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句话
虽然不知道纪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夏油杰知道自己完蛋了。
旁边的五条悟还摆出一副震惊脸，在那里感叹好像——所以说感叹个什么劲儿啊！双生子长得像不是常识吗？！是三岁小孩吗见什么什么新奇？！
夏油杰感觉自己真的下一秒就要跑了，但他知道不能，长痛不如短痛，勇士都是英勇的直面死亡的，他退无可退。
……其实他也根本跑不过他哥，他哥彪悍的体能从小到大一直稳压他，他更是深知自己兄长的爆发速度到底有多恐怖。
看来今日难逃一死。
夏油杰放弃挣扎。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杰。”他听见他哥说：“导致你都敢骗我了。”
五条悟一脸‘有意思’的表情在旁边围观，夏油杰眼神死的对他说：“你差不多该走了吧，难道要留下吃顿饭吗。”
“诶？接下来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你竟然不让我看完？！好过分——”
尾音拉的巨长，听起来可真是把他委屈坏了。
夏油纪一看那个戴着黑墨镜活像个华人街的盲人艺术家的白毛，他记起这是夏油杰说的‘最好的朋友’。
名字？五条……五条悟吧？他记得这家伙好会耍赖来着，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但此时他真的没空去想别的，任由夏油杰轰走了五条悟。
——于是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俩了。
“……”
“…………”
沉默的让人窒息的气氛。
纪琢磨不出夏油杰的心理，他真的感觉自己亲弟弟的想法太难以理解了，寻常人……不，就他而言，他无法猜出。
“你一点也不想解释吗？”
“……”夏油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吧。”
“挺有自知之明啊。”纪说，“那来直奔主题吧。”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个表面漆黑的球体。
肉眼可见的，夏油杰见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瞳孔骤缩，显然是认识的东西。
“这就是你瞒着我的，所谓的‘咒术’吗？”
夏油杰没有正面回答，沉默了一阵后才问：“……哥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纪收拢手指，将球体举到眼前，试图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奇怪之处，没有注意到旁边夏油杰在看到他把东西凑近嘴唇时心惊肉跳的表情。
“就像你拥有奇怪的‘咒术’一样，我也天生带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它被称为‘异能力’。”
“一开始……我是想和你，和爸爸妈妈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
夏油纪是想当个普通人的。
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会比作为港口mafia的成员更好吗？
。
但他知道自己在迫切的渴望着平静的生活。
于是早见纪成为了夏油纪，所谓的异能力也如同不存在一样销声匿迹了。
夏油杰一言不发，在车站遮阳板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起来。
“……如果一开始选择成为普通人，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就算你想当一辈子的普通人，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
这回轮到纪失言了。
他问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夏油杰：“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一直都是。”夏油杰转过头去看自己哥哥的眼睛，他认真至极，带着坚定的神色说：“这是承诺。”
——那表情无比熟悉。
熟悉的让纪想起了过往的事。
……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校园门口，小时的夏油杰等到了因为买汽水而晚来的哥哥。
夏油纪一边抱歉着，一边递给杰冰凉的汽水。
丝丝凉气缓解了夏季的炎热，很解暑。
夏油杰注意到了纪露出的小臂上的创口贴。
“哥哥受伤了么？是又去和那群人打架了对吗。”
纪则非常心虚的回答：“抱歉啦，杰。可我真的没办法不去管那个孩子。”
——那是个因为父亲犯罪入狱而饱受欺凌的男孩儿。
虽然奉行‘弱肉强食’，但纪还是冲上去揍了那群霸凌者，从此矛盾就转移到他身上了，那群人打不过他，便时不时找人来找他茬。
“不过哥哥我可是超——厉害的！完全没事！”
夏油杰把‘不开心’这几个字摆在脸上，汽水被他丢到纪的怀里。
“才不厉害！骗子！”
在纪手慌脚乱去接汽水时，他跑开了，完全不给自己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理会追在后面的纪的呼喊。
他一直跑，不想去理会毁约的兄长，纪也自认理亏，不断的道歉。
兄弟俩跑了一段时间，又走了一段时间休息，然后又跑了起来。
