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灵斋
第三十章
瞬间，霜月的心像是被泡在了青梅水中，酸爽无比。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他说什么？”
阿柔眼睛含着泪，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姑娘，我也只是传个话罢了，你别难过，你这走了都快一年了，炎大夫他为了你天天以酒为伴，我看不下去，便常常上山来照看他，可他日日如此，山下的掌柜因为他长时间不送药，与他断了生意，他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很长时间，我劝了他很久，终于在上个月才打起了精神，听了我的话搬下山了，生活才回归正常。”
“我知道我走了他很难过，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要见他，我必须得见到他，你带我去那龙临城。”霜月咬着唇，忍着眼泪，定定的看着阿柔。
阿柔叹了叹气，说道：“姑娘，你不如先看看炎大夫给你的信吧，看过后再做决定不迟。”
说着便递过来一封信，霜月接了过来，瞄了一眼阿柔，便看着手中的信，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来看了。
上面写着：楚惋，我不知你究竟会不会再回来，可我还是决定写下这封信，因为这日已经是你走后的第一百一十六个日子。我想了很久，痛苦了很久，失落了很久，一直以来长久自我安慰说你一定会回来，可日日听到来的脚步声，却不是你的，所以，还是算了吧，我本就是个瞎子，配不上你的，从此之后，我们便各生安好吧。”
霜月看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她把信抛向空中，瞬间隔空把它撕碎了。
阿柔吓得大喊道：“姑娘，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居然会用妖法。”
“带我去见他，不然，下一个妖法便是落到你身上，龙临城是吗？走，现在就走。”
阿柔被吓到摔到了地上，边大声哭喊着，边慌张的往外爬着。
霜月冷冷的看着她，银白色的法术在手中闪耀着，准备把她拉回来，可突然阿柔不知怎的，倒了下去。
霜月盯着在地上倒着的阿柔，用脚轻轻推了推她，忍着泪歇斯底里喊道：“你起来，你还要带我去找他的，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她，把她拉进了一个怀里，她用力的推开，但又被紧紧的抱住，她哭着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吗，你知道他写那封信有多过分吗，那信中的每个字都字字诛心，这个王八蛋，永远都在介意他是个瞎子，这个混账东西，王八蛋。”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哭了，为了他，不值得的，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霜月突然摇着头，把他推开了，惊慌地说道：“不行，镜清，不可以，不能杀他。”
镜清带着些苦笑道：“就算他如此这样对你，你还是爱他。”
霜月瞬间说不出话来了，眼泪犹如水滴般，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她瘫坐到了地上，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如此，自己依旧下不了任何决心去伤害他。
“镜清，你帮我个忙吧。”霜月抬起头来，盯着镜清说道。
镜清蹲了下来，伸手把霜月脸上的泪抹去，柔声说道：“你说。”
“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盒子，递给镜清，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见他了，你帮我给他，帮他治好眼睛，你送我去一趟荼灵斋，之后我就要回冥界了。”
镜清抚了抚她的脸，心疼的看着她道：“一定要如此吗？”
霜月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阿柔道：“从此以后，我与他便再无纠葛了。”
霜月一路上没有再说过半句话，也没有再落过半滴泪，就这样呆呆的跟着镜清，直至到了荼蘼山上，镜清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才有些回过神来。
果然，他们才落地，那荼灵斋便已经出现了，霜月一言不发的准备走进去，被镜清拉住了。
“霜月，你把这眼睛还给这掌柜，把你的修为换回来吧。”
霜月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推开了，直接进入了荼灵斋中。
“来得真快，看来霜月很是顺利。”
幽荧正背对着她，看着那架子上的东西说道。
“我来兑现承诺，把我的修为给你。”
霜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双眼睛始终一直垂落着。
幽荧笑了一下，轻轻用手点了她的眉心，她赶紧身子一轻，歪倒了下去。
只听幽荧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现在只有一半的修为了，所以我取了之后，你就没有任何灵力了，之后，你便与凡人无异了。”
听完后，便没了知觉。
她似乎被一个声音吵醒了，她耐着性子听着，想听清楚说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了，我这个荼灵斋，什么愿望都可以，只唯独感情不行，你带着她走吧，我帮不了。”
“哪怕我的命也不行吗？”
“规矩就是规矩，我只喜欢稀罕物件，不喜欢要人命，所以，我帮不了你。”
是镜清和幽荧的声音，霜月这时才发现自己在他的背上，她想挣扎着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强撑着喊道：“镜清....”
