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异常（终）
“这是今天审讯的一个大致进展和结果。”
我将报告置于莲的桌面，将其放在了摞成一堆的文件的最顶端。
莲没有立刻去审阅那份报告，她抬起头，看向了我，我还是能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自责。
“你看上去有些累啊，无名……”
“我只是每天审问一下那个魔王干部，除此以外没什么事了，不累。”
“……你担心兰艾儿吗？”
“……”我没有回答，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告诉莲我有多担心也只会加重她的罪恶感。
我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凯米撒，他人呢？”
“我们接到了报告，有人举报说见到有人相貌疑似‘炎拳’，凯米撒过去调查了，因为你一直忙着审查那个魔王干部，凯米撒也不想打搅你，便一个人过去了。”
我没有做什么多余的评价，凯米撒和帕拉什存在着巨大的等级差异，就算真的遇到帕拉什，应该也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但是我当时又想起凯米撒对我说的话：“我想试一试，成为真正的勇者。”
那种话，确实像是凯米撒会说的话，但是当时，也是他诚恳地请求我找到真正的勇者的。
总感觉凯米撒像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但也有种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感觉。
“那个……莲，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开伊安·塔尔的出现和囚犯的集体越狱，兰艾儿的失踪，还发生了什么吗？”
“还发生了什么？没有啊。”
“那你觉得凯米撒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我觉得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啊……”莲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对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奇怪。
“是吗……”也许只是我的多虑，我看见莲已经开始翻阅我交给她的审讯的报告了，并很快就看到了莲皱了下眉头。
“不再……孤独？嗯……无名，这是……”
“我也不太理解，但是她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她告诉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仅仅只是想不再孤独。”我也只能向莲这么解释了。
“孤独吗……”
我看着莲，她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名，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你孤独吗？我是说，在一万次的重生中，你孤独过吗？毕竟……毕竟是一万次是吧，你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别再说了，莲。”我打断了莲，轻声的，“别再说了，这些事情和现在都无关紧要。”
“对不起，我只是……那个……前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遇见我与凯米撒吗？”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因为只有这一次，在最初的时候，我放弃了啊……”
“那些时候，一直都是兰艾儿在陪着你吗？”
“……是啊，只是当时她所陪着的我，一直走在一段错误的道路上……”
“很讽刺是吧，光是一个人，我就辜负了她这么多次。”我的脸上只能摆着苦笑，然后为了不让莲向我施加无意义地怜悯，进行着同样无意义的自嘲。
“对不起……”
我还是听到了莲的道歉，但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没有必要向我对不起，这一万次的重生只是我的咎由自取罢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为我们弄丢了兰艾儿表示抱歉。”
我这才发现自己有些会错了莲的意思，但是刚想开口，莲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有些懵了。
“你一定很爱兰艾儿，是吧？”
“我……”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羞于开口，而是愧于开口，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我的自我暗示，终于被打破了。
我爱兰艾儿吗？或者说，我有爱过什么吗？
我从没有爱过什么，没错，而原因，也又一次回到了莲在最开始问我，我所回避的那个问题，有关于我的孤独的问题。
我一直都很孤独，哪怕是在遇到了凯米撒和莲的这第一万次。
兰艾儿对我很重要，我知道，她是给我坚持和希望的那个人，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与她，甚至有很多可以称得上很甜蜜的过往，但是这些足以证明，我很爱她吗？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我在骗自己罢了。
其实那些被称为“爱”的东西，或者被莲认为是“爱”的东西，那些，只是我孤独的自私罢了。
因为我的九千多次中，只有她了。
兰艾儿确实是给我希望和勇气的那个人，但是，兰艾儿没法治愈我的孤独，所以我每一次重来，都再次渴望与她相遇。
没人能理解我，我只能希望，至少有个人能陪着我，有个支持我的人能陪着我，有个可以让我一直相信的人来陪着我。
但是她也只能陪着我了，我无法找人倾诉。
毕竟谁会相信我的经历呢？一个失败到极点的人，一个重来千次，还是无法成功的勇者。
莲或许只是知道我的经历，能分担我情绪上的痛苦，但她是无法理解我的，毕竟我现在看着自己也是一团混沌。
“无名？”
“没事吧？”
莲看出了我的犹豫与异常，她将手放在了我仅剩下的左手的手背上，并轻轻捏了一下，心疼地看着我。
“……我没事。”
“是在担心兰艾儿的事情吗？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应该与你提起这件事情的。”
“请放心吧，我们已经展开搜查了，大家都不希望她出事。”
莲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办公桌，并走到了我的面前。
“只是……”
莲抱住了我，冷不丁的。
“我也希望能帮到些什么……”
我感到有些始料不及，轻拍了拍莲的背：“帮什么的，你不一直在帮吗？调动人手，指挥什么的……”
“不是。”莲否定了我的安慰，转而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帮到你些什么。”
与当时和凯米撒交谈时相同的异常感，也正是在这种时候，慢慢地涌了上来。
“帮到……我？”
“我知道，兰艾儿对你，真的很特别，我对你而言，只在这一次才相遇……但是，但是……”
“我也想成为对你特别的那个人啊，我是那个知道你一万次重生的那个人哪……”
“莲，我有些不太懂你的意思……”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异常感在逐渐放大，随着莲的脸向我慢慢靠近，泛着红带有爱意、占有欲的脸。
最终，我的异常感爆发了。
