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连着两日王双看着李蔓都是欲言又止, 这日库存盘点完了，所有帐册都弄清楚了, 李蔓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看了下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小蔓，”犹豫了下，王双叫住李蔓道，“你真的要领养韩琳吗？”
“嗯, ”李蔓抱起成撂的入库单放进文件柜，锁上道，“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我算了下时间, 大后天到。我跟贺主任请了两天假，你有什么事，明天可以交给我办，后天、大后天，我就不过来了。哦，我还得跟门市说一声, 要上什么货, 最好趁着明天我在，上新。”
说罢, 李蔓背上挎包，拄着杖先一步出了财务室，往门市走去。
“唉, 小蔓，”王双追出来道，“韩琳以前一直在曲副营和谷冬名下, 你要领养他，不跟两人打个招呼吗？”
“去年韩琳回老家，名字没从他们户口本上划去吗？”
王双喃喃道：“划了。”
李蔓一笑：“那还有什么关系？还是王姐觉得，有了那段抚养之恩，日后我家韩琳得当养子一般孝顺二位？”
“这、这不是应该的吗？”
李蔓俏脸一冷：“凭什么？是韩琳在曲家的那段日子没给生活费？还是曲副营跟谷同志费心教养了？”
王双从没见过这样的李蔓，几日来的相处，这姑娘都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可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而问题又是这么尖锐。
生活费是部队统一发放的，这个一查便知；说两人费心教养了韩琳，有了前日张文茵的话，谁会相信？
王双被逼得，一时竟无言以对。
看着挺精明的，没想到这么拎不清。李蔓头疼地瞅了她一眼，拄着杖转身出了角门。
办公室里，门市的苏店长收回看向李蔓、王双的目光，瞥了故作忙碌的贺子秋一眼，笑道：“这个李蔓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选为接班人。”
贺子秋放下文件：“她本就是南猛坝张主任选定的接班人，你说能差了。”
“哦，这么说挺有能力的？”
“嗯，工作能力，综合能力都不差。她没来之前，我觉得王双还不错，这一比较……”贺子秋瞅了眼外面的王双，颇是一言难尽道，“真是白长了岁数。”
“王双！”苏店长可惜地跟着叹了口气，“这姑娘工作能力不错，可惜，没有识人之能，不是当管理的料。”
“是啊！”好好的姑娘，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竟选了司务长这个大她十几岁的，也不是说司务长不好，只是人家儿女岁数都跟她差不离，你说嫁过去，你不别扭吗？
这就不说了，嫁都嫁了，你抓紧要一个孩子啊，前面那么大了又养不熟，她倒好，继女几句话哄住了，自己孩子不要，张罗着给人家备嫁妆，送人出嫁，完了，还请假给人伺候月子带孩子……唉，也许各人有各人的过法吧，反正贺子秋觉得她挺傻的！
“谷冬不是都辞职一年了吗？”苏店长不解道，“两人平时都挺忙的，怎么又凑到一块儿了？”
“王双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个念旧的。别理她，反正你也听了，李蔓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她想帮谷冬出头，就等着被李蔓削吧。”
“哈哈……我挺期待的！”
贺子秋点点苏店长，也跟着笑了：“我还想着下月进货，让王双带带李蔓呢。当管理的，所有工作流程最好心里都有个底，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这下好了，两人有得磨了。”
“那不正好，趁机考考李蔓的应变能力。”
贺子秋想了下，笑道：“这提议不错。”
“怎么了，”宋逾骑着自行车过来，吱一声在李蔓身前停下，看着她气鼓鼓的包子脸，好笑道，“跟谁吵架了？”
李蔓回头往院里看了眼，见王双没有跟出来，翻了个白眼，气道：“还不是王姐，竟想让咱家韩琳日后给曲副营夫妻养老，哼，想得美！”
