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晋江首发
张栩甲是谁？
要是程乐刚穿来, 肯定要满头问号，但是现在，不说张栩甲的人, 张栩甲的作品他全部看了有三遍不止。
其中有学习的心在里边, 也有真心的钦佩。
程乐挂掉电话后，加上了张栩甲助理的微信——张栩甲年龄大了，不怎么爱玩年轻人的软件，有什么事情都会让助理联系，这是圈子里公开的消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正激动, 程乐腰间伸出双手, 把他搂回了床上。
他扭头，正看见黎又阳不怎么爽快的表情。
黎又阳道：“要去工作了？”
程乐求生欲已下线，摸了摸黎又阳的脸, 一脸兴奋：“对，你乖……你好好的，我先去给刘清打个电话。”
黎又阳：“……”
那个欲言又止的“乖”是怎么回事？
自从知道年龄问题后, 程乐对黎又阳就加上了个“慈哥”滤镜, 明明胆子小的是他, 怂到不行的也是他，黎又阳屈辱的很。
黎又阳轻哼一声，没放程乐下床。
程乐：？？？
依据他的经验, 黎又阳的“刁蛮女友”属性再次上线了。
但也不是阻挠他工作, 黎又阳一顿，然后道：“在这打。”
其实很多明星情侣都是聚少离多，尤其是火起来的，根本不能像正常情侣一样, 时不时约个会或者出门逛街。
一旦出门，就是被拍、被认出来、上新闻三连伺候。
程乐之前不觉得，慢慢才发现，正常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挺遥远了。
除非某天他们退圈、被这个圈子淡忘，出现新一批的观众。
黎又阳刚结束完工作不久，窝还没暖和过来呢，程乐又有了新工作，对于热恋期的情侣而言，这种滋味属实难熬。
程乐只好当着黎又阳的面给刘清打电话，又告诉了厉海成一声。
确认无误后，他收起手机。
侧过头却发现黎又阳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
程乐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说是人在过度劳累之后，睡眠时间就会增多，是机体在弥补之前的损耗。
他还没见黎又阳这么累过。
黎又阳静静侧躺在他身旁，发丝凌乱，偶尔有几绺垂在他完美的脸蛋上。程乐看着他年轻的脸庞，突然生出几分荒唐的想象。
不知道这张脸，添上皱纹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还是非常的好看。
程乐突然心中柔软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黎又阳的鼻尖，不成想，黎又阳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盯着他。
程乐有点尴尬，掩饰着微笑，而后想把手缩回去。
黎又阳抬手，包裹住了他的整个拳头，把他伸出来的指尖往嘴唇上一碰，声音有点沙哑，“搞偷袭？”
程乐满是被抓包的不自在。
不等他回答，黎又阳微微起身，把他的手反剪在身后，俯身压了上去，在他脸上、鼻尖、唇上，各自印下一吻。
他轻轻说：“不想你走。”
程乐一愣。
两人说情话的时候不多，更何况黎又阳通常嘴硬居多，这么正儿八经，还是头一遭。
程乐心说搞得他要背井离乡似的。
然而他没说出来话，黎又阳抿了抿唇，垂眸瞧他，眼中有淡淡的失落。
程乐有一瞬间是静止的，他默了半晌，才试探道：“你……吃错药了？”
黎又阳：“……”
结果还是要走，而且比较急。
大馅饼砸到头上，不是没有原因的，张栩甲新片的男主出了事，开拍在即，剧组耽误不起时间，找来的所有空闲档期的演员中，只有程乐最让张栩甲满意。
有的导演讲究多，有的导演不问世事，能把戏拍好就行，张栩甲属于后者。
当然，这可能也和他不经常上网有关系。
张栩甲已经过了五十，这对一个导演正是退步的时候，因为年纪局限，消息滞后。
但据小道消息，听说他的新片想要突破自我，努力靠年轻人靠拢。
总之，这个大饼就这么砸在程乐的头上了。
试镜那一天，黎又阳也跟着去了，嘴上是说在家待着无聊，但是程乐知道，他是想陪着自己。
程乐已经卡在瓶颈期有好长时间，迟迟没有突破。
这次的试镜，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制作人和导演之类的早就在屋里恭候着，程乐过去时，门口排了一堆演员，有名的，没名的都有。
