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陌生女人
早上，我和弟弟离开营房，去上学。就在我们刚拐到公路上时，就被人截住了去路。那个女人就像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她披着清晨橘黄的阳光，迎面朝我们走过来。
最先看见她时，我吓了一跳，紧张地拉着弟弟的手，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虽然昨天晚上还想见到她，当她真的站在我面前时，竟然不知所措，所有的勇气瞬间消失。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格子衣服，肩上已经被露水打湿，麻花辫松松地搭在上面，只不过一夜之间，人竟憔悴了许多。
我看还发现，她头发沾有小草棒，猜想她夜里一定睡在野外了，心里一阵怜悯。虽然天气还不算冷，但夜晚在野外露宿，不被狼吃了也算是万幸。我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敢，觉得她是个不平凡的女人。
还没有等女人开口，弟弟就害怕了，他拉着我的手说，“走呀！要迟到了。”
然而，我的身子却像被女人的目光定住了一样，一步也挪不动。她眼睛里闪动着的希望火苗，点燃了我内心的隐秘之火，让我不能离开。
“小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帮帮忙。”女人站在我对面，两手合十低声对我祈求着。
“昨天我看了，小米粒胳膊上真刻着一个字。”我忽然觉得有好些话要对她说，“右胳膊上有一个小米的米字。”
“真的吗？”女人声音颤抖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唇也开始颤抖，但她尽力忍着，让自己保持镇静的样子。
“真的。”我肯定地回答，心里泛起喜悦的浪花。
“你姓米吗？”尽管我心里知道答案，我还是要确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小米粒的亲人。
“嗯。”女人哽咽着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
“你不是她妈妈？”我更加疑惑了，她会是谁呢？
“是，是。”女人连忙点头，然后小声地说，“我是小米的妈妈。你能帮忙让我见一见小米吗？”
弟弟朝公路的尽头望了望，开始催促，“快点走吧，真的要迟到了。”
我下决心要帮助那个女人。我们把女人带到大门口，让她等在那里，我和弟弟又重新回到营房。怕被让人发现没有去上学，不敢明目张胆的的逛游，我们只能躲在石墙的拐角处，伸着头朝路上看，希望能看到小粒米出来。
果然，没有过多久，“女特务”抱着小米粒出来了。我假装没事人一样，从墙后溜达出来，朝着“女特务”走去。这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基本上没有人，除了操场上有练习队列的战士外，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
“女特务”看见我和弟弟在营房里逛荡，诧异地问我们，“圆圆，怎么没有去上学？”
“我……我……我忘了拿书包。”我就像被她看破心事，没有出息的结巴起来。
“哈哈，哈哈。”“女特务”看着我笑了起来，她一手抱着小米粒，一手指着我，“小小的孩子，怎么记性不好，你这不是背着书包吗？”
弟弟偷偷拉了一下我的后襟，赶紧打着圆场，“不是书包，是忘了拿铅笔盒。”
“是……铅笔盒，是铅笔盒。”我捂着斜跨在屁股上的黄书包，满脸窘迫的通红，就像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一样，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
我和弟弟装模作样往回家走，心里却急的不行，用什么理由抱走小米粒呢？忽然，我手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心里有了主意。这是父亲出去开会买回来的糖果，最后一颗我没有舍得吃，一直放在书包里，这一下派上了用场。
我掏出那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高粱饴，逗着小粒米，“姐姐给你糖吃，你要不要？”
小米粒看见我手里的糖，笑嘻嘻地，扎煞着手朝我这边挣，我顺势把她接了过来。小米粒拿到糖直接就往嘴里送，惹的大家一阵大笑。
“女特务”见小米粒高兴，她高兴的身子像似的面条扭来拧去，在我周围转悠。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忽然我想起她放在母亲那里的一块布。我朝弟弟使了一个眼色，装作忽然想起来似的，“阿姨，我家的线用完了，你的裤子要等我妈买了线才能做。”
“女特务”楞了一下，忽然她捂着肚子急急地对我说，“你看一会小米粒，我上趟厕所。”说完就匆忙朝厕所的方向跑。
公共厕所在操场的北面，后面是被围墙拦在外面的小河，距离每一座院子有一段距离。看着她水蛇似的背影，我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有一种内疚兴奋交织在一起。我忽然犹豫起来，我不能确定眼下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但是除了这样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女特务”和那个女人相比较，我更希望那个女人能看到小米粒。
