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小神医
领头的这位叫霸风，乃是负责百里堡城防的将军，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对于老仙近来的头疾也是有所耳闻的，正是因为莫凡尘说中了他自己最近的病症，他才想着把这个小子带去给伯爷看看，说不定真得用。
“那个，小崽子，”霸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压得很低，“我得的什么病？可有药医？”
常宁掩着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莫凡尘台眉不抬眼，故作高深地仰着头，一字一顿地道：“这病么，就是个内病，自然是有法可解。”
霸风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那等二位见过了伯爷，霸风再去叨扰。”
莫凡尘不经暗自感慨，这一下子就从小崽子晋级成了二位，果然是技多不压身。
百里堡是纯石头围城的，结构却跟府衙有些类似，不似霁月峰的自然洒脱，也不似云台峰的雕梁画栋，萧瑟肃杀，跟这里终日不见光的样子很是相称。从门口进去是一大块空地，有些零星的人在洒扫，脚上拴着镣铐，时不时发出“当当”的敲击地面的声音。再往内就是百里堡的前殿，阶梯很高，一层叠着一层，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二位，这边请。”霸风把二人往偏殿里引。
偏殿就比前殿矮了很多，相较而言，倒是挺平易近人。
“都～给～我～拉出去！”偏殿里传来的声音严厉，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霸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后的尾巴似乎都短了两寸。
此时的霸风心里可谓天人交战，都到了这里了，折回去也太尴尬了，可伯爷心情看起来不好，万一惹了伯爷不快，也太不上算了。霸风定了定神，不管了，反正如果真有事，他就把这俩货推出去给伯爷息怒，他也不至于太惨。
霸风脸上熟练地堆起个笑容，向着门口的使者一礼，道：“烦请通传伯爷，霸风求见。”
使者抬了抬眼皮，没有好脸色：“霸将军，您也听见了，伯爷这里…不方便。”
霸风敛了笑，也不多问，转身正欲带人回去，常宁却开口道：“使者大人，不知伯爷这是所谓何事？”
使者的视线越过霸风看到了后面那个眉目秀美的少年，倒是很养眼，心情好了些，耐着性子道：“伯爷为什么心烦哪是我等能知道的，只知道里头那些都是大夫。”
常宁和莫凡尘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相视一眼，常宁继续禀道：“或许伯爷身有不适？那正好，我带了个小神医来。”
“小神医？”使者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难以置信地落在了莫凡尘身上，指着她道：“小～神～医？他？”
常宁躬身一揖，道：“正是。”
使者更是疑惑了，此时偏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使者们从里面拖出了十几个灰头土脸的人，那些人身上伤痕累累，看着半条命都去了。
“什么人？”里面人的语气很是不耐。
“禀伯爷，霸将军带来了两个人，说是……神医。”使者转身向着殿内恭敬回禀。
殿中传出一声冷哼，随即那声音又道：“霸风么？有意思，把人带进来。”
霸风正了正衣冠，带着二人进了偏殿。偏殿房梁很高，莫凡尘看着好似比伏光殿要低一些，不过她也没见过多少亭台楼阁，天髓宗的那些就是她的所有参考。偏殿四面明间开门，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雕梁画栋，只是简单的祥云纹或者夔龙纹，线条舒朗流畅，殿中明间摆着案几和一把圈椅，坐在其上的是个中年男子，身着石青色素面锦袍，一头乌发上划过几缕银丝，连呼吸都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
“霸风见过伯爷。”霸风躬身，深深一揖。
伯爷眼皮未曾抬起，右手握着一卷书，拇指上是个深绿色的扳指，大约是顶好的墨玉，左手懒散地搭在扶手上，幽幽地道：“你从哪里寻来了这二人？”
“不敢欺瞒伯爷，是这人抓了个神童，说要献给伯爷和老仙。”霸风指着常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常宁不躲不避，上前一步道：“宁常见过伯爷。”
“你又是干什么的？”伯爷翻过了一页书，依旧没有正眼瞧人。
“不敢污了伯爷的耳，宁常不过是前街开杂货铺子的，不值一提。”常宁虽言语卑微恭敬，但看她神态俨然一个清雅少年。
“哦？”伯爷嘴角微微翘起，放下书，这才抬起头望着眼前人。
常宁双手抱拳拱了拱，不卑不亢。
“你带来的这位又是何人？”伯爷指着莫凡尘，但那手似乎都没什么力气似的，只是一瞬就落了下去。
“回禀伯爷，这是小的村上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小的带人归顺了老仙，也就顺手把他掳来，想着或许伯爷和老仙能用得上。”常宁又一躬身，让出了后侧的莫凡尘。
“神医，嗯，神医”伯爷低头摸起了手里的扳指，轻叹了一口气，“最近我这里的神医啊，有点太多了。”他又将扳指放到鼻尖蹭了蹭，嘴角微勾，柔声道：“巫马，把这二人带去血牢。”
门口的使者应声进入，将常宁反手一缚，常宁刚欲动作，莫凡尘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给常宁使了个眼色。常宁便假装着挣扎道：“伯爷，小的诚心归顺，不过讨个赏，求个长生不老，若侥幸得了伯爷青眼，顺便再求个锦绣前程罢了，伯爷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绑了，是何道理？”
伯爷眼底闪过戏谑，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嗯，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忘了一点，在这百里堡，大部分时候，不讲道理。”
伯爷连手都懒得抬，只是瞥了一眼，使者就提起常宁和莫凡尘要往外走。
“伯爷！我看刚出去的都是医者，伯爷您面色红润，气血顺畅，显然不是您得了病。但能劳烦到伯爷为之求医，显然是百里堡的紧要之人，既然这么多医者都铩羽而归，又何妨让我一试？伯爷！伯爷！”莫凡尘在使者手里挣扎着，急急吼道。
