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今生来世
邱泽五点半起床，到酒店的健身房运动了一小时，然后准备回房间洗漱。走过酒店大堂挑高空间的时候，他无意间向下望了一望，看见了坐在一楼大堂的王赫。他停下脚步，站在高处俯瞰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王赫的感觉很敏锐，察觉被注视，抬起头来。对上邱泽的目光。王赫缓缓站起身，看着邱泽，似有话说。
邱泽犹豫了一下，自己还穿着健身服，有点不雅。乔达问：“我去让他等会儿。”看王赫依然仰头站着，邱泽对乔达抬了抬手：“你先回房收拾吧。”说着，走进电梯下到了一楼。看见王赫他心里泛起斗志，渴望和他单独交锋。
王赫整理过自己，比昨晚看着精神了许多，眼神明亮镇静。邱泽感到满意。对手状态好，他才更有战斗力。只是有点遗憾对手不够强壮。
邱泽做了个手势，对自己的穿着表示歉意。王赫扫了眼他那一身漂亮的线条流畅的肌肉，和穿着衣服完全是两个感觉。王赫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意一个男人身体的美，脸上一热别开目光。
发现了王赫对他身体的赞赏，邱泽心想，如果不是对手，这个家伙还真有几分可爱，率真而又内敛。
两个人落座，王赫缓缓从衣袋里掏出名片夹，拿出一沓名片，放在邱泽面前的茶几上。
邱泽对他摊开手，表示自己目前的状况不方便交换名片，说：“不好意思。”
王赫摇摇头：“不必。这名片，方便的时候，拜托您转给青青。她换了手机，估计这些电话号码也都不带着。她愿意的时候，给谁打都行。”
邱泽看着名片，没有作声。
“麻烦转告她，父亲的坟很好，清明节我刚刚打理过。”王赫的声音沉静：“她可以回来了。混蛋王赫死了，不给她出难题了。”
邱泽不解地抬眼看他。
王赫笑了笑：“让她回来看看，这里牵挂她的人还有很多。她很爱家乡，不能回来心里一定憋坏了。”
见邱泽始终不说话，王赫最后说了声：“拜托，谢谢！”
站起身准备走。
邱泽也站起身，跟王赫边走边说：“昨晚曹总已经决定这次的项目由江赫建设来做，希望合作愉快。”
这是王赫不曾预想到的，本来以为这次中标无望了。他注视着邱泽的目光，不明白在昨晚对自己那么一番否定之后为什么仍然把项目交给江赫建设。
“我听曹总介绍了你们的资质和做过的几个大工程。听说你们还有一位合伙人，组织施工和工地管理都是一流的？”
王赫顺着他的话题回答：“他叫苏逸凡，是为建筑工程而生的人，是我们黄金三角的一个腰。”
“哦，他昨晚怎么没来？”邱泽问。
虽然有点奇怪邱泽为什么又盯上苏逸凡问个没完，但只能被他自然而又密集的提问牵着鼻子走，王赫说：“他是滴酒即醉的人。公司草创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他不上酒局不参加应酬。”
不觉观光电梯已经上升，王赫透过电梯玻璃不经意地望出去，这才看见被遗留在大厅茶几上的那几张名片，差点骂出声来：“傲慢狡猾的黑狗！”
邱泽没有否定认识林青青，但更没有承认。王赫请他转交名片一半测试一半真，而邱泽不拿名片一半装傻一半坏。他就是要王赫看见那些被遗忘的名片又没法子开口。王赫要是敢提名片被忘了，邱泽就敢睁眼瞎说：哦，我不仅忘了名片，还忘了告诉你我不认识你说的青青。王赫若是假装没看见被遗忘的名片，那就只好自己在那里继续烧脑猜测。
此刻这只可恶的黑狗却还在耳边煞有介事聒噪：“下次再来一定要帮我引见你们的另一腰啊，我喜欢专心做事的人。”
看着王赫气得发青的脸，邱泽心里乐开了花。首战告捷！
王赫回到房间，看见赵阔江依然在酣睡，一条肥白的大腿搭在被子外面。刚刚看过邱泽健美的身体再看见眼前的馕揣，再看看自己瘦的骨节崚嶒的手，气得啪的拍了赵阔江的肥腿一巴掌。
赵阔江遽然惊醒，翻身坐起。见王赫穿戴整齐，黑着脸坐在旁边床上，忙问：“咋啦？”
王赫胸中依然气愤难平，不吭声。
赵阔江一边找裤子套上，一边猜测王赫一大早气从何来。昨晚他可是说过要回去当高静的老公，放林青青自由的，一夜过后又变卦了？
“我刚才会过黑狗了。”王赫沉声说。
“怎么说？”赵阔江坐正身子，神情紧张。
“工程给咱们。”
“耶！”赵阔江振臂发出欢呼。“你还别说啊，这邱、黑狗不因人废事，做事讲究，不愧是大老板。”
“听他那意思正是因人用事呢。”王赫真见不得赵阔江给根骨头就尾巴乱摇的样子。
“怎么，他承认认识青青了？看青青的面子把工程给咱？”赵阔江的心情仿佛晴朗天空忽然一朵黑云遮住太阳。
想着或许在邱泽心里真有这个可能，王赫因为得到工程而稍微安慰的心情也立刻黑暗一片。万恶的黑狗！王赫握紧了拳头。
