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与此同时, 顾景禾也并没有睡多久。
她哭了一场，眼睛还酸疼着，脑袋也晕乎乎的, 又把脸埋在被子里, 没多久就觉得呼吸困难。
顾景禾眉头紧皱，手指抓紧了棉被，在某一时刻，她猛地掀开了被子，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救命, 她居然会因为睡觉, 差点把自己憋死,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不知道这会儿荇烟有没有看监控，要是被对方看到…
系统噗嗤一声笑了, “你不行啊, 你这样让女主看见了，她还以为你捂着被子要寻死呢。”
顾景禾不想搭理它，她本来也没睡的多熟, 脑袋还在发晕, 干脆撑起身子坐起来，一边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边问系统：“纪荇烟呢，我不是让你监测她的位置吗？”
正事不做, 还有心情在这里取笑她。
她不问也就算了，一问系统更加想笑, “我一直在帮你监测着呢,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亲亲宝贝, 跟你吵架以后, 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了。”
顾景禾：？？？
她不信。
这是那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纪荇烟能做出来的事情？
系统见她不信，便将纪荇烟的实时位置分享给了她，附带酒吧的图片。
“我还能骗你？”
顾景禾一看，还真是。
而且不知道纪荇烟是出于何种心理，她选的这家酒吧，正是顾景禾带她去见洛星慕时的那家酒吧。
难道她就不怕在酒吧里遇见总裁？
顾景禾拧眉，纪荇烟应该知道，总裁最喜欢去的就是这家酒吧，就算没有在里面遇上总裁，要是让认识她的人看见了，总裁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就不怕总裁生气？
顾景禾转念一想，或许纪荇烟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难不成，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试探总裁，看看总裁会不会跟她生气？
顾景禾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她忍不住坐在床上，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
小姑娘。
年纪轻轻的，心眼倒是不少。
好吧，既然她想让总裁看见，那顾景禾就如她所愿。
顾景禾想着，又重新躺了下去，将脸埋进被子里，在心里对系统说道：“那就切换大号吧。”
此时不过下午一点，总裁才吃完午饭，她下午原本还有一个会议，秘书正站在面前，说着什么。
顾景禾示意她别说话，然后伸手将文件一推，站起身来，“会议取消。”
秘术惊讶地看着她，“顾总，您有其他安排吗？”
顾景禾抬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去找我老婆。”
秘书：？？？
！！！
是她刚才听错了，还是顾总说错了？？
老婆？？？
顾总哪儿来的老婆？？？
她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顾景禾，却又在对方冷眼扫过来时，赶紧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好的，顾总，那您下午不待在公司吗？”
“不了。”
她要出去喝酒。
秘术在心里啧啧两声，工作狂居然也有翘班的时候，还说要去找老婆。
这个顾总可能是假的。
顾景禾连助理也没带，只让司机送她去酒吧，车停在地下车库以后，她一个人上了楼。
纪荇烟正坐在二楼，垂眸望着楼下的人群，她想，顾景禾多半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毕竟顾总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认识顾总，上次，她又是跟在顾景禾身后来的，大家自然也记住了她的脸。
这次她才进来不久，就被安排到了二楼，显然也是因为她是顾景禾的人。
纪荇烟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就连开酒，她都让记在顾总的帐上，就算顾景禾一时不知道，过后也肯定会发现。
她倒要看看，顾总对她究竟能有多纵容。
纪荇烟想着，闲散地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试探顾景禾是次要的，她只是心情不好，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何小禾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她的脑海中，纪荇烟想不明白，何小禾瞒着自己，真的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生气吗？
可在这之前，她已经试探过好几次，在那时候，何小禾就应该告诉她。
而不是非要等到她发现关键证据以后，何小禾才哭着说是为她好。
脑海中的思绪太过复杂，纪荇烟不愿意去想，倒还不如彻底醉过去。
她拉不下脸来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和，要是喝醉了，小禾总不能不让她进门吧？
纪荇烟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得从家里出来？
搞得现在又想回去，又不好意思回去。
就是难。
纪荇烟放下酒杯，双手趴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她脸上的神色很冷漠，细细看去，却好像并没有聚焦。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声，纪荇烟抬眼看去，表情总算是认真了一些。
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景禾。
