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全能武器大师20
言拾一言不发走进了实验室。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她一双眼定定看着白得不像话的楚安, 他的皮肤像是抹了一层乳白液体，晶晶发亮。
“崽崽。”
她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袁莉见她将自己视作无物, 气急败坏地走到她身前，“我跟你说话, 听不见？”
穿着低跟鞋的袁莉还没有言拾高, 只能微微扬起脸，怒目圆瞪。
言拾垂眸, 斜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向楚安。
袁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大吼，分贝有些大：“言拾！你信不信我跟我妈说一声, 你立刻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像是听不见刺耳的呐喊, 走到楚安跟前, 蹲了下来。
“疼吗？”
他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针眼，有些地方还淤青了。
他现在这个模样，肤色白到吓人, 估计就是因为注射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安低着头看着她, 眼里闪过许多情绪，“……不疼。”
言拾看着他的手臂，开口问道：“为什么？”
楚安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来这里就是替言拾还那四亿星币的债。
他也没有那么多钱，她替他出头，他便替她还了这个债。
袁莉一直热衷研发奇奇怪怪的生化武器, 她招来的助手都是她的小白鼠。
她会注意一个度, 不把人弄死，却会将人整残废。
下午他就联系上了她，果不其然是要给她当助手。
相比言拾, 袁莉更喜欢他，自然就同意楚安来还这个债。
他如约来了，袁莉觊觎他许久，强壮的体魄更禁得住她造。
不知名的液体一管又一管扎了进来，他麻木地任她摆布，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试验品。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还让她看到了如此不堪的自己。
楚安避而不答：“你走吧。”
被发现就被发现，不需要她来受这个罪。
说到底，争端由他而起。
冰凉的手腕被一团热火包裹。
女生细长白皙的手指圈住了他似冰般散着寒意的手腕。
“我们走。”言拾站起来，低头看着他，目光坚定。
他皱眉，想挣脱，却发现挣脱不开。
她的力量，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袁莉被当作隐形人，听到这话气笑了：“这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言拾淡漠的目光望向她：“你尽管去找你妈。”
袁莉听着这话，总有种自己是个熊孩子有事找妈妈告状的错觉。
言拾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讥笑：“要我死，你也别想活。”
她稍稍一用力，示意仍然坐在凳子上的楚安起身。
“一命换一命，我不亏。”
袁莉气得牙关紧咬。
现在这么大口气，等麻烦真找上她，看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而且她看出来了，她特别、特别在乎楚安。
威胁她不成，还可以拿楚安威胁她。
想着想着袁莉又笑了，“你以为，我会放过楚安？”
言拾也笑，眼神冷若冰霜：“你试试？”
楚安看着两人，迟疑了片刻，还是随之起身。
言拾轻轻拽他，却没拽动。
她困惑地回头：“崽崽？”
楚安张嘴，兴许是药物影响，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穿件衣服。”
言拾松了手，却也站在原地没动。
思索了片刻，她沉声开口：“四亿星币，过段时间我打你账上。”
楚安的动作顿了顿。
袁莉则是翻了个白眼：“凭你？梦里把钱给我？”
言拾没有解释。
楚安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重新套到了身上，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言拾看着他的腹肌、胸肌、锁骨，不知不觉又出了神。
——还是毛团崽崽比较可爱。
身上的毛毛和肉肉可以可劲薅。
“走吗？”低沉喑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言拾回过神，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嗯，走吧。”
楚安现在身上的温度，冷得可怕，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言拾拉着楚安往前走，经过袁莉时，连余光都没给。
楚安则是瞟了袁莉一眼，也跟着往前走。
大门开了，又合上。
留下实验室内气到爆炸却又无处宣泄的袁莉。
袁莉低声咒骂了几句，启动光脑，从通讯录找到“母亲大人”的备注。
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言拾的。
走出实验室外，楚安没有再迈开步子。
他哑着声道：“手。”
言拾看了看自己握着对方的手腕，想到楚安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跟触电似的把对方的手甩开了。
“抱歉。”
牵崽崽牵习惯了，一时半会这个习惯真的很难改。
楚安瞅了她一眼，手重新垂落到身侧：“我手冷。”
觉得这三个字可能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又加了四个字：“会冻着你。”
原来不是讨厌她的触碰。
言拾笑弯了眸：“没事，我不觉得冷。”
“走吧，”楚安走到她前面，“送你回宿舍。”
言拾跟在他身后，轻轻“嗯”了声。
等升降梯的过程，楚安再次开口打破沉默：“四亿星币，我来想办法。”
言拾愣了下，摇了摇头：“不用，我有办法。”
楚安皱眉。
她初来乍到，出身贫民窟，能有什么办法。
但他没有开口否定她，只是保持沉默。
四亿星币，他还是会自己想办法的。
至于袁莉。
有点棘手。
得再想想办法。
两人一路无言，各自怀揣着心事，一路走到了言拾宿舍楼下。
楚安站在宿舍门前的树下，不再往前：“回去吧。”
言拾点点头：“慢走。”
两人相互僵持，没有人先走。
最后还是楚安率先抬腿离开。
言拾目送着他走远直至他走进宿舍大楼，她也没转身回宿舍，而是在附近绕圈溜达。
走累了就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启动光脑看学生手册。
还挺有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时间跳到了十二点整。
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飞行摩托，无声无息。
飞行摩托的舱门缓缓打开，言拾抬眼看去，驾驶座上的杨嘉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什么时候到的？”言拾挑眉，这飞行摩托，竟然还可以隐形。
她虽然盯着光脑，但不至于连这么大个东西都看不见。
还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刚刚，”杨嘉指了指后座，一脸不情愿，“上来。”
言拾关了屏幕，走到飞行摩托旁，敲了敲机身。
杨嘉瞪了她一眼：“别乱摸，很贵的。”
“你不是说别人来接吗？”她钻进了飞行摩托的舱内，“怎么是你？”
杨嘉发动了机子，飞行摩托再次隐身，飞得又快又稳，没有一点点杂音。
“接个人都有钱拿，不赚白不赚，”他嘿嘿笑了两声，“再顺便搞票大的。”
言拾一听他说搞票大的，瞬间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你现在不是缺四亿星币嘛。”
晚上言拾给他发消息，他还揉了几下眼睛确认是不是看错了。
内容很短，问他怎么样在短时间内凑齐四亿星币。
杨嘉一边打着方向盘躲开空中飞行的车辆一边说：“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参加格斗比赛。”
