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高中的学习强度跟初中没法比,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每天六点半起床，跑操，上早自习, 吃早饭，上课，下课；再吃中午饭, 再上课、下课, 吃完饭, 上晚自习，九点回宿舍，十点熄灯。
一天下来, 十几个小时都在学习。
曹玉凤想像初中似的溜去工厂，根本不可能。平时学校封闭, 只有周日下午开放半天。
半天时间, 去工厂，啥也干不了。给商月娥打电话, 对方说一切都好, 让曹玉凤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工厂。
曹玉凤自然哼哼哈哈地应着，只要商月娥一天不露出真面目, 她就继续装不知道。
尹招娣那边进展顺利, 姜美玲租到了新的地方做绣坊, 绣娘也招齐了, 尹招娣已经开始教授技术。曹玉凤打电话时, 尹招娣说了跟商月娥一样的话——好好学习，其他的不要操心。
曹玉凤欲哭无泪，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操心她的学习。
秦少川每天都很忙, 几乎看不到人，像极了初中时的曹玉凤。
曹玉凤每每抱怨，秦少川就拿话怼她，“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既要学习，又要赚钱，哪个都不能耽误，你就只能往后放一放了。怎么现在咱俩换了个位置，你就反口了。”
曹玉凤对于自己双标的行径很是无地自容，可，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不是空吗，除了学习之外想找点别的调剂下。
秦少川被她磨的没办法，出了个主意，即周日下午去工厂，还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曹玉凤像不是认识他似的，难道是写文章写傻了？
秦少川没傻，实在是看曹玉凤太无聊。
于是两人，找了个周日，中午吃好饭，溜出了校门。
学校外的一切都散发着自由的味道，曹玉凤心情愉悦，到供销社买了一把糖，塞了一半多给秦少川。自己剥开一块塞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嗯~~~甜~~~
秦少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乐，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工厂离学校有段路，两人找了个人力三轮车，坐了过去。
秦少川没有去过曹玉凤的工厂，暑假的时候曾经想去看看，怕秦建设知道后，又是一顿口角，忍住了没有去。
站在工厂门外，曹玉凤有些迟疑，当初以为考上高中，就能经常来工厂，替商月娥分担一些，可是自发现商月娥动的那些手脚，曹玉凤就想也许商月娥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分担。
秦少川：“为什么不进？”
曹玉凤笑，“你说娥姐看到我会不会吃惊？”
“你说呢，她怕是要吓死。”
曹玉凤哈哈大笑，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叫，“娥姐，我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商月娥就跑了出来了，速度不减，直接给了曹玉凤一个拥抱，“你这孩子，来也不说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语气里满是亲昵和嗔怪，完全看不出有戒心的样子。
秦少川暗中打量她，到底是曹玉凤搞错了，还是商月娥的演技太好，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芥蒂。
曹玉凤：“今天周日，正好休息，我本来和同学出来逛的，他说没有见过我们的工厂，很想来看看，我们就来了。”
秦少川暗暗翻白眼，拉他当挡箭牌。
商月娥像刚发现秦少川似的，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同学啊，长得真帅，快跟我介绍介绍。”
“他叫秦少川，我们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
商月娥长长哦了一声，“青梅竹马呀？”
曹玉凤的脸微红，点点头，“算是吧。”
秦少川不自在的别过头，装作看别的东西，不理她们，女人就是喜欢八卦。
商月娥牵着曹玉凤的手，“都进来吧，别站在院子里了。玉凤你带少川先去办公室，喝点水，我去里面交代一声。”
曹玉凤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绣场，看来今天进不去，“好，你先去忙。少川，给你看看我们的办公室，我还有办公桌呢。”
秦少川切了声，表示看不上。
