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句话
原来咒灵也是有影子的，跟鬼魂吸血鬼之类的不一样啊。
纪走神一瞬，随后站起身。
“救你？我该怎么救？是从这里——”纪看了一眼楼下，下意识的估测了一下高度，“——跳下去？还是被你吃掉？”
身后那东西根本听不懂人话，还是不断重复着“救我”“救救我”……依旧是惹人同情心泛滥的孩童的声音。
见它完全无法沟通，纪直截了当的回身，一掌拍过去。
——「落椿」！
皮肤接触那一霎那，咒灵便以不科学的角度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划出十几米后才在天台边缘堪堪停住。
纪这才看清它的真容。
这个咒灵完全是以肉粉色的章鱼手互相缠绕叠加而成的，在那些缝隙里面隐隐约约的有几张大小不一的肿瘤，细看就会发现这几个肿瘤似乎很像人脸，而且每张都不一样。
“救……救救我…………大哥哥，救救我。”
其中一张稚童脸的肉瘤张开自己类似嘴巴的部位，又一次开始呼救。
“——救我啊……”
纪：“……”
纪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边感觉这东西污染精神，一边思考是什么情绪能产生这种咒灵。
临死前的绝望吗？
似乎是正解。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继续想下去，对面的咒灵根本不用爬起，只是在原地挥舞起那几只章鱼爪，与此同时，它身上的所有‘脸’都开始张嘴哀嚎起来。
他们哀嚎着自己的不幸，诉说自己的绝望，不断的向外求救着。
但凡有点同理心的人都会被这些说辞打动，可夏油纪并没有一丝怜悯或是别的情绪。
并非是他没有同理之心，而是他单纯认为擅自结束生命的死亡方式很逊罢了。
不是不能理解痛苦理解绝望，只是因为这是懦夫才会选择的结局，所以纪觉得他们一切的悲剧来源都是自身不够强大造成的，所谓‘弱肉强食’——他是这种理念的拥护者。
也是如此，他不会有什么情绪，适者生存，逝者安息，即使是活人他都不会为此浪费感情，何况这只是个咒灵罢了。
这时那咒灵见他没有破绽，干脆一窝蜂的把章鱼手都向他卷去，企图困住他。
这些东西速度并不快，在纪眼中甚至可以说是‘慢’，作为一个身体素质极佳、体术高超的人，纪躲避这些轻而易举。
他反手抓住一只向他袭来的章鱼手，用惊人的力气强行停住它的动作。
其它手趁机涌来，吵人的哀嚎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同刚才，每一声都在加重听者的困意。
纪意识到，这可能是类似催眠的咒术。
以之前的姿态来放松他的警惕，好在他露出破绽那一刻放大招是吗？
……还真是聪明的做法。
只可惜再怎么有用的计谋，都比不上绝对的武力碾的。
那些负面的话语真是有够烦人。
“适可而止吧，咒灵。”
他这么说道。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可怖的重压。
“咔——”
咒灵被重力压在地上，混凝土所做是天台地板以它为中心呈网纹状裂开。
大概因为它的身体是软的，整个咒灵都像被拍成一张纸一样贴在地上，那些人脸样的肉瘤张着嘴巴，眼球突出，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仅仅一个呼吸后纪便将异能力撤去了，在撤去瞬间，他伸手触碰到了这咒灵。
它被术式扭曲缩小，最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纪拿着它，犹豫半天，又思索了一时半刻，还是张口吞了下去。
……
额。
说到底，人类的负面又能是什么好味道呢？
他下了楼，处于习惯顺手把天台的铁门关上了，生锈的铁门响起一阵聒噪的‘嘎吱——’声，遮住了远处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
五条悟已经在楼下等了挺久的了，他一看到夏油纪，立马抱怨起来。
“好慢哦哥哥——”
他露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我感觉我腿麻了。”
“啊抱歉抱歉。”纪已经能很熟练的应付五条悟这种类型的孩子了，“就当是补偿，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可丽饼的，要尝尝吗？”
五条悟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瞬间元气满满，然后极其活泼的催促他带路，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纪看。
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纪疑惑的问他：“怎么了么？你不爱吃可丽饼吗？”
“也不是啦，我很喜欢的……”五条悟歪头想了一下，接着又凑近了一些，近到他能闻到夏油纪身上那股洗衣液的味道——是很普通的那种，他靠近夏油杰的时候也闻到过。
其实在五条悟靠过来的的那一瞬间，纪是想后退的。
因为他很讨厌除了夏油杰以外的人的靠近。
但纪还是止住了任何动作，不管是下意识的一拳过去还是后退，他都没做——就像之前在电车里那样，只是站在原地，听五条悟接下来的话。
“——难道哥哥以前来过横滨吗？”
“……”
这句话勾起了纪的回忆。
就像那些久远到泛黄的老照片一样的回忆。