言拾点头。
杨嘉后来只给她回了一条消息：“十二点面谈，宿舍楼下等，有人接。”
她以为是别人，谁知道，还是他。
“所以你现在是带我去参加格斗比赛？”
这效率，有些高。
“但不是正规的，”杨嘉补充道，“知道你比较急，先找了个地下格斗场，选手资格都给你申请好了。”
言拾有些吃惊。
这么快。
杨嘉真是……深藏不露。
可她还是有些犹豫：“非正规格斗场，如果被发现，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不会。”杨嘉一口否认，不带丝毫犹豫。
“我们学校很多精英，都是在地下格斗场发掘的。”
“而且，”他笑了声，笑里透着股不屑，“如果真要打击，这些地下场合能存活到现在？”
言拾还是不解：“正规的和地下的，有区别吗？”
杨嘉刹车，停在了荒郊野外的一个大型建筑的露天车库里：“区别大着呢。”
“下车。”
言拾闻言跳下了车，杨嘉随后也下了车。
他走在前头，带着言拾来到了大型建筑的大门前：“地下格斗场，钱更多。”
“也更残酷。”
她看到他手里提着个箱子，问道：“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杨嘉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弱智：“你上场，不用武器？”
言拾想说其实不用，但觉得那样太过高调，便没开口。
“拿的什么武器？”
箱子不大，排除掉刀、枪、剑、棍、锤这些大型武器，就只剩下拳套和匕首了。
杨嘉看了她一眼：“猜猜看？”
杨嘉这么热爱匕首，擅长的武器应该也是匕首。
箱子里装的，应该是他专门定制的属于自己的匕首。
言拾猜测：“匕首？”
杨嘉一脸“就知道你会猜错”的表情。
两人通过参赛选手通道的安全检查，杨嘉带她去了选手个人备战区。
估计是为了隐蔽，两人走的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言拾觉得挺新奇：“地下格斗场，居然还要进行安全检查。”
杨嘉又翻了个白眼：“都是来打比赛或者看比赛的，又不是来烧杀抢掠，格斗武器还得用专门的箱子装着，不然别想拿进来。”
言拾点头表示明白：“师兄教育的是。”
“但是，格斗的过程中被打死，就没人能控制了。”杨嘉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言拾了然。
难怪他自己不打。
杨嘉打开箱子，一副拳套静静躺在里面。
竟然不是匕首。
“不是我的，小心点别弄坏了，我可不帮你赔。”在钱这方面，杨嘉把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言拾好奇道：“那是谁的？”
她拿出全套打量了一下，做工精细，材质上乘，是一副极好的拳套，看起来价格不菲。
就是稍微大了些，不过不影响使用。
杨嘉故作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
别人不想讲的东西言拾也不会继续问，她把拳套戴在手上，先适应一下。
挥了几个直拳，找了一下手感。
杨嘉看着她来了这么几下，怎么看都像是花架子，抱持着一丝怀疑：“我是不懂为什么要给你拳套，你不是大锤最强吗？我还寻思着要给你把大锤扛过来，结果却是拿了一副拳套。”
这是他今晚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言拾在入学考试里拿了一把大锤大出风头、一展风采。
那大锤使得出神入化，怎么看都是她最擅长的武器。
结果，拳套。
到头来给整了一副拳套。
他据理力争了一会儿，被对方白了一眼，接着箱子就直接扔了过来。
这就算了，还被奚落了一番：“就你废话多，让你拿着就拿着。”
行吧，拿着就拿着，又不是他缺钱。
言拾没打算给他解释那么多，就简单说了下：“拳套我也还行，不会比大锤差到哪里吧。”
杨嘉依旧是一脸不信任：“师妹，你最好是打拳的水平和使大锤的水平差不多。”
言拾扭头看他：“怎么了？”
杨嘉：“你忘了吗，我说了，要搞票大的。”
言拾洗耳恭听，但是态度有些敷衍：“你说，我听着呢。”
他看了看四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准备拿全副身家压你赢，赚的，咱俩五五分。”
言拾眼睛一亮，收回了敷衍的态度：“能赚四亿？”
杨嘉嘟囔了一句：“你不输就有希望。”
为了四亿星币，说什么都不会出差错的。
她立刻对格斗这件事上心了起来：“师兄，你给我说说，怎么个比法。”
杨嘉挑重点给她进行讲解：“车轮战，一共二十个人，你属于中间插队的，第一个出场，打赢另外十九个人就完事了。”
“限时？”言拾也挑重点问。
杨嘉摇头：“不限时，直到一方倒地不起，否则比赛不结束。”
这也是地下格斗场残忍的地方，不记得分点，只论倒地不能应战才算比赛结束。
很多人往往是因为流血过多休克致死，也有少部分人被击中致命部位而丧失性命。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嘉立刻补充：“当然，还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言拾：“你说。”
杨嘉一脸严肃：“不准击打裆部。”
看到言拾一脸失落，他就知道这人干得出这种事，“恶意击打裆部取消比赛资格。”
言拾更失落了：“还有其他什么规矩吗？”
杨嘉想了想，也不太确定：“应该就这些了吧？”
听起来，这场比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规则。
暴力至上。
“其他十九人的情况，你大体上说说？”
既然比赛没有规则，那就听听对手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嘉慢吞吞“哦”了声，眼珠子上下左右转，就是没看言拾：“不太清楚。”
言拾：“……”
就说吧，这人还是不靠谱的。
杨嘉又随口胡诌：“应该，不弱吧？毕竟敢上来打生死战。”
言拾也敷衍地“嗯”了句，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就，随机应变吧。
场内的环绕立体声音箱响起了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
比赛即将开始。
杨嘉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师妹，靠你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着：“那是我的全副身家。”
言拾：“嗯，为了四亿。”
“这个，”杨嘉又给她扔了一个包裹，“换上。”
言拾接过包裹直接拆开：“什么东西？”
“女士专用比赛服，”他看到言拾抽出了一件上衣，又抽出了一条裤子，继续道，“还有头套。”
言拾果不其然又摸出了一个头套。
……真丑。
看出了言拾一脸嫌弃，杨嘉没好气地开口：“不戴这玩意你是想第二天就上星博头条吗？”
地下格斗场比赛不分男女，你有胆子就去，来者不拒。
虽然女性会稍微少些，但也不是没有。
言拾抱着衣服和头套进了更衣室，不多会就抱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没其他准备工作了吧？”
她将自己的衣服塞进了包裹里。
杨嘉摇头：“等着叫名字，你就从这——”
他指了指旁边的通道：“走出去。”
看了眼走向赛场的通道，她看向悬挂在备战区墙上的荧幕，上面转换着场内的画面，空荡荡的擂台，挥舞双手呐喊的观众，主持人的身影。
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
本来杨嘉也不紧张的，结果临近比赛了，他开始慌了。
反观言拾，作为即将上场的选手，反而更淡定。
“师妹，”杨嘉绕着言拾转圈圈，“你等一下上场，千万千万要小心。”
他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脸色凝重：“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你得智取，千万别跟他们硬刚。”
杨嘉像个爱女心切的老妈子，一直在言拾旁边叨叨，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嘴巴一刻没停歇。
说那么多，也不知道言拾有没有听进去。
“师妹！”杨嘉停下了转圈圈的脚步，抬高了音量，“你听见了吗！”
言拾胡乱点头：“嗯嗯。”
太敷衍了。
真是，一点都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墙上的屏幕画面一转，提示言拾前往擂台。
