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被鬼截胡
从这一天开始, 楼天宝便过上了勤工俭学的日子。
早上在赵壹和杜生的补习班里上课, 中午做完饭就去武场操练, 或是在两人的指示下做一些不太耗费体力的日结工作换取工分, 晚上做完饭了再回家去。
小和尚蒋涛则拿着南禅宗的入门课程视频, 在一旁认真学习。偶尔学不下去了，楼天宝就让他跟着自己去武场, 她学习武打招式，小和尚就扎马步, 或者跑着自己玩。
这么一晃两周过去, 楼天宝算了算时间, 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去刷一下亭附近的副本了。
她还记得赵壹在第一节课上说的两个副本。
一个是c级副本, 另一个是b级副本。
根据楼天宝过去刷副本的经验, 她知道c级和d级副本一般都是单人竞技类游戏，难度不会很大。
b级副本是有世界观和具体剧情的，需要比较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因此不少人会选择从c级副本下手，通关获得异能。
只不过……c级副本通关之后的异能，肯定是大大不如b级副本, 更不要提a级副本了。
新手副本？好多异能者连听都没听过。
但是楼天宝的工分还不够兑换外出机会，她只能暂时停了杜生与赵壹那边的课，开始起早贪黑地给亭打工。
不行啊, 她的工分完全不够用了。要先换一次出去打副本的外出机会, 还要换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 每天只干半天的工根本不够。
帮孤寡老人打扫房间算10分、清理街道算10分、寻找丢失物件算10分、跑腿送文件算10分, 这么10分10分得算，楼天宝也缺整整280分才能换到一次外出机会以及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不成。于是，找自己老爸商量。
她想兑换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在出城的时候顺道往边上拐一拐，进一个副本刷一下。
楼天昴听完，立刻打她的脑袋：“干啥啥不行，钻小空子第一名。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副本和天门基地根本不在一直线上？你是顺道绕边？我看你分明是逆向行驶。”
楼天宝捂着吃痛的脑袋说：“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实在不行，我就先换一次外出的机会，刷了副本再回亭继续赚工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赶不上在合派之前加入飞隐派了。”
楼天昴已经递了书信出去，要飞隐派现在的掌门接收楼天宝作为直系弟子。如果不能尽快赶过去，这件事怕是要吹了。
毕竟合派之后的飞隐派，就不能独立招收弟子了。楼天宝和楼天昴还想着靠关门弟子的身份，先好好捞一笔的。
偷偷出城刷副本怎么样？
楼天昴否决了她的想法。
亭进出口都有人把手，这里的城墙又不是那种一翻就能过去的，而是完全闭合模式的玄学与科学结合阵，每天能打开的时间也有限。
楼天宝苦逼了几天，她实在不想直接加入正东流，平白无故丢失了一个好机会的感觉仿佛是没赶上超市晚上的降价特卖一样，让她难受。
不过，她是一个运气越不好，就越能遇到柳暗花明的人。
没过两天，楼天昴就急吼吼地从外头带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放到了楼天宝面前，道：“有办法了！”
楼天宝看他，又低头看红头文件。
楼天昴说道：“这是个高工分的内部任务！我有办法给你去争取一下。异能者一般没法加入天门中道的高层，但天门中道还是馋异能者的能力，因此会偶尔给异能者一些高工分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高分跑腿任务，留住他们的信任。”
天门中道是天门基地的管理机构。
楼天宝点了点这个任务的委派人：“可这不是悬赏任务啊，是指派给这个叫‘魏游’的人的。”
楼天昴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人呐！他是不会接这份任务的。”
不接任务？楼天宝又看了一眼红头文件。
上面说做完此项任务，可获得一次前往天门基地机会。还可以获得一百工分，这不是天大的好差事吗？
楼天昴补充道：“因为魏游他不在亭基地啊，现在。而且他也不想去天门基地的。”
魏游这个人，是一年前抵达三果的一名异能者。