他记起尚在幼年时妈妈拉着他和杰的手，爸爸则是拎着一家子买的东西跟在后面，一家四口就这么走在街上，只是普通的一个笑话也会因为他们而比平常笑得更开心。
他喜欢母亲默不作声的关心，喜欢任劳任怨的父亲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的样子，喜欢弟弟每一点的成长……
……但好久了。
久到他都没什么印象了。
直到今天五条悟的问话又让他重新想起这些，纪这时才想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发觉的问题。
——不只是夏油杰一直在钻牛角尖，他也一样。
他执着的并非常人的平凡生活，而是存在任何一处的、细小的、难以察觉的……世界的善意。
无论以何种角度看，那些善意都存在着，普通人可以看到，异能力者也可以，咒术师也是如此。
上一世的悲剧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非他选择隐藏能力当个懦夫，夏油杰也不至于在达到精神边缘的时候无人倾诉，要是当时他再强大一些，杰肯定会愿意多依靠他一点的吧……
“哥哥？”
五条悟打断了纪的想法，他伸手在纪眼前挥了挥，“嗨嗨——~？在听吗在听吗？网络延迟了？诶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啊。”纪回过神来，“我没事，抱歉了，悟——愿意我这么叫吗？”
他笑起来，似乎忍不住想摸摸五条悟的头，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什么的，但也只是退而求次的戳着五条的脑门把他推开。
五条悟也没在意，只是气鼓鼓的说，“狡猾哦，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来过，来过，跟家人旅游来过，也跟同学来过。”
“敷——衍——！以后我们还有杰还有硝子一起来吧，感觉这边很好玩的样子，刚才我见到mafia火拼了诶！那个领头个子好矮的！”
“一起来旅游那当然没问题……但是你怎么看到mafia火拼了的？我刚才也没听到声音？”纪疑惑的问
五条悟骄傲的回答：“我站在树顶上看的！”
……然后你又跑回来等我是吗？
纪无奈的想。
大少爷真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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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走神一瞬，随后站起身。
“救你？我该怎么救？是从这里——”纪看了一眼楼下，下意识的估测了一下高度，“——跳下去？还是被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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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它完全无法沟通，纪直截了当的回身，一掌拍过去。
——「落椿」！
皮肤接触那一霎那，咒灵便以不科学的角度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划出十几米后才在天台边缘堪堪停住。
纪这才看清它的真容。
这个咒灵完全是以肉粉色的章鱼手互相缠绕叠加而成的，在那些缝隙里面隐隐约约的有几张大小不一的肿瘤，细看就会发现这几个肿瘤似乎很像人脸，而且每张都不一样。
“救……救救我…………大哥哥，救救我。”
其中一张稚童脸的肉瘤张开自己类似嘴巴的部位，又一次开始呼救。
“——救我啊……”
纪：“……”
纪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边感觉这东西污染精神，一边思考是什么情绪能产生这种咒灵。
临死前的绝望吗？
似乎是正解。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继续想下去，对面的咒灵根本不用爬起，只是在原地挥舞起那几只章鱼爪，与此同时，它身上的所有‘脸’都开始张嘴哀嚎起来。
他们哀嚎着自己的不幸，诉说自己的绝望，不断的向外求救着。
但凡有点同理心的人都会被这些说辞打动，可夏油纪并没有一丝怜悯或是别的情绪。
并非是他没有同理之心，而是他单纯认为擅自结束生命的死亡方式很逊罢了。
不是不能理解痛苦理解绝望，只是因为这是懦夫才会选择的结局，所以纪觉得他们一切的悲剧来源都是自身不够强大造成的，所谓‘弱肉强食’——他是这种理念的拥护者。
也是如此，他不会有什么情绪，适者生存，逝者安息，即使是活人他都不会为此浪费感情，何况这只是个咒灵罢了。
这时那咒灵见他没有破绽，干脆一窝蜂的把章鱼手都向他卷去，企图困住他。
这些东西速度并不快，在纪眼中甚至可以说是‘慢’，作为一个身体素质极佳、体术高超的人，纪躲避这些轻而易举。
他反手抓住一只向他袭来的章鱼手，用惊人的力气强行停住它的动作。
其它手趁机涌来，吵人的哀嚎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同刚才，每一声都在加重听者的困意。
纪意识到，这可能是类似催眠的咒术。
以之前的姿态来放松他的警惕，好在他露出破绽那一刻放大招是吗？