杨嘉双手搭在她肩膀处，仿佛言拾是他生养多年即将上战场的女儿。
“师妹，稳住，能赢。”
言拾不太能理解他百转千回的情绪，“很快就结束了，你别担心。”
“去吧。”杨嘉语气沉重，表情庄重严肃。
言拾：“……”
大可不必。
她不是要去送死。
从通道走出去，观众的呼声越发清晰。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坐在观众席的观众，远远看去，密密麻麻坐了一大群，座无空席。
好些人脸上涂抹了颜料，像是为了自己喜爱的选手应援。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走上了擂台。
没过一会儿，对面的通道也走出一个人，他还挥手致意观众席，顺便秀了一下肱二头肌。
看来是个经验丰富的。
他虎背熊腰，身高大约有一米九，看起来和熊一样壮实。
再看言拾，一米七几的个，细胳膊细腿。
旁人一看就是来送死的。
这体格，怎么比，大高个一手都能将她脖子拧断。
杨嘉坐在备战区的软沙发上，看着赔率，顿时眉开眼笑。
赚大发了。
只求师妹稳一点，第一个对手，问题应该不大。
越早出场的，实力越弱，到后面的会更加难打。
但不能和师妹说，万一给她施加了太大的压力，反而发挥不好，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下要是赢了，他一定好好鼓舞她一番，让她保持状态，后面会越来越顺利的。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可真是个好师兄。
嘻嘻。
擂台的铁门被拴上锁死，里面只有两个人。
没有裁判在内。
正规比赛里会有一名裁判跟在两人身侧，犯规时吹哨将两人分开。
在这里，不需要。
选手是死是活不重要，能分出结果就行。
主持人在解说区对比赛进行解说：“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为这场盛宴呐喊助威！”
观众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怒喊声，大部分观众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助阵道具。
“那么现在，请两位选手各就各位。”
言拾和大高个用拳套相互碰了下以示友好，然后分开了些，两人间隔近两米。
主持人情绪越加高昂：“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三！”
“二！”
“一！”
主持人也举起了右拳：“开始！”
比赛开始后，一般来说，选手双方会不断小步跳跃，先试探，然后再采取适当的时机进攻。
大高个也是这么想的，他摆出标准的格斗姿势，双手护头，双腿灵巧地跳着小碎步。
但显然他的对手不这样想。
言拾在主持人说完“开始”后，直接抬起左腿，对着大高个的右脸踢去。
又快又稳又狠又重的高鞭腿。
大高个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防守，右手小臂护在了头的右侧，然而那只脚背踢在了小臂上，他的小臂受力撞到了右脸颊。
受了巨大冲力的大高个直接被踢飞到了地上。
直接ko。
全场鸦雀无声。
主持人也哑口无言，整个人还有些懵。
杨嘉原本还在紧张地盯着屏幕，甚至还在内心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师妹不要输。
怎么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屏幕放着大高个的特写，这一脚力道不轻，他双眼还睁着，但只能看到眼白，额头和嘴角都渗出了血。
但应该没死。
主持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得说话，开始热场。
大家都在等他重新站起来。
杨嘉知道他短时间是没法站起来了。
毕竟言拾一副准备下场的架势。
师妹有点……
过于变态了。
他不仅开始怀疑，是对手太弱了吗。
怎么一脚都接不住，还直接瘫地上起不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大高个没了意识，铁门被打开，几个工作人员将他抬了出来，言拾也随后走了出来，重新回了备战区。
杨嘉看着到账的巨款，喜上眉梢。
他太有先见之明了，他刚刚押言拾，是真的放了全副身家。
因为他觉得师妹再强也不可能撑到最后，所以前期要放多点钱进去，后期就少押点，这样至少稳赚不赔。
言拾从容走进备战区，一眼就看到杨嘉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来赚得不少。
“师兄。”她唤了声。
“师妹！”杨嘉起身招呼她坐过来。
他开心地邀请她一同看着自己的押注，得意洋洋：“你的四亿到手了。”
言拾其实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没有什么概念，问了句：“师兄，四亿到底是多少？有一个具体的量化吗？”
杨嘉已经慢慢接受言拾的无知了，毕竟贫民窟出来的嘛，是有点没见识。
“现在的人均月收入是五十万，你可以算算四亿到底是多少。”
言拾也不用算了，总之袁莉是个富豪。
她看着兴高采烈的杨嘉，神情复杂，幽幽开口：“师兄。”
杨嘉脸上还挂着笑，心情异常的好：“怎么了师妹？”
言拾刚刚瞄到了杨嘉押注的金额，有点令她意外：“你家境挺殷实。”
要是没看错，通过刚刚的赌局，已经赚了上千亿。
杨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唉，我就普通一贫民窟穷苦孩子，那都是，辛苦打拼赚来的钱。”
言拾勾唇，笑得揶揄：“送我来这那种零花钱？”
杨嘉摆了摆手：“哎呀，反正就是，平时打点零工赚的，我又不是败家玩意，存着存着就存了那么多了。”
他认真地看着言拾：“师妹，你放心，今晚赚的，咱俩对半分，我绝不骗你。”
一说到这个，她想起一件事：“师兄，转账一般怎么转。”
杨嘉解释道：“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人，有个选项可以转账，银行账号直接绑定个人光脑账号，只要开通了光脑账号，干什么都很方便的。”
那确实很方便。
她已经加了袁莉，到时候直接把钱打过去就行。
杨嘉拉着言拾坐到了软沙发上：“师妹，坐！”
他又殷勤地上了水壶：“师妹，水！”
言拾接过水壶，有些受宠若惊：“……师兄，倒也不必如此。”
杨嘉就差给她捏肩膀捶后背了。
杨嘉继续献殷勤：“师妹，需要按摩服务吗？”
“……不用，谢谢。”
简单休息了几分钟，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杨嘉壮志满满，仿佛即将商场的是自己：“师妹，冲啊！”
“一举拿下他！”
言拾用拳套轻轻碰了碰他的胸口，转身走出去。
杨嘉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第二场的对手，也会被ko呢。
言拾和对手同时站到擂台上。
铁门锁死。
这次的对手并不高，看起来还没言拾高，精瘦型。
刚刚那一腿估计给所有人太大的震撼，眼前这个精瘦型男人，明显就是在防备她的左腿。
大家下意识会以为那是她最厉害的招式，也是她浑身上下最有力量的部位。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言拾小跳了几步，作出抬左腿的动作。
精瘦男人果不其然立刻做出防备姿势，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徐晃的一招。
言拾早就看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左腿，抬左腿只是个假动作，下一瞬，她挥出直拳，直接打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ko。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又一次秒杀。
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总不是偶然吧。
工作人员再次将人抬下场。
言拾一脸淡然，也没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慢慢悠悠走回了备战区。
杨嘉拿了条毛巾，在备战区门口等着，笑容满面。
“师妹！”
言拾压根没出汗，他硬是把毛巾搭在她后脖子处，殷勤的递上了水壶。
“辛苦了，累了吧，坐，我刚去问人要了些水果，等会就能端过来了。”
犒劳！
必须犒劳！
言拾今天就是他的金主爸爸！