顾总一来就直奔二楼，纪荇烟知道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歪着脑袋继续看楼下的人。
顾景禾先是将周围看了一眼，哼，还好，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妖精。
她走到纪荇烟身后，抬起右手放在了对方的腰上，身体贴在对方背后，低声问道：“谁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纪荇烟头也不回，“不然顾总还希望我身边有谁呢？”
顾锦和本来想问，你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上？
但她转念一想，万一纪荇烟真顺着她的话，叫何小禾出来，那才收不了场。
有总裁就没有何小禾，有何小禾就没有总裁。
顾景禾搂住纪荇烟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她用另一只手捏住纪荇烟的下巴，迫使对方转头看着她。
“你最近在我面前，似乎越发放肆了。”
纪荇烟双手撑着栏杆，伸长脖子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深情，眼尾泛着薄薄的红。
“顾总不喜欢我这样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吧，就还挺带感的。
顾景禾默默想道，她轻轻勾唇一笑，动作飞快地在纪荇烟唇角亲了一口，“这样也好，我宠着的人，任性些也无妨。”
这句话充满了总裁的霸道味儿，顾景禾自己听了都觉得想笑，但她还得绷着一张脸，不让纪荇烟看出来。
纪荇烟原本想躲开的，谁知顾景禾掐着她下巴的手太过用力，她没能挣脱开，真被人给亲上了。
纪荇烟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与此同时，升起了对何小禾的愧疚。
她才跟小禾吵了架，对方正躲在被子里哭，她却在这里跟顾景禾纠缠不清。
纪荇烟这才明白，何小禾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对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对于她跟顾景禾的事，应该相当在意，这股委屈一直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怨气。
终于在这一次爆发了出来。
纪荇烟抿了抿唇，她终于承认，她对何小禾的关心确实不够。她只是一昧地要求何小禾要怎么做，却从来没有约束过自己的行为。
小禾说的没错，错的是她。
顾景禾见她走神，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在想什么？”
纪荇烟伸手推开她，在顾景禾不悦的目光中勾了勾唇角，“顾总，喝酒吗？”
喝就喝呗，反正她喝醉了还可以切换小号。
顾景禾在沙发上坐下，“倒酒。”
纪荇烟没说什么，替她倒了酒，还送到她手边，“您试试。”
纪荇烟心情不好，兴致也不高，顾景禾就陪她喝，希望她放肆地喝醉了一回过后，心情能够好一些。
纪荇烟原本还担心顾景禾会动手动脚，谁知除了一开始那个吻，对方再没碰她，只是用一种微妙的目光注视着她，神色间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纪荇烟看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她喝的醉醺醺的，脑袋一阵迷糊，却也没有完全醉过去。
顾景禾这具身体的酒量比纪荇烟好太多了，纪荇烟喝的双颊酡红时，她还面不改色，脸上只带着淡淡的粉。
瞧着差不多了，顾景禾才放下酒杯，走到纪荇烟身边，“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纪荇烟手臂一垂，指尖勾不住酒杯，玻璃杯顺着往下掉，砸在地上，碎了个口，里面的酒液也溅了几滴在腿上。
纪荇烟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只是醉眼朦胧地看着顾景禾，“我不走。”
这个醉鬼。
顾景禾这会儿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该将助理带出来，好歹能有个人帮一把手，否则就凭她一个人，该怎么把纪荇烟运到车上去？
她俯身将自己的脸颊凑到纪荇烟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纪荇烟微微阖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顾总。”
短短的一句话，被她说的暧昧又缱绻，尾音上挑，声音微微沙哑，里面带着醉意。
顾景禾心里微微一紧，如果不是她知道，纪荇烟一向不喜欢总裁，她都怀疑纪荇烟是故意的了。
“能认出我就好，能站起来吗？”
纪荇烟虽然不胖，却也有几十斤，顾景禾没有那个信心，能将对方抱出去。
她不行。
真的不行。
纪荇烟撑着身体，手臂微微颤抖，却也站了起来，只不过这样一来，她离顾景禾更加近了，两个人的呼吸交缠，视线相交。
“顾总，你要送我去哪儿？”
顾景禾扶着她的胳膊，免得这人摇摇晃晃摔着了。
“送你回家。”
纪荇烟噗嗤一声笑了，“送我回家，是我的哪个家？”
顾景禾在心里啧了一声，瞧瞧这话说的，渣女无疑了。
还哪个家。
她眉头微蹙，“你有几个家？”
纪荇烟转头看着她，“顾总指的，是你买的那套公寓呢？还是有何小禾的那个家？”
这是她第一次在顾景禾面前提起何小禾的名字，说完以后，眼神更是直勾勾地看着顾景禾，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人故意在装醉。
顾景禾想，也许纪荇烟的确是醉了，但一定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否则对方不可能在完全喝醉的情况下，还拿话试探她。
顾景禾面不改色，“你想去哪个都可以。”
纪荇烟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本想握成拳头，却又担心被顾景禾发现，僵持了两秒，最终还是松开了。
“那就去有何小禾的地方吧。”