宋逾眉头微微一蹙：“日后，韩琳过得好了，曲家落魄了，只怕这样想的不是一个
俩。”
还真是，国人惯于粉饰太平，劫富济贫。
韩琳过不好也就罢了，一旦事业有成，生活富足美满，曲家十几个孩子，难保没有一个上门的。
“那怎么办？”李蔓眼睛一转，“要不，你努力点，咱们争取早日调走，或是你爬上去把曲副营调走。”
宋逾看着她歪着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笑道：“可！”
“啊？”
“我说，两种方法都不错，我努力点吧，到时看哪种方法更容易，咱就选哪种。”
她不过是随口一种，没想到宋逾竟当真了！李蔓捂着嘴乐得不行，“你还挺自信？！”
“那是！”宋逾下巴微抬，笑看了她一眼，掉转车头，拍了拍后座，“走，回家。”
“唉，等一下，我跟贺主任请了两天假，从后天开始休息，我得去门市跟大家说一声，看谁要上货，尽量明天上，我好做帐。”
“嗯，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李蔓点点头，拄着杖转身走到廊下，没几步进了门。
“韩姐、杨姐、许姐……”李蔓挨个儿叫了遍，笑道，“我后天、大后天休息两天，你们看看最近三四天要不要上货，要上的话明天最好先把货点出来，做个出库记录。”
“我这边要上几条烟。”韩姐道。
“我要20斤盐，30斤醋。”
……
李蔓：“那麻烦大家，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来找我领货。”商店没有仓管，李蔓的工作，也包含了这部分。
“好！”韩姐跟着大家应了声，笑道，“小蔓，你连请两天假，是不是韩琳要来了？”
“嗯，他大后天到，我后天准备跟我阿奶把屋子给他布置一下。”
“这么重视！”有人拭探道，“那要不要正式点，办个认亲宴啊？放心，我们随礼。”
“对、对，我们随礼。”
韩琳被冤枉时，虽然她们没有落井下石，可也没有帮忙说几句话，出于愧疚，大家都希望能给点补偿。
“这……”家里的肉可不多
，蔬菜也没有，李蔓求救地看向门外的宋逾。
宋逾双眸一亮，在他的观念里，认亲可比暖屋什么的重要多了，先前暖屋还办了两桌，认亲怎能不请客？
只是这边领养孩子好像没有哪家这么办的，遂他跟老爷子都有些犹豫，现在既然有人提出来了，那还等什么。
“好，办！”支好车子，宋逾大步走进门市，双腿一并，抬手冲大家敬了个礼，“6月15号，恭候大家光临寒舍。不用随礼，人到就好。”
“哈哈……寒舍，又来个拽文的！”大家哄笑。
李蔓瞥了眼宋逾微窘的表情，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韩大姐忍着笑道，“我们一定去。便是人不到，礼也会送到。”
“对、对，”众人憋着笑，跟着附和道，“小韩琳的礼物不能少。”
宋逾不好意思地冲大家拱了拱手：“那我们就备好酒菜，恭候了。工作忙来不了，我把饭菜给大家提来。”
“哈哈……那我们有口福了，听说宋连长身手超好，晨练时经常打个鸡兔什么的，伙食不错。”
宋逾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带着李蔓跟大家告辞。
出了门市，李蔓欠身坐上后座，拽了拽他的雨衣：“要大办吗？”
“嗯，这样也好，咱们这边办得隆重点，日后看谁还敢在韩琳面前提曲家那点抚养之恩。”
“真能断了？”
“能，不过有一点，我工作上可能要受些阻碍。”
“曲副营？”
“不是他，他还没那么大本事，你忘了部队对韩副营的说词。”
“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嗯，韩副营身份不明，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认亲，日后往上走，不管是我还是你，付出的努力只能比旁人多些。”
李蔓扬脸笑道：“我不怕！”
宋逾跟着翘了翘嘴角，右手往后一伸，握住了她拽着雨衣的手：“放心，这种局面不会太久。”
李蔓五指张开与之相扣，甜甜道：“嗯，我相信你。”
宋逾低
低笑了声，握着她的手往雨衣兜里一塞，“抱紧了！咱们快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爷阿奶。”