言拾有些无语：“你又押了全副身家吗？”
杨嘉痛哭流涕，就差把言拾供着上香了：“师妹，我这辈子值了，我不怕养不起我的爱车了。”
那辆飞行摩托，确实看起来很难养的样子。
保养费，一看就不便宜。
杨嘉欢天喜地，其他人则愁眉苦脸。
突然杀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强劲对手，防不胜防。
因为第一次上场，所以没人清楚她的底细，也不了解她的基本情况。
她什么地方弱，哪个部位强，如何进攻防守一概不知。
连续ko了两个人，可见是非常有力量的。
根据刚才两场的比赛，可见她的左腿和右臂力量是非常大的。
剩下的选手都在埋头商量对策，每个人都想着要赢到最后，没可能一轮游的。
至少……至少能撑过两招吧。
一招ko，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也是小有名气的。
输赢常有，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的。
悲伤严肃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言拾这边。
杨嘉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
真美丽。
可惜，还得分师妹一半。
一想到这个，他的快乐瞬间没了一半。
言拾一次又一次站上擂台，一次又一次击败对手。
从第一个，到第十八个对手，全是一招致胜。
ko秒杀。
杨嘉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麻木。
连看到翻番疯涨的账户余额都没了激情。
他对言拾刮目相看了。
她不是变态，她大概是——
神。
能站上这个擂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都是一群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在他们眼里，为了钱，没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有些人来这里是为了钱，有些人单纯是为了寻找刺激。
脑子不怎么正常，实力也不容小觑。
至少这么些年，他就没听说过有人可以一招连续放倒这么多实力不俗的人。
学校里的学生，和这些人根本没法比。
就算是公认的最强学生楚安，让他上这个擂台，都说不定谁输谁赢。
终究是经验不够，也不够狠。
言拾，应该是他所知的第一人。
他在思考自己之前有没有招惹过她。
应该没有。
他只是话多，应该是没说过师妹坏话的。
是他没有慧眼，不识人。
“师妹！”杨嘉热泪盈眶、泪眼婆娑。
言拾：“……又怎么了。”
她看着杨嘉的情绪从高昂到低落，看她的目光从炽热到复杂。
真是个感情充沛的好青年。
杨嘉的目光真挚又热烈：“你缺小弟吗？”
言拾：“……不缺，谢谢。”
“哦。”杨嘉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瞬间蔫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闲来没事开始搜最后一名选手的资料。
选手的资料仅限参加比赛所用身份的资料。
是无法关联到本人真实情况的。
身高一米九八，体重三百斤，参加过八十三次擂台战，胜八十三次，在擂台上捶死过18人，蝉联三届地下格斗场年度擂台战冠军。
这个看起来，还有点东西。
至少比前几个他搜的要有料。
今天正巧赶上月度擂台战，奖金要比平时高数倍，没几斤几两的人都不敢报名。
本来他以为其他人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每个人手里都有那么几条人命，谁能想到都这么厉害了还能被ko呢。
世事无常，总有一些人，不是人。
他顶着一张怨念的脸，看着正在做拉伸的言拾。
只觉后背一凉的言拾回头一看，对上了杨嘉幽怨的双眸。
“……”
这是又怎么了。
言拾再次上台时，杨嘉都没兴趣盯着屏幕了。
他在看赔率。
越往后打，赔率越来越低，越来越多人押言拾，他能赚的也越来越少。
虽然已经赚了不少了，但能多赚点，不也挺好嘛。
当他听到主持人嘶哑着嗓子怒吼着“ko”时，终于抬起了木然的脸，看着呼啦啦十几人上台扛起三百斤重的男人艰难地走下擂台。
累了。
乏了。
倦了。
没意思。
就这样吧。
言拾一边走一边摘下拳套，一进屋就看到一脸深沉的杨嘉。
……一晚上的，是经历了多大的事吗。
“师兄。”她一边喊他，一边把拳套放进了箱子里装好。
杨嘉慢慢地转动脑袋，保持着同样的表情，深沉地看着她：“师妹。”
言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更衣室，短暂回避看起来不太机智的杨嘉。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杨嘉也在同一时间开了口：“钱我已经打你账上了，后面赔率低，赚的没那么多，但是总数还是很可观的。”
她启动了光脑，在杨嘉没有感情的指引下找到了账户，点开一看——
零头有点多，几千个亿，离万亿也不远了。
“滚雪球，滚着滚着就越来越多了。”杨嘉随口说了句。
从身无分文到千亿富豪，言拾觉得这一晚的经历有点魔幻。
杨嘉的“零花钱”着实是有点多，要不是凭着他“零花钱”的基数，雪球也滚不了这么大。
他说他出身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这么有钱的吗？
言拾对“贫民窟”三个字产生了疑议。
杨嘉拎着箱子和装着衣服的包裹就走：“走吧，送你回宿舍。”
言拾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从出发到现在，只过了两个小时。
还挺快。
杨嘉似乎又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边走一边说：“按照正常情况，今晚的战况很有可能要持续到明早十点的。”
就因为出了言拾这么号人，硬生生把十个小时的擂台战压缩成两个小时。
当事人仍然精力充沛、精神满满。
估计还能再战一百人。
回去的路上，杨嘉异常沉默。
言拾还有些不习惯，尝试开口缓解尴尬，打破这份沉静：“师兄，你不说话，我有点不习惯。”
杨嘉没转头，依然注视着前方，幽幽开口：“师妹，你这么强，我有点小慌张。”
言拾“……”
行吧，这天没法聊了。
杨嘉将她送到宿舍楼下，叹了口气，心情还是很复杂。
“我再缓缓，今晚太刺激了，我得消化消化。”
说完舱门合上，飞行摩托再度隐身，消失也黑夜里。
言拾在原地站了会，感受着微凉的夜风。
她启动光脑，找到袁莉的账号，将四亿星币转了过去。
总算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至于袁莉可能会寻求家族力量打压她的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目前确实没有解决的能力。
动她可以，但如果真的动了楚安——
她仅凭一人的力量也要灭了对崽崽出手的人。
转完账后，她才看到好友申请的提示。
申请留言只有简单两个字：秦忘。
那晚见到的男人，楚安的私人教练。
言拾没想过他会主动找上她。
她刚通过好友申请，对方立刻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拳套还用得习惯吗？”
原来是他的。
杨嘉的人际关系网，有点广。
言拾回复道：“拳套很合适，非常感谢。”
秦忘：“早点休息，下次见。”
言拾：“好的。”
又站在原地吹了会风，她才走进宿舍楼。
宁静的夜晚，宿舍楼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升降梯在顶层停下，她放轻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门。
正准备扫描虹膜，身后的门开了。
“哟，还知道要回宿舍？”
楚峤倚在门旁，一脸轻视。
他穿着休闲服，头发没有梳成背头，少了点少年老成的感觉，傲气也少了几分。
他压低了音量，避免吵醒同层熟睡的同学。
“入学第一天，大晚上就敢私会男人，你挺能啊。”
言拾缓缓转身，对上了楚峤轻蔑的表情。
两点多了，他没睡，她一回来他就发现了。
她思考了一下楚峤话里的含义，斟酌了一下，迟疑道：“你是在……”
“——吃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峤破口大骂：神他妈的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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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她一双眼定定看着白得不像话的楚安, 他的皮肤像是抹了一层乳白液体，晶晶发亮。