顾景禾便扶着她往楼下走，好不容易把人扶进车里，她自己也坐了进去。车子才刚刚启动，她又听见纪荇烟问：“顾总为什么执意要送我回家，不带我去云间水岸？”
顾景禾：你还没完了是吧。
她本想体谅一下对方今天心情不好，不打算飙演技的，谁知纪荇烟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衅，这谁能忍？
顾景禾目光冷淡地看着纪荇烟，“如果你想去云间水岸也可以。”
“我现在就让司机调头。”
看得出顾景禾是认真的，纪荇烟又笑了笑，“我跟您开玩笑呢。”
顾景禾很轻地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蹬鼻子上脸。”
“纪荇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想清楚。”
纪荇烟看着她的侧脸，呼吸沉了沉，“那对于你来说，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又是我不该做的？”
顾景禾在听到何小禾的名字时，没有任何反应，就连被戴绿帽子的愤怒也没有，是她真的不生气，还是因为对象是何小禾，她才强忍着不发作。
如果真的是小禾说的那样，顾景禾资助了她好几年，那顾景禾为什么要做这种很有可能得不到回报的事。
总不可能是她好心。
纪荇烟想，小禾那么好，人长的漂亮，成绩优异，性格也软，对待喜欢的人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暖和爱意。
会不会，顾景禾也…
纪荇烟越想越多，为什么顾景禾会突然选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做情人，对方从前的情人，分明都是成熟性感型。
如果说，顾景禾选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她本来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只是因为得不到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类似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顾景禾明明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却一直只是养着她，时不时跟她吃个饭，连亲亲抱抱都很少。
也许，她只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罢了。
纪荇烟越想越愤怒，不是生气自己很有可能成了别人的替身，而是气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个人觊觎。
顾景禾愿意无条件地资助小禾，也许就是因为她觊觎对方，但又因为小禾不喜欢她，她做不出来强迫人的事情，只能找一个替身。
小禾的字迹跟顾景禾的字迹如此相似，也许就是顾景禾侵入小禾生活的一种手段。
纪荇烟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一种可能以后，心里对何小禾就只剩下了疼惜和爱慕，还有着骄傲。
还好小禾没有上顾景禾这个大尾巴狼的当，不过，顾景禾能喜欢小禾，也证明小禾的确很优秀。
不愧是她的女朋友。
顾景禾原本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直到车子驶过一段繁华的街道，灯光明亮了一些，她才睁开眼睛，随意瞥了一眼身边的纪荇烟。
谁知这一看，她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顾景禾：？？
等等，刚才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她好像看见纪荇烟正用一种看渣女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等顾景禾仔细看去，纪荇烟却又闭上了眼睛，脸颊绯红，一副睡得正熟的模样。
行吧。
顾景禾收回视线，你不告诉总裁就算了，在何小禾面前，总不能一直憋着。
顾景禾没把纪荇烟送到门口，因为她还需要时间切换小号，万一又发生上一次的尴尬事情，她就真的完了。
纪荇烟其实醉的并不太厉害，至少走路还是正常的，只是偶尔会突然歪一下，但还不至于摔倒。
她站在门前，看东西微微重影，按了两次密码才输入正确，推开门进去时，里面一片黑暗。
纪荇烟心里慌了一瞬，以为何小禾走了。
她随意踢掉脚上的鞋子，手臂一勾，将门关上，随后光着脚往里面走。
“小禾…”
“你在哪儿…”
都走到客厅了，纪荇烟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好像看见何小禾在睡觉。
她赶紧又朝着房间走去，发现何小禾并没有关门，便伸手一推。
床头的灯开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被子里鼓起一团，何小禾露出小半张脸，睡得正熟。
纪荇烟松了一口气，没走就好。
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怕坐在床上的动静会吵醒何小禾，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荇烟将手臂搭在床上，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何小禾的睡颜。
从对方卷翘的睫毛看到泛红的脸颊，越看越喜欢，这么好的宝贝，绝对不能让顾景禾抢走。
小禾只能是她的。
纪荇烟想着，伸手摸了摸何小禾的脸颊，她虽然喝了酒，指尖却是冰凉的，触碰到何小禾温暖的脸颊，那股滚烫的温度越发明显。
顾景禾压根没睡着，一直憋着气。纪荇烟不说话，她也不能装作被吵醒，只能闭着眼，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谁知下一秒，脸颊就被迫贴上了微凉的指尖，吓得顾景禾差点儿就叫出声来。
得亏她忍住了。
这要是真的叫出声来了，装睡不就被发现了吗？
她能感觉到纪荇烟的手指贴在她脸上，缓慢地移动着，似乎在描摹她的脸型。
顾景禾只觉得，被对方触碰到的地方都是痒的，痒的她恨不得伸手挠一挠。
可她现在不仅不能动，甚至还必须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肌肉，不能发抖，一抖就会被识破。