纪没有再说什么惹弟弟生气的话，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就算他有能力追上夏油杰，却没那样做。
——最终再河岸的台阶上，夏油杰郁闷的坐在上面，双手抱膝，闷闷不乐。
他的哥哥就站在他身后最高的那一节台阶上，手里拎着一瓶早已变得不再冰凉的汽水。
“生什么气啊，杰？”
“……我没生气。”
“唉。”夏油纪头疼的叹了口气，“那回家吧？你想吃点喜久福吗？我们可以绕远点去买。”
“我不想吃。”夏油杰生着闷气。
“那回家？”
“也不回家。”
于是纪干脆到他身边坐下，捏了捏他的脸，被夏油杰毫不留情的拍下去。
“在想什么？生哥哥的气吗？”
“……”
“那就是了。”纪帮他打开了汽水递过去，结果自然是没接，他只好退而求次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夏油杰终于忍不住，不解的问：“为什么哥哥要去和他们打架啊？说好了再也不会的呢？”
“因为我比较大嘛。”
“这算什么理由？”
“有能力自然要去帮忙，杰也是一样的。”
他的兄长看着黄昏的河面，平静的说：“有能力的人会去帮没能力的人、去领导无知的人，几百年来，人类就是这样生存下去的，即使做那只‘出头羊’是有代价的，也需要有人去做——因为这是为了延续。”
夏油杰真像明白了一样，他认真无比的拉住兄长的手，对他说：“那我来保护哥哥。”
“为什么要保护哥哥呀，我才是大的那个，是我保护你才对。”纪摸不着头脑的回问。
“因为哥哥要保护其他人，所以我保护你！”
说这话的孩子真是无比的认真，信誓坦坦的样子叫纪不由自主的开心，他觉得现在的夏油杰好像比昨天长大了一些。
“是这样么？那杰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他笑着说。
而眼前的兄弟也是如此真诚的应答。
“我一定会的！”
……
过往的记忆模糊的厉害，纪却还能记下这句童言，他记得一直以来被他视作保护对象的夏油杰那天对他承诺自己会保护哥哥的样子。
那时内心洋溢出的难以言表的幸福感是何等的满足，他记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夏油杰至今还记得那句话吗？
那如果说这是要保护他，可在那个时候，又为什么毫不犹豫的下刀了？
纪真是越来越想不清楚前因后果了，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他看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汽车，抬手拦住旁边的夏油杰，招来自己弟弟略微惊讶的眼神。
只听兄长带着笑音的说——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有哥陪着你呢。”
所谓双生子啊，不就是在坠入深渊时唯一能拉出自己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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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根本跑不过他哥，他哥彪悍的体能从小到大一直稳压他，他更是深知自己兄长的爆发速度到底有多恐怖。
看来今日难逃一死。
夏油杰放弃挣扎。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杰。”他听见他哥说：“导致你都敢骗我了。”
五条悟一脸‘有意思’的表情在旁边围观，夏油杰眼神死的对他说：“你差不多该走了吧，难道要留下吃顿饭吗。”
“诶？接下来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你竟然不让我看完？！好过分——”
尾音拉的巨长，听起来可真是把他委屈坏了。
夏油纪一看那个戴着黑墨镜活像个华人街的盲人艺术家的白毛，他记起这是夏油杰说的‘最好的朋友’。
名字？五条……五条悟吧？他记得这家伙好会耍赖来着，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但此时他真的没空去想别的，任由夏油杰轰走了五条悟。
——于是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俩了。
“……”
“…………”
沉默的让人窒息的气氛。
纪琢磨不出夏油杰的心理，他真的感觉自己亲弟弟的想法太难以理解了，寻常人……不，就他而言，他无法猜出。
“你一点也不想解释吗？”
“……”夏油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吧。”
“挺有自知之明啊。”纪说，“那来直奔主题吧。”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个表面漆黑的球体。
肉眼可见的，夏油杰见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瞳孔骤缩，显然是认识的东西。
“这就是你瞒着我的，所谓的‘咒术’吗？”
夏油杰没有正面回答，沉默了一阵后才问：“……哥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纪收拢手指，将球体举到眼前，试图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奇怪之处，没有注意到旁边夏油杰在看到他把东西凑近嘴唇时心惊肉跳的表情。
“就像你拥有奇怪的‘咒术’一样，我也天生带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它被称为‘异能力’。”