“女特务”的身影刚消失在石墙后，弟弟就开始大声喊，“快点，快点跑。” 我抱着小米粒朝大门口跑去。小米粒在我身上一颠一颠的，兴奋的咯咯笑，她大概觉得我正在和她做一个好玩的游戏。但是，刚跑了十几步我就开始喘粗气，腿脚也像被人拽着，沉得迈不动步。我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抱久了就像是石头一样沉，压的胳膊酸痛腿发软。我停住脚步，朝大门口看了看，那个女人正在大门外徘徊，但距离大门口至少还有几百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大门口。回头看着厕所的石墙，“女特务”随时都有出来的可能，我咬紧牙关拼命朝大门口跑去。
“快，快。”弟弟用手推着我的后背，助我一臂之力。
当我们就要靠近大门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俩干吗？”
我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只见效忠正站在家门口，朝我和弟弟大声喊，“不见鬼子不挂弦。”
看见效忠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和他解释，加快步子晃晃悠悠地朝大门口跑去。效忠见我不搭理他，边喊边追了上来。
他拽着我的胳膊问，“你怎么帮人家看孩子，不去上学？”
我气喘吁吁的来不及回答，仿佛一张嘴，力气就会从嘴里溜走似的。只好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艰难地一步一步靠近大门。
效忠不依不饶拉着我的胳膊，“你哑巴了？不上学，替人家看孩子，看我不告诉你妈妈。”
“你走开。”弟弟低声喊着，揪着效忠的后襟，企图把他拉走。
弟弟不是效忠的对手，被他回身推开了。但是弟弟不屈不挠，仍上前与效忠纠缠。岗哨听见动静，离开哨位进来劝架。就在这时，那个女人趁机跑进来，一把接过孩子，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她一边亲吻着孩子，一边喃喃自语，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看女人低声抽泣的样子，哨兵没有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哨位上去了，眼睛却不时地朝这边瞥。
效忠看见女人抱着小米粒哭，一时间竟然楞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问这时什么情况。
我鼻子酸酸的，没有搭理效忠，对那个女人说，“你快看看胳膊，是你女儿吗？”
女人听了我的话，恍然大悟似地撸起小米粒的袖子，当她看清楚那个隐约的米字时，哭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她把小米粒紧紧地抱在怀里，脸庞靠着小米粒柔软的头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小米粒的头发上。小米粒嘴里咬着软糖，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一横瞄了一眼岗哨，对着那个女人说，“你快点抱着小米粒走吧！”
听了我的话，女人神色一愣，眼睛闪过一道光。但是当她环视周围的山峦，又朝大门里看了看，眼神立刻暗淡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门内远处的石墙后，闪出“女特务”的身影，她正茫然地环视周围。我相信她会很快发现我们，并马上就会过来。
“快点走吧！”我急的跺脚，恨不得那个人抱着小米粒快点走掉。
效忠也顺着我的目光朝厕所看去，又转过头看了看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开始着急起来，“快走吧！她妈妈这就来了。”
女人又开始亲吻小米粒，眼泪沾在小米粒娇嫩的脸蛋上，她大概觉得不舒服头朝一边躲闪着，依依呀呀的叫着。女人的眼泪更多了，几乎成了两条泛滥的小河。
这时，远处的“女特务”好像发现了我们，扭着腰肢朝我们一步一步走来，越来越近，直逼大门口。
“快点走吧!”我几乎是央求着，对着那个女人说。我希望小米粒跟着那个女人走，哪怕我为此挨一顿揍，也觉得值了。
女人也朝大门内看了看，然后神情决绝地把小米粒交给我，“小妹妹，谢谢你，你知道她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孙排长叫……”那一刻我真后悔，怎么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孙连仲。”效忠回答。
“小妹妹，刚才我弄错了，她不是我要找的孩子。”说完女人用衣袖擦干眼泪，红肿的眼睛里却藏不住悲哀。
“刚才……你不是看了胳膊了吗？”我仿佛被一个炸雷炸蒙了，弱弱地问。
“不是。”女人声音更低了，但是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谢你，小妹妹，再见。”女人转身朝公路上走去，她走的很快，没有回头。
“哎呀！你们怎么把她抱出来了？”“女特务”出了大门朝我们走来。她朝着远处的背影疑惑地问，“刚才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们三个人表情凝重，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不认识？”“女特务”半信半疑地抱着小米粒进了营房大门。
效忠看着远处的公路，忽然深有感慨地说，“太可惜了！她为什么就不认呢？”
“都想你一样猪脑子呀！”我指着周围的大山说，“她大概怕认了也走不掉吧！”
“唉，没有娘的孩子真可怜！”效忠耷拉着头说。
“你懂个屁。”我看他 的样子，没有好气地说。
“我怎么不懂，你知道我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吗？”效忠忽然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让我们猜。
“不知道。”我冷冷地回答，他的话让我想起来上学的事来，拉着弟弟就走。
