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对于这种拐卖妇女儿童的家伙, 鹿惊从来没有手软过。能直接要命的事情，他从来不浪费时间拿起法律做武器。
夜色完全降临后，仓库的大门开启, 一个穿着白大褂, 神情阴郁的男人被两个黑西装护持着走进仓库中。白大褂手中拎着一只公文包，看向孩子们的目光犹如在屠宰场看一群待宰杀的牲畜。他示意其中一个黑西装, 道：“你给他们注射。”
“是。”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就是在这时故意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 引来了白大褂的注意。
“咦？居然有孩子醒着。”白大褂眉头一挑, 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为了让那群孩子安静下来, 在被运到中转仓库前, 他们就会被注射一种特殊药物，一针下去，没有七八个小时醒不来的那种。现在突然有醒过来的孩子, 是他的体质有特殊的地方吗？
白大褂顿时来了兴趣。
“我亲自来。”白大褂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只注射器, 示意一旁的黑西装将影分-身抓过来。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红着眼眶, 瑟缩着想要后退，却还是被身材高大的黑西装提小鸡仔似的拎在手中，带到了白大褂的面前。
“不要……阿纲好怕……呜呜……”
“哭什么，不识货的小子。”白大褂轻哼了一声, 他撸起影分-身的袖子，对着白嫩的手臂扎了下去, “这可是好东西呢。”
说着，他看了影分-身一眼。
对视的那一刻，幻术发动。
白大褂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然后说道：“你们两个出去等着, 我要亲自等效果。”
白大褂颐指气使惯了, 那两个黑西装不敢多言, 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和兔子似的男孩。
白大褂的眼中一片空洞。
影分-身摸了摸挨了一针的手臂，有些诧异地道：“居然还真是好东西啊。”
不过，这个结论是对于他这样的存在而言。换做普通的孩子，恐怕会遭受到好一顿折磨，极少数的人能够挣扎着蜕变，大部分都会痛苦地死去吧。
这是一种能够激发身体潜能的药物，但药性强烈，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他想要对这群孩子注射这样的药剂，显然是想要用这种药剂来甄别身体素质上佳的孩子，然后……
“居然是人体实验，啧。”
依旧使用着沢田纲吉外表的影分-身神情冷硬，棕色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在幻术的蛊惑下，将影分-身当做首领开始汇报情况的白大褂无知无觉，老老实实地交代着实验的进程。
这些人来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是意大利里世界中利用高科技制造特殊武器来赚钱的黑手党。这个家族之前制造过一系列包括附身弹在内的特殊子弹，因为十分危险而被里世界几大黑手党家族联名下令禁止生产，家族成员亦被通缉悬赏。
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报仇，残存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成员聚在一起，进行了里世界严令禁止的人体实验，想要创造出足以向那些黑手党家族复仇的强大战斗力。因最初没有合适的实验体，他们就拿家族的孩子做实验。
人体实验的死亡率非常高，很快家族内部就没有多少能当实验体的孩子，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人口拐卖上。
至于为什么是孩子，而不是成年人……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研究员认为，孩子的身体虽然柔弱，但比成年人有着更强的适应性。
这就是一群活着都会污染空气的渣滓。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微微偏头，缓声道：“本体，你觉得呢？”
“你在问什么没意义的问题啊。”白大褂的身后，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银发青年抬了抬下颌，冷然道：“当然是全宰了。”
鹿惊抬手结印，将自己变成沢田纲吉的模样，他看向影分-身，道：“这些孩子就由你看顾了，等我信号。”
“好的，本体。”影分-身用沢田纲吉的外表露出一个异常凌厉的笑容来，一字一顿，“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这些预备实验品先放着。”白大褂的脸上是狂热的笑容，刚才那个被他注射了药剂的棕发男孩恹恹地坐在他的怀里，精神头虽然不好，但他明显是活着的，这让白大褂欣喜若狂。
“送我去基地。”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个男孩上进行他的实验。
鹿惊版沢田纲吉耷拉着眼皮，不怎么走心地扮演着正在适应药性的倒霉孩子，心中却在考虑着真正沢田纲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习计划。
沢田纲吉：睡在梦中仍是止不住颤抖了两下。
虽然鹿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这种会对小孩子下手的组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被白大褂抱着一路走进基地深处，目之所及的一切还是让鹿惊怒火攀升。
是了，人体实验的消耗率那么高，被鹿惊出手截下的这批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是第一批。
已经有无数孩子还未来得及选择自己的未来就死在了实验台上。