“你咋不撅了他呢？他不仅侮辱江赫建设还侮辱青青。他看错人了，青青才不会领他这情呢！”赵阔江怒了。
王赫叹了口气，心里舒服了一些。三人合伙草创公司七八年了，没有像其他合伙公司那样过不了几年就拆台散伙，正是因为三个人性格虽然不同但意气相投，大是大非面前总能保持一致。
“不知道有没有青青的缘故。他那意思是欣赏逸凡。”王赫解释，安抚自己也安抚赵阔江。至少邱泽表面上的意思如此，黑狗连这点都算到，夸奖苏逸凡，算是全了他们的脸面。
“因为欣赏老苏才给咱？”
“嗯，看上逸凡的能力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老苏是谁？当年建筑系第一的高才，遍观省内建筑市场，施工质量第一、安全第一的是谁啊！”赵阔江神采飞扬夸着。
王赫想着苏逸凡晒得黢黑的面孔，鼻子有些发酸：“其实逸凡他最喜欢的是搞设计，他本来想考设计院，硬让我给拉住了。我对不起他。”
“老苏没有后悔过，哥几个一起干事心里敞亮痛快是最难得的。”赵阔江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洗澡去了。
洗到半截，又从浴室探出头问：“黑狗承认认识青青吗？”
“那条狡诈凶残的黑狗，他没接这茬。”王赫头也没回地答道。
赵阔江迅速洗完出来，边穿好衣服边问：“怎么回事？”
王赫把早上用名片测试的过程说了一遍。
赵阔江气得张口结舌，反复干笑着：哈哈！？
“现在怎么办？”王赫说完半天，赵阔江问了一句。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过得好，只想见到她听到她就好了，没别的想头了。”王赫声音晦暗，神色淡漠：“人生短短几十年，现在已经过了一半，让她陪我这样苦熬到头不是事儿，换一种方式，换一种她认可的方式熬吧，将来我先到那边等她，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还。”
赵阔江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在里面哭得稀里哗啦。为王赫终于愿意放弃，又觉得这个结果实在是苦了王赫，他为王赫难过。
王赫回到高静的家。过去他也常来，父母在这里，儿子在这里，他有时和他们一起吃饭，但从不留宿。妈妈几次暗中拽住他的胳膊不放他走，他都不肯。
高静已经习惯了他的来来往往，他来就客客气气端饭倒水，他走也装作不关于心，抱着孩子和他说再见。心里的痛却只有自己知道。
高静始终沉默隐忍，任由王赫住在曾经和林青青生活的家里，不提任何要求。
孩子过完周岁的时候，王赫曾经跟她提过离婚，王赫苦口婆心对她说：“高静，看着你受苦，我心里觉得很愧疚。但是我做不到。这样耗着不值得，你还年轻，漂亮，有好的工作，完全配得上更好更正常的生活。”
高静心底的凉意泛起来浸透全身。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但就是避而不答：“我没觉得不值得，没觉得生活不好不正常。你给我和孩子一个栖身之所，不让我被人笑话，不让孩子受人白眼，这就够了。”
“那我呢？”王赫再也按捺不住：“我不想这样下去，本来可以平顺的人生凭什么非要搞得这样坎坷，人人受尽折磨。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冤枉，你最清楚，不是吗？就当做件善事，放了我吧！”
高静悲从中来，恨意再次占据了她，她硬起心肠，突然厉声喊道：“当初我说过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逼你。是你家人不依不饶缠着我，许诺我，你自己亲自从我家接我来的。那之前你或许没有伤天害理，但现在你抛妻弃子就害了孩子害了我！”
王赫心里的希望彻底破灭，再也没有提过离婚。但高静也知道永远得不到王赫的心。这到底是怎样的命运纠缠啊，什么时候是尽头啊！身为女人，她想要一份爱，想要王赫温存的怀抱，而不是那份挣扎着的责任。她为自己悲哀，她更愿意回到独自爱王赫，默默羡慕嫉妒林青青的那个从前。她更加羡慕和憎恨林青青的绝裾而去，羡慕她能让自己从灾难里全身而退，憎恨她总是能把自己搞得完美高洁，把不堪无奈和伤心惭愧轻蔑地丢给别人。
王赫父母和高静住在一起，伺候她和孙子，家里一切都不需要她操心，但他们的小心翼翼和自己父母的洋洋得意都令高静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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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的感觉很敏锐，察觉被注视，抬起头来。对上邱泽的目光。王赫缓缓站起身，看着邱泽，似有话说。