能力虽强但不喜欢和人交道，还有些好吃懒做。他故意逮着机会和人交换了去刷a级副本了，为的就是能在里头多停留一些时间，出来了可以直接转移走。
楼天昴：“最近魏游的出行任务，都是我们基地里的人瓜分了做的。反正攒工分不用对名簿，只要敲章就行了。”
还真鸡贼啊。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那我冒充这个魏游做完了任务，回头去天门基地的话，不会暴露吗？”
楼天昴摇摇头：“不用害怕。到时候只要给一些魏游脱不开身的理由就行。天门中道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只要有更强的异能者出现，他们马上就会把之前看中的人踹了。”
楼天宝讪笑两声。原本自己的老父亲根本不懂这些，没想到混了几年地方机构，他也成人精了。
……唉，反正也没什么不好的。
亭基地里，楼天昴的人缘还算不错。红头文件给他拿去了，没人有意见。
楼天宝仔细看了这份文件，发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上面要求魏游拿到道具之后，必须带着道具回去复命。
道具名为【游戏滤镜】。
红头文件上标明，该道具只能适配系统类异能使用者，而系统类异能的持有者又十个里面有九个不适合使用，就算道具再有用，也卖不出去。
哦~
楼天宝摸下巴。所以说这是让魏游当工具人？带着道具回去不许倒卖，随便倒卖一下就会被红头文件给抓起来。
不过。
楼天宝盯着道具的名称，心里倒是有了一点感觉。
她的系统是【s完全版游戏系统】，而这个红头文件盯上的稀有道具的名字又是【游戏滤镜】……
或许她就是那个十分之一？
-
五日之后，亭基地南门口，正午十二点。
赵壹与杜生二人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两个人一人抬着胳膊，一个抬着腿，站在二楼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
喝茶的是赵壹，抽烟的是杜生。
杜生抽的是自己从外找到的烟草，用特殊方法过滤过了，有一点点污秽毒气，味道和尼古丁差不多，他很是喜欢这股味道。
他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穿着斗篷的熟悉面孔，忍不住回头拉了一把赵壹，说道：“你看下面。”
赵壹晃了晃茶盏，冷淡地看了一眼。
杜生冲他吹了口烟气：“你也太冷漠了。好歹是个旧相识，她这算是第一次出基地吧。”
赵壹答道：“她总归要自己出去一次两次的。反正也只是刷个c级副本，今天去，明天就能回来。处理污秽，隐藏自己的方法我们都教过了，不用担心。况且这次去刷c级副本的人不少，她不会遇上什么麻烦的。”
楼天宝和他们两个人说的是去刷c级副本，不是b级。如果和他们老实交代了，她怕就去不了了。
楼天宝混迹在组队刷副本的人群之中，排队给出城的检查人看通牒文书。
红头文书显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楼天宝身上还有楼天昴给的信物，对方就挥了挥手放过了她。
楼天宝坐在小货车上，等待面前的大门打开，进入了一片灰黑色的雾气之中。
这是正门口会有的“遮离雾”，是利用和阴霾相同的物质做成的隔离雾气，人穿过之后，也能沾染上，效果等同污秽。不过，遮离雾的持续效果不长，回头还得杀鬼抹污秽。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边还有几小批人在排队等待进入，浑身上下脏不拉几的，看来是刚刚长途跋涉过来。
楼天宝将兜帽戴上，往货车里坐了坐。接下来车子要开很长一段路，她准备休息一会儿。
小火车进“遮离雾”前，还是一辆普通的蓝色漆装小车，等它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辆破破烂烂、车身上溅着血水与泥巴的灵车了。
车头的司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嘴角微扬，这次的障眼法做得还算不错，至少不会被普通鬼怪认出来。
车后座上的几个人在障眼法里都是死人，脸色苍白，皮开肉绽，楼天宝坐着的位置更是只有一具白骨。
这辆小货车在荒郊野外上吐着黑烟，噗噗噗噗地开，还时不时绕过走在道路中央的白衣女鬼、红衣女鬼、红衣男孩。
这一路开了一个多小时，货车司机也有些困乏了，抬头看了一眼地图罗盘和指南针，准备找个地方停下来撒尿。
前方道路边上有个岔路口，他刚将车停下准备下车，冷风忽得一吹，司机感觉的浑身猛地一抖。
他赶忙夹紧双股。