其余人都拿着剧本在看，他坐下后，把剧本放在膝盖上就没再动。
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打量他。
还有些窃窃私语：“这是程乐？”
“好像是他，他不是流量明星吗？特别会炒作，张导怎么会找上他？”
“谁知道呢。”
“不过他炒作的事情不是澄清了吗？你们怎么还这么说？”
“你是新人吧？这个圈子里真真假假，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公司里澄清的话，但凡被路人扒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少了个竞争对手？”
这些人很多生面孔，临时找演员，是对剧组非常不利的一种行为，因为大腕的档期基本有半年的时间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本空不出来。
但其中也不乏为了好戏亲自把档期空出来的二三线。
圈子里的人都很忙，为了赚钱，为了立足，大概也不会有人关心程乐的演技进没进步。
程乐心说现在人都这么野了吗？说人坏话还得让正主听见。
“我还是比较庆幸的，幸亏来的是程乐，不是禹城或者任洋卓那样的。”
“禹城还好，演电视剧的，要是任洋卓来，我们希望可就渺茫了。”
“总之导演肯定不是看脸选人，光长一张漂亮脸蛋也没什么用。”
有人偷偷瞥了程乐一眼，然后讽刺似的笑了下。
程乐：还真是谢谢你。
不知那人是不是开了乌鸦嘴，十分钟后，门口又出现了位姗姗来迟的演员。
程乐没有抬头，却听见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靠，任洋卓！”
“真是他？那我们不就都完了？！”
程乐仿若未闻，垂下眼眸，他白葱似的指尖在剧本名字上滑过，眼中情绪说不出来的复杂。
随着时间流逝，排在他前边的人越来越少。
到他了。
他在一众或垂头丧气或紧张的人中站起来，敲响了试镜室的门。
场务给他打开门，他笑了下，洁白整齐的贝齿隐隐一现，场务一愣，竟然有点脸红心跳。
他一进去，剩下的人满脸无奈：“不是，他觉得对场务抛媚眼就有用了吗？”
有人装和事佬：“可能是紧张了，笑笑缓解情绪嘛。”
而后朝着任洋卓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场人当中，只有任洋卓的脸色无比难看，比起其他人的雀跃，打他见到程乐的第一眼起，心中就隐隐有个念头——
这次的资源，恐怕要凉。
因为现场这些人里，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程乐进步的速度。
程乐一进去，就很久没有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方才还冷嘲热讽的人有点慌，彼此左顾右看，面面相觑，又开始窃窃私语：“不是吧？他不是演技很烂吗？”
“我倒是见过他的粉丝给他洗白……但短短一年的时间，想提升到入张导的眼，痴人说梦还差不多。”
“那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
这谁能知道？
又过了五分钟，场务再次拉开了那扇门，脸上充斥着笑容，程乐在她身后出来，眼眶还红着，他的皮肤嫩鸡蛋一样，微微透着点血色，比方才还好看几分。
这副模样甚至是有点诱人的，我见犹怜。
不知怎么，看到他，其余人心缓缓提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程乐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就像半小时前他们看他一眼，眼中带着点无奈和不屑。
和场务道过别，他把剧本随手一揣，慢悠悠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试镜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再次打开，传来场务清透的声音：“张导说，他想要的角色已经找到了，很抱歉耽误大家一上午时间，大家都散了吧。”
余下人慌乱道：“不是吧？我们大家都是一大早来的，张导好歹见见我们吧？”
“就是啊！”
“很抱歉，我代张导给大家买了奶茶，辛苦大家了。”
那些人还要再纠缠，程乐已经转身出了剧组，再听不清了。