“你别走啊！”效忠拉着我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我嫂子来了，她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
“笨蛋，你嫂子生的叫侄子，不是弟弟。”我毫不留情说完，顾不得笑话他，拉着弟弟就跑。
效忠怔怔地站在原地，他还没有弄明白侄子和弟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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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还发现，她头发沾有小草棒，猜想她夜里一定睡在野外了，心里一阵怜悯。虽然天气还不算冷，但夜晚在野外露宿，不被狼吃了也算是万幸。我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敢，觉得她是个不平凡的女人。
还没有等女人开口，弟弟就害怕了，他拉着我的手说，“走呀！要迟到了。”
然而，我的身子却像被女人的目光定住了一样，一步也挪不动。她眼睛里闪动着的希望火苗，点燃了我内心的隐秘之火，让我不能离开。
“小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帮帮忙。”女人站在我对面，两手合十低声对我祈求着。
“昨天我看了，小米粒胳膊上真刻着一个字。”我忽然觉得有好些话要对她说，“右胳膊上有一个小米的米字。”
“真的吗？”女人声音颤抖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唇也开始颤抖，但她尽力忍着，让自己保持镇静的样子。
“真的。”我肯定地回答，心里泛起喜悦的浪花。
“你姓米吗？”尽管我心里知道答案，我还是要确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小米粒的亲人。
“嗯。”女人哽咽着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不。”
“你不是她妈妈？”我更加疑惑了，她会是谁呢？
“是，是。”女人连忙点头，然后小声地说，“我是小米的妈妈。你能帮忙让我见一见小米吗？”
弟弟朝公路的尽头望了望，开始催促，“快点走吧，真的要迟到了。”
我下决心要帮助那个女人。我们把女人带到大门口，让她等在那里，我和弟弟又重新回到营房。怕被让人发现没有去上学，不敢明目张胆的的逛游，我们只能躲在石墙的拐角处，伸着头朝路上看，希望能看到小粒米出来。
果然，没有过多久，“女特务”抱着小米粒出来了。我假装没事人一样，从墙后溜达出来，朝着“女特务”走去。这正是上班时间，路上基本上没有人，除了操场上有练习队列的战士外，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
“女特务”看见我和弟弟在营房里逛荡，诧异地问我们，“圆圆，怎么没有去上学？”
“我……我……我忘了拿书包。”我就像被她看破心事，没有出息的结巴起来。
“哈哈，哈哈。”“女特务”看着我笑了起来，她一手抱着小米粒，一手指着我，“小小的孩子，怎么记性不好，你这不是背着书包吗？”
弟弟偷偷拉了一下我的后襟，赶紧打着圆场，“不是书包，是忘了拿铅笔盒。”
“是……铅笔盒，是铅笔盒。”我捂着斜跨在屁股上的黄书包，满脸窘迫的通红，就像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一样，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
我和弟弟装模作样往回家走，心里却急的不行，用什么理由抱走小米粒呢？忽然，我手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心里有了主意。这是父亲出去开会买回来的糖果，最后一颗我没有舍得吃，一直放在书包里，这一下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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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特务”见小米粒高兴，她高兴的身子像似的面条扭来拧去，在我周围转悠。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忽然我想起她放在母亲那里的一块布。我朝弟弟使了一个眼色，装作忽然想起来似的，“阿姨，我家的线用完了，你的裤子要等我妈买了线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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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特务”的身影刚消失在石墙后，弟弟就开始大声喊，“快点，快点跑。” 我抱着小米粒朝大门口跑去。小米粒在我身上一颠一颠的，兴奋的咯咯笑，她大概觉得我正在和她做一个好玩的游戏。但是，刚跑了十几步我就开始喘粗气，腿脚也像被人拽着，沉得迈不动步。我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抱久了就像是石头一样沉，压的胳膊酸痛腿发软。我停住脚步，朝大门口看了看，那个女人正在大门外徘徊，但距离大门口至少还有几百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大门口。回头看着厕所的石墙，“女特务”随时都有出来的可能，我咬紧牙关拼命朝大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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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效忠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和他解释，加快步子晃晃悠悠地朝大门口跑去。效忠见我不搭理他，边喊边追了上来。
