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惩罚
没过几天，陆灵枫又被太后传召过去。听到传召消息之后陆灵枫就立马让合合去了慕薇然的子衿宫请她去太后宫中。
陆灵枫到太后宫殿时，太后并没有立马让她进去，而是以休息的理由让陆灵枫在门外等候。
陆灵枫抬头看了眼炎炎烈日，这时候睡午觉未免太过奇怪。不过这样的把戏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最开始太后也没少对她做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太后让人将他传了进去。
一进门陆灵枫就看到太后身边那个与德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实话，猛然看到一个自己亲眼所见死去的人又再次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饶是陆灵枫心理再过强大，也难免吃惊。
太后自然注意到了她那一瞬即逝的表情。她拨弄着茶碗中的浮叶，朝身边那个与德胜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洛公公，来将这碗新茶端过去送给公主殿下尝尝。”
她又看着陆灵枫：“公主殿下，可觉得我身边这位公公眼熟啊？”
陆灵枫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自然眼熟，这位公公与从前娘娘身边的的德胜公公生得一模一样，他们可是双生子吗？”
“当然不是！”太后笑道：“那德胜了陪伴我良久，一时莫名其妙死了，我自然不习惯。所以就让人扒下他的面皮，给身边这位洛公公换上。你说是不是天衣无缝？”
听到这些话，陆灵枫本能的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随即意识到不妥，又立马跪了下来：“儿臣失仪，请母后责罚。”
听到陆灵枫口中“母后”二字，太后眼中掠过一抹怨毒，不过很快又消失，让人捕捉不到。
看到她的反应，太后笑的更加无所忌惮了：“没事，普通人突然听了这些话当然觉得恶心，公主殿下少不经事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哀家不过逗你玩玩，公主不必当真。这死人的脸皮哪能再扒下来给活人用呢。哀家就是再喜欢这德胜公公也是断断做不出这等非常之事的。”
太后笑里藏刀，面上一派慈母做派，可是背地里怕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点自知之明，陆灵枫还是有的。
就在陆灵枫松了口气准备喝茶时，太后突然冷下脸，狠狠一拍桌，厉声问道：“德胜是不是你杀的？！”
陆灵枫假装受惊，端不稳手中茶碗，登时将茶碗摔碎。
又慌慌忙忙跪了下来，却不曾抬头：“儿臣冤枉啊，请母后明鉴！”
她又将那日发生的事按着江北堂的说辞修饰一番，“完完整整”说给了太后听。
“请母后明查，儿臣与德胜公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他？况且，况且儿臣的这左手将将才恢复了些，就算儿臣会武功，一只手又能做什么！”
“儿臣……也不会武功啊……”
“哈哈哈哈。”太后听后竟又放声大笑：“你不会武功？公主殿下，莫不是你磕坏了脑子，连从小学到大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可哀家怎么没见你把那木工活儿忘了？前些日子不还送了皇后一个自己亲手雕刻的礼物嘛。”
陆灵枫越说越急，简直快要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儿臣，儿臣是真的不会武功啊，或许从前的确会些三脚猫功夫，可是……如今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抬头撞上太后那双装满怨气的眼睛：“德胜公公无故谋杀儿臣，太后娘娘今日却要抓着儿臣会不会武功的事不放。儿臣倒还想问一个问题，德胜公公，为什么要杀儿臣！”
“你！”太后怒极，三两步冲到她面前来，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为人子女，顶撞父母，真是半点孝道不讲！哀家今日，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陆灵枫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就是不肯服输：“儿臣有何不孝？难道就允许太后娘娘逼儿臣承认一些不曾发生的事，就不许儿臣质疑了吗？”
“儿臣不过不想平白担一个杀人的罪名，难道儿臣就错了吗？”
“是不是所谓孝顺就是不去追究长辈话里的对错，晚辈都必须接受？哪怕被冤枉也必须接受？”
“如果是这样的孝顺，那儿臣宁愿做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请问太后娘娘！德胜公公为什么要无故杀我？是不是受了您的指使！”
不出意外的，陆灵枫又挨了一个巴掌。
太后却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恨恨骂道：“你一个贱人的女儿，也配叫哀家一声母后？也配质问哀家？”
“什么是孝顺？哀家今日就告诉你。”她一时冲动，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短刀：“哀家今日就是杀了你，外人也不敢有一句多舌。”
刀刃贴在陆灵枫脸上：“谁让你名义上是哀家的女儿呢！女儿胆敢顶撞，做母亲的就是一时失手杀了孩子也不会被人指责。”
这下子陆灵枫是真的怕了，她原以为太后滴水不漏，或许做些过激的事刺激刺激她，说不定能从她口中探听一两句秘密。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太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疯子。