任洋卓猛地站了起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携同助理，竟然朝着门外走去了——大家都以为他会进去，和导演争取一个机会，可是他没有。
《秋月明》开播时，任洋卓遭受过事业粉的质疑，不过这件事没有闹上热搜，知道的人很少。
他的演技在退步。
曾经因为他崩人设，已经脱了很多的粉。
现在，他向来自傲的演技也不能维持，粉丝们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种魅力了，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批死忠粉。
他崩人设之后，人气下降或许不能干扰他的资源。
可是演技下滑，带来的影响却是致命的、无法衡量的，比如这次，张栩甲连个单独试镜的机会都没给他。
任洋卓感到耻辱，也感到无力。
助理跟在任洋卓的身后，都没来得及阻止他，眼见他扯住程乐的胳膊。
程乐呀然回头，见是他，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问；“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在大街上，随时会被人拍到，助理惊慌失措，拽住任洋卓小声道：“卓哥，你冷静点，机会我们稍微争取一下，张导肯定会给面子……”
“我就问几个问题，”任洋卓把助理撇一边，“程乐，你不是喜欢我吗？”
程乐：“……？”
程乐万万没料到他居然问这个。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无神且空洞。
两人站的位置能被车内的黎又阳看见，他不欲纠缠，清咳一声：“喜欢也是随时可以被收起来的。”
“好。”任洋卓维持着他表面上的和善，实则心里已经骂声连天，“不过是喜新厌旧，我懂。”
程乐：你懂个屁。
面上还是保持微笑，“你还有事吗？”
眼见任洋卓又要张嘴，程乐身后传来黎又阳的声音：“喜新厌旧可能不太恰当，毕竟你连‘旧人’都称不上，任影帝，程乐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不是该避避嫌？”
任洋卓下一个要问的问题，正是想问什么程乐能看上黎又阳。
他对程乐，并非是喜欢，而是一种不甘心的情绪在作祟，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且随着程乐和黎又阳越来越好，他的这种情绪也就愈演愈烈。
不过这个问题恐怕是没有被问出来的机会了。
因为他看着黎又阳，突然惊醒，程乐以前是喜欢过他，也向他示过好，可是那时候他的反应是什么？
他根本没有理会。
所以这种一时冲动问下来的问题，本就不应该。
任洋卓脸色难看。
程乐不再理会他，和黎又阳扭头走了。
两人的背影深深地烙在任洋卓的眼中，他们的如意，衬托出了他的不如意，任洋卓是个要脸面的人，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的脸面，早就所剩无几了。
“为什么还要理他？”上了车，经典的黎式送命题接踵而至。
面对这个熟悉的场景，程乐早已驾轻就熟。
他凑近黎又阳，义正言辞道：“短暂的搭理，是为了更好的拒绝。”
黎又阳垂下眼眸，斜睨了他一眼。
由于他也马上要走，去参加《青春伙伴》的最后一期录制，这种问题并没有纠缠太久。
车内，程乐表现出了微微的不舍。
他甚至开始拉着黎又阳问节目的事情。
“我记得出道位有九个是吧？那你身为导师，知不知道谁能出道？”
黎又阳正握着他的手，闻言一顿，装作不经意问：“知道，有内幕——你希望谁出道？”
程乐顿时来了精神，跟他说了个名字。
“哦。”黎又阳声音渐凉，“他排第十名，和出道位无缘。”
程乐脸上笑容一僵。
“为什么啊？他明明那么努力！”程乐陷入悲愤，“很难看到这么努力的弟弟了，哎。”
黎又阳闭了闭双眼，忍耐。
司机先送刘清回家。
刘清狗粮已经吃撑了，一脸梦幻地下了车。
曾经，他是个唯粉，与毒唯只差一念之间。
如今他已经躺平了！
等车重新开起来，黎又阳微微瞥了几眼程乐，似是早有预谋，视线瞧向车窗外，“想跟着我去录制现场也不是不可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程乐：“……？”
谁说他要跟着去了？
话题跳转的令他措手不及！