救命啊。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在随后，顾景禾就听见纪荇烟很轻地唤了一声小禾，她赶紧睁开眼，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朦胧地看着纪荇烟。
“荇烟？”
纪荇烟微微一愣，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轻，何小禾应该不会被吵醒。
“你醒了。”
纪荇烟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随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手还放在何小禾的脸颊旁边，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顾景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纪荇烟这才放松下来，何小禾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看来对方并没有真正生她的气，还有的救。
“你在睡觉。”
顾景禾撑着身体坐起来，她动作自然地摸了摸纪荇烟的脸颊，“脸这么凉，坐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吧。”
纪荇烟顺着她的力度站起身来，坐在床上，神色温柔地看着何小禾。
“小禾，对不起。”
她说话时的声音微微沙哑，还带着股酒香。
顾景禾凑过去，在她脖颈间嗅了嗅，“你喝酒了？”
纪荇烟微微心虚，说话时的声音也低了一些，“嗯。”
顾景禾眼眶微红，“是不是我今天说的太过分了，你生我的气了？”
纪荇烟慌乱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生你的气。小禾，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光要求你一个人，自己却做不到。”
顾景禾在心里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喝个酒怎么还把纪荇烟喝变性了？
她以为纪荇烟不追着她问总裁就已经算很好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道歉？
“小禾，我们是情侣，自然应该互相坦诚。”
“我承认我确实有一些隐瞒你的地方，但我告诉你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纪荇烟伸手抱住何小禾，不动声色地给顾景禾上眼药，“我知道顾总资助了你几年，你心里很感谢她，但你可能并不了解她的为人。”
顾景禾了然，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顾景禾心狠手辣，不知道逼破产了多少的人，她情感淡泊，身边的情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人能得到她的真心。”
顾景禾：哦豁，精彩。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从女朋友的口中听到自己的风流韵事。
就很微妙。
“这样的人，你觉得她真的会无缘无故做好事吗？”
顾景禾眨眨眼，顺着纪荇烟的话往下说，“那她为什么要资助我？”
纪荇烟扶着何小禾的两边肩膀，神色严肃地看着她，“小禾，顾景禾她，可能对你不安好心。”
顾景禾：？？？
你再说一遍，不安什么？什么好心？
纪荇烟见她神色呆愣地看着自己，又继续说道：“你想，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资助你？还资助了好几年。”
当然是因为这些都是我编的。
“她从前的情人都是美艳性感型，她又为什么会突然看上我？”
还不是因为剧情说，你是女主，总裁看上了你的脸。
顾景禾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觉得，这都是为什么？”
纪荇烟抚摸着何小禾的脸颊，“因为她看上你了，但你不喜欢她，所以她才找了一个替身。”
好家伙。
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顾景禾满脑袋的问号，她知道纪荇烟很能脑补，却没想到对方能脑补到这方面来。
就离谱。
她到底是哪里给了纪荇烟错觉，才会让纪荇烟觉得，她喜欢何小禾？？
顾景禾艰难地问道：“那个替身…”
“就是我。”纪荇烟接了下去，她拧眉看着何小禾，“小禾，找替身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证明顾景禾就是一个极其不负责的人，而且她还花心，这样的人实在不能相信。”
顾景禾：你想太多了，真的。
偏偏纪荇烟还一直眼含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希望她能给出一点反应，顾景禾欲哭无泪，“我知道了，顾景禾…不负责任，还花心。”
就特么离谱。
纪荇烟满意了，她重新将何小禾抱进怀里，“所以啊，无论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小禾，你不要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顾景禾脑袋隐隐作痛，她什么时候表现出对总裁的喜欢了？
这误会也太深了。
“我只喜欢你，永远都只喜欢你。”
“没有别人。”
纪荇烟这才满意，脑袋在顾景禾脖颈间拱来拱去，突然伸舌头舔了一口。
“小禾好香。”
顾景禾汗毛都快立起来了，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荇烟，要不，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纪荇烟把头枕在何小禾的肩膀上，眼皮微掀，看着对方那截纤细白嫩的脖颈，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跟我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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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一场，眼睛还酸疼着，脑袋也晕乎乎的, 又把脸埋在被子里, 没多久就觉得呼吸困难。