说罢，双手握着车把，脚下蹬得飞快，风一般从一户户人家门前越过，片刻就到了家。
李蔓少有见他兴致这么高，下了车，让他先推车进院，自己留下跟背着菌子下山归来的嫂子们打招呼。
“季嫂子、严嫂子、王嫂子，回来了。”
“嗯，小蔓刚下班吗？”
“下班有一会儿了，跟门市里的几位姐姐说了会儿话。”
王大凤忍不住笑道：“你叫门市那几个姐姐，叫我们嫂子，那你知不知道，姓韩的、姓杨的可比我大。”
李蔓跟着笑道：“那我叫你王姐。”
“哈哈……不用了，你还是叫我嫂子吧，这样，我觉得你家宋连长跟我家那位亲些。”
“合着你跟不亲啊？”李蔓打趣道。
王大凤大笑：“行行，跟你亲，来、来，我采了些松葺，拿雨衣下摆兜些回去，晚上添个菜。”
“不用了，你赶紧背回去吧……”
“咋！”王大凤眼一瞪，“又不想跟我亲了？”
逗得季嫂子、严嫂子笑作一团。
知道推不过，李蔓笑着扯开雨衣，任她捧了两大捧，眼见还要捧，李蔓忙道：“好了、好了，嫂子，够了。”
“这个晒干可以放……”
“你看有太阳吗？”李蔓笑着将雨衣下摆一拢，往后退开两步，招呼道，“嫂子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食堂晚上要烘干一批菌子存放，得赶紧给人送去。”
“那你们赶紧去吧。”
三人应了声，背着竹筐走了。
李蔓兜着松葺刚要回家，就听胡同口有孩子叫道：“李姨！”
李蔓扭头，就见冯星辰牵着位少妇朝这边走来。
“张会计？”
张文茵笑道：“是我，星辰他爸上山挖了些山药，我做了道山药鳝鱼汤，给你和二老送来尝尝。”
“奶奶问，能不能再要点羊奶？”冯星辰道。
张文茵：“……”
李蔓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当然可以1”
“张会计，家里的羊奶一天可以挤两回，这几天我阿奶都在家，你成来了。”
张文茵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听我妈说，你身体不是太好，羊奶最是养人，本来我是打算找汪主任的，谁知道晚了一步，后勤那只羊，产的奶，被谷冬给她家两个小的要去了。”
“不用客气！我多吃点饭菜，食补；孩子不一样，她们现在太小，吃奶是最好的选择。”李蔓拄着杖，先一步进院道，“张会计，前天的事还没有谢谢你呢。”
张文茵想到丈夫受伤时的恐慌，自己生产时的无助，不由叹了口气：“我是由韩琳想到了我家的三个孩子，你说我和老冯这回要是没有熬过来，三个孩子……”
“不会的，”李蔓笑道，“能怀双胞胎那都是福双全的人，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两个千金啊，多有福！
明知道李蔓是在安慰她，张文茵还是舒展了眉眼。
“阿奶，”李蔓叫道，“张会计送了山药鳝鱼汤，你快来接。”
知道孙女怕黄鳝，赵金凤忙戴上斗笠迎了出来：“唉星辰宝宝来了？好几日没见了，胖了。”
“赵阿婆好！”
“星辰好！”赵金凤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接过汤，迎着张文茵进屋道，“张会计快屋里坐，我今儿正好炖了火腿豆腐鲫鱼汤，等会儿给你和星辰各盛一碗，喝了再端一碗回去。”
“阿奶，还有羊奶。”李蔓提醒道。
“哈哈记着呢，先喝汤，我等会儿就挤。”
张文茵见堂屋里李长河在跟宋逾谈事，便没去堂屋，牵着儿子跟李蔓和赵金凤进了厨房。
赵金凤腾出手里的碗，先满满舀了一碗鱼汤放在一旁等两人走时再端，又盛了一大一小两碗给母子俩，张文茵推让不过，又听儿子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伸手接了。
赵金凤提着竹桶去挤羊奶，李蔓将兜着的松葺放
进竹筛，拿干丝瓜瓤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泥，随之又用刀小心地刮了刮上面残留的泥屑，切成片。
火塘上坐上砂锅，底部刷上一层茶油，放入几片，慢慢地一种林中雨后泥土与草木混合的特殊香味弥漫开来，清新而浓郁。