“且慢！”伯爷一声轻唤，莫凡尘和常宁的心也跟着稍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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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崽子，”霸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声音压得很低，“我得的什么病？可有药医？”
常宁掩着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莫凡尘台眉不抬眼，故作高深地仰着头，一字一顿地道：“这病么，就是个内病，自然是有法可解。”
霸风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那等二位见过了伯爷，霸风再去叨扰。”
莫凡尘不经暗自感慨，这一下子就从小崽子晋级成了二位，果然是技多不压身。
百里堡是纯石头围城的，结构却跟府衙有些类似，不似霁月峰的自然洒脱，也不似云台峰的雕梁画栋，萧瑟肃杀，跟这里终日不见光的样子很是相称。从门口进去是一大块空地，有些零星的人在洒扫，脚上拴着镣铐，时不时发出“当当”的敲击地面的声音。再往内就是百里堡的前殿，阶梯很高，一层叠着一层，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二位，这边请。”霸风把二人往偏殿里引。
偏殿就比前殿矮了很多，相较而言，倒是挺平易近人。
“都～给～我～拉出去！”偏殿里传来的声音严厉，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霸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后的尾巴似乎都短了两寸。
此时的霸风心里可谓天人交战，都到了这里了，折回去也太尴尬了，可伯爷心情看起来不好，万一惹了伯爷不快，也太不上算了。霸风定了定神，不管了，反正如果真有事，他就把这俩货推出去给伯爷息怒，他也不至于太惨。
霸风脸上熟练地堆起个笑容，向着门口的使者一礼，道：“烦请通传伯爷，霸风求见。”
使者抬了抬眼皮，没有好脸色：“霸将军，您也听见了，伯爷这里…不方便。”
霸风敛了笑，也不多问，转身正欲带人回去，常宁却开口道：“使者大人，不知伯爷这是所谓何事？”
使者的视线越过霸风看到了后面那个眉目秀美的少年，倒是很养眼，心情好了些，耐着性子道：“伯爷为什么心烦哪是我等能知道的，只知道里头那些都是大夫。”
常宁和莫凡尘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相视一眼，常宁继续禀道：“或许伯爷身有不适？那正好，我带了个小神医来。”
“小神医？”使者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难以置信地落在了莫凡尘身上，指着她道：“小～神～医？他？”
常宁躬身一揖，道：“正是。”
使者更是疑惑了，此时偏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使者们从里面拖出了十几个灰头土脸的人，那些人身上伤痕累累，看着半条命都去了。
“什么人？”里面人的语气很是不耐。
“禀伯爷，霸将军带来了两个人，说是……神医。”使者转身向着殿内恭敬回禀。
殿中传出一声冷哼，随即那声音又道：“霸风么？有意思，把人带进来。”
霸风正了正衣冠，带着二人进了偏殿。偏殿房梁很高，莫凡尘看着好似比伏光殿要低一些，不过她也没见过多少亭台楼阁，天髓宗的那些就是她的所有参考。偏殿四面明间开门，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雕梁画栋，只是简单的祥云纹或者夔龙纹，线条舒朗流畅，殿中明间摆着案几和一把圈椅，坐在其上的是个中年男子，身着石青色素面锦袍，一头乌发上划过几缕银丝，连呼吸都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
“霸风见过伯爷。”霸风躬身，深深一揖。
伯爷眼皮未曾抬起，右手握着一卷书，拇指上是个深绿色的扳指，大约是顶好的墨玉，左手懒散地搭在扶手上，幽幽地道：“你从哪里寻来了这二人？”
“不敢欺瞒伯爷，是这人抓了个神童，说要献给伯爷和老仙。”霸风指着常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常宁不躲不避，上前一步道：“宁常见过伯爷。”
“你又是干什么的？”伯爷翻过了一页书，依旧没有正眼瞧人。
“不敢污了伯爷的耳，宁常不过是前街开杂货铺子的，不值一提。”常宁虽言语卑微恭敬，但看她神态俨然一个清雅少年。
“哦？”伯爷嘴角微微翘起，放下书，这才抬起头望着眼前人。
常宁双手抱拳拱了拱，不卑不亢。
“你带来的这位又是何人？”伯爷指着莫凡尘，但那手似乎都没什么力气似的，只是一瞬就落了下去。
“回禀伯爷，这是小的村上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小的带人归顺了老仙，也就顺手把他掳来，想着或许伯爷和老仙能用得上。”常宁又一躬身，让出了后侧的莫凡尘。
“神医，嗯，神医”伯爷低头摸起了手里的扳指，轻叹了一口气，“最近我这里的神医啊，有点太多了。”他又将扳指放到鼻尖蹭了蹭，嘴角微勾，柔声道：“巫马，把这二人带去血牢。”
门口的使者应声进入，将常宁反手一缚，常宁刚欲动作，莫凡尘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给常宁使了个眼色。常宁便假装着挣扎道：“伯爷，小的诚心归顺，不过讨个赏，求个长生不老，若侥幸得了伯爷青眼，顺便再求个锦绣前程罢了，伯爷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绑了，是何道理？”
伯爷眼底闪过戏谑，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嗯，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忘了一点，在这百里堡，大部分时候，不讲道理。”
伯爷连手都懒得抬，只是瞥了一眼，使者就提起常宁和莫凡尘要往外走。
“伯爷！我看刚出去的都是医者，伯爷您面色红润，气血顺畅，显然不是您得了病。但能劳烦到伯爷为之求医，显然是百里堡的紧要之人，既然这么多医者都铩羽而归，又何妨让我一试？伯爷！伯爷！”莫凡尘在使者手里挣扎着，急急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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