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声东击西
吊梯摇摇晃晃的上升过程中，张诩四下观察，发现那个地下集市所在的大楼远在一个街区之外。
又抬头盯着天上的谲云，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真有诡兽路过，人在半空，无论向上逃还是向下跳都免不了被污染的命运。
好在诡兽经过，必有“厄运之光”，只要能提前看到，还是有时间让他躲避的。
直至看见墙上用红色油彩画成，一人多高的“50”数字出现在面前，张诩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到“70”的数字随着吊梯的上升，完整地呈现在眼中，他晃动身体荡到了通风窗口，小心地扒着窗框向内看去。
里面有十来个人，都端着手中的武器守着一个铁栅栏门，栅栏门的正对面竟然还架着挺重机枪，看那门的位置大概就是他所走的楼梯处了。
张诩不知道莱克特是用什么办法通知这里的人的，还是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守在这个门前。
反正如果他真的规规矩矩地按照莱克特的指示，沿着楼梯上到70层，等待他的不是交付糖的人，而是一次可以轻易把人打成马蜂窝的集火。
没有惊动楼里的人，张诩顶着罡风又向上攀爬了两层，来到一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阵，遂轻手轻脚地拆掉钉在窗户上的木板，钻了进去。
……
77层，一间宽阔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股香甜中夹杂着酸臭的古怪味道。
房间的尽头挂着一张巨大的红色帷幕，遮住了整面墙壁。
帷幕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长桌，上面铺满了香气四溢的各色美食，从这张桌子上完全看不出末世物资匮乏的影子，一个体型巨大的肉山正在桌后大快朵颐。
这个肉山就是莱克特医生口中的老大，组织的首领乔·斯坦利。
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与眉毛，可能是因为脸上肥肉太多的缘故，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小眼塌鼻，嘴大唇薄。
斯坦利吃得很慢，每次咧开大嘴却只塞进去一点点食物。细嚼慢咽、慢慢悠悠地品尝着食物的味道，嘴巴吧嗒得特别起劲，声音非常大。
吃得虽慢，却一刻不停。
就见斯坦利突然停止进餐，扔下手中的刀叉，一把拉过身边油桶改的垃圾桶，冲着里面哇哇地大吐特吐。
吐过之后，斯坦利直起身来，将黏在嘴角的呕吐残渣用舌头细细舔舐干净，拿起刀叉继续吃了起来。
酸臭的味道融合进房间中原本的味道中，令那股古怪的味道又浓了几分。
“咣！”
一声巨响，房间两扇木门中的一扇被人从外面直接踹飞，在地上连蹦了两下，翻着跟头砸向长桌。
斯坦利看着臃肿痴肥，但反应迅速，动作更快。起身直接就把巨大的长桌平举了起来，同时一个转身后背朝外。
实木门的一角结结实实地戳在斯坦利的后腰上，顿时四分五裂、碎木飞溅、木屑弥漫，可见那一脚踹出的力气有多大。
把长桌轻轻放下，看到桌上不少食物都沾上了木屑，斯坦利的光头上顿时迸出来几道青筋。
转过身来，挤在一起的五官有些扭曲，很像掐在一起的包子褶，一对下三白眼里凶光四射。
斯坦利坐在桌后像是一座肉山，站起身来更是高大，两米以上的身高加上一身的肥肉，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作为一个末世组织的首领，斯坦利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他最讨厌两件事，一件是有人妨碍他进餐，另一件是有人“糟蹋”了他的食物，无论是弄脏、偷食、抢夺、损坏、骗取都算糟蹋。
而踹门的人很干脆地将这两件事都做全了。
这还不算，斯坦利刚把头回过来，还没看清这个打扰他进餐，糟蹋食物，该千刀万剐的不速之客长什么样，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这一拳刚猛之极，斯坦利脸上的肥肉都被打出一阵涟漪，震荡之下，有那么一瞬，眼球突出的距离都超过了鼻梁的高度。
但也到此为止了，斯坦利只退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形，毫发无伤，也看清了来人。
披着身一尘不染的淡蓝色罩衣，整张脸藏在兜帽中看不真切，个头算高的，毕竟能轻松打到斯坦利的胖脸。
疼！好疼！
剧烈的痛感让自从觉醒后，就再没怎么感觉到过疼痛的斯坦利有些恍惚，仿佛被带回了那饥肠辘辘、任人欺凌的童年。
来人似乎对他的脑袋情有独钟，又是一拳打来，还是瞄着头去的。
也可能是来人怕打别的地方，会将自己的拳头陷到肥膘里拔不出来。
可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斯坦利动作快捷迅敏，与臃肿痴肥的体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正正挡住了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带着猎猎风声同样横着抡向来人的脑袋。
巴掌带起的风浪掀开了兜帽，露出了来人的面容。少年面孔，白发黑瞳，正是不久前潜入进来的张诩，只是不见背上的肜儿。
只来得及抬臂将将挡在面前，张诩就被斯坦利一巴掌抽飞，化为一道蓝影，把还完好的那扇门撞成两截，穿过长长的走廊，轰隆一声击穿墙壁，消失在灰尘缭绕的黑暗中。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早听到动静的护卫们姗姗来迟。
看着走廊拐角噬人巨口般的大洞，变形的门框，不知何时晕倒在门口的两个守卫，今天轮值的小头目冷汗直流，硬着头皮领着护卫在门口停住，悄悄在晕得正美的那两个守卫脸上使劲招呼了两脚。
