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水繁星
“你住过去还是我住过来？房子要不要再收拾一下？还是我住过来吧，你住得习惯，果果上学方便，也方便照顾父母。”
“蜜月想去哪里？提前订好，我们好安排假期。”
……
小白婚礼之后，穆昊然言语中总时不时透露出一点迫不及待筹备婚礼的意思。爸爸妈妈也时不时旁敲侧击一下：“安儿，昊然爸爸妈妈好像有点着急了呢。”
一天晚上哄果果睡觉，果果忽然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当新娘子？”
“为什么这么问？你希望妈妈当新娘子吗？”
“我……也不知道。”果果摸着她的脸颊：“妈妈和昊然叔叔很像新娘和新郎。”
“那……妈妈如果做了昊然叔叔的新娘，果果以后就得叫他爸爸，可能还会有一个新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好呀好呀！昊然叔叔是不是天天就住在我们家了？”
“嗯。”言安笑着点点头，又问：
“那，如果有一天，昊然叔叔不喜欢妈妈了，或者妈妈不喜欢昊然叔叔了，果果会不会难过？”
“果果希望妈妈永远喜欢昊然叔叔。”果果眼睛亮亮的：“这样，果果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既有妈妈，也有爸爸了。”
言安把果果深深搂在怀里。她一直大剌剌不提爸爸的事情，但她小小的心里还是一直在意的。
言安问南溪，是不是自己特别轴特别矫情，他那么好，两边没有任何阻力，自己状态也还不错，为什么就不能趁热打铁结个婚，遂了所有人的意。
南溪说，如果你高高兴兴戴上那枚戒指，就不是现在的你了。太热的时候，你一般都不会做什么决定。
是。于凉薄中存一份热心，于热闹处留一只冷眼，是现在的言安。爱得正烈的时候，她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正如同经历幸福的时候她总会有一丝晕眩。人在这种时候做的决定都不够理智吧？她不敢让自己的人生再失控一次，谈恋爱是自己的事，而结婚，就是爸妈、果果、昊然爸妈的事了。自己经得起再一次离开，他们呢？
周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穆昊然忽然说：“叔叔阿姨，我那边新买了个柜子，一直没空收拾，待会儿想叫安安帮我去收拾一下。您们看行吗？”
言安爸爸说：“行！还缺不缺人手，缺的话我也去。”
言安妈妈悄悄戳了他一下：“你们俩慢慢收拾吧，果果去我们那边，放心。”
言安问：“你又买什么柜子？那边不是都齐全了吗？”
“给果果买了个小衣柜，一直在院子里散味儿呢没收拾。”穆昊然朝果果笑。
果果拍着手闹着要去昊然叔叔家看她的小衣柜，被姥姥姥爷劝下来了。
“下次，等昊然叔叔把果果的房间布置好了，就郑重邀请果果去玩儿。”
晚风微醺。
停好车穆昊然说：“走走吧？天气挺舒服。”
穆昊然揽着言安的腰，言安懒懒靠在他身边，慢悠悠走着。风都是甜的。
她甜蜜起来就像个小孩子。走路的时候喜欢旁若无人地用双臂整个把他环起来，边走边说：“嗯，这么大个人，整个都是我的！”像个护着自己玩具的孩子。喜欢用手臂不停地轻轻蹭他的手臂，脸上一副享受表情。喜欢忽然抬起手摸摸他的脸颊，或者踮起脚尖揉揉他的头发。更喜欢与他十指交握。她的手掌只有他的四分之三大，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他有时不自觉会握得很紧，她有点吃痛，但也开心。
相爱的人，一两句呢喃都是甜蜜，就算无言也是彼此的馈赠。
刚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穆昊然总是做一种梦。要么走在闹市，有一群蛮人把她抢走了；要么走在旷野，一转身她不见了。每每气急醒来，都想抱一抱她，可她却不在身边。
他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清晨日暮，永不分开。他想结婚。
“言安，开门。”
走到家门口，穆昊然声音忽然温柔。
言安推开门，惊呆了。
她仿佛陷入一个星空，整个庭院，地上、空中、四周、树上瞬间亮起小小的灯，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缓缓地闪烁明暗，如梦似幻，犹如无边的春水繁星。她正惊叹，穆昊然从后备箱拿出一大捧玫瑰在她面前款款单膝跪地。
“言安，嫁给我。”
他穿着白衬衣，领口微敞，手指修长，捏着事后清晨她还给他的那枚钻戒。漫天的繁星仿佛落入他的眼眸。
言安置身这片星海的刹那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却没想到这么快。她收敛身心，咬了咬嘴唇。
“嫁给我吧言安，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穆昊然眼神恳切，有些语无伦次。
言安轻轻摇摇头：
“昊然，我爱你。但我……还没做好准备。”
伸手想扶他起来，他却不肯动。
“言安，你要准备什么？我帮你准备！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相信我。”
“问题不在你，在我。”言安扶不起来他，干脆坐在他面前：“昊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生活和人性，包括我自己。”
“那你跟我在一起，永远不结婚了吗？”穆昊然问出这句就后悔了。
一片安静。
“安安，我……”
电话响起来。
言安接起来：“师兄怎么了？豆豆发烧惊厥？你们在家吗？你们马上去医院，给他不要穿太多，用温热毛巾擦擦额头脖子和手脚，我现在开车过去！”
她恢复往日的冷静果敢，边说边起身。
穆昊然已经在车里等着她。
她上了车，偷眼瞧到刚才的花被他放在后排，戒指收了起来。
“对不起，我……”她看着穆昊然的侧脸，有点气短：“你别不开心。”
他沉静片刻，一笑：“言安，就让我不开心一下吧。我从一开始追你就奔着娶你去的，十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你慢慢准备。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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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想去哪里？提前订好，我们好安排假期。”