邱泽犹豫了一下，自己还穿着健身服，有点不雅。乔达问：“我去让他等会儿。”看王赫依然仰头站着，邱泽对乔达抬了抬手：“你先回房收拾吧。”说着，走进电梯下到了一楼。看见王赫他心里泛起斗志，渴望和他单独交锋。
王赫整理过自己，比昨晚看着精神了许多，眼神明亮镇静。邱泽感到满意。对手状态好，他才更有战斗力。只是有点遗憾对手不够强壮。
邱泽做了个手势，对自己的穿着表示歉意。王赫扫了眼他那一身漂亮的线条流畅的肌肉，和穿着衣服完全是两个感觉。王赫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意一个男人身体的美，脸上一热别开目光。
发现了王赫对他身体的赞赏，邱泽心想，如果不是对手，这个家伙还真有几分可爱，率真而又内敛。
两个人落座，王赫缓缓从衣袋里掏出名片夹，拿出一沓名片，放在邱泽面前的茶几上。
邱泽对他摊开手，表示自己目前的状况不方便交换名片，说：“不好意思。”
王赫摇摇头：“不必。这名片，方便的时候，拜托您转给青青。她换了手机，估计这些电话号码也都不带着。她愿意的时候，给谁打都行。”
邱泽看着名片，没有作声。
“麻烦转告她，父亲的坟很好，清明节我刚刚打理过。”王赫的声音沉静：“她可以回来了。混蛋王赫死了，不给她出难题了。”
邱泽不解地抬眼看他。
王赫笑了笑：“让她回来看看，这里牵挂她的人还有很多。她很爱家乡，不能回来心里一定憋坏了。”
见邱泽始终不说话，王赫最后说了声：“拜托，谢谢！”
站起身准备走。
邱泽也站起身，跟王赫边走边说：“昨晚曹总已经决定这次的项目由江赫建设来做，希望合作愉快。”
这是王赫不曾预想到的，本来以为这次中标无望了。他注视着邱泽的目光，不明白在昨晚对自己那么一番否定之后为什么仍然把项目交给江赫建设。
“我听曹总介绍了你们的资质和做过的几个大工程。听说你们还有一位合伙人，组织施工和工地管理都是一流的？”
王赫顺着他的话题回答：“他叫苏逸凡，是为建筑工程而生的人，是我们黄金三角的一个腰。”
“哦，他昨晚怎么没来？”邱泽问。
虽然有点奇怪邱泽为什么又盯上苏逸凡问个没完，但只能被他自然而又密集的提问牵着鼻子走，王赫说：“他是滴酒即醉的人。公司草创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他不上酒局不参加应酬。”
不觉观光电梯已经上升，王赫透过电梯玻璃不经意地望出去，这才看见被遗留在大厅茶几上的那几张名片，差点骂出声来：“傲慢狡猾的黑狗！”
邱泽没有否定认识林青青，但更没有承认。王赫请他转交名片一半测试一半真，而邱泽不拿名片一半装傻一半坏。他就是要王赫看见那些被遗忘的名片又没法子开口。王赫要是敢提名片被忘了，邱泽就敢睁眼瞎说：哦，我不仅忘了名片，还忘了告诉你我不认识你说的青青。王赫若是假装没看见被遗忘的名片，那就只好自己在那里继续烧脑猜测。
此刻这只可恶的黑狗却还在耳边煞有介事聒噪：“下次再来一定要帮我引见你们的另一腰啊，我喜欢专心做事的人。”
看着王赫气得发青的脸，邱泽心里乐开了花。首战告捷！
王赫回到房间，看见赵阔江依然在酣睡，一条肥白的大腿搭在被子外面。刚刚看过邱泽健美的身体再看见眼前的馕揣，再看看自己瘦的骨节崚嶒的手，气得啪的拍了赵阔江的肥腿一巴掌。
赵阔江遽然惊醒，翻身坐起。见王赫穿戴整齐，黑着脸坐在旁边床上，忙问：“咋啦？”
王赫胸中依然气愤难平，不吭声。
赵阔江一边找裤子套上，一边猜测王赫一大早气从何来。昨晚他可是说过要回去当高静的老公，放林青青自由的，一夜过后又变卦了？
“我刚才会过黑狗了。”王赫沉声说。
“怎么说？”赵阔江坐正身子，神情紧张。
“工程给咱们。”
“耶！”赵阔江振臂发出欢呼。“你还别说啊，这邱、黑狗不因人废事，做事讲究，不愧是大老板。”
“听他那意思正是因人用事呢。”王赫真见不得赵阔江给根骨头就尾巴乱摇的样子。
“怎么，他承认认识青青了？看青青的面子把工程给咱？”赵阔江的心情仿佛晴朗天空忽然一朵黑云遮住太阳。
想着或许在邱泽心里真有这个可能，王赫因为得到工程而稍微安慰的心情也立刻黑暗一片。万恶的黑狗！王赫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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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叹了口气，心里舒服了一些。三人合伙草创公司七八年了，没有像其他合伙公司那样过不了几年就拆台散伙，正是因为三个人性格虽然不同但意气相投，大是大非面前总能保持一致。