“好了，她也醒了，你带着她走吧，不送。”
霜月感觉镜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背着她转身走了，她自己心知肚明这下彻底完了，算来算去，她竟然算不到自己会丢了全部修为，还真是有些造化弄人了，只是她应该怎么面对爱着她的亲人们，想来自己真是太自私了，居然任性到完全忽略了他们。
“镜清....”
她在背上又喊着他，她心中有些觉得亏欠，觉得自己与他好像都是这世上的可怜人，世人皆苦，可神仙也不会例外。
“霜月，你别急，我会想法子让你恢复修为的，我曾听说有一个鼎，可以炼出丹药，增加修为的，我现在就去问问四地神，看看他是否知道。”
“镜清，不行的，那鼎，已经被我师父收起来了，你送我回青山好不好？”
“我送你回冥界，然后请你师父来帮你。”
“不，我没脸见他们，求你了，别送我回去。”
说罢便就要强撑着下来，镜清赶紧背好她道：“好，不回冥界，那跟我回青丘。”
霜月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她把头靠在他背上摇了摇头，眼泪溢出来流到了他背上，泣不成声地说道：“求你了，送我回青山吧，好不好？”
镜清没有说话，但霜月知道，他已经妥协了，等他停下后，镜清慢慢把她放了下来，沉着声说道：“我带你回青山了，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霜月强撑着，点了下头，她看到院子里之前躺着的阿柔已经不在了，可能醒了后跑了，镜清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关切地询问道：“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没事，你再帮我个忙吧，去帮我把我琴取出来，我没了法术....”
镜清苦着脸，忧伤的看了一眼霜月，帮霜月把瞬息琴变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上。
霜月抚着着琴弦，看着镜清微微笑道：“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心里想的是在荼灵斋看到的彼岸花凋落的景象，手不受控制的，便随意的弹了起来，琴音很是悲伤，弹着弹着，自己便落下泪来。
一曲过后，镜清拉起了她，说道：“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走，离开这个令你伤心的地方。”
霜月摇了摇头，她现在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些事在心里理清楚，也不知道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她突然发现她忘了一件事。
她含着泪看着镜清说道：“镜清，你先去一趟龙临城，找到他，把眼睛给他。”
“你都弄成这样了，还在想着要把他眼睛治好？”
“我求你，去一趟吧。”
一阵风吹来，霜月闭上了眼睛，她听到坐在对面的镜清站了起来，便再没了声响，她知道，他已经去找炎曦了。
弄到现在，自己欠了镜清那么多情，只能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机会报答吧。
她这时在心里有些嘲笑自己，看吧，费了那么功夫，终究是一场空，那当初，还不如哄他去死，直接带他回冥界，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直到现在还在抱有一线希望，期望他回来，期望着他能看到自己，自己好好同他解释一下，好好哄一下他，就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心中燃起了些希望，便抱着琴，想要进房里睡一下，她太累了，她想要休息一下，也许醒来，炎曦眼睛能看到，就会回到这里来找自己了。
就这样抱着这样的希望，把琴放到旁边，闭上眼睛睡去了。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在摇她，可她昏昏沉沉的，并不想睁开眼睛，便翻了个身，不想醒来。
可还是在继续摇着，她有些烦躁，一下坐起来道：“谁？干什么？”
“霜月，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你快醒醒。”
她听出来了是镜清的声音，闭着眼又倒了下去：“是镜清啊，让我再睡一下，我好累。”
“可那个凡人，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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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霜月的心像是被泡在了青梅水中，酸爽无比。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他说什么？”
阿柔眼睛含着泪，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姑娘，我也只是传个话罢了，你别难过，你这走了都快一年了，炎大夫他为了你天天以酒为伴，我看不下去，便常常上山来照看他，可他日日如此，山下的掌柜因为他长时间不送药，与他断了生意，他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很长时间，我劝了他很久，终于在上个月才打起了精神，听了我的话搬下山了，生活才回归正常。”