“崽崽。”
她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袁莉见她将自己视作无物, 气急败坏地走到她身前，“我跟你说话, 听不见？”
穿着低跟鞋的袁莉还没有言拾高, 只能微微扬起脸，怒目圆瞪。
言拾垂眸, 斜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向楚安。
袁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大吼，分贝有些大：“言拾！你信不信我跟我妈说一声, 你立刻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像是听不见刺耳的呐喊, 走到楚安跟前, 蹲了下来。
“疼吗？”
他的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针眼，有些地方还淤青了。
他现在这个模样，肤色白到吓人, 估计就是因为注射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安低着头看着她, 眼里闪过许多情绪，“……不疼。”
言拾看着他的手臂，开口问道：“为什么？”
楚安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来这里就是替言拾还那四亿星币的债。
他也没有那么多钱，她替他出头，他便替她还了这个债。
袁莉一直热衷研发奇奇怪怪的生化武器, 她招来的助手都是她的小白鼠。
她会注意一个度, 不把人弄死，却会将人整残废。
下午他就联系上了她，果不其然是要给她当助手。
相比言拾, 袁莉更喜欢他，自然就同意楚安来还这个债。
他如约来了，袁莉觊觎他许久，强壮的体魄更禁得住她造。
不知名的液体一管又一管扎了进来，他麻木地任她摆布，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试验品。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还让她看到了如此不堪的自己。
楚安避而不答：“你走吧。”
被发现就被发现，不需要她来受这个罪。
说到底，争端由他而起。
冰凉的手腕被一团热火包裹。
女生细长白皙的手指圈住了他似冰般散着寒意的手腕。
“我们走。”言拾站起来，低头看着他，目光坚定。
他皱眉，想挣脱，却发现挣脱不开。
她的力量，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袁莉被当作隐形人，听到这话气笑了：“这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言拾淡漠的目光望向她：“你尽管去找你妈。”
袁莉听着这话，总有种自己是个熊孩子有事找妈妈告状的错觉。
言拾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讥笑：“要我死，你也别想活。”
她稍稍一用力，示意仍然坐在凳子上的楚安起身。
“一命换一命，我不亏。”
袁莉气得牙关紧咬。
现在这么大口气，等麻烦真找上她，看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而且她看出来了，她特别、特别在乎楚安。
威胁她不成，还可以拿楚安威胁她。
想着想着袁莉又笑了，“你以为，我会放过楚安？”
言拾也笑，眼神冷若冰霜：“你试试？”
楚安看着两人，迟疑了片刻，还是随之起身。
言拾轻轻拽他，却没拽动。
她困惑地回头：“崽崽？”
楚安张嘴，兴许是药物影响，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穿件衣服。”
言拾松了手，却也站在原地没动。
思索了片刻，她沉声开口：“四亿星币，过段时间我打你账上。”
楚安的动作顿了顿。
袁莉则是翻了个白眼：“凭你？梦里把钱给我？”
言拾没有解释。
楚安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重新套到了身上，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言拾看着他的腹肌、胸肌、锁骨，不知不觉又出了神。
——还是毛团崽崽比较可爱。
身上的毛毛和肉肉可以可劲薅。
“走吗？”低沉喑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言拾回过神，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嗯，走吧。”
楚安现在身上的温度，冷得可怕，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言拾拉着楚安往前走，经过袁莉时，连余光都没给。
楚安则是瞟了袁莉一眼，也跟着往前走。
大门开了，又合上。
留下实验室内气到爆炸却又无处宣泄的袁莉。
袁莉低声咒骂了几句，启动光脑，从通讯录找到“母亲大人”的备注。
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言拾的。
走出实验室外，楚安没有再迈开步子。
他哑着声道：“手。”
言拾看了看自己握着对方的手腕，想到楚安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跟触电似的把对方的手甩开了。
“抱歉。”
牵崽崽牵习惯了，一时半会这个习惯真的很难改。
楚安瞅了她一眼，手重新垂落到身侧：“我手冷。”
觉得这三个字可能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又加了四个字：“会冻着你。”
原来不是讨厌她的触碰。
言拾笑弯了眸：“没事，我不觉得冷。”
“走吧，”楚安走到她前面，“送你回宿舍。”
言拾跟在他身后，轻轻“嗯”了声。
等升降梯的过程，楚安再次开口打破沉默：“四亿星币，我来想办法。”
言拾愣了下，摇了摇头：“不用，我有办法。”
楚安皱眉。
她初来乍到，出身贫民窟，能有什么办法。
但他没有开口否定她，只是保持沉默。
四亿星币，他还是会自己想办法的。
至于袁莉。
有点棘手。
得再想想办法。
两人一路无言，各自怀揣着心事，一路走到了言拾宿舍楼下。
楚安站在宿舍门前的树下，不再往前：“回去吧。”
言拾点点头：“慢走。”
两人相互僵持，没有人先走。
最后还是楚安率先抬腿离开。
言拾目送着他走远直至他走进宿舍大楼，她也没转身回宿舍，而是在附近绕圈溜达。
走累了就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启动光脑看学生手册。
还挺有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时间跳到了十二点整。
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飞行摩托，无声无息。
飞行摩托的舱门缓缓打开，言拾抬眼看去，驾驶座上的杨嘉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什么时候到的？”言拾挑眉，这飞行摩托，竟然还可以隐形。
她虽然盯着光脑，但不至于连这么大个东西都看不见。
还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刚刚，”杨嘉指了指后座，一脸不情愿，“上来。”
言拾关了屏幕，走到飞行摩托旁，敲了敲机身。
杨嘉瞪了她一眼：“别乱摸，很贵的。”
“你不是说别人来接吗？”她钻进了飞行摩托的舱内，“怎么是你？”
杨嘉发动了机子，飞行摩托再次隐身，飞得又快又稳，没有一点点杂音。
“接个人都有钱拿，不赚白不赚，”他嘿嘿笑了两声，“再顺便搞票大的。”
言拾一听他说搞票大的，瞬间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你现在不是缺四亿星币嘛。”
晚上言拾给他发消息，他还揉了几下眼睛确认是不是看错了。
内容很短，问他怎么样在短时间内凑齐四亿星币。
杨嘉一边打着方向盘躲开空中飞行的车辆一边说：“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以你现在的情况，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参加格斗比赛。”