殿中人似乎都对此见怪不怪了，哪怕见到太后嚷嚷着要杀了她这个公主，那些人都无动于衷。现在自己还不能暴露，算算脚程，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慕薇然了。
合合呀合合，你们可要快一点。
太后移开刀刃，将短刀对准陆灵枫的心口。
“哀家倒是要让别人看看，忤逆哀家的人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陆灵枫闭上眼睛：“既然太后娘娘认定儿臣有错，那儿臣也无话可说。”
田清婉恍然从陆灵枫这副神情中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儿！这副倔脾气简直和他一模一样。而我，恨透了这样！”
“受死吧。”
“住手！”慕薇然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太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难道要罔顾规矩人伦，当众亲手杀了本朝公主吗？”
三两句话的时间，慕薇然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出手握住了太后的短刀：“太后如此做，是否太过分了些？”
“放手！”太后的刀又往前移动半分，慕薇然也是紧紧握住刀刃不肯退让，手被刀割的鲜血直流。
“皇嫂，既然太后娘娘要杀我，你就让她杀吧。反正她已经认定是我杀了德胜公公，想为德胜公公报仇。左右我对太后娘娘来说不过一条贱命，自然比不上德胜公公多年的陪伴之情。”
听到这些话，慕薇然更不可能松手了。
她面对太后，也是不肯退让半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是这样吗太后娘娘？”
“皇上早已拍板定案，是德胜发了疯，意图伤害十七公主。禁军统领江北堂听到呼救，杀德胜救公主。怎么到了太后娘娘这儿，反而成了公主杀了德胜？甚至今日还要今杀了公主为一个公公报仇？”
“太后娘娘这样做，是不满意皇上的裁决？还是想公然与皇上作对？”
慕薇然这个皇后的步步紧逼，让太后联想到皇帝最近对她这个盟友和母后的态度。终究还是冷静之后不情不愿的松了刀。
“哀家累了，你们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今天的事不过是因为天热，哀家一时心烦气躁，失了方寸。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去烦扰皇帝了。”
看来，能让太后有所忌惮、有所顾虑的还是皇帝。陆灵枫心里有了底。
一出门，陆灵枫就抓起慕薇然的手。
“皇嫂，你的手……这里离我的破云殿近，你先去我那儿包扎一下吧。”
“好。”
到了破云殿，慕薇然倒也没拿到“笨手笨脚”的陆灵枫，一个人就把伤口打理了。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想起让合合去叫我了？不过也幸好我今天来了，否则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恐怕就是你的一具尸体了。”
“今天太后旨意一来，我的右眼就跳个不停。他们都说，右眼跳灾，我怕去太后那儿出事就想着能不能找个人给我撑腰。可思来想去，这宫里肯为我撑腰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嫂你了，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让合合去找你。”
“可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我还不如不去请你，大不了受一顿骂，再被她打上几个巴掌。她总不会真的杀了我。”
“唉，太后这个人……总之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好。我看她今天这架势，分明就是真的想杀了你。”
说起太后对她的态度，陆灵枫也是有苦难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太后老是针对我。从来也没见她对别的公主这样凶狠过，怎么到我这儿就想要我的命了。”
慕薇然自然是知晓个中内情的，只是在陆灵枫面前也不好多说。能说的，也不过就是翻来覆去那几句话罢了。
“哎。皇嫂，我怎么才可以离开宫中啊？太后太吓人了，我不想回来了。我真怕她哪天又把我叫过去杀了我。”
陆灵枫对太后怕成这样倒是让慕薇然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想也是，今天太后那作风可见陆灵枫平时在她手里过的有多么艰难了。
听到陆灵枫的话，慕薇然猛然想起前几天陆灵尧在她面前偶然提过一句的，花老侯爷上奏请求赐婚一事。
“你真的想离开皇宫？”
“嗯。”陆灵枫用力点了点头：“做梦都想。最好是，能永远不用回来。”
“皇嫂你是不是有办法？快告诉我呀。”
慕薇然颇感为难：“办法的确倒是有一个。只不过……”她想到那个对陆灵枫一往情深的江北堂，还是觉得婚姻大事应该听听陆灵枫自己的看法：“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皇嫂你问。”得知慕薇然有办法，陆灵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觉得江……刘侍卫怎么样？”
几乎是一瞬间，陆灵枫就明白了慕薇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可是她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刘侍卫？他人很好啊。对我也好。”
她捞起袖子，露出绑在手臂上的护腕：“这还是刘侍卫送给我的呢。”