顾景禾眉头紧皱，手指抓紧了棉被，在某一时刻，她猛地掀开了被子，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救命, 她居然会因为睡觉, 差点把自己憋死,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不知道这会儿荇烟有没有看监控，要是被对方看到…
系统噗嗤一声笑了, “你不行啊, 你这样让女主看见了，她还以为你捂着被子要寻死呢。”
顾景禾不想搭理它，她本来也没睡的多熟, 脑袋还在发晕, 干脆撑起身子坐起来，一边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边问系统：“纪荇烟呢，我不是让你监测她的位置吗？”
正事不做, 还有心情在这里取笑她。
她不问也就算了，一问系统更加想笑, “我一直在帮你监测着呢,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亲亲宝贝, 跟你吵架以后, 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了。”
顾景禾：？？？
她不信。
这是那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纪荇烟能做出来的事情？
系统见她不信，便将纪荇烟的实时位置分享给了她，附带酒吧的图片。
“我还能骗你？”
顾景禾一看，还真是。
而且不知道纪荇烟是出于何种心理，她选的这家酒吧，正是顾景禾带她去见洛星慕时的那家酒吧。
难道她就不怕在酒吧里遇见总裁？
顾景禾拧眉，纪荇烟应该知道，总裁最喜欢去的就是这家酒吧，就算没有在里面遇上总裁，要是让认识她的人看见了，总裁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就不怕总裁生气？
顾景禾转念一想，或许纪荇烟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难不成，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试探总裁，看看总裁会不会跟她生气？
顾景禾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她忍不住坐在床上，扯着嘴角笑了笑。
呵。
小姑娘。
年纪轻轻的，心眼倒是不少。
好吧，既然她想让总裁看见，那顾景禾就如她所愿。
顾景禾想着，又重新躺了下去，将脸埋进被子里，在心里对系统说道：“那就切换大号吧。”
此时不过下午一点，总裁才吃完午饭，她下午原本还有一个会议，秘书正站在面前，说着什么。
顾景禾示意她别说话，然后伸手将文件一推，站起身来，“会议取消。”
秘术惊讶地看着她，“顾总，您有其他安排吗？”
顾景禾抬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去找我老婆。”
秘书：？？？
！！！
是她刚才听错了，还是顾总说错了？？
老婆？？？
顾总哪儿来的老婆？？？
她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顾景禾，却又在对方冷眼扫过来时，赶紧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好的，顾总，那您下午不待在公司吗？”
“不了。”
她要出去喝酒。
秘术在心里啧啧两声，工作狂居然也有翘班的时候，还说要去找老婆。
这个顾总可能是假的。
顾景禾连助理也没带，只让司机送她去酒吧，车停在地下车库以后，她一个人上了楼。
纪荇烟正坐在二楼，垂眸望着楼下的人群，她想，顾景禾多半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毕竟顾总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认识顾总，上次，她又是跟在顾景禾身后来的，大家自然也记住了她的脸。
这次她才进来不久，就被安排到了二楼，显然也是因为她是顾景禾的人。
纪荇烟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就连开酒，她都让记在顾总的帐上，就算顾景禾一时不知道，过后也肯定会发现。
她倒要看看，顾总对她究竟能有多纵容。
纪荇烟想着，闲散地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试探顾景禾是次要的，她只是心情不好，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何小禾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她的脑海中，纪荇烟想不明白，何小禾瞒着自己，真的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生气吗？
可在这之前，她已经试探过好几次，在那时候，何小禾就应该告诉她。
而不是非要等到她发现关键证据以后，何小禾才哭着说是为她好。
脑海中的思绪太过复杂，纪荇烟不愿意去想，倒还不如彻底醉过去。
她拉不下脸来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和，要是喝醉了，小禾总不能不让她进门吧？
纪荇烟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得从家里出来？
搞得现在又想回去，又不好意思回去。
就是难。
纪荇烟放下酒杯，双手趴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她脸上的神色很冷漠，细细看去，却好像并没有聚焦。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声，纪荇烟抬眼看去，表情总算是认真了一些。
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景禾。