司机往旁看了一眼，立刻抖了个机灵。
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此时坐了一个齐刘海，长发的白衣姑娘。
这位和刚刚路中央的那位白衣女鬼还不一样，她的脸庞虽然白，但却没有一脸死相。头发整齐不枯黄，甚至还有光泽。
不过，她的手臂中，却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小孩儿趴伏在女子怀里，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女子像是没看到身边的司机一样，兀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怀里的婴孩。
这是招惹上了哪一座大神了……
鬼怪之中，不是越厉害的鬼怪长得越渗人，而是长得越像常人的越可怕。因为普通鬼怪力量不够，往往会变化出可怕的样子，用以震慑人类。
但那些老鬼老怪不一样，他们靠着自身实力就可以随意料理人类，因此不少会选择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越像人，实力也越强。
司机此时已经吓得魂儿都飞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装作没看到，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司机的脚已经软了，但他还是十分顽强地在黑土地上拐着弯走路。
车子里的人他是顾不上了，现在他只有一个本能，那就是干净远离车上的这个女鬼……
车后座的几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小车继续往前开。
他们等的不耐烦了，有人拍了拍小火车前面的铁皮，喊了一句：“怎么不动了？睡着了？”
前面没有回音。
那人又拍了两把：“司机，你好歹回个话啊，这才开了一个小时，你还得开一个小时才能到c级副本呢，我们交了那么多钱，你总不能不开吧！”
又是一阵寂静。拍货车的人此时也觉察到了不对，他将手放下了。
车上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司机会不会是……”
他不敢往下说，此时有另外一个人立刻接了一句：“不可能，这个司机身上带着不少避鬼符障眼法，寻常鬼怪根本不可能随便看透的。他可能是去蹲号了。”
坐在货车外围的楼天宝此时也醒了。
她的目的地是b级副本，和另外几个人不一样，走到中途就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货车开到这里，距离她要下车的地点也挺近了，于是她收了收东西，说道：“我下去看一眼。”
车里立刻有人拉住她，说道：“你千万小心，现在大家身上的遮离雾也散得差不多了，离开车就等于离开了障眼法，会被鬼怪看到原身的。”
楼天宝摆摆手，说道：“我明白。”
她在前几日刚修出了雷法入门，虽然说她有十万个不愿意，但关键时候，她肯定不会放着十块钱一次的雷法不用。
毕竟，那是十块游戏币一次的雷法啊！肯定能退鬼退魔。
楼天宝将货车尾部垂落的布匹往上撩，朝阴暗的外边看了一眼。距离车子三四米的地方，好像躺着什么。
躺着的那个，似乎是个人。从楼天宝的脚步看去，只能看见人侧过来的后背，腰部以下都是看不到的。她努力眯眼去看，只见那个抽搐了一下身体，像是翻了过来。
是司机。
楼天宝立刻明白了当下的情况，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于是掏出了赵壹给自己的草木灰袋和盐袋。
她小心地翻身下车，想了想，又拿出了杜生悄悄塞给自己的朱砂袋。这三样东西一起上阵，至少能打跑一溜儿鬼怪了。
车子上的人视力都没有楼天宝好，他们只能趴在车边，看着楼天宝模模糊糊的身姿走近了躺在地上的司机。
楼天宝小心挪动着，挪到了一个位置，忽然不动了。
车上的人看不明白，却见楼天宝转身过来，冲几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她非常急切地挥动着手，像是在驱赶他们离开那样。
车上的人互相看了几眼，知道她肯定看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只得赶紧拿包拿武器，掀开布帘子就想往外跳。
第一个掀开布帘的人，正好对上了一张倒着的女人脸。