撒入盐粒夹出，李蔓尝了一口，菌肉脆嫩肥厚，质地细密，入口软润爽口，细细嚼之有一种特有的香甜味道于唇舌间萦绕，似森林的草木、田野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书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惠瑟青衫琰面羞 10瓶；︵盛夏﹌浅殇°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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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韩琳回老家，名字没从他们户口本上划去吗？”
王双喃喃道：“划了。”
李蔓一笑：“那还有什么关系？还是王姐觉得，有了那段抚养之恩，日后我家韩琳得当养子一般孝顺二位？”
“这、这不是应该的吗？”
李蔓俏脸一冷：“凭什么？是韩琳在曲家的那段日子没给生活费？还是曲副营跟谷同志费心教养了？”
王双从没见过这样的李蔓，几日来的相处，这姑娘都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可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而问题又是这么尖锐。
生活费是部队统一发放的，这个一查便知；说两人费心教养了韩琳，有了前日张文茵的话，谁会相信？
王双被逼得，一时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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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门市的苏店长收回看向李蔓、王双的目光，瞥了故作忙碌的贺子秋一眼，笑道：“这个李蔓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选为接班人。”
贺子秋放下文件：“她本就是南猛坝张主任选定的接班人，你说能差了。”
“哦，这么说挺有能力的？”
“嗯，工作能力，综合能力都不差。她没来之前，我觉得王双还不错，这一比较……”贺子秋瞅了眼外面的王双，颇是一言难尽道，“真是白长了岁数。”
“王双！”苏店长可惜地跟着叹了口气，“这姑娘工作能力不错，可惜，没有识人之能，不是当管理的料。”
“是啊！”好好的姑娘，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竟选了司务长这个大她十几岁的，也不是说司务长不好，只是人家儿女岁数都跟她差不离，你说嫁过去，你不别扭吗？
这就不说了，嫁都嫁了，你抓紧要一个孩子啊，前面那么大了又养不熟，她倒好，继女几句话哄住了，自己孩子不要，张罗着给人家备嫁妆，送人出嫁，完了，还请假给人伺候月子带孩子……唉，也许各人有各人的过法吧，反正贺子秋觉得她挺傻的！
“谷冬不是都辞职一年了吗？”苏店长不解道，“两人平时都挺忙的，怎么又凑到一块儿了？”
“王双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个念旧的。别理她，反正你也听了，李蔓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她想帮谷冬出头，就等着被李蔓削吧。”
“哈哈……我挺期待的！”
贺子秋点点苏店长，也跟着笑了：“我还想着下月进货，让王双带带李蔓呢。当管理的，所有工作流程最好心里都有个底，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这下好了，两人有得磨了。”
“那不正好，趁机考考李蔓的应变能力。”
贺子秋想了下，笑道：“这提议不错。”
“怎么了，”宋逾骑着自行车过来，吱一声在李蔓身前停下，看着她气鼓鼓的包子脸，好笑道，“跟谁吵架了？”
李蔓回头往院里看了眼，见王双没有跟出来，翻了个白眼，气道：“还不是王姐，竟想让咱家韩琳日后给曲副营夫妻养老，哼，想得美！”
宋逾眉头微微一蹙：“日后，韩琳过得好了，曲家落魄了，只怕这样想的不是一个
俩。”