顾总一来就直奔二楼，纪荇烟知道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歪着脑袋继续看楼下的人。
顾景禾先是将周围看了一眼，哼，还好，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妖精。
她走到纪荇烟身后，抬起右手放在了对方的腰上，身体贴在对方背后，低声问道：“谁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纪荇烟头也不回，“不然顾总还希望我身边有谁呢？”
顾锦和本来想问，你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上？
但她转念一想，万一纪荇烟真顺着她的话，叫何小禾出来，那才收不了场。
有总裁就没有何小禾，有何小禾就没有总裁。
顾景禾搂住纪荇烟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她用另一只手捏住纪荇烟的下巴，迫使对方转头看着她。
“你最近在我面前，似乎越发放肆了。”
纪荇烟双手撑着栏杆，伸长脖子看着她，那双桃花眼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深情，眼尾泛着薄薄的红。
“顾总不喜欢我这样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吧，就还挺带感的。
顾景禾默默想道，她轻轻勾唇一笑，动作飞快地在纪荇烟唇角亲了一口，“这样也好，我宠着的人，任性些也无妨。”
这句话充满了总裁的霸道味儿，顾景禾自己听了都觉得想笑，但她还得绷着一张脸，不让纪荇烟看出来。
纪荇烟原本想躲开的，谁知顾景禾掐着她下巴的手太过用力，她没能挣脱开，真被人给亲上了。
纪荇烟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与此同时，升起了对何小禾的愧疚。
她才跟小禾吵了架，对方正躲在被子里哭，她却在这里跟顾景禾纠缠不清。
纪荇烟这才明白，何小禾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对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对于她跟顾景禾的事，应该相当在意，这股委屈一直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怨气。
终于在这一次爆发了出来。
纪荇烟抿了抿唇，她终于承认，她对何小禾的关心确实不够。她只是一昧地要求何小禾要怎么做，却从来没有约束过自己的行为。
小禾说的没错，错的是她。
顾景禾见她走神，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肉，“在想什么？”
纪荇烟伸手推开她，在顾景禾不悦的目光中勾了勾唇角，“顾总，喝酒吗？”
喝就喝呗，反正她喝醉了还可以切换小号。
顾景禾在沙发上坐下，“倒酒。”
纪荇烟没说什么，替她倒了酒，还送到她手边，“您试试。”
纪荇烟心情不好，兴致也不高，顾景禾就陪她喝，希望她放肆地喝醉了一回过后，心情能够好一些。
纪荇烟原本还担心顾景禾会动手动脚，谁知除了一开始那个吻，对方再没碰她，只是用一种微妙的目光注视着她，神色间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纪荇烟看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她喝的醉醺醺的，脑袋一阵迷糊，却也没有完全醉过去。
顾景禾这具身体的酒量比纪荇烟好太多了，纪荇烟喝的双颊酡红时，她还面不改色，脸上只带着淡淡的粉。
瞧着差不多了，顾景禾才放下酒杯，走到纪荇烟身边，“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纪荇烟手臂一垂，指尖勾不住酒杯，玻璃杯顺着往下掉，砸在地上，碎了个口，里面的酒液也溅了几滴在腿上。
纪荇烟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只是醉眼朦胧地看着顾景禾，“我不走。”
这个醉鬼。
顾景禾这会儿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该将助理带出来，好歹能有个人帮一把手，否则就凭她一个人，该怎么把纪荇烟运到车上去？
她俯身将自己的脸颊凑到纪荇烟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纪荇烟微微阖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顾总。”
短短的一句话，被她说的暧昧又缱绻，尾音上挑，声音微微沙哑，里面带着醉意。
顾景禾心里微微一紧，如果不是她知道，纪荇烟一向不喜欢总裁，她都怀疑纪荇烟是故意的了。
“能认出我就好，能站起来吗？”
纪荇烟虽然不胖，却也有几十斤，顾景禾没有那个信心，能将对方抱出去。
她不行。
真的不行。
纪荇烟撑着身体，手臂微微颤抖，却也站了起来，只不过这样一来，她离顾景禾更加近了，两个人的呼吸交缠，视线相交。
“顾总，你要送我去哪儿？”
顾景禾扶着她的胳膊，免得这人摇摇晃晃摔着了。
“送你回家。”
纪荇烟噗嗤一声笑了，“送我回家，是我的哪个家？”
顾景禾在心里啧了一声，瞧瞧这话说的，渣女无疑了。
还哪个家。
她眉头微蹙，“你有几个家？”
纪荇烟转头看着她，“顾总指的，是你买的那套公寓呢？还是有何小禾的那个家？”
这是她第一次在顾景禾面前提起何小禾的名字，说完以后，眼神更是直勾勾地看着顾景禾，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人故意在装醉。
顾景禾想，也许纪荇烟的确是醉了，但一定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否则对方不可能在完全喝醉的情况下，还拿话试探她。
顾景禾面不改色，“你想去哪个都可以。”
纪荇烟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本想握成拳头，却又担心被顾景禾发现，僵持了两秒，最终还是松开了。
“那就去有何小禾的地方吧。”