白大褂还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怀抱着他眼中的好材料，兴奋地说道：“乖孩子，你会是成为我最完美的杰作，一定会比轮回之眼的宿主更加完美，你……咳！”
白大褂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大张着嘴，颤抖的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但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衣服。
“吵死了。”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个柔弱如小动物的男孩瞬间抽条成了成年人的模样，那张脸，竟然跟他一模一样！
幻术师？
这一定是幻术师！
毫不客气借用了对方模样的鹿惊冷漠地看着对方抽搐着断了气，他打开一旁的药柜，将尸体往里面一塞。
做完了这些，他来到基地的主控室，用白大褂的权限启动了机关，封锁了整个基地。
然后，使用着白大褂外表的鹿惊双手结印。
丑、巳、未。
水遁·雾隐之术！
不待众人惊诧于基地最强防御机关的落下，将他们困在基地中时，雾气不知从何处逸出，以着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基地。从通风口，从门缝中，只要有空气流通的地方，雾气就能够渗入蔓延。
转眼间，整个基地就笼罩在浓雾中，能见度不及半米。
“那么。”鹿惊反手摸出一把苦无，“我开始了。”
在雾气的掩盖下，屠杀开始了。
就在这诡异的雾气笼罩整个基地，不时有惨叫声传来，曾经拿着手术刀、药剂切割孩童身体的人转眼就成了被狩猎捕杀的目标。无论是痛哭还是求饶，割断脖子的利刃都没有半点犹豫。
就在这片混乱中，有两个人急得团团转。
那是两个最多也就六七岁大的孩子。一个是金发，脸上一道伤疤从左脸划到右脸，眼神透着些凶狠。另一个是黑发，左脸上印着黑色条形码，虚着眼睛，似乎视力不怎么好。
这两个看着便觉性格迥异的孩子正在奋力堵门缝，用衣服、被褥，用他们能用到的所有东西去阻止雾气的渗透。可能是因为雾气中传来的惨叫声太过凄厉，他们下意识以为这是有毒气体。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这五短身材压根无法堵住房间里的通风口时，两人的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绝望。他们捡起之前试图堵门缝的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盖在了床上那人的脸上。
如果无法阻止毒气进入房间，那么，能减慢一分骸大人吸入毒气的时间也好。
“呜……”金发男孩的情绪首先崩溃，“骸大人……我们救不了你呜呜……”
黑发男孩垂下头，自责与痛苦在房间中流淌。
骸大人和他们两个原本都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但在他们的父母叔伯将他们作为实验体送进实验室后，怀揣着对他们的怨恨与畏惧，他们都舍弃了原本的名字。
躺在床上被衣服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是骸大人，他是那群疯子最关注的实验体。
那群疯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名为「轮回之眼」禁忌之物，试图利用人体实验来掌控那个力量。骸大人是唯一活下来的轮回之眼实验体，但因此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因为「轮回之眼」有着六道轮回的力量，骸大人就成了六道骸。
金发男孩自称犬，而黑发男孩则是柿。
上一批的实验体足有百个，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
他们两个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骸大人出手帮了他们。
这个夜晚，骸大人又一次因为「轮回之眼」陷入了诡异的昏睡和高热，他们两个严格遵守骸大人的命令，给他打掩护，避免那群疯子研究员发现骸大人身上的异常，又给骸大人注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剂。
同样的事情，他们做了两回，已经很娴熟了。
但是，突如其来的雾气和雾气中的惨叫声让他们乱了阵脚。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雾气有什么问题？
又慌又乱的两人无助地守在六道骸的床前，一人一件衣服，呼呼地扇着，试图将这些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的浓雾扇走。
气喘吁吁了好一阵子，柿忽然道：“好像，没毒？”
他们两个又是蹦又是跳，吸了不少白雾进来也没见哪里不对劲，所以，这雾气，只是普通的雾气？
“怎么可能。”犬下意识回道，这是室内，又不是室外，怎么可能无故起雾。如果是有人有意弄出了这白雾，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雾气，不掺点毒呢。
相当有阴谋论观念的犬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雾中毒素具体有着什么方面的作用，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柿迟疑了——虽然犬平时笨了点，但直觉系生物的答案，说不定才是正确的。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外面，似乎安静下来了。”
惨叫声、轰隆声哪里去了？
“吱嘎。”
房间上锁的铁门发出一声脆响，似乎有人正从外面开启这道门。
两人：“！！！”