“那就走吧，”黎又阳姿态自然淡定，“正好收拾了两个人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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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正激动, 程乐腰间伸出双手, 把他搂回了床上。
他扭头，正看见黎又阳不怎么爽快的表情。
黎又阳道：“要去工作了？”
程乐求生欲已下线，摸了摸黎又阳的脸, 一脸兴奋：“对，你乖……你好好的，我先去给刘清打个电话。”
黎又阳：“……”
那个欲言又止的“乖”是怎么回事？
自从知道年龄问题后, 程乐对黎又阳就加上了个“慈哥”滤镜, 明明胆子小的是他, 怂到不行的也是他，黎又阳屈辱的很。
黎又阳轻哼一声，没放程乐下床。
程乐：？？？
依据他的经验, 黎又阳的“刁蛮女友”属性再次上线了。
但也不是阻挠他工作, 黎又阳一顿，然后道：“在这打。”
其实很多明星情侣都是聚少离多，尤其是火起来的，根本不能像正常情侣一样, 时不时约个会或者出门逛街。
一旦出门，就是被拍、被认出来、上新闻三连伺候。
程乐之前不觉得，慢慢才发现，正常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挺遥远了。
除非某天他们退圈、被这个圈子淡忘，出现新一批的观众。
黎又阳刚结束完工作不久，窝还没暖和过来呢，程乐又有了新工作，对于热恋期的情侣而言，这种滋味属实难熬。
程乐只好当着黎又阳的面给刘清打电话，又告诉了厉海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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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头却发现黎又阳闭上眼睛，已经睡着了。
程乐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说是人在过度劳累之后，睡眠时间就会增多，是机体在弥补之前的损耗。
他还没见黎又阳这么累过。
黎又阳静静侧躺在他身旁，发丝凌乱，偶尔有几绺垂在他完美的脸蛋上。程乐看着他年轻的脸庞，突然生出几分荒唐的想象。
不知道这张脸，添上皱纹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还是非常的好看。
程乐突然心中柔软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黎又阳的鼻尖，不成想，黎又阳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盯着他。
程乐有点尴尬，掩饰着微笑，而后想把手缩回去。
黎又阳抬手，包裹住了他的整个拳头，把他伸出来的指尖往嘴唇上一碰，声音有点沙哑，“搞偷袭？”
程乐满是被抓包的不自在。
不等他回答，黎又阳微微起身，把他的手反剪在身后，俯身压了上去，在他脸上、鼻尖、唇上，各自印下一吻。
他轻轻说：“不想你走。”
程乐一愣。
两人说情话的时候不多，更何况黎又阳通常嘴硬居多，这么正儿八经，还是头一遭。
程乐心说搞得他要背井离乡似的。
然而他没说出来话，黎又阳抿了抿唇，垂眸瞧他，眼中有淡淡的失落。
程乐有一瞬间是静止的，他默了半晌，才试探道：“你……吃错药了？”
黎又阳：“……”
结果还是要走，而且比较急。
大馅饼砸到头上，不是没有原因的，张栩甲新片的男主出了事，开拍在即，剧组耽误不起时间，找来的所有空闲档期的演员中，只有程乐最让张栩甲满意。
有的导演讲究多，有的导演不问世事，能把戏拍好就行，张栩甲属于后者。
当然，这可能也和他不经常上网有关系。
张栩甲已经过了五十，这对一个导演正是退步的时候，因为年纪局限，消息滞后。
但据小道消息，听说他的新片想要突破自我，努力靠年轻人靠拢。
总之，这个大饼就这么砸在程乐的头上了。
试镜那一天，黎又阳也跟着去了，嘴上是说在家待着无聊，但是程乐知道，他是想陪着自己。
程乐已经卡在瓶颈期有好长时间，迟迟没有突破。
这次的试镜，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制作人和导演之类的早就在屋里恭候着，程乐过去时，门口排了一堆演员，有名的，没名的都有。