顾景禾便扶着她往楼下走，好不容易把人扶进车里，她自己也坐了进去。车子才刚刚启动，她又听见纪荇烟问：“顾总为什么执意要送我回家，不带我去云间水岸？”
顾景禾：你还没完了是吧。
她本想体谅一下对方今天心情不好，不打算飙演技的，谁知纪荇烟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衅，这谁能忍？
顾景禾目光冷淡地看着纪荇烟，“如果你想去云间水岸也可以。”
“我现在就让司机调头。”
看得出顾景禾是认真的，纪荇烟又笑了笑，“我跟您开玩笑呢。”
顾景禾很轻地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蹬鼻子上脸。”
“纪荇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想清楚。”
纪荇烟看着她的侧脸，呼吸沉了沉，“那对于你来说，什么是我该做的什么，又是我不该做的？”
顾景禾在听到何小禾的名字时，没有任何反应，就连被戴绿帽子的愤怒也没有，是她真的不生气，还是因为对象是何小禾，她才强忍着不发作。
如果真的是小禾说的那样，顾景禾资助了她好几年，那顾景禾为什么要做这种很有可能得不到回报的事。
总不可能是她好心。
纪荇烟想，小禾那么好，人长的漂亮，成绩优异，性格也软，对待喜欢的人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暖和爱意。
会不会，顾景禾也…
纪荇烟越想越多，为什么顾景禾会突然选她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做情人，对方从前的情人，分明都是成熟性感型。
如果说，顾景禾选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她本来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只是因为得不到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类似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顾景禾明明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却一直只是养着她，时不时跟她吃个饭，连亲亲抱抱都很少。
也许，她只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罢了。
纪荇烟越想越愤怒，不是生气自己很有可能成了别人的替身，而是气自己的女朋友被另一个人觊觎。
顾景禾愿意无条件地资助小禾，也许就是因为她觊觎对方，但又因为小禾不喜欢她，她做不出来强迫人的事情，只能找一个替身。
小禾的字迹跟顾景禾的字迹如此相似，也许就是顾景禾侵入小禾生活的一种手段。
纪荇烟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一种可能以后，心里对何小禾就只剩下了疼惜和爱慕，还有着骄傲。
还好小禾没有上顾景禾这个大尾巴狼的当，不过，顾景禾能喜欢小禾，也证明小禾的确很优秀。
不愧是她的女朋友。
顾景禾原本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直到车子驶过一段繁华的街道，灯光明亮了一些，她才睁开眼睛，随意瞥了一眼身边的纪荇烟。
谁知这一看，她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顾景禾：？？
等等，刚才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她好像看见纪荇烟正用一种看渣女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等顾景禾仔细看去，纪荇烟却又闭上了眼睛，脸颊绯红，一副睡得正熟的模样。
行吧。
顾景禾收回视线，你不告诉总裁就算了，在何小禾面前，总不能一直憋着。
顾景禾没把纪荇烟送到门口，因为她还需要时间切换小号，万一又发生上一次的尴尬事情，她就真的完了。
纪荇烟其实醉的并不太厉害，至少走路还是正常的，只是偶尔会突然歪一下，但还不至于摔倒。
她站在门前，看东西微微重影，按了两次密码才输入正确，推开门进去时，里面一片黑暗。
纪荇烟心里慌了一瞬，以为何小禾走了。
她随意踢掉脚上的鞋子，手臂一勾，将门关上，随后光着脚往里面走。
“小禾…”
“你在哪儿…”
都走到客厅了，纪荇烟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好像看见何小禾在睡觉。
她赶紧又朝着房间走去，发现何小禾并没有关门，便伸手一推。
床头的灯开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被子里鼓起一团，何小禾露出小半张脸，睡得正熟。
纪荇烟松了一口气，没走就好。
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怕坐在床上的动静会吵醒何小禾，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荇烟将手臂搭在床上，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何小禾的睡颜。
从对方卷翘的睫毛看到泛红的脸颊，越看越喜欢，这么好的宝贝，绝对不能让顾景禾抢走。
小禾只能是她的。
纪荇烟想着，伸手摸了摸何小禾的脸颊，她虽然喝了酒，指尖却是冰凉的，触碰到何小禾温暖的脸颊，那股滚烫的温度越发明显。
顾景禾压根没睡着，一直憋着气。纪荇烟不说话，她也不能装作被吵醒，只能闭着眼，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谁知下一秒，脸颊就被迫贴上了微凉的指尖，吓得顾景禾差点儿就叫出声来。
得亏她忍住了。
这要是真的叫出声来了，装睡不就被发现了吗？
她能感觉到纪荇烟的手指贴在她脸上，缓慢地移动着，似乎在描摹她的脸型。
顾景禾只觉得，被对方触碰到的地方都是痒的，痒的她恨不得伸手挠一挠。
可她现在不仅不能动，甚至还必须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肌肉，不能发抖，一抖就会被识破。