言拾点头。
杨嘉后来只给她回了一条消息：“十二点面谈，宿舍楼下等，有人接。”
她以为是别人，谁知道，还是他。
“所以你现在是带我去参加格斗比赛？”
这效率，有些高。
“但不是正规的，”杨嘉补充道，“知道你比较急，先找了个地下格斗场，选手资格都给你申请好了。”
言拾有些吃惊。
这么快。
杨嘉真是……深藏不露。
可她还是有些犹豫：“非正规格斗场，如果被发现，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不会。”杨嘉一口否认，不带丝毫犹豫。
“我们学校很多精英，都是在地下格斗场发掘的。”
“而且，”他笑了声，笑里透着股不屑，“如果真要打击，这些地下场合能存活到现在？”
言拾还是不解：“正规的和地下的，有区别吗？”
杨嘉刹车，停在了荒郊野外的一个大型建筑的露天车库里：“区别大着呢。”
“下车。”
言拾闻言跳下了车，杨嘉随后也下了车。
他走在前头，带着言拾来到了大型建筑的大门前：“地下格斗场，钱更多。”
“也更残酷。”
她看到他手里提着个箱子，问道：“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杨嘉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弱智：“你上场，不用武器？”
言拾想说其实不用，但觉得那样太过高调，便没开口。
“拿的什么武器？”
箱子不大，排除掉刀、枪、剑、棍、锤这些大型武器，就只剩下拳套和匕首了。
杨嘉看了她一眼：“猜猜看？”
杨嘉这么热爱匕首，擅长的武器应该也是匕首。
箱子里装的，应该是他专门定制的属于自己的匕首。
言拾猜测：“匕首？”
杨嘉一脸“就知道你会猜错”的表情。
两人通过参赛选手通道的安全检查，杨嘉带她去了选手个人备战区。
估计是为了隐蔽，两人走的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言拾觉得挺新奇：“地下格斗场，居然还要进行安全检查。”
杨嘉又翻了个白眼：“都是来打比赛或者看比赛的，又不是来烧杀抢掠，格斗武器还得用专门的箱子装着，不然别想拿进来。”
言拾点头表示明白：“师兄教育的是。”
“但是，格斗的过程中被打死，就没人能控制了。”杨嘉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言拾了然。
难怪他自己不打。
杨嘉打开箱子，一副拳套静静躺在里面。
竟然不是匕首。
“不是我的，小心点别弄坏了，我可不帮你赔。”在钱这方面，杨嘉把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言拾好奇道：“那是谁的？”
她拿出全套打量了一下，做工精细，材质上乘，是一副极好的拳套，看起来价格不菲。
就是稍微大了些，不过不影响使用。
杨嘉故作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
别人不想讲的东西言拾也不会继续问，她把拳套戴在手上，先适应一下。
挥了几个直拳，找了一下手感。
杨嘉看着她来了这么几下，怎么看都像是花架子，抱持着一丝怀疑：“我是不懂为什么要给你拳套，你不是大锤最强吗？我还寻思着要给你把大锤扛过来，结果却是拿了一副拳套。”
这是他今晚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言拾在入学考试里拿了一把大锤大出风头、一展风采。
那大锤使得出神入化，怎么看都是她最擅长的武器。
结果，拳套。
到头来给整了一副拳套。
他据理力争了一会儿，被对方白了一眼，接着箱子就直接扔了过来。
这就算了，还被奚落了一番：“就你废话多，让你拿着就拿着。”
行吧，拿着就拿着，又不是他缺钱。
言拾没打算给他解释那么多，就简单说了下：“拳套我也还行，不会比大锤差到哪里吧。”
杨嘉依旧是一脸不信任：“师妹，你最好是打拳的水平和使大锤的水平差不多。”
言拾扭头看他：“怎么了？”
杨嘉：“你忘了吗，我说了，要搞票大的。”
言拾洗耳恭听，但是态度有些敷衍：“你说，我听着呢。”
他看了看四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准备拿全副身家压你赢，赚的，咱俩五五分。”
言拾眼睛一亮，收回了敷衍的态度：“能赚四亿？”
杨嘉嘟囔了一句：“你不输就有希望。”
为了四亿星币，说什么都不会出差错的。
她立刻对格斗这件事上心了起来：“师兄，你给我说说，怎么个比法。”
杨嘉挑重点给她进行讲解：“车轮战，一共二十个人，你属于中间插队的，第一个出场，打赢另外十九个人就完事了。”
“限时？”言拾也挑重点问。
杨嘉摇头：“不限时，直到一方倒地不起，否则比赛不结束。”
这也是地下格斗场残忍的地方，不记得分点，只论倒地不能应战才算比赛结束。
很多人往往是因为流血过多休克致死，也有少部分人被击中致命部位而丧失性命。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嘉立刻补充：“当然，还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言拾：“你说。”
杨嘉一脸严肃：“不准击打裆部。”
看到言拾一脸失落，他就知道这人干得出这种事，“恶意击打裆部取消比赛资格。”
言拾更失落了：“还有其他什么规矩吗？”
杨嘉想了想，也不太确定：“应该就这些了吧？”
听起来，这场比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规则。
暴力至上。
“其他十九人的情况，你大体上说说？”
既然比赛没有规则，那就听听对手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嘉慢吞吞“哦”了声，眼珠子上下左右转，就是没看言拾：“不太清楚。”
言拾：“……”
就说吧，这人还是不靠谱的。
杨嘉又随口胡诌：“应该，不弱吧？毕竟敢上来打生死战。”
言拾也敷衍地“嗯”了句，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就，随机应变吧。
场内的环绕立体声音箱响起了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
比赛即将开始。
杨嘉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师妹，靠你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着：“那是我的全副身家。”
言拾：“嗯，为了四亿。”
“这个，”杨嘉又给她扔了一个包裹，“换上。”
言拾接过包裹直接拆开：“什么东西？”
“女士专用比赛服，”他看到言拾抽出了一件上衣，又抽出了一条裤子，继续道，“还有头套。”
言拾果不其然又摸出了一个头套。
……真丑。
看出了言拾一脸嫌弃，杨嘉没好气地开口：“不戴这玩意你是想第二天就上星博头条吗？”
地下格斗场比赛不分男女，你有胆子就去，来者不拒。
虽然女性会稍微少些，但也不是没有。
言拾抱着衣服和头套进了更衣室，不多会就抱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没其他准备工作了吧？”
她将自己的衣服塞进了包裹里。
杨嘉摇头：“等着叫名字，你就从这——”
他指了指旁边的通道：“走出去。”
看了眼走向赛场的通道，她看向悬挂在备战区墙上的荧幕，上面转换着场内的画面，空荡荡的擂台，挥舞双手呐喊的观众，主持人的身影。
然后，开始做热身运动。
本来杨嘉也不紧张的，结果临近比赛了，他开始慌了。
反观言拾，作为即将上场的选手，反而更淡定。
“师妹，”杨嘉绕着言拾转圈圈，“你等一下上场，千万千万要小心。”
他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脸色凝重：“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你得智取，千万别跟他们硬刚。”
杨嘉像个爱女心切的老妈子，一直在言拾旁边叨叨，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嘴巴一刻没停歇。
说那么多，也不知道言拾有没有听进去。
“师妹！”杨嘉停下了转圈圈的脚步，抬高了音量，“你听见了吗！”
言拾胡乱点头：“嗯嗯。”
太敷衍了。
真是，一点都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墙上的屏幕画面一转，提示言拾前往擂台。
杨嘉双手搭在她肩膀处，仿佛言拾是他生养多年即将上战场的女儿。
“师妹，稳住，能赢。”