犬立刻将一副之前藏起来的假牙戴上，下一秒，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黄色的毛发，双眼变成黄橙的兽瞳，双手和双脚的指甲开始生长。他伏下-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他的实验与基因改造有关，假牙是他能力的开关，能够借此使用不同种类野兽的能力。
柿也握紧了溜溜球，他的实验跟五感有关，能够进行精细操作，以溜溜球这种玩具似的东西做武器也能够发挥出不错的威力。
两人将六道骸挡在身后，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咔嚓！”
铁门打开了。
“啊啊啊啊——”
犬大叫着，不管不顾，第一个冲了过去。
猎豹模式，他咬！
柿紧随其后，手指一伸，溜溜球飞射而出。
“啊嘞，还真是热情的欢迎呢。”一个他们做梦都忘不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变态疯子研究员！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下一秒，“砰”！
“大失败。”那人慢悠悠地道。
雾气徐徐散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兽似的不管不顾要袭击自己的孩子压在地板上。
“放开我！”犬还在奋力挣扎，大喊道：“不许你对骸大人出手！我要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柿明显是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但凶狠的眼神做不了假。
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两个孩子在这里明显浸染到了一些更为残酷的东西。
“够了，犬，柿，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还昏睡在床上的男孩已经坐起了身体，他有着非常精致的容貌，蓝红异色的眼眸，深蓝色的头发支棱棱地翘着，像极了凤梨叶子。他的脸蛋烧得酡红，看上去柔弱又可怜。
当然，这只是表象。
他的身体确实不舒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手无缚鸡之力。
凌乱的衣服堆里，自名六道骸的男孩睁着一双异色的眼眸，右眼的猩红色中，是数字一。
犬和柿连忙闭上眼睛，作为最靠近骸大人的属下，他们知道骸大人尚未完全掌握的轮回之眼有着怎样的力量。当那只眼睛浮现数字一的时候，意味着骸大人发动了幻术。
居然敢不使用任何防护就来到他们的地盘，该死的疯子研究员，他这一次死定了！
两个孩子咬牙切齿地等着白大褂的惨叫，然而，按住他们后颈的双手依旧稳稳当当，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幻术的影响。
“幻术师？哦，不仅如此，是那只眼睛吧。”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出奇温和，平平淡淡地说道：“但是，还没有完全控制住那只眼睛就使用它的能力，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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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完全降临后，仓库的大门开启, 一个穿着白大褂, 神情阴郁的男人被两个黑西装护持着走进仓库中。白大褂手中拎着一只公文包，看向孩子们的目光犹如在屠宰场看一群待宰杀的牲畜。他示意其中一个黑西装, 道：“你给他们注射。”
“是。”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就是在这时故意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 引来了白大褂的注意。
“咦？居然有孩子醒着。”白大褂眉头一挑, 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为了让那群孩子安静下来, 在被运到中转仓库前, 他们就会被注射一种特殊药物，一针下去，没有七八个小时醒不来的那种。现在突然有醒过来的孩子, 是他的体质有特殊的地方吗？
白大褂顿时来了兴趣。
“我亲自来。”白大褂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只注射器, 示意一旁的黑西装将影分-身抓过来。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红着眼眶, 瑟缩着想要后退，却还是被身材高大的黑西装提小鸡仔似的拎在手中，带到了白大褂的面前。
“不要……阿纲好怕……呜呜……”
“哭什么，不识货的小子。”白大褂轻哼了一声, 他撸起影分-身的袖子，对着白嫩的手臂扎了下去, “这可是好东西呢。”
说着，他看了影分-身一眼。
对视的那一刻，幻术发动。
白大褂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然后说道：“你们两个出去等着, 我要亲自等效果。”
白大褂颐指气使惯了, 那两个黑西装不敢多言, 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和兔子似的男孩。
白大褂的眼中一片空洞。
影分-身摸了摸挨了一针的手臂，有些诧异地道：“居然还真是好东西啊。”
不过，这个结论是对于他这样的存在而言。换做普通的孩子，恐怕会遭受到好一顿折磨，极少数的人能够挣扎着蜕变，大部分都会痛苦地死去吧。
这是一种能够激发身体潜能的药物，但药性强烈，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他想要对这群孩子注射这样的药剂，显然是想要用这种药剂来甄别身体素质上佳的孩子，然后……
“居然是人体实验，啧。”
依旧使用着沢田纲吉外表的影分-身神情冷硬，棕色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在幻术的蛊惑下，将影分-身当做首领开始汇报情况的白大褂无知无觉，老老实实地交代着实验的进程。