这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大眼珠子咕溜咕溜地，转了两圈便停在了面前这人的脸上。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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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赵壹和杜生的补习班里上课, 中午做完饭就去武场操练, 或是在两人的指示下做一些不太耗费体力的日结工作换取工分, 晚上做完饭了再回家去。
小和尚蒋涛则拿着南禅宗的入门课程视频, 在一旁认真学习。偶尔学不下去了，楼天宝就让他跟着自己去武场, 她学习武打招式，小和尚就扎马步, 或者跑着自己玩。
这么一晃两周过去, 楼天宝算了算时间, 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去刷一下亭附近的副本了。
她还记得赵壹在第一节课上说的两个副本。
一个是c级副本, 另一个是b级副本。
根据楼天宝过去刷副本的经验, 她知道c级和d级副本一般都是单人竞技类游戏，难度不会很大。
b级副本是有世界观和具体剧情的，需要比较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因此不少人会选择从c级副本下手，通关获得异能。
只不过……c级副本通关之后的异能，肯定是大大不如b级副本, 更不要提a级副本了。
新手副本？好多异能者连听都没听过。
但是楼天宝的工分还不够兑换外出机会，她只能暂时停了杜生与赵壹那边的课，开始起早贪黑地给亭打工。
不行啊, 她的工分完全不够用了。要先换一次出去打副本的外出机会, 还要换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 每天只干半天的工根本不够。
帮孤寡老人打扫房间算10分、清理街道算10分、寻找丢失物件算10分、跑腿送文件算10分, 这么10分10分得算，楼天宝也缺整整280分才能换到一次外出机会以及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不成。于是，找自己老爸商量。
她想兑换一次去天门基地的机会，在出城的时候顺道往边上拐一拐，进一个副本刷一下。
楼天昴听完，立刻打她的脑袋：“干啥啥不行，钻小空子第一名。你知不知道那两个副本和天门基地根本不在一直线上？你是顺道绕边？我看你分明是逆向行驶。”
楼天宝捂着吃痛的脑袋说：“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实在不行，我就先换一次外出的机会，刷了副本再回亭继续赚工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赶不上在合派之前加入飞隐派了。”
楼天昴已经递了书信出去，要飞隐派现在的掌门接收楼天宝作为直系弟子。如果不能尽快赶过去，这件事怕是要吹了。
毕竟合派之后的飞隐派，就不能独立招收弟子了。楼天宝和楼天昴还想着靠关门弟子的身份，先好好捞一笔的。
偷偷出城刷副本怎么样？
楼天昴否决了她的想法。
亭进出口都有人把手，这里的城墙又不是那种一翻就能过去的，而是完全闭合模式的玄学与科学结合阵，每天能打开的时间也有限。
楼天宝苦逼了几天，她实在不想直接加入正东流，平白无故丢失了一个好机会的感觉仿佛是没赶上超市晚上的降价特卖一样，让她难受。
不过，她是一个运气越不好，就越能遇到柳暗花明的人。
没过两天，楼天昴就急吼吼地从外头带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放到了楼天宝面前，道：“有办法了！”
楼天宝看他，又低头看红头文件。
楼天昴说道：“这是个高工分的内部任务！我有办法给你去争取一下。异能者一般没法加入天门中道的高层，但天门中道还是馋异能者的能力，因此会偶尔给异能者一些高工分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高分跑腿任务，留住他们的信任。”
天门中道是天门基地的管理机构。
楼天宝点了点这个任务的委派人：“可这不是悬赏任务啊，是指派给这个叫‘魏游’的人的。”
楼天昴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人呐！他是不会接这份任务的。”
不接任务？楼天宝又看了一眼红头文件。
上面说做完此项任务，可获得一次前往天门基地机会。还可以获得一百工分，这不是天大的好差事吗？
楼天昴补充道：“因为魏游他不在亭基地啊，现在。而且他也不想去天门基地的。”
魏游这个人，是一年前抵达三果的一名异能者。