“我知道我走了他很难过，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要见他，我必须得见到他，你带我去那龙临城。”霜月咬着唇，忍着眼泪，定定的看着阿柔。
阿柔叹了叹气，说道：“姑娘，你不如先看看炎大夫给你的信吧，看过后再做决定不迟。”
说着便递过来一封信，霜月接了过来，瞄了一眼阿柔，便看着手中的信，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来看了。
上面写着：楚惋，我不知你究竟会不会再回来，可我还是决定写下这封信，因为这日已经是你走后的第一百一十六个日子。我想了很久，痛苦了很久，失落了很久，一直以来长久自我安慰说你一定会回来，可日日听到来的脚步声，却不是你的，所以，还是算了吧，我本就是个瞎子，配不上你的，从此之后，我们便各生安好吧。”
霜月看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她把信抛向空中，瞬间隔空把它撕碎了。
阿柔吓得大喊道：“姑娘，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居然会用妖法。”
“带我去见他，不然，下一个妖法便是落到你身上，龙临城是吗？走，现在就走。”
阿柔被吓到摔到了地上，边大声哭喊着，边慌张的往外爬着。
霜月冷冷的看着她，银白色的法术在手中闪耀着，准备把她拉回来，可突然阿柔不知怎的，倒了下去。
霜月盯着在地上倒着的阿柔，用脚轻轻推了推她，忍着泪歇斯底里喊道：“你起来，你还要带我去找他的，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她，把她拉进了一个怀里，她用力的推开，但又被紧紧的抱住，她哭着喊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吗，你知道他写那封信有多过分吗，那信中的每个字都字字诛心，这个王八蛋，永远都在介意他是个瞎子，这个混账东西，王八蛋。”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哭了，为了他，不值得的，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霜月突然摇着头，把他推开了，惊慌地说道：“不行，镜清，不可以，不能杀他。”
镜清带着些苦笑道：“就算他如此这样对你，你还是爱他。”
霜月瞬间说不出话来了，眼泪犹如水滴般，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她瘫坐到了地上，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如此，自己依旧下不了任何决心去伤害他。
“镜清，你帮我个忙吧。”霜月抬起头来，盯着镜清说道。
镜清蹲了下来，伸手把霜月脸上的泪抹去，柔声说道：“你说。”
“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盒子，递给镜清，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见他了，你帮我给他，帮他治好眼睛，你送我去一趟荼灵斋，之后我就要回冥界了。”
镜清抚了抚她的脸，心疼的看着她道：“一定要如此吗？”
霜月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阿柔道：“从此以后，我与他便再无纠葛了。”
霜月一路上没有再说过半句话，也没有再落过半滴泪，就这样呆呆的跟着镜清，直至到了荼蘼山上，镜清轻轻的推了推她，她才有些回过神来。
果然，他们才落地，那荼灵斋便已经出现了，霜月一言不发的准备走进去，被镜清拉住了。
“霜月，你把这眼睛还给这掌柜，把你的修为换回来吧。”
霜月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推开了，直接进入了荼灵斋中。
“来得真快，看来霜月很是顺利。”
幽荧正背对着她，看着那架子上的东西说道。
“我来兑现承诺，把我的修为给你。”
霜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双眼睛始终一直垂落着。
幽荧笑了一下，轻轻用手点了她的眉心，她赶紧身子一轻，歪倒了下去。
只听幽荧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现在只有一半的修为了，所以我取了之后，你就没有任何灵力了，之后，你便与凡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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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被一个声音吵醒了，她耐着性子听着，想听清楚说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了，我这个荼灵斋，什么愿望都可以，只唯独感情不行，你带着她走吧，我帮不了。”
“哪怕我的命也不行吗？”
“规矩就是规矩，我只喜欢稀罕物件，不喜欢要人命，所以，我帮不了你。”
是镜清和幽荧的声音，霜月这时才发现自己在他的背上，她想挣扎着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强撑着喊道：“镜清....”