曹玉凤作势要踢他，“切什么切，你还没有呢。”
“我有书桌。”
“嗯嗯，你是大作家，有书桌就足够了。”
秦少川得意的抬起下巴，“那是！”
“瞧你的德性，呵呵。”
曹玉凤发现，自秦少川成了签约作者后，性子开朗了，也会开玩笑了，以前一本正经的，闷的跟小老头似的。
是事业改变了他，尹招娣也是如此。上一次她回家，尹招娣神采飞扬的，特别有干劲，跟前世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她说床太硬，要带个床垫走，尹招娣直接塞钱给她，叫她买个新的。家里的垫子都是当初搬家时用的人家不要的旧垫子，她不想女儿委屈。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会抽个旧垫子给她。
倒不是说尹招娣不疼她，而是心疼钱。
林富贵在办公室里做账，乍见到曹玉凤很是吃惊，她怎么会来？商月娥不是一直说不让她来吗。林富贵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圈，赶紧站起来，给他们倒水。
曹玉凤拍着自己的办公桌，“看，这个桌子就是我的，比你的书桌大吧。”
“凑合吧。”秦少川坐下，双臂交叠，放在桌子上，“你这桌子，也就是个桌子，连个文件都没有。”
“我又不常在这，哪里会有文件，是吧，富贵？”
林富贵赶紧附和，“是是，曹老板不常来，平常都是商厂长在。”
“你们商厂长很能干吧？”秦少川以手支额，盯着林富贵。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好，说话时眼神躲闪，天气明明不热，额头上却满是汗，明显是紧张所致。
“商厂长和曹老板都很能干，要不然厂子怎么会越做越大呢。前几天，商厂长刚接了一个苏绣的大单，现在大家都在抓紧干呢。”
曹玉凤和秦少川对视一眼，道：“娥姐就是能干，这才多久啊，就接到苏绣的单子了。”
“是啊，听说还有呢，过几天，商厂长还要再去签一笔大的。”
话音刚落，商月娥走进来了，不动声色的剐了林富贵一眼，林富贵立刻低眉耷眼的，借口打开水去了。
曹玉凤也不问订单的事，就跟商月娥拉家常，还是商月娥先说起了厂里的情况，“目前绣娘们都学会了苏绣，你也知道，她们本来的技术就有高有低，绣出来的苏绣也是有好有坏，索性客户不挑，在咱们厂里下了订单，但是价格压的低，我极力争取，对方也没有松口。”
商月娥长叹了口气，很为难的样子。
曹玉凤道：“有的客户是这样，很挑的，也不愿意多付钱。娥姐不要放在心上，你已经尽力了。”
“等订单交了，我会按照先前说好的分一半的利润给你。”
“娥姐，你看你，我只是来看看，又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曹玉凤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明白，商月娥是在她打预防针，告诉她，苏绣赚不了多少钱。
商月娥握住她的手，“难为你这么懂事，你放心，款一打过来，我立刻汇到你的存折上。读高中花销大，学习压力也大，千万别省着，一切有姐呢。”
曹玉凤的眼眶微热，抛开商月娥背地里搞的小动作，她确实是位好姐姐，“我今天来呢，是有个东西要给你的。”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a4的笔记本，翻开来，都是设计好的图样。
曹玉凤的画工不错，无论是人物还是花鸟都画的栩栩如生。这本画册是她在工厂的时候画的，又进一步做了完善，“只有好的图样，才能发挥出苏绣的长处，你拿去，叫客户挑，任意尺寸，任何图案，只要客户订，我就能画出来。”
商月娥翻看着一张张的图样，不断感叹，实在是太美了，她相信客户看了一定会喜欢。
时间不早了，曹玉凤和秦少川离开了工厂。他们没有坐三轮车，而是步行回学校。
秦少川很不明白曹玉凤的行为，为什么要给商月娥图样，她可是背着她私吞货款。
曹玉凤道：“现在得稳着商月娥，还有三年呢，哪怕是她私吞后的货款，分给我一半的利润也是不少的钱。我还指着这笔钱读高中呢。”剩下的，还能当开绣坊的启动资金，她也想有自己的工厂。
秦少川接受了她的说法，可是，“那个林富贵，一看就不老实，他说的话你可别全信。”
“说起这个，下个星期你跟我一起请林富贵吃个饭。”
“为什么？”秦少川最看不起那种人。
“因为林富贵可以做我的眼线啊。”
“万一他是个两面派呢？”
“咱们就说一起吃饭，工厂里的事只字不提，但是呢，要引诱他说出来，他自己说出来的，总不能去跟商月娥报告吧，商月娥非解雇他不可。”
秦少川失笑，他这女朋友怎么有这么多的心眼，他得堤防着点，万一哪天被她卖了，自己还帮她数钱呢。
“行吧，都听你的。”
到学校后，两人一起到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宿舍修整，再去教室上晚自习。
曹玉凤还没有走到宿舍，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不禁纳闷谁哭了？推开门一看，范田田正拿着手绢，期期艾艾的哭，唐敏和王小双在一旁安慰。