能力虽强但不喜欢和人交道，还有些好吃懒做。他故意逮着机会和人交换了去刷a级副本了，为的就是能在里头多停留一些时间，出来了可以直接转移走。
楼天昴：“最近魏游的出行任务，都是我们基地里的人瓜分了做的。反正攒工分不用对名簿，只要敲章就行了。”
还真鸡贼啊。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那我冒充这个魏游做完了任务，回头去天门基地的话，不会暴露吗？”
楼天昴摇摇头：“不用害怕。到时候只要给一些魏游脱不开身的理由就行。天门中道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只要有更强的异能者出现，他们马上就会把之前看中的人踹了。”
楼天宝讪笑两声。原本自己的老父亲根本不懂这些，没想到混了几年地方机构，他也成人精了。
……唉，反正也没什么不好的。
亭基地里，楼天昴的人缘还算不错。红头文件给他拿去了，没人有意见。
楼天宝仔细看了这份文件，发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上面要求魏游拿到道具之后，必须带着道具回去复命。
道具名为【游戏滤镜】。
红头文件上标明，该道具只能适配系统类异能使用者，而系统类异能的持有者又十个里面有九个不适合使用，就算道具再有用，也卖不出去。
哦~
楼天宝摸下巴。所以说这是让魏游当工具人？带着道具回去不许倒卖，随便倒卖一下就会被红头文件给抓起来。
不过。
楼天宝盯着道具的名称，心里倒是有了一点感觉。
她的系统是【s完全版游戏系统】，而这个红头文件盯上的稀有道具的名字又是【游戏滤镜】……
或许她就是那个十分之一？
-
五日之后，亭基地南门口，正午十二点。
赵壹与杜生二人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两个人一人抬着胳膊，一个抬着腿，站在二楼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
喝茶的是赵壹，抽烟的是杜生。
杜生抽的是自己从外找到的烟草，用特殊方法过滤过了，有一点点污秽毒气，味道和尼古丁差不多，他很是喜欢这股味道。
他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穿着斗篷的熟悉面孔，忍不住回头拉了一把赵壹，说道：“你看下面。”
赵壹晃了晃茶盏，冷淡地看了一眼。
杜生冲他吹了口烟气：“你也太冷漠了。好歹是个旧相识，她这算是第一次出基地吧。”
赵壹答道：“她总归要自己出去一次两次的。反正也只是刷个c级副本，今天去，明天就能回来。处理污秽，隐藏自己的方法我们都教过了，不用担心。况且这次去刷c级副本的人不少，她不会遇上什么麻烦的。”
楼天宝和他们两个人说的是去刷c级副本，不是b级。如果和他们老实交代了，她怕就去不了了。
楼天宝混迹在组队刷副本的人群之中，排队给出城的检查人看通牒文书。
红头文书显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但楼天宝身上还有楼天昴给的信物，对方就挥了挥手放过了她。
楼天宝坐在小货车上，等待面前的大门打开，进入了一片灰黑色的雾气之中。
这是正门口会有的“遮离雾”，是利用和阴霾相同的物质做成的隔离雾气，人穿过之后，也能沾染上，效果等同污秽。不过，遮离雾的持续效果不长，回头还得杀鬼抹污秽。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边还有几小批人在排队等待进入，浑身上下脏不拉几的，看来是刚刚长途跋涉过来。
楼天宝将兜帽戴上，往货车里坐了坐。接下来车子要开很长一段路，她准备休息一会儿。
小火车进“遮离雾”前，还是一辆普通的蓝色漆装小车，等它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辆破破烂烂、车身上溅着血水与泥巴的灵车了。
车头的司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嘴角微扬，这次的障眼法做得还算不错，至少不会被普通鬼怪认出来。
车后座上的几个人在障眼法里都是死人，脸色苍白，皮开肉绽，楼天宝坐着的位置更是只有一具白骨。
这辆小货车在荒郊野外上吐着黑烟，噗噗噗噗地开，还时不时绕过走在道路中央的白衣女鬼、红衣女鬼、红衣男孩。
这一路开了一个多小时，货车司机也有些困乏了，抬头看了一眼地图罗盘和指南针，准备找个地方停下来撒尿。
前方道路边上有个岔路口，他刚将车停下准备下车，冷风忽得一吹，司机感觉的浑身猛地一抖。
他赶忙夹紧双股。
司机往旁看了一眼，立刻抖了个机灵。