他拽着我的胳膊问，“你怎么帮人家看孩子，不去上学？”
我气喘吁吁的来不及回答，仿佛一张嘴，力气就会从嘴里溜走似的。只好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艰难地一步一步靠近大门。
效忠不依不饶拉着我的胳膊，“你哑巴了？不上学，替人家看孩子，看我不告诉你妈妈。”
“你走开。”弟弟低声喊着，揪着效忠的后襟，企图把他拉走。
弟弟不是效忠的对手，被他回身推开了。但是弟弟不屈不挠，仍上前与效忠纠缠。岗哨听见动静，离开哨位进来劝架。就在这时，那个女人趁机跑进来，一把接过孩子，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她一边亲吻着孩子，一边喃喃自语，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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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看见女人抱着小米粒哭，一时间竟然楞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问这时什么情况。
我鼻子酸酸的，没有搭理效忠，对那个女人说，“你快看看胳膊，是你女儿吗？”
女人听了我的话，恍然大悟似地撸起小米粒的袖子，当她看清楚那个隐约的米字时，哭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她把小米粒紧紧地抱在怀里，脸庞靠着小米粒柔软的头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小米粒的头发上。小米粒嘴里咬着软糖，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一横瞄了一眼岗哨，对着那个女人说，“你快点抱着小米粒走吧！”
听了我的话，女人神色一愣，眼睛闪过一道光。但是当她环视周围的山峦，又朝大门里看了看，眼神立刻暗淡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门内远处的石墙后，闪出“女特务”的身影，她正茫然地环视周围。我相信她会很快发现我们，并马上就会过来。
“快点走吧！”我急的跺脚，恨不得那个人抱着小米粒快点走掉。
效忠也顺着我的目光朝厕所看去，又转过头看了看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开始着急起来，“快走吧！她妈妈这就来了。”
女人又开始亲吻小米粒，眼泪沾在小米粒娇嫩的脸蛋上，她大概觉得不舒服头朝一边躲闪着，依依呀呀的叫着。女人的眼泪更多了，几乎成了两条泛滥的小河。
这时，远处的“女特务”好像发现了我们，扭着腰肢朝我们一步一步走来，越来越近，直逼大门口。
“快点走吧!”我几乎是央求着，对着那个女人说。我希望小米粒跟着那个女人走，哪怕我为此挨一顿揍，也觉得值了。
女人也朝大门内看了看，然后神情决绝地把小米粒交给我，“小妹妹，谢谢你，你知道她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孙排长叫……”那一刻我真后悔，怎么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孙连仲。”效忠回答。
“小妹妹，刚才我弄错了，她不是我要找的孩子。”说完女人用衣袖擦干眼泪，红肿的眼睛里却藏不住悲哀。
“刚才……你不是看了胳膊了吗？”我仿佛被一个炸雷炸蒙了，弱弱地问。
“不是。”女人声音更低了，但是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谢你，小妹妹，再见。”女人转身朝公路上走去，她走的很快，没有回头。
“哎呀！你们怎么把她抱出来了？”“女特务”出了大门朝我们走来。她朝着远处的背影疑惑地问，“刚才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们三个人表情凝重，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不认识？”“女特务”半信半疑地抱着小米粒进了营房大门。
效忠看着远处的公路，忽然深有感慨地说，“太可惜了！她为什么就不认呢？”
“都想你一样猪脑子呀！”我指着周围的大山说，“她大概怕认了也走不掉吧！”
“唉，没有娘的孩子真可怜！”效忠耷拉着头说。
“你懂个屁。”我看他 的样子，没有好气地说。
“我怎么不懂，你知道我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吗？”效忠忽然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让我们猜。
“不知道。”我冷冷地回答，他的话让我想起来上学的事来，拉着弟弟就走。
“你别走啊！”效忠拉着我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说，“我嫂子来了，她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
“笨蛋，你嫂子生的叫侄子，不是弟弟。”我毫不留情说完，顾不得笑话他，拉着弟弟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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