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许沅还真起不来，是真的累，应孺臣叫了她两三回，还是没起来。
他无奈，只能先放她在家，自己去公司了。
可能是昨天中途有事，临时离开没再回来，公司员工们还在好奇怎么回事呢，这会只看到应总一个人，皆是心怀各异。
“应总这是跟许沅姐吵架了？放完假，许沅姐也没回来啊？”
“不会吧，应总看起来不像是会跟老婆吵架的人吧？”
“那许沅姐怎么没来啊？”
几个人沉默，话题终结，继续工作。
中午吃饭，应孺臣接到楼上几个老总反而电话，说是要聚餐，公司有大项目要准备，应孺臣脸色立马不好了，他先前去广州就是谈了项目的，可是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上面的人胃口大，饭就喜欢吃两份。
却苦了他们这边。
去了附近的餐厅，应孺臣停好车刚进去，就看到滕斯睿在那边耷拉着眼皮，一脸没精神，看到他犹如看到知己一般，用两个人看得懂的眼神苦笑下。
应孺臣看了他一眼，径直坐下。
那边的几个董事开始说话了，软话硬话都说。
饭吃到中途，滕斯睿估计是受不了了，咳嗽一声，掏出烟来，笑道：“你们继续，别管我，烟瘾大。”
几个人听了话，应孺臣抬手要了根，两个人若无旁人抽着烟。
“我看过项目合同，不小，估计全公司都要赶工，不光是我们这边，滕总和影视分部也要跟上了……”应孺臣慢悠悠开口，正好影视那边人也在，在那缩着脑袋点头，底气不足道：“我们这边差不多收尾了，但是滕总和应总都接了新的合同，同时赶工怕是……怕是回不了家过年啊。”
“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但是不试一试……”有人开口准备继续磨。
应孺臣脸一落，掐了烟，利索起身拿外套，“不好意思，我还得去接媳妇，下次谈吧。”
“哎哎哎……应总，你好好考虑下……”几个人在后面起身冲他喊，他充耳不闻，穿上外套出去。
上了车，滕斯睿电话来的及时，他开了免提。
“真走了？真不够意思的啊。”滕斯睿在那边调笑，“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公司那几个这会是把事都做绝了，当时真不该要那些甜头，现在还被他们抓了把头。”
“那你的意思呢？”
“广州那个……不能推？”
应孺臣呼了口气，要是能推他就不在这较劲了。
“做吧，明天让人事去招人。”
挂了电话，应孺臣回了公司，许沅刚到公司，带了午饭，看应孺臣不在公司，正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他正好上来了。
许沅看到他，立马站起来，从办公室出来，应孺臣本就蹙眉，看到她目光放柔了些。
“你出去吃饭了吗？我带了饭。”
“没吃多少。”
“那我帮你热一下。”许沅拿着饭盒去了休息间。
应孺臣看着她进去，抬手，闻了下袖子，全是烟味，他重新蹙眉，烦躁脱了外套，扫了眼外面工作的众人，推门进了办公室。
“两点开会。”他按了内线，办公室外几个组长连忙开始整理东西。
许沅端着饭盒进去的时候，应孺臣刚挂电话，走过去冲她笑了下，“一会两点钟开会，你也准备下。”
许沅一愣，恍惚点了下头，“好。”
饭菜不算丰盛，许沅笑道：“家里没菜，我就去点了外卖送来的菜。”
“没关系。”应孺臣低头吃饭。
许沅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中午去哪里吃饭了？心情不好？”
“公司要接大项目了，到时候整个公司都要全力以赴了。”
许沅夹了块西蓝花，嚼着不是滋味，“之前那个怎么办？”
应孺臣叹了口气，一时沉默。
许沅放下碗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不就是加班嘛。”
应孺臣看着她，无奈失笑，又忍不住心口一暖，“你在我不担心。”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许沅拿起碗筷继续吃饭，“项目总有做完的那天。”
他其实倒不是担心做不做的完，只是怕太逼着员工了，质量就不一定了。
开会在办公室，就几个组长，还有楼下副总也上来了。
许沅坐在一边拿着笔记本，看里面的项目陈述，几个组长脸色都不太好，许沅也是被项目的工作量吓到了。
现在是拉拢员工的心思时候，应孺臣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项目福利都说完了，几个人在那沉思。
“可是我们现在开始的新项目，才刚开始啊，同时进行……”副总为难开口，本来有些动摇的众人，一下子被这句话又打散了斗志。
应孺臣扫了他一眼，解开袖口，慢条斯理折叠袖口到手肘，露出精瘦的手臂，“新项目的工作量不算大，这边会专门分出小组来完成，规定时间的前一个月赶完，再合进我们的这个项目里，时间不一定会冲突。”
“小组？”副总蹙眉，语气怀疑，“本来我们一个部门就差不多的工作效率，短时间内怎么组成……”
“我这边会处理的，你把这个项目的分工做好，前期准备好，明天我们就去影视分部了。”
“这么快？”一直没说话的许沅，这会也惊了。
应孺臣冲她点了下头，“小组人员晚上会发到内网，散会。”
几个人起身，许沅合上笔记本，应孺臣突然开口，“许沅留下。”
她一愣，其他人也奇怪回头看他们俩，不过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对夫妻要搞什么了，拿了东西都走了。
“怎么了？”许沅跟着他去办公桌。
应孺臣打开电脑，“广州那个项目你看了吗？”
“中午看了下。”许沅蹙眉，看着他的神色，狐疑道:“你不会打算……我？”
“你不行吗？”应孺臣抬头看她，许沅一时缩了下瞳仁，“不是不行，我怕我……”
“没关系，有事找我。”他笃定开口，许沅为难蹙眉。
“小组要找人，公司能分拨的人不多，所以……你能联系到一些吗？”
“招人吗？”许沅在对面坐下，“你这太赶了，磨合期……”
“所以要找很好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许沅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要不……我们算了吧。”
两个人沉默了，应孺臣微微往后靠，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才开口说道：“只有往前走才有路，身后不一定有。”