这些人来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是意大利里世界中利用高科技制造特殊武器来赚钱的黑手党。这个家族之前制造过一系列包括附身弹在内的特殊子弹，因为十分危险而被里世界几大黑手党家族联名下令禁止生产，家族成员亦被通缉悬赏。
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报仇，残存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成员聚在一起，进行了里世界严令禁止的人体实验，想要创造出足以向那些黑手党家族复仇的强大战斗力。因最初没有合适的实验体，他们就拿家族的孩子做实验。
人体实验的死亡率非常高，很快家族内部就没有多少能当实验体的孩子，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人口拐卖上。
至于为什么是孩子，而不是成年人……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研究员认为，孩子的身体虽然柔弱，但比成年人有着更强的适应性。
这就是一群活着都会污染空气的渣滓。
影分-身版沢田纲吉微微偏头，缓声道：“本体，你觉得呢？”
“你在问什么没意义的问题啊。”白大褂的身后，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银发青年抬了抬下颌，冷然道：“当然是全宰了。”
鹿惊抬手结印，将自己变成沢田纲吉的模样，他看向影分-身，道：“这些孩子就由你看顾了，等我信号。”
“好的，本体。”影分-身用沢田纲吉的外表露出一个异常凌厉的笑容来，一字一顿，“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这些预备实验品先放着。”白大褂的脸上是狂热的笑容，刚才那个被他注射了药剂的棕发男孩恹恹地坐在他的怀里，精神头虽然不好，但他明显是活着的，这让白大褂欣喜若狂。
“送我去基地。”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这个男孩上进行他的实验。
鹿惊版沢田纲吉耷拉着眼皮，不怎么走心地扮演着正在适应药性的倒霉孩子，心中却在考虑着真正沢田纲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习计划。
沢田纲吉：睡在梦中仍是止不住颤抖了两下。
虽然鹿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这种会对小孩子下手的组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被白大褂抱着一路走进基地深处，目之所及的一切还是让鹿惊怒火攀升。
是了，人体实验的消耗率那么高，被鹿惊出手截下的这批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是第一批。
已经有无数孩子还未来得及选择自己的未来就死在了实验台上。
白大褂还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怀抱着他眼中的好材料，兴奋地说道：“乖孩子，你会是成为我最完美的杰作，一定会比轮回之眼的宿主更加完美，你……咳！”
白大褂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大张着嘴，颤抖的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但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衣服。
“吵死了。”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个柔弱如小动物的男孩瞬间抽条成了成年人的模样，那张脸，竟然跟他一模一样！
幻术师？
这一定是幻术师！
毫不客气借用了对方模样的鹿惊冷漠地看着对方抽搐着断了气，他打开一旁的药柜，将尸体往里面一塞。
做完了这些，他来到基地的主控室，用白大褂的权限启动了机关，封锁了整个基地。
然后，使用着白大褂外表的鹿惊双手结印。
丑、巳、未。
水遁·雾隐之术！
不待众人惊诧于基地最强防御机关的落下，将他们困在基地中时，雾气不知从何处逸出，以着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基地。从通风口，从门缝中，只要有空气流通的地方，雾气就能够渗入蔓延。
转眼间，整个基地就笼罩在浓雾中，能见度不及半米。
“那么。”鹿惊反手摸出一把苦无，“我开始了。”
在雾气的掩盖下，屠杀开始了。
就在这诡异的雾气笼罩整个基地，不时有惨叫声传来，曾经拿着手术刀、药剂切割孩童身体的人转眼就成了被狩猎捕杀的目标。无论是痛哭还是求饶，割断脖子的利刃都没有半点犹豫。
就在这片混乱中，有两个人急得团团转。
那是两个最多也就六七岁大的孩子。一个是金发，脸上一道伤疤从左脸划到右脸，眼神透着些凶狠。另一个是黑发，左脸上印着黑色条形码，虚着眼睛，似乎视力不怎么好。
这两个看着便觉性格迥异的孩子正在奋力堵门缝，用衣服、被褥，用他们能用到的所有东西去阻止雾气的渗透。可能是因为雾气中传来的惨叫声太过凄厉，他们下意识以为这是有毒气体。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这五短身材压根无法堵住房间里的通风口时，两人的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绝望。他们捡起之前试图堵门缝的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盖在了床上那人的脸上。
如果无法阻止毒气进入房间，那么，能减慢一分骸大人吸入毒气的时间也好。
“呜……”金发男孩的情绪首先崩溃，“骸大人……我们救不了你呜呜……”
黑发男孩垂下头，自责与痛苦在房间中流淌。
骸大人和他们两个原本都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但在他们的父母叔伯将他们作为实验体送进实验室后，怀揣着对他们的怨恨与畏惧，他们都舍弃了原本的名字。