莲将她的唇，吻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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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报告置于莲的桌面，将其放在了摞成一堆的文件的最顶端。
莲没有立刻去审阅那份报告，她抬起头，看向了我，我还是能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自责。
“你看上去有些累啊，无名……”
“我只是每天审问一下那个魔王干部，除此以外没什么事了，不累。”
“……你担心兰艾儿吗？”
“……”我没有回答，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告诉莲我有多担心也只会加重她的罪恶感。
我环顾四周：“怎么不见凯米撒，他人呢？”
“我们接到了报告，有人举报说见到有人相貌疑似‘炎拳’，凯米撒过去调查了，因为你一直忙着审查那个魔王干部，凯米撒也不想打搅你，便一个人过去了。”
我没有做什么多余的评价，凯米撒和帕拉什存在着巨大的等级差异，就算真的遇到帕拉什，应该也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但是我当时又想起凯米撒对我说的话：“我想试一试，成为真正的勇者。”
那种话，确实像是凯米撒会说的话，但是当时，也是他诚恳地请求我找到真正的勇者的。
总感觉凯米撒像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但也有种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感觉。
“那个……莲，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开伊安·塔尔的出现和囚犯的集体越狱，兰艾儿的失踪，还发生了什么吗？”
“还发生了什么？没有啊。”
“那你觉得凯米撒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我觉得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啊……”莲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对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奇怪。
“是吗……”也许只是我的多虑，我看见莲已经开始翻阅我交给她的审讯的报告了，并很快就看到了莲皱了下眉头。
“不再……孤独？嗯……无名，这是……”
“我也不太理解，但是她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她告诉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仅仅只是想不再孤独。”我也只能向莲这么解释了。
“孤独吗……”
我看着莲，她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名，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你孤独吗？我是说，在一万次的重生中，你孤独过吗？毕竟……毕竟是一万次是吧，你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别再说了，莲。”我打断了莲，轻声的，“别再说了，这些事情和现在都无关紧要。”
“对不起，我只是……那个……前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遇见我与凯米撒吗？”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因为只有这一次，在最初的时候，我放弃了啊……”
“那些时候，一直都是兰艾儿在陪着你吗？”
“……是啊，只是当时她所陪着的我，一直走在一段错误的道路上……”
“很讽刺是吧，光是一个人，我就辜负了她这么多次。”我的脸上只能摆着苦笑，然后为了不让莲向我施加无意义地怜悯，进行着同样无意义的自嘲。
“对不起……”
我还是听到了莲的道歉，但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没有必要向我对不起，这一万次的重生只是我的咎由自取罢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为我们弄丢了兰艾儿表示抱歉。”
我这才发现自己有些会错了莲的意思，但是刚想开口，莲的下一句话就让我有些懵了。
“你一定很爱兰艾儿，是吧？”
“我……”
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羞于开口，而是愧于开口，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我的自我暗示，终于被打破了。
我爱兰艾儿吗？或者说，我有爱过什么吗？
我从没有爱过什么，没错，而原因，也又一次回到了莲在最开始问我，我所回避的那个问题，有关于我的孤独的问题。
我一直都很孤独，哪怕是在遇到了凯米撒和莲的这第一万次。
兰艾儿对我很重要，我知道，她是给我坚持和希望的那个人，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与她，甚至有很多可以称得上很甜蜜的过往，但是这些足以证明，我很爱她吗？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我在骗自己罢了。
其实那些被称为“爱”的东西，或者被莲认为是“爱”的东西，那些，只是我孤独的自私罢了。
因为我的九千多次中，只有她了。
兰艾儿确实是给我希望和勇气的那个人，但是，兰艾儿没法治愈我的孤独，所以我每一次重来，都再次渴望与她相遇。
没人能理解我，我只能希望，至少有个人能陪着我，有个支持我的人能陪着我，有个可以让我一直相信的人来陪着我。
但是她也只能陪着我了，我无法找人倾诉。
毕竟谁会相信我的经历呢？一个失败到极点的人，一个重来千次，还是无法成功的勇者。
莲或许只是知道我的经历，能分担我情绪上的痛苦，但她是无法理解我的，毕竟我现在看着自己也是一团混沌。
“无名？”
“没事吧？”
莲看出了我的犹豫与异常，她将手放在了我仅剩下的左手的手背上，并轻轻捏了一下，心疼地看着我。
“……我没事。”
“是在担心兰艾儿的事情吗？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应该与你提起这件事情的。”
“请放心吧，我们已经展开搜查了，大家都不希望她出事。”
莲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办公桌，并走到了我的面前。
“只是……”
莲抱住了我，冷不丁的。
“我也希望能帮到些什么……”
我感到有些始料不及，轻拍了拍莲的背：“帮什么的，你不一直在帮吗？调动人手，指挥什么的……”
“不是。”莲否定了我的安慰，转而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帮到你些什么。”
与当时和凯米撒交谈时相同的异常感，也正是在这种时候，慢慢地涌了上来。
“帮到……我？”
“我知道，兰艾儿对你，真的很特别，我对你而言，只在这一次才相遇……但是，但是……”
“我也想成为对你特别的那个人啊，我是那个知道你一万次重生的那个人哪……”
“莲，我有些不太懂你的意思……”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异常感在逐渐放大，随着莲的脸向我慢慢靠近，泛着红带有爱意、占有欲的脸。
最终，我的异常感爆发了。
莲将她的唇，吻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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