还真是，国人惯于粉饰太平，劫富济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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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逾看着她歪着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笑道：“可！”
“啊？”
“我说，两种方法都不错，我努力点吧，到时看哪种方法更容易，咱就选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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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宋逾下巴微抬，笑看了她一眼，掉转车头，拍了拍后座，“走，回家。”
“唉，等一下，我跟贺主任请了两天假，从后天开始休息，我得去门市跟大家说一声，看谁要上货，尽量明天上，我好做帐。”
“嗯，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李蔓点点头，拄着杖转身走到廊下，没几步进了门。
“韩姐、杨姐、许姐……”李蔓挨个儿叫了遍，笑道，“我后天、大后天休息两天，你们看看最近三四天要不要上货，要上的话明天最好先把货点出来，做个出库记录。”
“我这边要上几条烟。”韩姐道。
“我要20斤盐，30斤醋。”
……
李蔓：“那麻烦大家，明天下午下班之前来找我领货。”商店没有仓管，李蔓的工作，也包含了这部分。
“好！”韩姐跟着大家应了声，笑道，“小蔓，你连请两天假，是不是韩琳要来了？”
“嗯，他大后天到，我后天准备跟我阿奶把屋子给他布置一下。”
“这么重视！”有人拭探道，“那要不要正式点，办个认亲宴啊？放心，我们随礼。”
“对、对，我们随礼。”
韩琳被冤枉时，虽然她们没有落井下石，可也没有帮忙说几句话，出于愧疚，大家都希望能给点补偿。
“这……”家里的肉可不多
，蔬菜也没有，李蔓求救地看向门外的宋逾。
宋逾双眸一亮，在他的观念里，认亲可比暖屋什么的重要多了，先前暖屋还办了两桌，认亲怎能不请客？
只是这边领养孩子好像没有哪家这么办的，遂他跟老爷子都有些犹豫，现在既然有人提出来了，那还等什么。
“好，办！”支好车子，宋逾大步走进门市，双腿一并，抬手冲大家敬了个礼，“6月15号，恭候大家光临寒舍。不用随礼，人到就好。”
“哈哈……寒舍，又来个拽文的！”大家哄笑。
李蔓瞥了眼宋逾微窘的表情，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韩大姐忍着笑道，“我们一定去。便是人不到，礼也会送到。”
“对、对，”众人憋着笑，跟着附和道，“小韩琳的礼物不能少。”
宋逾不好意思地冲大家拱了拱手：“那我们就备好酒菜，恭候了。工作忙来不了，我把饭菜给大家提来。”
“哈哈……那我们有口福了，听说宋连长身手超好，晨练时经常打个鸡兔什么的，伙食不错。”
宋逾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带着李蔓跟大家告辞。
出了门市，李蔓欠身坐上后座，拽了拽他的雨衣：“要大办吗？”
“嗯，这样也好，咱们这边办得隆重点，日后看谁还敢在韩琳面前提曲家那点抚养之恩。”
“真能断了？”
“能，不过有一点，我工作上可能要受些阻碍。”
“曲副营？”
“不是他，他还没那么大本事，你忘了部队对韩副营的说词。”
“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嗯，韩副营身份不明，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认亲，日后往上走，不管是我还是你，付出的努力只能比旁人多些。”
李蔓扬脸笑道：“我不怕！”
宋逾跟着翘了翘嘴角，右手往后一伸，握住了她拽着雨衣的手：“放心，这种局面不会太久。”
李蔓五指张开与之相扣，甜甜道：“嗯，我相信你。”
宋逾低
低笑了声，握着她的手往雨衣兜里一塞，“抱紧了！咱们快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爷阿奶。”