……还真是聪明的做法。
只可惜再怎么有用的计谋，都比不上绝对的武力碾的。
那些负面的话语真是有够烦人。
“适可而止吧，咒灵。”
他这么说道。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可怖的重压。
“咔——”
咒灵被重力压在地上，混凝土所做是天台地板以它为中心呈网纹状裂开。
大概因为它的身体是软的，整个咒灵都像被拍成一张纸一样贴在地上，那些人脸样的肉瘤张着嘴巴，眼球突出，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仅仅一个呼吸后纪便将异能力撤去了，在撤去瞬间，他伸手触碰到了这咒灵。
它被术式扭曲缩小，最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纪拿着它，犹豫半天，又思索了一时半刻，还是张口吞了下去。
……
额。
说到底，人类的负面又能是什么好味道呢？
他下了楼，处于习惯顺手把天台的铁门关上了，生锈的铁门响起一阵聒噪的‘嘎吱——’声，遮住了远处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
五条悟已经在楼下等了挺久的了，他一看到夏油纪，立马抱怨起来。
“好慢哦哥哥——”
他露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我感觉我腿麻了。”
“啊抱歉抱歉。”纪已经能很熟练的应付五条悟这种类型的孩子了，“就当是补偿，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可丽饼的，要尝尝吗？”
五条悟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瞬间元气满满，然后极其活泼的催促他带路，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纪看。
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纪疑惑的问他：“怎么了么？你不爱吃可丽饼吗？”
“也不是啦，我很喜欢的……”五条悟歪头想了一下，接着又凑近了一些，近到他能闻到夏油纪身上那股洗衣液的味道——是很普通的那种，他靠近夏油杰的时候也闻到过。
其实在五条悟靠过来的的那一瞬间，纪是想后退的。
因为他很讨厌除了夏油杰以外的人的靠近。
但纪还是止住了任何动作，不管是下意识的一拳过去还是后退，他都没做——就像之前在电车里那样，只是站在原地，听五条悟接下来的话。
“——难道哥哥以前来过横滨吗？”
“……”
这句话勾起了纪的回忆。
就像那些久远到泛黄的老照片一样的回忆。
他记起尚在幼年时妈妈拉着他和杰的手，爸爸则是拎着一家子买的东西跟在后面，一家四口就这么走在街上，只是普通的一个笑话也会因为他们而比平常笑得更开心。
他喜欢母亲默不作声的关心，喜欢任劳任怨的父亲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的样子，喜欢弟弟每一点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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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五条悟的问话又让他重新想起这些，纪这时才想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发觉的问题。
——不只是夏油杰一直在钻牛角尖，他也一样。
他执着的并非常人的平凡生活，而是存在任何一处的、细小的、难以察觉的……世界的善意。
无论以何种角度看，那些善意都存在着，普通人可以看到，异能力者也可以，咒术师也是如此。
上一世的悲剧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非他选择隐藏能力当个懦夫，夏油杰也不至于在达到精神边缘的时候无人倾诉，要是当时他再强大一些，杰肯定会愿意多依靠他一点的吧……
“哥哥？”
五条悟打断了纪的想法，他伸手在纪眼前挥了挥，“嗨嗨——~？在听吗在听吗？网络延迟了？诶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啊。”纪回过神来，“我没事，抱歉了，悟——愿意我这么叫吗？”
他笑起来，似乎忍不住想摸摸五条悟的头，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什么的，但也只是退而求次的戳着五条的脑门把他推开。
五条悟也没在意，只是气鼓鼓的说，“狡猾哦，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来过，来过，跟家人旅游来过，也跟同学来过。”
“敷——衍——！以后我们还有杰还有硝子一起来吧，感觉这边很好玩的样子，刚才我见到mafia火拼了诶！那个领头个子好矮的！”
“一起来旅游那当然没问题……但是你怎么看到mafia火拼了的？我刚才也没听到声音？”纪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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