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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月夜

小说: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作者:画雾桐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8-10 13:29:05
虚假的穿越者:金手指大开,  系统宝物一应俱全,熟读原剧情内容,打脸虐渣最终成为地上最强。

        真实的穿越者:啥也不会啥也没有,  想不起前世,  和土著没有根本意义上的区别,  还会被突如其来的月事吓哭,  废物一个。

        如果要给世上最惨穿越者排个序,  李姒初觉得自己至少可以进个前五。

        不行,要冷静下来,不能哭。不过是葵水而已,没什么可怕的。她方才只是没反应过来才被吓哭罢了,现在反应过来了这是何物,便不能再丢一次人了。

        阿姊从前同她说过了的,  这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正常现象,她只需要冷静应对就好。

        李姒初捂着肚子慢腾腾地从浴桶里钻出来,小心将身上的水擦干净,  笨拙地穿上并不合身的衣服,一边吸鼻子一边努力系腰带。兴许是白家姊姊的衣服同她往日穿惯了的不大一样,  小女郎试了几次腰带系了几次都未系上,  心上一急,金豆子又落了下来。

        到底是在别人家,还折腾的如此狼狈。阿嬷二字在她嘴中咀嚼了几遍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李姒初叹了口气,瞧着那满池的猩红颜色,当真是提不起劲儿叫人帮忙。

        在外头伺候的老妇见女郎迟迟没有应答,  又听见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李小姐,  您这是”

        少女狼狈地坐在浴桶旁的小马扎上,头发湿黏黏的,木桶边缘似乎还沾着些血色,她白着一张脸,死命与那无论如何都缠不紧的腰带作斗争。

        “你,你不要进来!”见人来了,小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红着脸的站起来挡在浴桶前,嚷嚷道,“我可以自己处理的,你不要看。”

        说着说着又委屈了起来。兴许是头一次离家在外头过夜,又兴许是疑问这腹中到底疼的厉害,她一时没收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好没用!我好没用!我是废物,我居然会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居

        然会被这种东西吓哭,我不活算了啊啊啊啊。”

        老妇从小姑娘的嚎嚎大哭中愣了一瞬,接着往浴桶中瞧了瞧,嚯了一声,心中一阵了然。

        原来是这事啊。不过小姑娘第一次来葵水,周围又没个人帮忙照应,被吓坏了也不奇怪。

        老妇笑了笑,安抚似地替李姒初顺了顺气,一边替她系上衣带一边解释道:“女郎莫哭了,每个姑娘家都要走这么一遭的,这是您长大的证明啊。”

        李姒初像木偶一样被她摆弄着穿好了衣服,顶着泪珠接过温好的汤婆子,老妇动作麻利,褥子一铺开厚棉一卷便将小女郎卷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像兔子一样哭的红彤彤的眼睛。

        “我,我晓得的嘛。就是太疼了。”

        如今还要什么闺秀面子呢?反正都丢干净了,不如一次性丢个彻底好了。

        少女糯糯地握住初次见面的老妇的手,哭道:“嬷嬷,我不是害怕,我是好疼啊。像是有小针在里头扎一样,好疼啊。”

        “小姐莫怕,老奴去给你倒杯水可好。这宅邸已经许久没有主子来住了,这许多东西都没有,委屈小姐了。”

        老妇一脸为难地摸了摸小姑娘湿潮的头发,叹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少女变了脸色,慌忙将床脚的痰盂端了过来放到她跟前。

        兴许是晚上什么也没吃的缘故,李姒初趴在床边干呕了一阵愣是没吐出什么东西来,胃中酸水翻腾,下腹一股一股地疼痛,她收紧了握着小腹的手臂,瞧着屋内陌生的光景,突然很想回家。

        谁都有离经叛道的时候,同爹娘谈不到一处,同兄弟姊妹有了矛盾,又或是只是心里头单纯的不服,这一吵一闹的,多多少少都会生出一些离家出走的心思。

        外头的天地多好啊。宽宽阔阔的,想去哪就去哪,没有谁拘着管着,她大可像话本中的那些少年侠客一样,剑柄一握包袱一背,骑着一匹白马下江南走天涯。

        因此当白季梓对她说,他们今夜不回去了,先去外头避避风头的时候,除却那一丝的微不足道

        的担忧外,更多的还是兴奋。

        少年人狂浪,都是向往自由的。

        而如今她扶着老妇的肩膀吐的不能自己,突然就不想什么狗屁自由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还是明日乖乖回去认个错,当一个平平无奇的三小姐罢。