其余人都拿着剧本在看，他坐下后，把剧本放在膝盖上就没再动。
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打量他。
还有些窃窃私语：“这是程乐？”
“好像是他，他不是流量明星吗？特别会炒作，张导怎么会找上他？”
“谁知道呢。”
“不过他炒作的事情不是澄清了吗？你们怎么还这么说？”
“你是新人吧？这个圈子里真真假假，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公司里澄清的话，但凡被路人扒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少了个竞争对手？”
这些人很多生面孔，临时找演员，是对剧组非常不利的一种行为，因为大腕的档期基本有半年的时间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本空不出来。
但其中也不乏为了好戏亲自把档期空出来的二三线。
圈子里的人都很忙，为了赚钱，为了立足，大概也不会有人关心程乐的演技进没进步。
程乐心说现在人都这么野了吗？说人坏话还得让正主听见。
“我还是比较庆幸的，幸亏来的是程乐，不是禹城或者任洋卓那样的。”
“禹城还好，演电视剧的，要是任洋卓来，我们希望可就渺茫了。”
“总之导演肯定不是看脸选人，光长一张漂亮脸蛋也没什么用。”
有人偷偷瞥了程乐一眼，然后讽刺似的笑了下。
程乐：还真是谢谢你。
不知那人是不是开了乌鸦嘴，十分钟后，门口又出现了位姗姗来迟的演员。
程乐没有抬头，却听见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靠，任洋卓！”
“真是他？那我们不就都完了？！”
程乐仿若未闻，垂下眼眸，他白葱似的指尖在剧本名字上滑过，眼中情绪说不出来的复杂。
随着时间流逝，排在他前边的人越来越少。
到他了。
他在一众或垂头丧气或紧张的人中站起来，敲响了试镜室的门。
场务给他打开门，他笑了下，洁白整齐的贝齿隐隐一现，场务一愣，竟然有点脸红心跳。
他一进去，剩下的人满脸无奈：“不是，他觉得对场务抛媚眼就有用了吗？”
有人装和事佬：“可能是紧张了，笑笑缓解情绪嘛。”
而后朝着任洋卓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场人当中，只有任洋卓的脸色无比难看，比起其他人的雀跃，打他见到程乐的第一眼起，心中就隐隐有个念头——
这次的资源，恐怕要凉。
因为现场这些人里，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程乐进步的速度。
程乐一进去，就很久没有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方才还冷嘲热讽的人有点慌，彼此左顾右看，面面相觑，又开始窃窃私语：“不是吧？他不是演技很烂吗？”
“我倒是见过他的粉丝给他洗白……但短短一年的时间，想提升到入张导的眼，痴人说梦还差不多。”
“那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
这谁能知道？
又过了五分钟，场务再次拉开了那扇门，脸上充斥着笑容，程乐在她身后出来，眼眶还红着，他的皮肤嫩鸡蛋一样，微微透着点血色，比方才还好看几分。
这副模样甚至是有点诱人的，我见犹怜。
不知怎么，看到他，其余人心缓缓提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程乐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就像半小时前他们看他一眼，眼中带着点无奈和不屑。
和场务道过别，他把剧本随手一揣，慢悠悠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试镜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再次打开，传来场务清透的声音：“张导说，他想要的角色已经找到了，很抱歉耽误大家一上午时间，大家都散了吧。”
余下人慌乱道：“不是吧？我们大家都是一大早来的，张导好歹见见我们吧？”
“就是啊！”
“很抱歉，我代张导给大家买了奶茶，辛苦大家了。”
那些人还要再纠缠，程乐已经转身出了剧组，再听不清了。