言拾不太能理解他百转千回的情绪，“很快就结束了，你别担心。”
“去吧。”杨嘉语气沉重，表情庄重严肃。
言拾：“……”
大可不必。
她不是要去送死。
从通道走出去，观众的呼声越发清晰。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坐在观众席的观众，远远看去，密密麻麻坐了一大群，座无空席。
好些人脸上涂抹了颜料，像是为了自己喜爱的选手应援。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走上了擂台。
没过一会儿，对面的通道也走出一个人，他还挥手致意观众席，顺便秀了一下肱二头肌。
看来是个经验丰富的。
他虎背熊腰，身高大约有一米九，看起来和熊一样壮实。
再看言拾，一米七几的个，细胳膊细腿。
旁人一看就是来送死的。
这体格，怎么比，大高个一手都能将她脖子拧断。
杨嘉坐在备战区的软沙发上，看着赔率，顿时眉开眼笑。
赚大发了。
只求师妹稳一点，第一个对手，问题应该不大。
越早出场的，实力越弱，到后面的会更加难打。
但不能和师妹说，万一给她施加了太大的压力，反而发挥不好，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下要是赢了，他一定好好鼓舞她一番，让她保持状态，后面会越来越顺利的。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可真是个好师兄。
嘻嘻。
擂台的铁门被拴上锁死，里面只有两个人。
没有裁判在内。
正规比赛里会有一名裁判跟在两人身侧，犯规时吹哨将两人分开。
在这里，不需要。
选手是死是活不重要，能分出结果就行。
主持人在解说区对比赛进行解说：“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为这场盛宴呐喊助威！”
观众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怒喊声，大部分观众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助阵道具。
“那么现在，请两位选手各就各位。”
言拾和大高个用拳套相互碰了下以示友好，然后分开了些，两人间隔近两米。
主持人情绪越加高昂：“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三！”
“二！”
“一！”
主持人也举起了右拳：“开始！”
比赛开始后，一般来说，选手双方会不断小步跳跃，先试探，然后再采取适当的时机进攻。
大高个也是这么想的，他摆出标准的格斗姿势，双手护头，双腿灵巧地跳着小碎步。
但显然他的对手不这样想。
言拾在主持人说完“开始”后，直接抬起左腿，对着大高个的右脸踢去。
又快又稳又狠又重的高鞭腿。
大高个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防守，右手小臂护在了头的右侧，然而那只脚背踢在了小臂上，他的小臂受力撞到了右脸颊。
受了巨大冲力的大高个直接被踢飞到了地上。
直接ko。
全场鸦雀无声。
主持人也哑口无言，整个人还有些懵。
杨嘉原本还在紧张地盯着屏幕，甚至还在内心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师妹不要输。
怎么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屏幕放着大高个的特写，这一脚力道不轻，他双眼还睁着，但只能看到眼白，额头和嘴角都渗出了血。
但应该没死。
主持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得说话，开始热场。
大家都在等他重新站起来。
杨嘉知道他短时间是没法站起来了。
毕竟言拾一副准备下场的架势。
师妹有点……
过于变态了。
他不仅开始怀疑，是对手太弱了吗。
怎么一脚都接不住，还直接瘫地上起不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大高个没了意识，铁门被打开，几个工作人员将他抬了出来，言拾也随后走了出来，重新回了备战区。
杨嘉看着到账的巨款，喜上眉梢。
他太有先见之明了，他刚刚押言拾，是真的放了全副身家。
因为他觉得师妹再强也不可能撑到最后，所以前期要放多点钱进去，后期就少押点，这样至少稳赚不赔。
言拾从容走进备战区，一眼就看到杨嘉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来赚得不少。
“师兄。”她唤了声。
“师妹！”杨嘉起身招呼她坐过来。
他开心地邀请她一同看着自己的押注，得意洋洋：“你的四亿到手了。”
言拾其实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没有什么概念，问了句：“师兄，四亿到底是多少？有一个具体的量化吗？”
杨嘉已经慢慢接受言拾的无知了，毕竟贫民窟出来的嘛，是有点没见识。
“现在的人均月收入是五十万，你可以算算四亿到底是多少。”
言拾也不用算了，总之袁莉是个富豪。
她看着兴高采烈的杨嘉，神情复杂，幽幽开口：“师兄。”
杨嘉脸上还挂着笑，心情异常的好：“怎么了师妹？”
言拾刚刚瞄到了杨嘉押注的金额，有点令她意外：“你家境挺殷实。”
要是没看错，通过刚刚的赌局，已经赚了上千亿。
杨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唉，我就普通一贫民窟穷苦孩子，那都是，辛苦打拼赚来的钱。”
言拾勾唇，笑得揶揄：“送我来这那种零花钱？”
杨嘉摆了摆手：“哎呀，反正就是，平时打点零工赚的，我又不是败家玩意，存着存着就存了那么多了。”
他认真地看着言拾：“师妹，你放心，今晚赚的，咱俩对半分，我绝不骗你。”
一说到这个，她想起一件事：“师兄，转账一般怎么转。”
杨嘉解释道：“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人，有个选项可以转账，银行账号直接绑定个人光脑账号，只要开通了光脑账号，干什么都很方便的。”
那确实很方便。
她已经加了袁莉，到时候直接把钱打过去就行。
杨嘉拉着言拾坐到了软沙发上：“师妹，坐！”
他又殷勤地上了水壶：“师妹，水！”
言拾接过水壶，有些受宠若惊：“……师兄，倒也不必如此。”
杨嘉就差给她捏肩膀捶后背了。
杨嘉继续献殷勤：“师妹，需要按摩服务吗？”
“……不用，谢谢。”
简单休息了几分钟，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杨嘉壮志满满，仿佛即将商场的是自己：“师妹，冲啊！”
“一举拿下他！”
言拾用拳套轻轻碰了碰他的胸口，转身走出去。
杨嘉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第二场的对手，也会被ko呢。
言拾和对手同时站到擂台上。
铁门锁死。
这次的对手并不高，看起来还没言拾高，精瘦型。
刚刚那一腿估计给所有人太大的震撼，眼前这个精瘦型男人，明显就是在防备她的左腿。
大家下意识会以为那是她最厉害的招式，也是她浑身上下最有力量的部位。
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
言拾小跳了几步，作出抬左腿的动作。
精瘦男人果不其然立刻做出防备姿势，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徐晃的一招。
言拾早就看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左腿，抬左腿只是个假动作，下一瞬，她挥出直拳，直接打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ko。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又一次秒杀。
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总不是偶然吧。
工作人员再次将人抬下场。
言拾一脸淡然，也没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慢慢悠悠走回了备战区。
杨嘉拿了条毛巾，在备战区门口等着，笑容满面。
“师妹！”
言拾压根没出汗，他硬是把毛巾搭在她后脖子处，殷勤的递上了水壶。
“辛苦了，累了吧，坐，我刚去问人要了些水果，等会就能端过来了。”
犒劳！
必须犒劳！
言拾今天就是他的金主爸爸！
言拾有些无语：“你又押了全副身家吗？”