听到这个回答，慕薇然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毕竟陆灵枫此时对她而言或许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只是个普通朋友。经过一些事，陆灵枫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高了些。
她已经将她当成了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当然要为她考虑的细致一些。倘若能将此时小孩儿心性的她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是在再好不过。
“那……你喜欢刘侍卫吗？”
“喜欢？”陆灵枫似乎有些不懂：“我听人说，世上的喜欢是不同的。有对食物的喜欢，有对花草的喜欢，有对朋友的喜欢，有对心上人的喜欢。皇嫂，你说的是哪一种喜欢啊？”
“是对心上人的喜欢。”
“就像皇兄和皇嫂一样吗？”
“对。”
陆灵枫认真想了想：“我对刘侍卫的喜欢，好像不是对心上人的喜欢。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心上人。”
“那如果让你有机会多多了解刘侍卫，你会喜欢他吗？”
“哎呀，皇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我离开皇宫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刘侍卫身上去啦？”
“如果皇嫂告诉你，你可以通过嫁给刘侍卫的方式离开皇宫呢？”
“那自然很好。”陆灵枫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过很快又没了精神：“如果刘侍卫有妻子呢？我不愿意嫁给一个有妻子的人。”
陆灵枫装疯卖傻，当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不过点到为止，慕薇然应该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真，慕薇然听到她的这句话，沉默了。因为她想起陆灵尧说过，兵部侍郎家的张小姐从小就与江北堂定了娃娃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江北堂的正妻。
一边是苦等多年的娃娃亲姑娘，一边是出身不凡的皇族公主，随便让哪一个做了正妻都是对另一个的不公平。而皇族公主，又怎么可能接受平妻呢。
唉……看来，也只有花仲眠这一个人选了。
“那……如果是一个你曾经比较要好的公子呢？”
陆灵枫撑着头，一双眼亮晶晶的：“那他生得好看吗？脾气好不好？会不会欺负我？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没有妻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倒一时让慕薇然不知从哪个开始回答好。
“生得还算不错。”
“脾气好。”
“不会欺负你。”
“现在没有妻子。”
“他叫什么名字啊？”
“花仲眠，是漠北府的小侯爷。”
“唔……那我就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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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枫到太后宫殿时，太后并没有立马让她进去，而是以休息的理由让陆灵枫在门外等候。
陆灵枫抬头看了眼炎炎烈日，这时候睡午觉未免太过奇怪。不过这样的把戏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最开始太后也没少对她做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太后让人将他传了进去。
一进门陆灵枫就看到太后身边那个与德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实话，猛然看到一个自己亲眼所见死去的人又再次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饶是陆灵枫心理再过强大，也难免吃惊。
太后自然注意到了她那一瞬即逝的表情。她拨弄着茶碗中的浮叶，朝身边那个与德胜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洛公公，来将这碗新茶端过去送给公主殿下尝尝。”
她又看着陆灵枫：“公主殿下，可觉得我身边这位公公眼熟啊？”
陆灵枫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自然眼熟，这位公公与从前娘娘身边的的德胜公公生得一模一样，他们可是双生子吗？”
“当然不是！”太后笑道：“那德胜了陪伴我良久，一时莫名其妙死了，我自然不习惯。所以就让人扒下他的面皮，给身边这位洛公公换上。你说是不是天衣无缝？”
听到这些话，陆灵枫本能的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随即意识到不妥，又立马跪了下来：“儿臣失仪，请母后责罚。”
听到陆灵枫口中“母后”二字，太后眼中掠过一抹怨毒，不过很快又消失，让人捕捉不到。
看到她的反应，太后笑的更加无所忌惮了：“没事，普通人突然听了这些话当然觉得恶心，公主殿下少不经事有此反应也不足为奇。”
“哀家不过逗你玩玩，公主不必当真。这死人的脸皮哪能再扒下来给活人用呢。哀家就是再喜欢这德胜公公也是断断做不出这等非常之事的。”
太后笑里藏刀，面上一派慈母做派，可是背地里怕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点自知之明，陆灵枫还是有的。
就在陆灵枫松了口气准备喝茶时，太后突然冷下脸，狠狠一拍桌，厉声问道：“德胜是不是你杀的？！”
陆灵枫假装受惊，端不稳手中茶碗，登时将茶碗摔碎。
又慌慌忙忙跪了下来，却不曾抬头：“儿臣冤枉啊，请母后明鉴！”
她又将那日发生的事按着江北堂的说辞修饰一番，“完完整整”说给了太后听。