说罢，双手握着车把，脚下蹬得飞快，风一般从一户户人家门前越过，片刻就到了家。
李蔓少有见他兴致这么高，下了车，让他先推车进院，自己留下跟背着菌子下山归来的嫂子们打招呼。
“季嫂子、严嫂子、王嫂子，回来了。”
“嗯，小蔓刚下班吗？”
“下班有一会儿了，跟门市里的几位姐姐说了会儿话。”
王大凤忍不住笑道：“你叫门市那几个姐姐，叫我们嫂子，那你知不知道，姓韩的、姓杨的可比我大。”
李蔓跟着笑道：“那我叫你王姐。”
“哈哈……不用了，你还是叫我嫂子吧，这样，我觉得你家宋连长跟我家那位亲些。”
“合着你跟不亲啊？”李蔓打趣道。
王大凤大笑：“行行，跟你亲，来、来，我采了些松葺，拿雨衣下摆兜些回去，晚上添个菜。”
“不用了，你赶紧背回去吧……”
“咋！”王大凤眼一瞪，“又不想跟我亲了？”
逗得季嫂子、严嫂子笑作一团。
知道推不过，李蔓笑着扯开雨衣，任她捧了两大捧，眼见还要捧，李蔓忙道：“好了、好了，嫂子，够了。”
“这个晒干可以放……”
“你看有太阳吗？”李蔓笑着将雨衣下摆一拢，往后退开两步，招呼道，“嫂子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食堂晚上要烘干一批菌子存放，得赶紧给人送去。”
“那你们赶紧去吧。”
三人应了声，背着竹筐走了。
李蔓兜着松葺刚要回家，就听胡同口有孩子叫道：“李姨！”
李蔓扭头，就见冯星辰牵着位少妇朝这边走来。
“张会计？”
张文茵笑道：“是我，星辰他爸上山挖了些山药，我做了道山药鳝鱼汤，给你和二老送来尝尝。”
“奶奶问，能不能再要点羊奶？”冯星辰道。
张文茵：“……”
李蔓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当然可以1”
“张会计，家里的羊奶一天可以挤两回，这几天我阿奶都在家，你成来了。”
张文茵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听我妈说，你身体不是太好，羊奶最是养人，本来我是打算找汪主任的，谁知道晚了一步，后勤那只羊，产的奶，被谷冬给她家两个小的要去了。”
“不用客气！我多吃点饭菜，食补；孩子不一样，她们现在太小，吃奶是最好的选择。”李蔓拄着杖，先一步进院道，“张会计，前天的事还没有谢谢你呢。”
张文茵想到丈夫受伤时的恐慌，自己生产时的无助，不由叹了口气：“我是由韩琳想到了我家的三个孩子，你说我和老冯这回要是没有熬过来，三个孩子……”
“不会的，”李蔓笑道，“能怀双胞胎那都是福双全的人，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两个千金啊，多有福！
明知道李蔓是在安慰她，张文茵还是舒展了眉眼。
“阿奶，”李蔓叫道，“张会计送了山药鳝鱼汤，你快来接。”
知道孙女怕黄鳝，赵金凤忙戴上斗笠迎了出来：“唉星辰宝宝来了？好几日没见了，胖了。”
“赵阿婆好！”
“星辰好！”赵金凤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接过汤，迎着张文茵进屋道，“张会计快屋里坐，我今儿正好炖了火腿豆腐鲫鱼汤，等会儿给你和星辰各盛一碗，喝了再端一碗回去。”
“阿奶，还有羊奶。”李蔓提醒道。
“哈哈记着呢，先喝汤，我等会儿就挤。”
张文茵见堂屋里李长河在跟宋逾谈事，便没去堂屋，牵着儿子跟李蔓和赵金凤进了厨房。
赵金凤腾出手里的碗，先满满舀了一碗鱼汤放在一旁等两人走时再端，又盛了一大一小两碗给母子俩，张文茵推让不过，又听儿子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伸手接了。
赵金凤提着竹桶去挤羊奶，李蔓将兜着的松葺放
进竹筛，拿干丝瓜瓤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泥，随之又用刀小心地刮了刮上面残留的泥屑，切成片。
火塘上坐上砂锅，底部刷上一层茶油，放入几片，慢慢地一种林中雨后泥土与草木混合的特殊香味弥漫开来，清新而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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