任洋卓猛地站了起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携同助理，竟然朝着门外走去了——大家都以为他会进去，和导演争取一个机会，可是他没有。
《秋月明》开播时，任洋卓遭受过事业粉的质疑，不过这件事没有闹上热搜，知道的人很少。
他的演技在退步。
曾经因为他崩人设，已经脱了很多的粉。
现在，他向来自傲的演技也不能维持，粉丝们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种魅力了，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一批死忠粉。
他崩人设之后，人气下降或许不能干扰他的资源。
可是演技下滑，带来的影响却是致命的、无法衡量的，比如这次，张栩甲连个单独试镜的机会都没给他。
任洋卓感到耻辱，也感到无力。
助理跟在任洋卓的身后，都没来得及阻止他，眼见他扯住程乐的胳膊。
程乐呀然回头，见是他，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问；“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在大街上，随时会被人拍到，助理惊慌失措，拽住任洋卓小声道：“卓哥，你冷静点，机会我们稍微争取一下，张导肯定会给面子……”
“我就问几个问题，”任洋卓把助理撇一边，“程乐，你不是喜欢我吗？”
程乐：“……？”
程乐万万没料到他居然问这个。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无神且空洞。
两人站的位置能被车内的黎又阳看见，他不欲纠缠，清咳一声：“喜欢也是随时可以被收起来的。”
“好。”任洋卓维持着他表面上的和善，实则心里已经骂声连天，“不过是喜新厌旧，我懂。”
程乐：你懂个屁。
面上还是保持微笑，“你还有事吗？”
眼见任洋卓又要张嘴，程乐身后传来黎又阳的声音：“喜新厌旧可能不太恰当，毕竟你连‘旧人’都称不上，任影帝，程乐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不是该避避嫌？”
任洋卓下一个要问的问题，正是想问什么程乐能看上黎又阳。
他对程乐，并非是喜欢，而是一种不甘心的情绪在作祟，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且随着程乐和黎又阳越来越好，他的这种情绪也就愈演愈烈。
不过这个问题恐怕是没有被问出来的机会了。
因为他看着黎又阳，突然惊醒，程乐以前是喜欢过他，也向他示过好，可是那时候他的反应是什么？
他根本没有理会。
所以这种一时冲动问下来的问题，本就不应该。
任洋卓脸色难看。
程乐不再理会他，和黎又阳扭头走了。
两人的背影深深地烙在任洋卓的眼中，他们的如意，衬托出了他的不如意，任洋卓是个要脸面的人，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的脸面，早就所剩无几了。
“为什么还要理他？”上了车，经典的黎式送命题接踵而至。
面对这个熟悉的场景，程乐早已驾轻就熟。
他凑近黎又阳，义正言辞道：“短暂的搭理，是为了更好的拒绝。”
黎又阳垂下眼眸，斜睨了他一眼。
由于他也马上要走，去参加《青春伙伴》的最后一期录制，这种问题并没有纠缠太久。
车内，程乐表现出了微微的不舍。
他甚至开始拉着黎又阳问节目的事情。
“我记得出道位有九个是吧？那你身为导师，知不知道谁能出道？”
黎又阳正握着他的手，闻言一顿，装作不经意问：“知道，有内幕——你希望谁出道？”
程乐顿时来了精神，跟他说了个名字。
“哦。”黎又阳声音渐凉，“他排第十名，和出道位无缘。”
程乐脸上笑容一僵。
“为什么啊？他明明那么努力！”程乐陷入悲愤，“很难看到这么努力的弟弟了，哎。”
黎又阳闭了闭双眼，忍耐。
司机先送刘清回家。
刘清狗粮已经吃撑了，一脸梦幻地下了车。
曾经，他是个唯粉，与毒唯只差一念之间。
如今他已经躺平了！
等车重新开起来，黎又阳微微瞥了几眼程乐，似是早有预谋，视线瞧向车窗外，“想跟着我去录制现场也不是不可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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