待见到斯坦利小心翼翼地将长桌搬回原来的位置，忙收回守卫脸上的脚，又招呼两个手下飞步上前，一同把歪倒在旁的靠背椅抬了回来。
斯坦利坐回到椅子上，仔细地清除干净肉排上的木刺，又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肉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在切肉时刀叉与浅盘不停地轻微撞击着，清脆密集的叮叮叮叮声不绝于耳，小头目更是害怕，看来头儿这回是真气得不轻啊，手都哆嗦成什么样了。
小头目脸上的冷汗是唰唰地下，被人成功地搞了回斩首行动，负责安保的他难辞其咎。
也不知道是附近那个组织派的人，心中将附近组织头目的九族挨个拎出来骂了一遍。
“赶紧收拾干净，派人把70层到77层都搜查一遍。”小头目亡羊补牢地急忙大声对手下下着命令。这里面有好几层都不是他的人，纯属狐假虎威，想在其中捞些好处。
即便双手抖得厉害，也在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的斯坦利摆手制止了那些面露喜色，准备去执行命令的手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将你的人全都叫回来。”
小头目一怔，迟疑地问道：“全部？”
“全部。”斯坦利面目扭曲，双目含泪，咬牙切齿地道。
看到斯坦利的样子，小头目着实吓得不轻，这咋还哭了呢？被气的？
太疼了！
无论是脸上挨的一拳还是抬手挡住那一下，都让斯坦利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抖如筛糠的双手不是气的，是疼的。
半个小时过去，走廊乌泱乌泱地站满了人。
这些护卫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携带着不同的装备，也不在乎那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都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斯坦利……面前的食物。
护卫们在人数上远远超过斯坦利一人，要是不算斯坦利手上的刀叉，他身上连一件冷兵器都没有，可这些护卫却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作为首领身边的护卫而忠心耿耿，废土上没有信任可言，自然也就没有忠心这个词语。
自然也不是他们的待遇好，除了几个小头目以外，他们大部分人每天都只能维持温饱而已。也就是与地下停车场的那些人相比起来，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被派出去巡逻而被敌人或污染体干掉，被诡兽污染。
更不是因为他们纪律严明，他们之间每几天就有争抢物资的冲突发生，有人被杀。
不用担心空缺，在那座地下停车场有更多的人等着出缺呢。
他们不敢背叛的原因，只是因为敢于背叛或者反抗之人都被斯坦利宰了。
无论冷兵器还是热武器都对斯坦利无效，这是有人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证明过的。
虽说不敢背叛，但也没什么纪律可言。要不总共也就76、77两层，集个合用得了半个钟头？
护卫们看看屋内的斯坦利，再扭头看看走廊拐角的破洞，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斯坦利对走廊嗡嗡嗡的杂音没什么感觉，只要不打扰他进餐就好。
这时一声突兀的巨响掩盖住了嗡嗡的议论声，与此同时整个楼层都震动了一下，长桌上的餐碗餐盘与盛着的食物都跳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与震动让走廊的议论声突然消失，又猛地以更高的分贝响起。
护卫们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大声为自己打气。不是他们懦弱无能，能站在这里的人，谁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啊。
只不过能在老大手下逃脱的人物，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凶狠的人能够应付的。
护卫们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有伯夷数的，杀过个把人只能算普通凶狠，像斯坦利这样一个人能把他们一锅端的那种属于特别凶狠的。
揍了老大，还没死能继续搞事的，就属于特别凶狠的，他们这些普通凶狠的，跟人家就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不少人已经在脑中回想楼层的布局，安全通道的门户位置，思考逃跑的路径了。
也不用逃离这栋楼，只要能离开这一层就能大致保证安全了，等战斗结束时再悄悄溜回来，做出一番英勇奋战的姿态就行。
斯坦利对这些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专心对付面前的食物。他刚刚吐过不久，正吃得舒爽。
好半天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斯坦利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黄豆大的眼珠子凶光一闪，甩手掷出面前吃干净的银色餐盘。
走廊里一个离门较近，靠着墙的家伙正在那里和几个同伴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道银光迎面而来，说话声戛然而止。
就见这家伙的脑袋上斜斜嵌着一个餐盘，旁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都吓得坐在了地上。