“请母后明查，儿臣与德胜公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他？况且，况且儿臣的这左手将将才恢复了些，就算儿臣会武功，一只手又能做什么！”
“儿臣……也不会武功啊……”
“哈哈哈哈。”太后听后竟又放声大笑：“你不会武功？公主殿下，莫不是你磕坏了脑子，连从小学到大的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可哀家怎么没见你把那木工活儿忘了？前些日子不还送了皇后一个自己亲手雕刻的礼物嘛。”
陆灵枫越说越急，简直快要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儿臣，儿臣是真的不会武功啊，或许从前的确会些三脚猫功夫，可是……如今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抬头撞上太后那双装满怨气的眼睛：“德胜公公无故谋杀儿臣，太后娘娘今日却要抓着儿臣会不会武功的事不放。儿臣倒还想问一个问题，德胜公公，为什么要杀儿臣！”
“你！”太后怒极，三两步冲到她面前来，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为人子女，顶撞父母，真是半点孝道不讲！哀家今日，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陆灵枫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就是不肯服输：“儿臣有何不孝？难道就允许太后娘娘逼儿臣承认一些不曾发生的事，就不许儿臣质疑了吗？”
“儿臣不过不想平白担一个杀人的罪名，难道儿臣就错了吗？”
“是不是所谓孝顺就是不去追究长辈话里的对错，晚辈都必须接受？哪怕被冤枉也必须接受？”
“如果是这样的孝顺，那儿臣宁愿做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请问太后娘娘！德胜公公为什么要无故杀我？是不是受了您的指使！”
不出意外的，陆灵枫又挨了一个巴掌。
太后却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恨恨骂道：“你一个贱人的女儿，也配叫哀家一声母后？也配质问哀家？”
“什么是孝顺？哀家今日就告诉你。”她一时冲动，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短刀：“哀家今日就是杀了你，外人也不敢有一句多舌。”
刀刃贴在陆灵枫脸上：“谁让你名义上是哀家的女儿呢！女儿胆敢顶撞，做母亲的就是一时失手杀了孩子也不会被人指责。”
这下子陆灵枫是真的怕了，她原以为太后滴水不漏，或许做些过激的事刺激刺激她，说不定能从她口中探听一两句秘密。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太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疯子。
殿中人似乎都对此见怪不怪了，哪怕见到太后嚷嚷着要杀了她这个公主，那些人都无动于衷。现在自己还不能暴露，算算脚程，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慕薇然了。
合合呀合合，你们可要快一点。
太后移开刀刃，将短刀对准陆灵枫的心口。
“哀家倒是要让别人看看，忤逆哀家的人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陆灵枫闭上眼睛：“既然太后娘娘认定儿臣有错，那儿臣也无话可说。”
田清婉恍然从陆灵枫这副神情中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儿！这副倔脾气简直和他一模一样。而我，恨透了这样！”
“受死吧。”
“住手！”慕薇然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太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难道要罔顾规矩人伦，当众亲手杀了本朝公主吗？”
三两句话的时间，慕薇然就走到了两人面前，出手握住了太后的短刀：“太后如此做，是否太过分了些？”
“放手！”太后的刀又往前移动半分，慕薇然也是紧紧握住刀刃不肯退让，手被刀割的鲜血直流。
“皇嫂，既然太后娘娘要杀我，你就让她杀吧。反正她已经认定是我杀了德胜公公，想为德胜公公报仇。左右我对太后娘娘来说不过一条贱命，自然比不上德胜公公多年的陪伴之情。”
听到这些话，慕薇然更不可能松手了。
她面对太后，也是不肯退让半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是这样吗太后娘娘？”
“皇上早已拍板定案，是德胜发了疯，意图伤害十七公主。禁军统领江北堂听到呼救，杀德胜救公主。怎么到了太后娘娘这儿，反而成了公主杀了德胜？甚至今日还要今杀了公主为一个公公报仇？”
“太后娘娘这样做，是不满意皇上的裁决？还是想公然与皇上作对？”
慕薇然这个皇后的步步紧逼，让太后联想到皇帝最近对她这个盟友和母后的态度。终究还是冷静之后不情不愿的松了刀。
“哀家累了，你们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今天的事不过是因为天热，哀家一时心烦气躁，失了方寸。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去烦扰皇帝了。”
看来，能让太后有所忌惮、有所顾虑的还是皇帝。陆灵枫心里有了底。
一出门，陆灵枫就抓起慕薇然的手。
“皇嫂，你的手……这里离我的破云殿近，你先去我那儿包扎一下吧。”
“好。”
到了破云殿，慕薇然倒也没拿到“笨手笨脚”的陆灵枫，一个人就把伤口打理了。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想起让合合去叫我了？不过也幸好我今天来了，否则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恐怕就是你的一具尸体了。”