“不知道有没有青青的缘故。他那意思是欣赏逸凡。”王赫解释，安抚自己也安抚赵阔江。至少邱泽表面上的意思如此，黑狗连这点都算到，夸奖苏逸凡，算是全了他们的脸面。
“因为欣赏老苏才给咱？”
“嗯，看上逸凡的能力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老苏是谁？当年建筑系第一的高才，遍观省内建筑市场，施工质量第一、安全第一的是谁啊！”赵阔江神采飞扬夸着。
王赫想着苏逸凡晒得黢黑的面孔，鼻子有些发酸：“其实逸凡他最喜欢的是搞设计，他本来想考设计院，硬让我给拉住了。我对不起他。”
“老苏没有后悔过，哥几个一起干事心里敞亮痛快是最难得的。”赵阔江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洗澡去了。
洗到半截，又从浴室探出头问：“黑狗承认认识青青吗？”
“那条狡诈凶残的黑狗，他没接这茬。”王赫头也没回地答道。
赵阔江迅速洗完出来，边穿好衣服边问：“怎么回事？”
王赫把早上用名片测试的过程说了一遍。
赵阔江气得张口结舌，反复干笑着：哈哈！？
“现在怎么办？”王赫说完半天，赵阔江问了一句。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过得好，只想见到她听到她就好了，没别的想头了。”王赫声音晦暗，神色淡漠：“人生短短几十年，现在已经过了一半，让她陪我这样苦熬到头不是事儿，换一种方式，换一种她认可的方式熬吧，将来我先到那边等她，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还。”
赵阔江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在里面哭得稀里哗啦。为王赫终于愿意放弃，又觉得这个结果实在是苦了王赫，他为王赫难过。
王赫回到高静的家。过去他也常来，父母在这里，儿子在这里，他有时和他们一起吃饭，但从不留宿。妈妈几次暗中拽住他的胳膊不放他走，他都不肯。
高静已经习惯了他的来来往往，他来就客客气气端饭倒水，他走也装作不关于心，抱着孩子和他说再见。心里的痛却只有自己知道。
高静始终沉默隐忍，任由王赫住在曾经和林青青生活的家里，不提任何要求。
孩子过完周岁的时候，王赫曾经跟她提过离婚，王赫苦口婆心对她说：“高静，看着你受苦，我心里觉得很愧疚。但是我做不到。这样耗着不值得，你还年轻，漂亮，有好的工作，完全配得上更好更正常的生活。”
高静心底的凉意泛起来浸透全身。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但就是避而不答：“我没觉得不值得，没觉得生活不好不正常。你给我和孩子一个栖身之所，不让我被人笑话，不让孩子受人白眼，这就够了。”
“那我呢？”王赫再也按捺不住：“我不想这样下去，本来可以平顺的人生凭什么非要搞得这样坎坷，人人受尽折磨。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冤枉，你最清楚，不是吗？就当做件善事，放了我吧！”
高静悲从中来，恨意再次占据了她，她硬起心肠，突然厉声喊道：“当初我说过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逼你。是你家人不依不饶缠着我，许诺我，你自己亲自从我家接我来的。那之前你或许没有伤天害理，但现在你抛妻弃子就害了孩子害了我！”
王赫心里的希望彻底破灭，再也没有提过离婚。但高静也知道永远得不到王赫的心。这到底是怎样的命运纠缠啊，什么时候是尽头啊！身为女人，她想要一份爱，想要王赫温存的怀抱，而不是那份挣扎着的责任。她为自己悲哀，她更愿意回到独自爱王赫，默默羡慕嫉妒林青青的那个从前。她更加羡慕和憎恨林青青的绝裾而去，羡慕她能让自己从灾难里全身而退，憎恨她总是能把自己搞得完美高洁，把不堪无奈和伤心惭愧轻蔑地丢给别人。
王赫父母和高静住在一起，伺候她和孙子，家里一切都不需要她操心，但他们的小心翼翼和自己父母的洋洋得意都令高静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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