救命啊。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在随后，顾景禾就听见纪荇烟很轻地唤了一声小禾，她赶紧睁开眼，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朦胧地看着纪荇烟。
“荇烟？”
纪荇烟微微一愣，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轻，何小禾应该不会被吵醒。
“你醒了。”
纪荇烟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随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手还放在何小禾的脸颊旁边，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顾景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纪荇烟这才放松下来，何小禾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看来对方并没有真正生她的气，还有的救。
“你在睡觉。”
顾景禾撑着身体坐起来，她动作自然地摸了摸纪荇烟的脸颊，“脸这么凉，坐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吧。”
纪荇烟顺着她的力度站起身来，坐在床上，神色温柔地看着何小禾。
“小禾，对不起。”
她说话时的声音微微沙哑，还带着股酒香。
顾景禾凑过去，在她脖颈间嗅了嗅，“你喝酒了？”
纪荇烟微微心虚，说话时的声音也低了一些，“嗯。”
顾景禾眼眶微红，“是不是我今天说的太过分了，你生我的气了？”
纪荇烟慌乱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生你的气。小禾，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光要求你一个人，自己却做不到。”
顾景禾在心里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喝个酒怎么还把纪荇烟喝变性了？
她以为纪荇烟不追着她问总裁就已经算很好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道歉？
“小禾，我们是情侣，自然应该互相坦诚。”
“我承认我确实有一些隐瞒你的地方，但我告诉你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纪荇烟伸手抱住何小禾，不动声色地给顾景禾上眼药，“我知道顾总资助了你几年，你心里很感谢她，但你可能并不了解她的为人。”
顾景禾了然，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顾景禾心狠手辣，不知道逼破产了多少的人，她情感淡泊，身边的情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人能得到她的真心。”
顾景禾：哦豁，精彩。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从女朋友的口中听到自己的风流韵事。
就很微妙。
“这样的人，你觉得她真的会无缘无故做好事吗？”
顾景禾眨眨眼，顺着纪荇烟的话往下说，“那她为什么要资助我？”
纪荇烟扶着何小禾的两边肩膀，神色严肃地看着她，“小禾，顾景禾她，可能对你不安好心。”
顾景禾：？？？
你再说一遍，不安什么？什么好心？
纪荇烟见她神色呆愣地看着自己，又继续说道：“你想，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资助你？还资助了好几年。”
当然是因为这些都是我编的。
“她从前的情人都是美艳性感型，她又为什么会突然看上我？”
还不是因为剧情说，你是女主，总裁看上了你的脸。
顾景禾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觉得，这都是为什么？”
纪荇烟抚摸着何小禾的脸颊，“因为她看上你了，但你不喜欢她，所以她才找了一个替身。”
好家伙。
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顾景禾满脑袋的问号，她知道纪荇烟很能脑补，却没想到对方能脑补到这方面来。
就离谱。
她到底是哪里给了纪荇烟错觉，才会让纪荇烟觉得，她喜欢何小禾？？
顾景禾艰难地问道：“那个替身…”
“就是我。”纪荇烟接了下去，她拧眉看着何小禾，“小禾，找替身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证明顾景禾就是一个极其不负责的人，而且她还花心，这样的人实在不能相信。”
顾景禾：你想太多了，真的。
偏偏纪荇烟还一直眼含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希望她能给出一点反应，顾景禾欲哭无泪，“我知道了，顾景禾…不负责任，还花心。”
就特么离谱。
纪荇烟满意了，她重新将何小禾抱进怀里，“所以啊，无论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小禾，你不要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顾景禾脑袋隐隐作痛，她什么时候表现出对总裁的喜欢了？
这误会也太深了。
“我只喜欢你，永远都只喜欢你。”
“没有别人。”
纪荇烟这才满意，脑袋在顾景禾脖颈间拱来拱去，突然伸舌头舔了一口。
“小禾好香。”
顾景禾汗毛都快立起来了，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荇烟，要不，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纪荇烟把头枕在何小禾的肩膀上，眼皮微掀，看着对方那截纤细白嫩的脖颈，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跟我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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