许沅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失了，每个人神色都不太好，许沅扫了眼众人，笑了下，回到自己办公室发呆。
电脑桌面还是先前的广州项目，一个水墨风格的小短片，为了年三十除夕准备的小短片。
原本时间算是充足的，交片给广播台也不算紧。
许沅趴在桌子上，转头看着旁边的办公室，隔着两层玻璃加过道，应孺臣站在窗边打电话，眉头紧蹙，周身笼罩在阳光下。
她深吸口气，坐直，掏出手机。
也是，如果连自己亲人这点信心都没有，也太没用了。
“喂，老师，您好，突然打扰您了，就是问下您最近好不好，我最近结婚了，还没带他去拜访您呢，……今天晚上吗？好啊好啊。”
挂了电话，许沅去以前的班级群，学校群，隔壁系的群里，突然发红包。
大概都是说结婚的事情，接到一大波祝福，顺便说明来意。
一时间砸过来的联系方式有点多。
“我当是谁呢，许沅？结婚了？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突然招人，做完就不要的吧？你去网上找找外包啊，找我们做什么？”
突然有人在群里开口，语气不太好，许沅看着这句话，叹了口气。
“学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公司最近项目比较紧，所以缺人，怎么会做完项目就不要，都是会签合同的。”
“你都沦落到给老公招人了？你是公司的人事吗？”
学姐说完这句话，突然就退群了，许沅一愣，看着手机界面发呆。
过了会，她拿着东西，跟应孺臣说了句，出去了。
打车到了地方，许沅看着面前的画室，呼了口气，走了进去。
进去就是一个牌子挂在那，“听风画室”。
里面只有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站在矮梯子上画着巨大的水彩画，松散着头发，身材消瘦。
“莫学姐。”
许沅突然开口，女人猛地回头，清秀的脸庞对着她，微微蹙眉，想了一会，突然笑道：“怎么？说你两句还找上门来了？我可不会道歉。”
“我又不是找你算账的。”
女人放下手上的颜料盘，走了下来，拍了拍手，“坐吧，我洗个手。”
许沅坐在画室旁边的椅子上，扫了眼四周，画室不大，里面的画都是学姐的亲手，墙角还放着个小桌子，上面都是蜡笔的痕迹。
莫学姐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可以喝吗？”
“可以。”许沅笑着接过，莫学姐坐到她对面，“我还以为你是奉子成婚呢，看来是真的喜欢？”
“感情的事情说不准。”许沅不太想谈这些，看着那个小桌子，“孩子还没放学吗？”
“恩。”莫学姐点点头，许沅打开手机，群里不少安慰她的。
“你别搭理她，她就这样。”
“就是，也不知道她心高气傲个啥，自己当初还怀孕生孩子退学了呢。”
“她性格也真是怪，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干嘛？”
许沅关了手机，抿了口咖啡，“我最近打算转行做概念。”
对面女人无所谓点头，“挺好的，概念吃香。”
“学姐这几年……”许沅扫了眼里面的画，“有退步啊。”
女人放下杯子，杯底磕在桌上，笑道：“你有什么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快过年了，山里的朋友们，你们好吗？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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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应总看起来不像是会跟老婆吵架的人吧？”
“那许沅姐怎么没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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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孺臣看了他一眼，径直坐下。
那边的几个董事开始说话了，软话硬话都说。
饭吃到中途，滕斯睿估计是受不了了，咳嗽一声，掏出烟来，笑道：“你们继续，别管我，烟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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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但是不试一试……”有人开口准备继续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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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滕斯睿电话来的及时，他开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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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呢？”
“广州那个……不能推？”
应孺臣呼了口气，要是能推他就不在这较劲了。
“做吧，明天让人事去招人。”
挂了电话，应孺臣回了公司，许沅刚到公司，带了午饭，看应孺臣不在公司，正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他正好上来了。
许沅看到他，立马站起来，从办公室出来，应孺臣本就蹙眉，看到她目光放柔了些。
“你出去吃饭了吗？我带了饭。”
“没吃多少。”
“那我帮你热一下。”许沅拿着饭盒去了休息间。
应孺臣看着她进去，抬手，闻了下袖子，全是烟味，他重新蹙眉，烦躁脱了外套，扫了眼外面工作的众人，推门进了办公室。
“两点开会。”他按了内线，办公室外几个组长连忙开始整理东西。
