道：“没关系，不管你是和我们一起北上，还是走自己的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尊重你。”
“真的？”袁平君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支持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了，”冷婧道，“我们只是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了你，师兄是担心你的安全，才会执意要带你过来的。
“现在危险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强留你。
“你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袁平君陷入沉思。
手机铃声响起，是奶奶打来的。
袁平君去接手机，冷婧已经起身。
“我出去了，先不打扰你了。”说罢关门离开。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陈智彦。
“想好去哪了吗？”他开门见山问道。
袁平君点头：“我要回家，我奶奶家。”
她也不确定那个还算不算她的家，但她必须见奶奶一面，她不能这样不辞而别，她要把一切都当面问清楚。
陈智彦点头，道：“告诉我地址，我们送你到家门口，确定你安全到家，我们就走，不会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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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可他连人也算不上？
她还清楚记得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在院子里追逐玩耍，一起被长辈骂的样子……
他们并不是同类。
那他们一起成长的那些记忆，还是真的吗？
李健也和她一样，并不知道有机器人的存在？还是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从小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一场骗局？
袁平君挣扎着下床。
张勇的补剂真的很有效，她此时已经有了下床的力气。
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着，却依然非常困难。
陈智彦上前一步，用没有血迹的那只手撑住她，帮她在李健的尸体旁跪坐下来。
袁平君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摸曾经的朋友。
可手停在半空，却被那刺眼的金属零件吓住，最后只能讪讪从身边放下。
手指无意碰到李健紧握的拳头。
她微微皱眉，那天在小公园发现李健的尸体的时候，他就是以这样一个姿势握着拳，现在竟然还是保持原样。
袁平君轻轻托起李健的拳头——这就是机器人吗，即使已经“死”了这么久，皮肤看起来还和“活着”时一模一样，没有发硬，更没有腐坏，只是没有了温度，很是冰冷。
张勇也记得李健握着的拳头。那天晚上他想要撬开那拳头看看里面是否藏了什么，可没料到他和林乔洋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打开。
他原本还想坚持，或者干脆砍了那条胳膊带回去研究，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鬼眼虫迅速赶来了现场，加上当时已经拿到了核心芯片，如果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被抓住，丢了芯片，那就因小失大了，所以两人最终放弃了。
这边张勇还在思索着，却看到袁平君双手握着李健握紧的拳头，轻轻把拳头掰开来。
什么？！
这么轻松就把那拳头掰开了？
怎么办到的？
张勇上前一步，想要去看看那拳头里究竟藏了什么。
“老大！勇哥！鬼眼虫追来了！”
林乔洋冲进来。
他们必须马上出发，刻不容缓！
“头儿？”
张勇也朝陈智彦看过去。
陈智彦却望向袁平君：“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袁平君点头，悄悄把手握成拳头放在了兜里。
“好！马上出发！”
陈智彦一声令下，一行四人，乘车一路疾驰而去。
袁平君刚上车便沉沉睡去。
她也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会睡得那么香，一夜无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穿戴整齐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看样子是酒店的客房。
袁平君起身，背后的刺痛把她拉回现实。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请进。”
对方既然可以把她送进来，此刻就没理由进不来，应该只是客气的敲门示意罢了。
想到这里，袁平君缓缓下床，并没有急着去开门。
果然，门应声打开。
“你醒了？”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袁平君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她匆匆来到门口。
“冷婧，怎么是你？”
冷婧还是原先那样利落的短发和金属框眼镜，一身轻便的运动服。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冷婧说着，指了指胸口，“还疼吗？”
袁平君没有回她，反问道：“你……也是被他们……”
冷婧笑着摇头：“陈智彦是我师兄。”
袁平君笑容僵了一下：“可你明明和我一个学校。”
“你不是之前就猜到了？我是和你同一天过去的插班生。”冷婧简单解释了一句，提起手上的纸袋：“饿了吗？师兄让我带早饭过来给你。”
“可是学校出事之后，你去了哪里？怎么昨天没见你和我们一起？”两人一起在靠窗的沙发坐下来，袁平君问。
冷婧帮她剥了一颗鸡蛋，递到她手中，袁平君说了一声谢谢，接下鸡蛋大口吃了，就着一口番茄牛肉汤送下去。
“他们把你从小公园带回来那天晚上我就走了，有些现场采集到的材料急着送回我们国家检测。”冷婧如实说了，只是省略了一些细节。
袁平君点头，没有再追问。
那是他们的秘密，她无权干涉。
冷婧笑着又递给她一个包子，问：“听师兄说，你在考虑是否要和我们一起北上？”
袁平君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她现在非常迷茫。
她的世界崩溃了，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我只是答应了陈智彦，和他们一起从危险里逃出来……”可所谓的危险是什么，她也只是听几个人说过，却并未见过。
她真希望现在经历的这些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在合兴一中，还是那个刚刚转校的高三新生。
冷婧点头，道：“没关系，不管你是和我们一起北上，还是走自己的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尊重你。”
“真的？”袁平君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支持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了，”冷婧道，“我们只是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了你，师兄是担心你的安全，才会执意要带你过来的。
“现在危险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强留你。
“你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
袁平君陷入沉思。
手机铃声响起，是奶奶打来的。
袁平君去接手机，冷婧已经起身。
“我出去了，先不打扰你了。”说罢关门离开。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陈智彦。
“想好去哪了吗？”他开门见山问道。
袁平君点头：“我要回家，我奶奶家。”
她也不确定那个还算不算她的家，但她必须见奶奶一面，她不能这样不辞而别，她要把一切都当面问清楚。
陈智彦点头，道：“告诉我地址，我们送你到家门口，确定你安全到家，我们就走，不会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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