        “我以后是不是每次都会这么疼啊。”她接过老妇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勉强将喉咙中灼烧的感觉压下去了,才问,“我这第一回就如此要紧,往后要怎么办才好。”

        “这倒也不会。”老人安抚的笑了笑,像所有人家中最慈祥的祖母一样伸手摸了摸三姑娘的手,“待小姐成了亲,有了孩子,便不会再疼了。”

        “当真么?”她欢喜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垂下了眼眸。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又活不到那个时候。

        虽然阿姊说了,说了她可改命。但如今在书中梦过的一件件事在现实中都灵验了,无一例外。

        梦中的步调越是一点点推进,她就越发的害怕,看着周围人熟悉的面孔,也觉得越发的陌生起来。

        可怕的不是不知道命运会如何。而是知道这一切都会如数发生,却无从下手。

        兴许是察觉到这位李家小姐低落情绪,老妇慌忙安抚道:

        “自然。老奴数十年前也是这般。”

        “我晓得了,你先去忙活吧。”

        那老妇见李姒初面色依旧惨白但还是强装微笑的模样,又见她那一副梳理的模样,也晓得女郎这是不愉快了,不喜她伺候了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嗓音闷闷,是才哭过的模样,“我娘没有告诉过我,我,我大姊进宫的早,二姊成日在外头跑,没有人同我说过,我方才慌了,也是没想起来。”她方才也是吓傻了,待冷静下来了也才慢慢找回了前世的一点记忆,似乎她上辈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抱着汤婆子过来的。

        老妇没有接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小包哄小娃娃的蜜枣,递了过来。

        “厨房的粥还未做好,小姐先吃些垫

        垫肚子”

        李姒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蜜枣。

        “你先出去罢,我再歇息一会儿便好了。”

        那老妇见女郎如此坚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招呼旁的仆众将浴桶清洗一番抬出去便罢了。扭头叮嘱了几句后便关上了门。

        李姒初将脸埋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与很久以前骗白季梓的那会儿不同,她这次是真的疼惨了。

        想来也是,这春寒料峭的,她骨子又弱,这在水中玩闹这么一阵,冷风一吹,不疼才怪。

        “烦死了,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事啊。”

        同因为葵水犯愁的李姒初不同,没有此等苦恼的白季梓倒是潇洒的多。

        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往案几边一坐,端着碗面便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

        “少爷,少爷您慢点。”

        瞧瞧,瞧瞧这都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这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哪个吃饭不是矜持优雅的,小少爷这架势,活像是饿了三天没吃饭一样。

        白季梓毫不在意地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将面汤喝了个干净,啪地一声放下碗,竖着大拇指说了声:“好!”

        “下回别放这么多辣子你晓得不,你瞧瞧,我嘴上都要生泡了。”

        一旁伺候的小厮阿顺笑着收回了碗,打趣道:“少爷,您今儿个怎的有空到这儿来了。”

        白小少爷吃饱穿暖心情很是舒畅,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道:“还不是因为惹事了来这里躲几天嘛,我哪回不是这样啊,正常正常,没啥好奇怪的。”

        “您还敢来啊,上回您把老周那一大片花都烧没了,还没被打够呢?你晓得我们几个是花了多大功夫才将这事儿给压下来的不。唉,说来真是心疼啊,那些个花苗苗可是哥看着长大的,结果少爷您这么一下,哗,全没了。心疼死我了。”

        “唉,老爷没问起来吧,少爷您没露馅吧。”

        白季梓瞪他一眼:“若是露馅了你还在这儿坐着呢,早就被我娘打出

        去了好么。啧,看守不力,害白家损失了这么一大片白花花的银子,按照白家的家规,啧,你这两条腿也不用要了。”

        阿顺一天三百多日有三百日在这儿城外的花田处待着,虽说是白家的家仆,但因着常年在外头的缘故,并不如何在意那些个大户人家条条框框的规矩,好哥们似的拍了拍白季梓的肩膀,笑道:“少爷您心善,晓得谢过了。倒是少爷你就不心疼么。这一大片的往后指不定也是您娶媳妇的老婆本,你就这么不当心,说烧了就烧了,唉,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我要是有这么一大片牡丹花田,那还不是当宝贝似的供着。”

        “去去去。”小郎君一把拍开某个家伙罪恶的爪子,“我那次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不小心嘛,那会儿我才多大啊,还拿来说事呢。”

        “唉对了。李姒李姑娘那边你准备吃食了吗,这家伙不像我,矫情的要命,吃一点辣子就要嗷嗷叫的那种,你随便给她整点粥就完事了。往清淡的去啊。”