“今天太后旨意一来，我的右眼就跳个不停。他们都说，右眼跳灾，我怕去太后那儿出事就想着能不能找个人给我撑腰。可思来想去，这宫里肯为我撑腰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嫂你了，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让合合去找你。”
“可是如果早知道今天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我还不如不去请你，大不了受一顿骂，再被她打上几个巴掌。她总不会真的杀了我。”
“唉，太后这个人……总之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好。我看她今天这架势，分明就是真的想杀了你。”
说起太后对她的态度，陆灵枫也是有苦难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太后老是针对我。从来也没见她对别的公主这样凶狠过，怎么到我这儿就想要我的命了。”
慕薇然自然是知晓个中内情的，只是在陆灵枫面前也不好多说。能说的，也不过就是翻来覆去那几句话罢了。
“哎。皇嫂，我怎么才可以离开宫中啊？太后太吓人了，我不想回来了。我真怕她哪天又把我叫过去杀了我。”
陆灵枫对太后怕成这样倒是让慕薇然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想也是，今天太后那作风可见陆灵枫平时在她手里过的有多么艰难了。
听到陆灵枫的话，慕薇然猛然想起前几天陆灵尧在她面前偶然提过一句的，花老侯爷上奏请求赐婚一事。
“你真的想离开皇宫？”
“嗯。”陆灵枫用力点了点头：“做梦都想。最好是，能永远不用回来。”
“皇嫂你是不是有办法？快告诉我呀。”
慕薇然颇感为难：“办法的确倒是有一个。只不过……”她想到那个对陆灵枫一往情深的江北堂，还是觉得婚姻大事应该听听陆灵枫自己的看法：“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皇嫂你问。”得知慕薇然有办法，陆灵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觉得江……刘侍卫怎么样？”
几乎是一瞬间，陆灵枫就明白了慕薇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可是她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刘侍卫？他人很好啊。对我也好。”
她捞起袖子，露出绑在手臂上的护腕：“这还是刘侍卫送给我的呢。”
听到这个回答，慕薇然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毕竟陆灵枫此时对她而言或许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只是个普通朋友。经过一些事，陆灵枫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高了些。
她已经将她当成了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当然要为她考虑的细致一些。倘若能将此时小孩儿心性的她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是在再好不过。
“那……你喜欢刘侍卫吗？”
“喜欢？”陆灵枫似乎有些不懂：“我听人说，世上的喜欢是不同的。有对食物的喜欢，有对花草的喜欢，有对朋友的喜欢，有对心上人的喜欢。皇嫂，你说的是哪一种喜欢啊？”
“是对心上人的喜欢。”
“就像皇兄和皇嫂一样吗？”
“对。”
陆灵枫认真想了想：“我对刘侍卫的喜欢，好像不是对心上人的喜欢。我现在……没有喜欢的心上人。”
“那如果让你有机会多多了解刘侍卫，你会喜欢他吗？”
“哎呀，皇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我离开皇宫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刘侍卫身上去啦？”
“如果皇嫂告诉你，你可以通过嫁给刘侍卫的方式离开皇宫呢？”
“那自然很好。”陆灵枫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过很快又没了精神：“如果刘侍卫有妻子呢？我不愿意嫁给一个有妻子的人。”
陆灵枫装疯卖傻，当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不过点到为止，慕薇然应该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真，慕薇然听到她的这句话，沉默了。因为她想起陆灵尧说过，兵部侍郎家的张小姐从小就与江北堂定了娃娃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江北堂的正妻。
一边是苦等多年的娃娃亲姑娘，一边是出身不凡的皇族公主，随便让哪一个做了正妻都是对另一个的不公平。而皇族公主，又怎么可能接受平妻呢。
唉……看来，也只有花仲眠这一个人选了。
“那……如果是一个你曾经比较要好的公子呢？”
陆灵枫撑着头，一双眼亮晶晶的：“那他生得好看吗？脾气好不好？会不会欺负我？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没有妻子？”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倒一时让慕薇然不知从哪个开始回答好。
“生得还算不错。”
“脾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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