“好了，她也醒了，你带着她走吧，不送。”
霜月感觉镜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背着她转身走了，她自己心知肚明这下彻底完了，算来算去，她竟然算不到自己会丢了全部修为，还真是有些造化弄人了，只是她应该怎么面对爱着她的亲人们，想来自己真是太自私了，居然任性到完全忽略了他们。
“镜清....”
她在背上又喊着他，她心中有些觉得亏欠，觉得自己与他好像都是这世上的可怜人，世人皆苦，可神仙也不会例外。
“霜月，你别急，我会想法子让你恢复修为的，我曾听说有一个鼎，可以炼出丹药，增加修为的，我现在就去问问四地神，看看他是否知道。”
“镜清，不行的，那鼎，已经被我师父收起来了，你送我回青山好不好？”
“我送你回冥界，然后请你师父来帮你。”
“不，我没脸见他们，求你了，别送我回去。”
说罢便就要强撑着下来，镜清赶紧背好她道：“好，不回冥界，那跟我回青丘。”
霜月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她把头靠在他背上摇了摇头，眼泪溢出来流到了他背上，泣不成声地说道：“求你了，送我回青山吧，好不好？”
镜清没有说话，但霜月知道，他已经妥协了，等他停下后，镜清慢慢把她放了下来，沉着声说道：“我带你回青山了，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霜月强撑着，点了下头，她看到院子里之前躺着的阿柔已经不在了，可能醒了后跑了，镜清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关切地询问道：“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没事，你再帮我个忙吧，去帮我把我琴取出来，我没了法术....”
镜清苦着脸，忧伤的看了一眼霜月，帮霜月把瞬息琴变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上。
霜月抚着着琴弦，看着镜清微微笑道：“我给你弹首曲子吧。”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心里想的是在荼灵斋看到的彼岸花凋落的景象，手不受控制的，便随意的弹了起来，琴音很是悲伤，弹着弹着，自己便落下泪来。
一曲过后，镜清拉起了她，说道：“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走，离开这个令你伤心的地方。”
霜月摇了摇头，她现在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些事在心里理清楚，也不知道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她突然发现她忘了一件事。
她含着泪看着镜清说道：“镜清，你先去一趟龙临城，找到他，把眼睛给他。”
“你都弄成这样了，还在想着要把他眼睛治好？”
“我求你，去一趟吧。”
一阵风吹来，霜月闭上了眼睛，她听到坐在对面的镜清站了起来，便再没了声响，她知道，他已经去找炎曦了。
弄到现在，自己欠了镜清那么多情，只能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机会报答吧。
她这时在心里有些嘲笑自己，看吧，费了那么功夫，终究是一场空，那当初，还不如哄他去死，直接带他回冥界，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直到现在还在抱有一线希望，期望他回来，期望着他能看到自己，自己好好同他解释一下，好好哄一下他，就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心中燃起了些希望，便抱着琴，想要进房里睡一下，她太累了，她想要休息一下，也许醒来，炎曦眼睛能看到，就会回到这里来找自己了。
就这样抱着这样的希望，把琴放到旁边，闭上眼睛睡去了。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在摇她，可她昏昏沉沉的，并不想睁开眼睛，便翻了个身，不想醒来。
可还是在继续摇着，她有些烦躁，一下坐起来道：“谁？干什么？”
“霜月，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你快醒醒。”
她听出来了是镜清的声音，闭着眼又倒了下去：“是镜清啊，让我再睡一下，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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