躺在床上被衣服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是骸大人，他是那群疯子最关注的实验体。
那群疯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名为「轮回之眼」禁忌之物，试图利用人体实验来掌控那个力量。骸大人是唯一活下来的轮回之眼实验体，但因此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因为「轮回之眼」有着六道轮回的力量，骸大人就成了六道骸。
金发男孩自称犬，而黑发男孩则是柿。
上一批的实验体足有百个，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
他们两个之所以能活下来，都是骸大人出手帮了他们。
这个夜晚，骸大人又一次因为「轮回之眼」陷入了诡异的昏睡和高热，他们两个严格遵守骸大人的命令，给他打掩护，避免那群疯子研究员发现骸大人身上的异常，又给骸大人注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剂。
同样的事情，他们做了两回，已经很娴熟了。
但是，突如其来的雾气和雾气中的惨叫声让他们乱了阵脚。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雾气有什么问题？
又慌又乱的两人无助地守在六道骸的床前，一人一件衣服，呼呼地扇着，试图将这些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的浓雾扇走。
气喘吁吁了好一阵子，柿忽然道：“好像，没毒？”
他们两个又是蹦又是跳，吸了不少白雾进来也没见哪里不对劲，所以，这雾气，只是普通的雾气？
“怎么可能。”犬下意识回道，这是室内，又不是室外，怎么可能无故起雾。如果是有人有意弄出了这白雾，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雾气，不掺点毒呢。
相当有阴谋论观念的犬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雾中毒素具体有着什么方面的作用，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柿迟疑了——虽然犬平时笨了点，但直觉系生物的答案，说不定才是正确的。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外面，似乎安静下来了。”
惨叫声、轰隆声哪里去了？
“吱嘎。”
房间上锁的铁门发出一声脆响，似乎有人正从外面开启这道门。
两人：“！！！”
犬立刻将一副之前藏起来的假牙戴上，下一秒，他的脸上开始出现黄色的毛发，双眼变成黄橙的兽瞳，双手和双脚的指甲开始生长。他伏下-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他的实验与基因改造有关，假牙是他能力的开关，能够借此使用不同种类野兽的能力。
柿也握紧了溜溜球，他的实验跟五感有关，能够进行精细操作，以溜溜球这种玩具似的东西做武器也能够发挥出不错的威力。
两人将六道骸挡在身后，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咔嚓！”
铁门打开了。
“啊啊啊啊——”
犬大叫着，不管不顾，第一个冲了过去。
猎豹模式，他咬！
柿紧随其后，手指一伸，溜溜球飞射而出。
“啊嘞，还真是热情的欢迎呢。”一个他们做梦都忘不掉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变态疯子研究员！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下一秒，“砰”！
“大失败。”那人慢悠悠地道。
雾气徐徐散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兽似的不管不顾要袭击自己的孩子压在地板上。
“放开我！”犬还在奋力挣扎，大喊道：“不许你对骸大人出手！我要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柿明显是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但凶狠的眼神做不了假。
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两个孩子在这里明显浸染到了一些更为残酷的东西。
“够了，犬，柿，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之前还昏睡在床上的男孩已经坐起了身体，他有着非常精致的容貌，蓝红异色的眼眸，深蓝色的头发支棱棱地翘着，像极了凤梨叶子。他的脸蛋烧得酡红，看上去柔弱又可怜。
当然，这只是表象。
他的身体确实不舒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手无缚鸡之力。
凌乱的衣服堆里，自名六道骸的男孩睁着一双异色的眼眸，右眼的猩红色中，是数字一。
犬和柿连忙闭上眼睛，作为最靠近骸大人的属下，他们知道骸大人尚未完全掌握的轮回之眼有着怎样的力量。当那只眼睛浮现数字一的时候，意味着骸大人发动了幻术。
居然敢不使用任何防护就来到他们的地盘，该死的疯子研究员，他这一次死定了！
两个孩子咬牙切齿地等着白大褂的惨叫，然而，按住他们后颈的双手依旧稳稳当当，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幻术的影响。
“幻术师？哦，不仅如此，是那只眼睛吧。”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出奇温和，平平淡淡地说道：“但是，还没有完全控制住那只眼睛就使用它的能力，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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