杨嘉痛哭流涕，就差把言拾供着上香了：“师妹，我这辈子值了，我不怕养不起我的爱车了。”
那辆飞行摩托，确实看起来很难养的样子。
保养费，一看就不便宜。
杨嘉欢天喜地，其他人则愁眉苦脸。
突然杀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强劲对手，防不胜防。
因为第一次上场，所以没人清楚她的底细，也不了解她的基本情况。
她什么地方弱，哪个部位强，如何进攻防守一概不知。
连续ko了两个人，可见是非常有力量的。
根据刚才两场的比赛，可见她的左腿和右臂力量是非常大的。
剩下的选手都在埋头商量对策，每个人都想着要赢到最后，没可能一轮游的。
至少……至少能撑过两招吧。
一招ko，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也是小有名气的。
输赢常有，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的。
悲伤严肃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言拾这边。
杨嘉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
真美丽。
可惜，还得分师妹一半。
一想到这个，他的快乐瞬间没了一半。
言拾一次又一次站上擂台，一次又一次击败对手。
从第一个，到第十八个对手，全是一招致胜。
ko秒杀。
杨嘉从一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麻木。
连看到翻番疯涨的账户余额都没了激情。
他对言拾刮目相看了。
她不是变态，她大概是——
神。
能站上这个擂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都是一群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在他们眼里，为了钱，没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有些人来这里是为了钱，有些人单纯是为了寻找刺激。
脑子不怎么正常，实力也不容小觑。
至少这么些年，他就没听说过有人可以一招连续放倒这么多实力不俗的人。
学校里的学生，和这些人根本没法比。
就算是公认的最强学生楚安，让他上这个擂台，都说不定谁输谁赢。
终究是经验不够，也不够狠。
言拾，应该是他所知的第一人。
他在思考自己之前有没有招惹过她。
应该没有。
他只是话多，应该是没说过师妹坏话的。
是他没有慧眼，不识人。
“师妹！”杨嘉热泪盈眶、泪眼婆娑。
言拾：“……又怎么了。”
她看着杨嘉的情绪从高昂到低落，看她的目光从炽热到复杂。
真是个感情充沛的好青年。
杨嘉的目光真挚又热烈：“你缺小弟吗？”
言拾：“……不缺，谢谢。”
“哦。”杨嘉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瞬间蔫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闲来没事开始搜最后一名选手的资料。
选手的资料仅限参加比赛所用身份的资料。
是无法关联到本人真实情况的。
身高一米九八，体重三百斤，参加过八十三次擂台战，胜八十三次，在擂台上捶死过18人，蝉联三届地下格斗场年度擂台战冠军。
这个看起来，还有点东西。
至少比前几个他搜的要有料。
今天正巧赶上月度擂台战，奖金要比平时高数倍，没几斤几两的人都不敢报名。
本来他以为其他人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每个人手里都有那么几条人命，谁能想到都这么厉害了还能被ko呢。
世事无常，总有一些人，不是人。
他顶着一张怨念的脸，看着正在做拉伸的言拾。
只觉后背一凉的言拾回头一看，对上了杨嘉幽怨的双眸。
“……”
这是又怎么了。
言拾再次上台时，杨嘉都没兴趣盯着屏幕了。
他在看赔率。
越往后打，赔率越来越低，越来越多人押言拾，他能赚的也越来越少。
虽然已经赚了不少了，但能多赚点，不也挺好嘛。
当他听到主持人嘶哑着嗓子怒吼着“ko”时，终于抬起了木然的脸，看着呼啦啦十几人上台扛起三百斤重的男人艰难地走下擂台。
累了。
乏了。
倦了。
没意思。
就这样吧。
言拾一边走一边摘下拳套，一进屋就看到一脸深沉的杨嘉。
……一晚上的，是经历了多大的事吗。
“师兄。”她一边喊他，一边把拳套放进了箱子里装好。
杨嘉慢慢地转动脑袋，保持着同样的表情，深沉地看着她：“师妹。”
言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更衣室，短暂回避看起来不太机智的杨嘉。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杨嘉也在同一时间开了口：“钱我已经打你账上了，后面赔率低，赚的没那么多，但是总数还是很可观的。”
她启动了光脑，在杨嘉没有感情的指引下找到了账户，点开一看——
零头有点多，几千个亿，离万亿也不远了。
“滚雪球，滚着滚着就越来越多了。”杨嘉随口说了句。
从身无分文到千亿富豪，言拾觉得这一晚的经历有点魔幻。
杨嘉的“零花钱”着实是有点多，要不是凭着他“零花钱”的基数，雪球也滚不了这么大。
他说他出身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这么有钱的吗？
言拾对“贫民窟”三个字产生了疑议。
杨嘉拎着箱子和装着衣服的包裹就走：“走吧，送你回宿舍。”
言拾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从出发到现在，只过了两个小时。
还挺快。
杨嘉似乎又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边走一边说：“按照正常情况，今晚的战况很有可能要持续到明早十点的。”
就因为出了言拾这么号人，硬生生把十个小时的擂台战压缩成两个小时。
当事人仍然精力充沛、精神满满。
估计还能再战一百人。
回去的路上，杨嘉异常沉默。
言拾还有些不习惯，尝试开口缓解尴尬，打破这份沉静：“师兄，你不说话，我有点不习惯。”
杨嘉没转头，依然注视着前方，幽幽开口：“师妹，你这么强，我有点小慌张。”
言拾“……”
行吧，这天没法聊了。
杨嘉将她送到宿舍楼下，叹了口气，心情还是很复杂。
“我再缓缓，今晚太刺激了，我得消化消化。”
说完舱门合上，飞行摩托再度隐身，消失也黑夜里。
言拾在原地站了会，感受着微凉的夜风。
她启动光脑，找到袁莉的账号，将四亿星币转了过去。
总算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至于袁莉可能会寻求家族力量打压她的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目前确实没有解决的能力。
动她可以，但如果真的动了楚安——
她仅凭一人的力量也要灭了对崽崽出手的人。
转完账后，她才看到好友申请的提示。
申请留言只有简单两个字：秦忘。
那晚见到的男人，楚安的私人教练。
言拾没想过他会主动找上她。
她刚通过好友申请，对方立刻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拳套还用得习惯吗？”
原来是他的。
杨嘉的人际关系网，有点广。
言拾回复道：“拳套很合适，非常感谢。”
秦忘：“早点休息，下次见。”
言拾：“好的。”
又站在原地吹了会风，她才走进宿舍楼。
宁静的夜晚，宿舍楼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升降梯在顶层停下，她放轻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门。
正准备扫描虹膜，身后的门开了。
“哟，还知道要回宿舍？”
楚峤倚在门旁，一脸轻视。
他穿着休闲服，头发没有梳成背头，少了点少年老成的感觉，傲气也少了几分。
他压低了音量，避免吵醒同层熟睡的同学。
“入学第一天，大晚上就敢私会男人，你挺能啊。”
言拾缓缓转身，对上了楚峤轻蔑的表情。
两点多了，他没睡，她一回来他就发现了。
她思考了一下楚峤话里的含义，斟酌了一下，迟疑道：“你是在……”
“——吃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楚峤破口大骂：神他妈的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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