        “少爷您放心,那边有周大娘伺候着呢。”阿顺拍拍胸口,“周大娘你还不放心么,保准将李姑娘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他偏头往外瞧了瞧,月色正好,春风微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忽的站了起来。

        “行,给小爷整个灯笼,我去走一走消消食。”

        顺便去看那家伙哭鼻子没有。

        阿顺翻箱倒柜地勉强找出了个还能过得去的灯笼,搓了搓手,笑道:“少爷您别嫌弃,咱么这儿可是这最好的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哇,这一个冬天的都没怎么用,这被没被老鼠拿来垫窝都算不错了。”

        残破的灯笼在月光下摇晃,人影残缺不全,倒映在破旧的木门上,不知为何竟多了些神鬼志怪的味道。

        白季梓十分嫌弃地瞥了阿顺一眼,从怀中掏出几枚铜子,塞到青年花匠手里。

        “一天天的别整日忙着伺候这些花花草草的了,好歹伺候伺候少爷我吧。”

        小郎君提着灯优

        哉游哉地往外走,他在心底估摸了一下李姒初沐浴吃饭用的时间,又估计了一会儿她整理衣裙要多久,在院中转了好一会儿,才向隔壁院落走去。

        他太熟悉这里了,即便是不打灯笼也不妨碍他接着月色在院中闲逛,之所以让阿顺找出这么个玩意来,不过是单纯觉得好玩罢了。

        “倒也没什么意思啊。这话本子也是唬人的嘛。”

        偌大的宅邸轻悄悄,只有几声蛙鸣从田埂中传来,他听了一阵后觉得没趣了,随手将灯笼往墙根处一放,打着哈欠掉头往回走。

        “这么久了,她应当弄好了吧。”他扭了扭泛酸的胳膊,慢悠悠地走到某一处院落时恍惚间听到里头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嬉笑,细听似乎还是一男一女。

        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旁人要好上许多,且这声音不知为何还有几分熟悉,白季梓来了劲儿,也不觉得困了,提步便向那处奔去。

        月色渐浓,蛙鸣声声,经历充沛的少年郎蹲在树梢,托着下巴瞧那一对在倚着假山偷欢的野鸳鸯。

        女子衣衫半褪,正倚靠在那黑衣男子身上轻轻地叫唤着,一下一下地垂着情郎的胸口,全然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三郎,三郎你轻点。”

        红柳微微眯起眼睛,挺起腰一下一下地迎上去,又娇又媚:“奴家都要被三郎折腾死了。”

        “方才不是还叫的挺欢么,这会儿怎么就不要了。”

        暖玉在怀,美人温润,那许三郎抱起名唤红柳的小婢女,愈发放肆起来。

        “奴家的滋味比起那四小姐,可还好?”

        男人一愣,面色阴沉了下来:“提她做什么,不过是个将死的女人罢了,哪能比得上我的小宝贝。”

        红柳嗤笑一声,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再度迎了上去,笑骂:

        “你还说呢,偏要到这种地方来才愿,咱们就在四小姐房里做,当着她的面儿,岂不是更刺激么。”

        女人笑的妩媚,一双桃花眼在月色下别有一番风情,她抬起头笑道:“倒是你,都说了要

        将白绣绣那小贱货的房契骗过来的,怎的都折腾的人快死了,还没弄到手。”

        “你说这小少爷这么可恨,换做是我我早就打出家门了,怎的夫人还愿将这么多房产铺子给他呢,就因为他是嫡子吗,当真好笑。”

        “是啊,挺好笑的。”

        “是吗,奴家也觉得——谁!”

        女人慌忙松开他的脖子,被撕扯的破碎的裙摆散落下来,死死地盯着那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宝贝,怎么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枚不打眼的小石子穿过劲风击向那衣衫不整的男人,只听一声痛呼,那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许三郎咚地一声滚在了地上,抱着下腹惨叫,鲜血从指间渗出来,瞧着可怖又骇人。

        “你晓得么,我见过一老头。他说我若是能将这望月掌炼成,这一掌拍下去,那惹我的混小子少说断三根骨头。我以为那日我将你打趴在地,是因为我练成了,哪想到是有人在装病啊。”

        白季梓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慢慢逼近那缩成一团的野鸳鸯,笑了起来。

        “不过不打紧嘛,我还可以再试一试。是吧,‘四姊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之前说过了的,可能大家忘记了……小初现在和普通小学生没有多少区别……毕竟她是胎穿而且没有多少上辈子的事情,关于生理期的知识也只是来源于姐姐和丫鬟……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别人家里,肚子又疼,被吓哭真的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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