……
小白婚礼之后，穆昊然言语中总时不时透露出一点迫不及待筹备婚礼的意思。爸爸妈妈也时不时旁敲侧击一下：“安儿，昊然爸爸妈妈好像有点着急了呢。”
一天晚上哄果果睡觉，果果忽然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当新娘子？”
“为什么这么问？你希望妈妈当新娘子吗？”
“我……也不知道。”果果摸着她的脸颊：“妈妈和昊然叔叔很像新娘和新郎。”
“那……妈妈如果做了昊然叔叔的新娘，果果以后就得叫他爸爸，可能还会有一个新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好呀好呀！昊然叔叔是不是天天就住在我们家了？”
“嗯。”言安笑着点点头，又问：
“那，如果有一天，昊然叔叔不喜欢妈妈了，或者妈妈不喜欢昊然叔叔了，果果会不会难过？”
“果果希望妈妈永远喜欢昊然叔叔。”果果眼睛亮亮的：“这样，果果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既有妈妈，也有爸爸了。”
言安把果果深深搂在怀里。她一直大剌剌不提爸爸的事情，但她小小的心里还是一直在意的。
言安问南溪，是不是自己特别轴特别矫情，他那么好，两边没有任何阻力，自己状态也还不错，为什么就不能趁热打铁结个婚，遂了所有人的意。
南溪说，如果你高高兴兴戴上那枚戒指，就不是现在的你了。太热的时候，你一般都不会做什么决定。
是。于凉薄中存一份热心，于热闹处留一只冷眼，是现在的言安。爱得正烈的时候，她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正如同经历幸福的时候她总会有一丝晕眩。人在这种时候做的决定都不够理智吧？她不敢让自己的人生再失控一次，谈恋爱是自己的事，而结婚，就是爸妈、果果、昊然爸妈的事了。自己经得起再一次离开，他们呢？
周六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穆昊然忽然说：“叔叔阿姨，我那边新买了个柜子，一直没空收拾，待会儿想叫安安帮我去收拾一下。您们看行吗？”
言安爸爸说：“行！还缺不缺人手，缺的话我也去。”
言安妈妈悄悄戳了他一下：“你们俩慢慢收拾吧，果果去我们那边，放心。”
言安问：“你又买什么柜子？那边不是都齐全了吗？”
“给果果买了个小衣柜，一直在院子里散味儿呢没收拾。”穆昊然朝果果笑。
果果拍着手闹着要去昊然叔叔家看她的小衣柜，被姥姥姥爷劝下来了。
“下次，等昊然叔叔把果果的房间布置好了，就郑重邀请果果去玩儿。”
晚风微醺。
停好车穆昊然说：“走走吧？天气挺舒服。”
穆昊然揽着言安的腰，言安懒懒靠在他身边，慢悠悠走着。风都是甜的。
她甜蜜起来就像个小孩子。走路的时候喜欢旁若无人地用双臂整个把他环起来，边走边说：“嗯，这么大个人，整个都是我的！”像个护着自己玩具的孩子。喜欢用手臂不停地轻轻蹭他的手臂，脸上一副享受表情。喜欢忽然抬起手摸摸他的脸颊，或者踮起脚尖揉揉他的头发。更喜欢与他十指交握。她的手掌只有他的四分之三大，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他有时不自觉会握得很紧，她有点吃痛，但也开心。
相爱的人，一两句呢喃都是甜蜜，就算无言也是彼此的馈赠。
刚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穆昊然总是做一种梦。要么走在闹市，有一群蛮人把她抢走了；要么走在旷野，一转身她不见了。每每气急醒来，都想抱一抱她，可她却不在身边。
他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清晨日暮，永不分开。他想结婚。
“言安，开门。”
走到家门口，穆昊然声音忽然温柔。
言安推开门，惊呆了。
她仿佛陷入一个星空，整个庭院，地上、空中、四周、树上瞬间亮起小小的灯，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缓缓地闪烁明暗，如梦似幻，犹如无边的春水繁星。她正惊叹，穆昊然从后备箱拿出一大捧玫瑰在她面前款款单膝跪地。
“言安，嫁给我。”
他穿着白衬衣，领口微敞，手指修长，捏着事后清晨她还给他的那枚钻戒。漫天的繁星仿佛落入他的眼眸。
言安置身这片星海的刹那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却没想到这么快。她收敛身心，咬了咬嘴唇。
“嫁给我吧言安，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穆昊然眼神恳切，有些语无伦次。
言安轻轻摇摇头：
“昊然，我爱你。但我……还没做好准备。”
伸手想扶他起来，他却不肯动。
“言安，你要准备什么？我帮你准备！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相信我。”
“问题不在你，在我。”言安扶不起来他，干脆坐在他面前：“昊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生活和人性，包括我自己。”
“那你跟我在一起，永远不结婚了吗？”穆昊然问出这句就后悔了。
一片安静。
“安安，我……”
电话响起来。
言安接起来：“师兄怎么了？豆豆发烧惊厥？你们在家吗？你们马上去医院，给他不要穿太多，用温热毛巾擦擦额头脖子和手脚，我现在开车过去！”
她恢复往日的冷静果敢，边说边起身。
穆昊然已经在车里等着她。
她上了车，偷眼瞧到刚才的花被他放在后排，戒指收了起来。
“对不起，我……”她看着穆昊然的侧脸，有点气短：“你别不开心。”
他沉静片刻，一笑：“言安，就让我不开心一下吧。我从一开始追你就奔着娶你去的，十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你慢慢准备。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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