“怎么了这是？”
“正好你回来了，赶紧劝劝田田，有人给她写情书了。”
曹玉凤失笑，写情书这么好的事，哭啥？要是有人给她写，高兴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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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 十几个小时都在学习。
曹玉凤想像初中似的溜去工厂，根本不可能。平时学校封闭, 只有周日下午开放半天。
半天时间, 去工厂，啥也干不了。给商月娥打电话, 对方说一切都好, 让曹玉凤好好学习，不要操心工厂。
曹玉凤自然哼哼哈哈地应着，只要商月娥一天不露出真面目, 她就继续装不知道。
尹招娣那边进展顺利, 姜美玲租到了新的地方做绣坊, 绣娘也招齐了, 尹招娣已经开始教授技术。曹玉凤打电话时, 尹招娣说了跟商月娥一样的话——好好学习，其他的不要操心。
曹玉凤欲哭无泪，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操心她的学习。
秦少川每天都很忙, 几乎看不到人，像极了初中时的曹玉凤。
曹玉凤每每抱怨，秦少川就拿话怼她，“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既要学习，又要赚钱，哪个都不能耽误，你就只能往后放一放了。怎么现在咱俩换了个位置，你就反口了。”
曹玉凤对于自己双标的行径很是无地自容，可，能怎么办呢？她现在不是空吗，除了学习之外想找点别的调剂下。
秦少川被她磨的没办法，出了个主意，即周日下午去工厂，还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曹玉凤像不是认识他似的，难道是写文章写傻了？
秦少川没傻，实在是看曹玉凤太无聊。
于是两人，找了个周日，中午吃好饭，溜出了校门。
学校外的一切都散发着自由的味道，曹玉凤心情愉悦，到供销社买了一把糖，塞了一半多给秦少川。自己剥开一块塞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嗯~~~甜~~~
秦少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乐，这孩子太容易满足了。
工厂离学校有段路，两人找了个人力三轮车，坐了过去。
秦少川没有去过曹玉凤的工厂，暑假的时候曾经想去看看，怕秦建设知道后，又是一顿口角，忍住了没有去。
站在工厂门外，曹玉凤有些迟疑，当初以为考上高中，就能经常来工厂，替商月娥分担一些，可是自发现商月娥动的那些手脚，曹玉凤就想也许商月娥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分担。
秦少川：“为什么不进？”
曹玉凤笑，“你说娥姐看到我会不会吃惊？”
“你说呢，她怕是要吓死。”
曹玉凤哈哈大笑，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叫，“娥姐，我来看你了！”
不一会儿，商月娥就跑了出来了，速度不减，直接给了曹玉凤一个拥抱，“你这孩子，来也不说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语气里满是亲昵和嗔怪，完全看不出有戒心的样子。
秦少川暗中打量她，到底是曹玉凤搞错了，还是商月娥的演技太好，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芥蒂。
曹玉凤：“今天周日，正好休息，我本来和同学出来逛的，他说没有见过我们的工厂，很想来看看，我们就来了。”
秦少川暗暗翻白眼，拉他当挡箭牌。
商月娥像刚发现秦少川似的，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同学啊，长得真帅，快跟我介绍介绍。”
“他叫秦少川，我们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
商月娥长长哦了一声，“青梅竹马呀？”
曹玉凤的脸微红，点点头，“算是吧。”
秦少川不自在的别过头，装作看别的东西，不理她们，女人就是喜欢八卦。
商月娥牵着曹玉凤的手，“都进来吧，别站在院子里了。玉凤你带少川先去办公室，喝点水，我去里面交代一声。”
曹玉凤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绣场，看来今天进不去，“好，你先去忙。少川，给你看看我们的办公室，我还有办公桌呢。”
秦少川切了声，表示看不上。
曹玉凤作势要踢他，“切什么切，你还没有呢。”
“我有书桌。”
“嗯嗯，你是大作家，有书桌就足够了。”
秦少川得意的抬起下巴，“那是！”
“瞧你的德性，呵呵。”
曹玉凤发现，自秦少川成了签约作者后，性子开朗了，也会开玩笑了，以前一本正经的，闷的跟小老头似的。