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此时坐了一个齐刘海，长发的白衣姑娘。
这位和刚刚路中央的那位白衣女鬼还不一样，她的脸庞虽然白，但却没有一脸死相。头发整齐不枯黄，甚至还有光泽。
不过，她的手臂中，却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小孩儿趴伏在女子怀里，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女子像是没看到身边的司机一样，兀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怀里的婴孩。
这是招惹上了哪一座大神了……
鬼怪之中，不是越厉害的鬼怪长得越渗人，而是长得越像常人的越可怕。因为普通鬼怪力量不够，往往会变化出可怕的样子，用以震慑人类。
但那些老鬼老怪不一样，他们靠着自身实力就可以随意料理人类，因此不少会选择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越像人，实力也越强。
司机此时已经吓得魂儿都飞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装作没看到，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司机的脚已经软了，但他还是十分顽强地在黑土地上拐着弯走路。
车子里的人他是顾不上了，现在他只有一个本能，那就是干净远离车上的这个女鬼……
车后座的几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小车继续往前开。
他们等的不耐烦了，有人拍了拍小火车前面的铁皮，喊了一句：“怎么不动了？睡着了？”
前面没有回音。
那人又拍了两把：“司机，你好歹回个话啊，这才开了一个小时，你还得开一个小时才能到c级副本呢，我们交了那么多钱，你总不能不开吧！”
又是一阵寂静。拍货车的人此时也觉察到了不对，他将手放下了。
车上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司机会不会是……”
他不敢往下说，此时有另外一个人立刻接了一句：“不可能，这个司机身上带着不少避鬼符障眼法，寻常鬼怪根本不可能随便看透的。他可能是去蹲号了。”
坐在货车外围的楼天宝此时也醒了。
她的目的地是b级副本，和另外几个人不一样，走到中途就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货车开到这里，距离她要下车的地点也挺近了，于是她收了收东西，说道：“我下去看一眼。”
车里立刻有人拉住她，说道：“你千万小心，现在大家身上的遮离雾也散得差不多了，离开车就等于离开了障眼法，会被鬼怪看到原身的。”
楼天宝摆摆手，说道：“我明白。”
她在前几日刚修出了雷法入门，虽然说她有十万个不愿意，但关键时候，她肯定不会放着十块钱一次的雷法不用。
毕竟，那是十块游戏币一次的雷法啊！肯定能退鬼退魔。
楼天宝将货车尾部垂落的布匹往上撩，朝阴暗的外边看了一眼。距离车子三四米的地方，好像躺着什么。
躺着的那个，似乎是个人。从楼天宝的脚步看去，只能看见人侧过来的后背，腰部以下都是看不到的。她努力眯眼去看，只见那个抽搐了一下身体，像是翻了过来。
是司机。
楼天宝立刻明白了当下的情况，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于是掏出了赵壹给自己的草木灰袋和盐袋。
她小心地翻身下车，想了想，又拿出了杜生悄悄塞给自己的朱砂袋。这三样东西一起上阵，至少能打跑一溜儿鬼怪了。
车子上的人视力都没有楼天宝好，他们只能趴在车边，看着楼天宝模模糊糊的身姿走近了躺在地上的司机。
楼天宝小心挪动着，挪到了一个位置，忽然不动了。
车上的人看不明白，却见楼天宝转身过来，冲几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她非常急切地挥动着手，像是在驱赶他们离开那样。
车上的人互相看了几眼，知道她肯定看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只得赶紧拿包拿武器，掀开布帘子就想往外跳。
第一个掀开布帘的人，正好对上了一张倒着的女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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