“一开始……我是想和你，和爸爸妈妈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的。”
夏油纪是想当个普通人的。
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会比作为港口mafia的成员更好吗？
。
但他知道自己在迫切的渴望着平静的生活。
于是早见纪成为了夏油纪，所谓的异能力也如同不存在一样销声匿迹了。
夏油杰一言不发，在车站遮阳板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起来。
“……如果一开始选择成为普通人，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就算你想当一辈子的普通人，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
这回轮到纪失言了。
他问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夏油杰：“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一直都是。”夏油杰转过头去看自己哥哥的眼睛，他认真至极，带着坚定的神色说：“这是承诺。”
——那表情无比熟悉。
熟悉的让纪想起了过往的事。
……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校园门口，小时的夏油杰等到了因为买汽水而晚来的哥哥。
夏油纪一边抱歉着，一边递给杰冰凉的汽水。
丝丝凉气缓解了夏季的炎热，很解暑。
夏油杰注意到了纪露出的小臂上的创口贴。
“哥哥受伤了么？是又去和那群人打架了对吗。”
纪则非常心虚的回答：“抱歉啦，杰。可我真的没办法不去管那个孩子。”
——那是个因为父亲犯罪入狱而饱受欺凌的男孩儿。
虽然奉行‘弱肉强食’，但纪还是冲上去揍了那群霸凌者，从此矛盾就转移到他身上了，那群人打不过他，便时不时找人来找他茬。
“不过哥哥我可是超——厉害的！完全没事！”
夏油杰把‘不开心’这几个字摆在脸上，汽水被他丢到纪的怀里。
“才不厉害！骗子！”
在纪手慌脚乱去接汽水时，他跑开了，完全不给自己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理会追在后面的纪的呼喊。
他一直跑，不想去理会毁约的兄长，纪也自认理亏，不断的道歉。
兄弟俩跑了一段时间，又走了一段时间休息，然后又跑了起来。
纪没有再说什么惹弟弟生气的话，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就算他有能力追上夏油杰，却没那样做。
——最终再河岸的台阶上，夏油杰郁闷的坐在上面，双手抱膝，闷闷不乐。
他的哥哥就站在他身后最高的那一节台阶上，手里拎着一瓶早已变得不再冰凉的汽水。
“生什么气啊，杰？”
“……我没生气。”
“唉。”夏油纪头疼的叹了口气，“那回家吧？你想吃点喜久福吗？我们可以绕远点去买。”
“我不想吃。”夏油杰生着闷气。
“那回家？”
“也不回家。”
于是纪干脆到他身边坐下，捏了捏他的脸，被夏油杰毫不留情的拍下去。
“在想什么？生哥哥的气吗？”
“……”
“那就是了。”纪帮他打开了汽水递过去，结果自然是没接，他只好退而求次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夏油杰终于忍不住，不解的问：“为什么哥哥要去和他们打架啊？说好了再也不会的呢？”
“因为我比较大嘛。”
“这算什么理由？”
“有能力自然要去帮忙，杰也是一样的。”
他的兄长看着黄昏的河面，平静的说：“有能力的人会去帮没能力的人、去领导无知的人，几百年来，人类就是这样生存下去的，即使做那只‘出头羊’是有代价的，也需要有人去做——因为这是为了延续。”
夏油杰真像明白了一样，他认真无比的拉住兄长的手，对他说：“那我来保护哥哥。”
“为什么要保护哥哥呀，我才是大的那个，是我保护你才对。”纪摸不着头脑的回问。
“因为哥哥要保护其他人，所以我保护你！”
说这话的孩子真是无比的认真，信誓坦坦的样子叫纪不由自主的开心，他觉得现在的夏油杰好像比昨天长大了一些。
“是这样么？那杰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他笑着说。
而眼前的兄弟也是如此真诚的应答。
“我一定会的！”
……
过往的记忆模糊的厉害，纪却还能记下这句童言，他记得一直以来被他视作保护对象的夏油杰那天对他承诺自己会保护哥哥的样子。
那时内心洋溢出的难以言表的幸福感是何等的满足，他记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夏油杰至今还记得那句话吗？
那如果说这是要保护他，可在那个时候，又为什么毫不犹豫的下刀了？
纪真是越来越想不清楚前因后果了，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他看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汽车，抬手拦住旁边的夏油杰，招来自己弟弟略微惊讶的眼神。
只听兄长带着笑音的说——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有哥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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