是事业改变了他，尹招娣也是如此。上一次她回家，尹招娣神采飞扬的，特别有干劲，跟前世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一样。
她说床太硬，要带个床垫走，尹招娣直接塞钱给她，叫她买个新的。家里的垫子都是当初搬家时用的人家不要的旧垫子，她不想女儿委屈。若是放在以前，肯定会抽个旧垫子给她。
倒不是说尹招娣不疼她，而是心疼钱。
林富贵在办公室里做账，乍见到曹玉凤很是吃惊，她怎么会来？商月娥不是一直说不让她来吗。林富贵将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圈，赶紧站起来，给他们倒水。
曹玉凤拍着自己的办公桌，“看，这个桌子就是我的，比你的书桌大吧。”
“凑合吧。”秦少川坐下，双臂交叠，放在桌子上，“你这桌子，也就是个桌子，连个文件都没有。”
“我又不常在这，哪里会有文件，是吧，富贵？”
林富贵赶紧附和，“是是，曹老板不常来，平常都是商厂长在。”
“你们商厂长很能干吧？”秦少川以手支额，盯着林富贵。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好，说话时眼神躲闪，天气明明不热，额头上却满是汗，明显是紧张所致。
“商厂长和曹老板都很能干，要不然厂子怎么会越做越大呢。前几天，商厂长刚接了一个苏绣的大单，现在大家都在抓紧干呢。”
曹玉凤和秦少川对视一眼，道：“娥姐就是能干，这才多久啊，就接到苏绣的单子了。”
“是啊，听说还有呢，过几天，商厂长还要再去签一笔大的。”
话音刚落，商月娥走进来了，不动声色的剐了林富贵一眼，林富贵立刻低眉耷眼的，借口打开水去了。
曹玉凤也不问订单的事，就跟商月娥拉家常，还是商月娥先说起了厂里的情况，“目前绣娘们都学会了苏绣，你也知道，她们本来的技术就有高有低，绣出来的苏绣也是有好有坏，索性客户不挑，在咱们厂里下了订单，但是价格压的低，我极力争取，对方也没有松口。”
商月娥长叹了口气，很为难的样子。
曹玉凤道：“有的客户是这样，很挑的，也不愿意多付钱。娥姐不要放在心上，你已经尽力了。”
“等订单交了，我会按照先前说好的分一半的利润给你。”
“娥姐，你看你，我只是来看看，又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曹玉凤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明白，商月娥是在她打预防针，告诉她，苏绣赚不了多少钱。
商月娥握住她的手，“难为你这么懂事，你放心，款一打过来，我立刻汇到你的存折上。读高中花销大，学习压力也大，千万别省着，一切有姐呢。”
曹玉凤的眼眶微热，抛开商月娥背地里搞的小动作，她确实是位好姐姐，“我今天来呢，是有个东西要给你的。”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a4的笔记本，翻开来，都是设计好的图样。
曹玉凤的画工不错，无论是人物还是花鸟都画的栩栩如生。这本画册是她在工厂的时候画的，又进一步做了完善，“只有好的图样，才能发挥出苏绣的长处，你拿去，叫客户挑，任意尺寸，任何图案，只要客户订，我就能画出来。”
商月娥翻看着一张张的图样，不断感叹，实在是太美了，她相信客户看了一定会喜欢。
时间不早了，曹玉凤和秦少川离开了工厂。他们没有坐三轮车，而是步行回学校。
秦少川很不明白曹玉凤的行为，为什么要给商月娥图样，她可是背着她私吞货款。
曹玉凤道：“现在得稳着商月娥，还有三年呢，哪怕是她私吞后的货款，分给我一半的利润也是不少的钱。我还指着这笔钱读高中呢。”剩下的，还能当开绣坊的启动资金，她也想有自己的工厂。
秦少川接受了她的说法，可是，“那个林富贵，一看就不老实，他说的话你可别全信。”
“说起这个，下个星期你跟我一起请林富贵吃个饭。”
“为什么？”秦少川最看不起那种人。
“因为林富贵可以做我的眼线啊。”
“万一他是个两面派呢？”
“咱们就说一起吃饭，工厂里的事只字不提，但是呢，要引诱他说出来，他自己说出来的，总不能去跟商月娥报告吧，商月娥非解雇他不可。”
秦少川失笑，他这女朋友怎么有这么多的心眼，他得堤防着点，万一哪天被她卖了，自己还帮她数钱呢。
“行吧，都听你的。”
到学校后，两人一起到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宿舍修整，再去教室上晚自习。
曹玉凤还没有走到宿舍，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不禁纳闷谁哭了？推开门一看，范田田正拿着手绢，期期艾艾的哭，唐敏和王小双在一旁安慰。
“怎么了这是？”
“正好你回来了，赶紧劝劝田田，有人给她写情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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