许沅端着饭盒进去的时候，应孺臣刚挂电话，走过去冲她笑了下，“一会两点钟开会，你也准备下。”
许沅一愣，恍惚点了下头，“好。”
饭菜不算丰盛，许沅笑道：“家里没菜，我就去点了外卖送来的菜。”
“没关系。”应孺臣低头吃饭。
许沅看着他，小心翼翼道：“你中午去哪里吃饭了？心情不好？”
“公司要接大项目了，到时候整个公司都要全力以赴了。”
许沅夹了块西蓝花，嚼着不是滋味，“之前那个怎么办？”
应孺臣叹了口气，一时沉默。
许沅放下碗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不就是加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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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许沅拿起碗筷继续吃饭，“项目总有做完的那天。”
他其实倒不是担心做不做的完，只是怕太逼着员工了，质量就不一定了。
开会在办公室，就几个组长，还有楼下副总也上来了。
许沅坐在一边拿着笔记本，看里面的项目陈述，几个组长脸色都不太好，许沅也是被项目的工作量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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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一直没说话的许沅，这会也惊了。
应孺臣冲她点了下头，“小组人员晚上会发到内网，散会。”
几个人起身，许沅合上笔记本，应孺臣突然开口，“许沅留下。”
她一愣，其他人也奇怪回头看他们俩，不过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对夫妻要搞什么了，拿了东西都走了。
“怎么了？”许沅跟着他去办公桌。
应孺臣打开电脑，“广州那个项目你看了吗？”
“中午看了下。”许沅蹙眉，看着他的神色，狐疑道:“你不会打算……我？”
“你不行吗？”应孺臣抬头看她，许沅一时缩了下瞳仁，“不是不行，我怕我……”
“没关系，有事找我。”他笃定开口，许沅为难蹙眉。
“小组要找人，公司能分拨的人不多，所以……你能联系到一些吗？”
“招人吗？”许沅在对面坐下，“你这太赶了，磨合期……”
“所以要找很好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许沅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要不……我们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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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失了，每个人神色都不太好，许沅扫了眼众人，笑了下，回到自己办公室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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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沅趴在桌子上，转头看着旁边的办公室，隔着两层玻璃加过道，应孺臣站在窗边打电话，眉头紧蹙，周身笼罩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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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在群里开口，语气不太好，许沅看着这句话，叹了口气。
“学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公司最近项目比较紧，所以缺人，怎么会做完项目就不要，都是会签合同的。”
“你都沦落到给老公招人了？你是公司的人事吗？”
学姐说完这句话，突然就退群了，许沅一愣，看着手机界面发呆。
过了会，她拿着东西，跟应孺臣说了句，出去了。
打车到了地方，许沅看着面前的画室，呼了口气，走了进去。
进去就是一个牌子挂在那，“听风画室”。
里面只有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站在矮梯子上画着巨大的水彩画，松散着头发，身材消瘦。
“莫学姐。”
许沅突然开口，女人猛地回头，清秀的脸庞对着她，微微蹙眉，想了一会，突然笑道：“怎么？说你两句还找上门来了？我可不会道歉。”
“我又不是找你算账的。”
女人放下手上的颜料盘，走了下来，拍了拍手，“坐吧，我洗个手。”
许沅坐在画室旁边的椅子上，扫了眼四周，画室不大，里面的画都是学姐的亲手，墙角还放着个小桌子，上面都是蜡笔的痕迹。
莫学姐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可以喝吗？”
“可以。”许沅笑着接过，莫学姐坐到她对面，“我还以为你是奉子成婚呢，看来是真的喜欢？”
“感情的事情说不准。”许沅不太想谈这些，看着那个小桌子，“孩子还没放学吗？”
“恩。”莫学姐点点头，许沅打开手机，群里不少安慰她的。
“你别搭理她，她就这样。”
“就是，也不知道她心高气傲个啥，自己当初还怀孕生孩子退学了呢。”
“她性格也真是怪，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干嘛？”
许沅关了手机，抿了口咖啡，“我最近打算转行做概念。”
对面女人无所谓点头，“挺好的，概念吃香。”
“学姐这几年……”许沅扫了眼里面的画，“有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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