餐盘削去了他半拉脑袋，深深嵌入墙里。盘子下面连着半拉脸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跌坐在地。
而盘子上面的半拉人头缓缓滑动着，与盘面摩擦出吱、吱的声音，最后掉落下来，啪叽一声正掉在尸体的怀里。
几个坐在地上的人见到这一幕，差点没吓尿了。啥意思，你还没说够，想继续聊啊。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整个楼层为之一静。
斯坦利歪着头似乎在仔细倾听着什么，突然脸色大变，起身离开长桌，抓住巨大的帷幕用力一扯，露出一扇巨大的铁门。
铁门上至少上了十几把锁，斯坦利从腰间摘下一串钥匙，他用巨大粗肥的手指像捏着牙签似的捏着钥匙打开一道道锁，不过各种各样的锁太多，慌乱之间单单找对钥匙就不容易。
才开了一半锁，急得满头大汗的斯坦利就失去了耐心，伸出大手，自上往下猛地一划，剩下的锁就都被他硬生生地扯掉。
斯坦利按下门口写着照明单词的电源开关，然后一拉把手，将有近30厘米厚的大门打了开来，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门内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冷库。
斯坦利向内看去，黄豆大的眼珠射出骇人的光芒，一片血红。
亮如白昼的冷库内多了丝丝谲云的七彩光芒，而源头就是一个像是被人从外面硬生生凿穿的巨大墙洞，罡风呼啸着吹进来，正是因为隐约听到了呼啸的风声，加上有所猜测，斯坦利才急忙开门查看状况。
冷库占据了近半个楼层，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甜食尤其多。
一个头上顶着双扎髻，如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坐在斯坦利最爱的甜食区中间，身边丢满了包装袋与纸盒，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沾满了饼干的碎渣与奶油，小腮帮鼓鼓的，还在不断往嘴里塞着巧克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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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看见墙上用红色油彩画成，一人多高的“50”数字出现在面前，张诩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到“70”的数字随着吊梯的上升，完整地呈现在眼中，他晃动身体荡到了通风窗口，小心地扒着窗框向内看去。
里面有十来个人，都端着手中的武器守着一个铁栅栏门，栅栏门的正对面竟然还架着挺重机枪，看那门的位置大概就是他所走的楼梯处了。
张诩不知道莱克特是用什么办法通知这里的人的，还是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守在这个门前。
反正如果他真的规规矩矩地按照莱克特的指示，沿着楼梯上到70层，等待他的不是交付糖的人，而是一次可以轻易把人打成马蜂窝的集火。
没有惊动楼里的人，张诩顶着罡风又向上攀爬了两层，来到一扇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前，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阵，遂轻手轻脚地拆掉钉在窗户上的木板，钻了进去。
……
77层，一间宽阔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股香甜中夹杂着酸臭的古怪味道。
房间的尽头挂着一张巨大的红色帷幕，遮住了整面墙壁。
帷幕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长桌，上面铺满了香气四溢的各色美食，从这张桌子上完全看不出末世物资匮乏的影子，一个体型巨大的肉山正在桌后大快朵颐。
这个肉山就是莱克特医生口中的老大，组织的首领乔·斯坦利。
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与眉毛，可能是因为脸上肥肉太多的缘故，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小眼塌鼻，嘴大唇薄。
斯坦利吃得很慢，每次咧开大嘴却只塞进去一点点食物。细嚼慢咽、慢慢悠悠地品尝着食物的味道，嘴巴吧嗒得特别起劲，声音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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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过之后，斯坦利直起身来，将黏在嘴角的呕吐残渣用舌头细细舔舐干净，拿起刀叉继续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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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一声巨响，房间两扇木门中的一扇被人从外面直接踹飞，在地上连蹦了两下，翻着跟头砸向长桌。
斯坦利看着臃肿痴肥，但反应迅速，动作更快。起身直接就把巨大的长桌平举了起来，同时一个转身后背朝外。
实木门的一角结结实实地戳在斯坦利的后腰上，顿时四分五裂、碎木飞溅、木屑弥漫，可见那一脚踹出的力气有多大。
把长桌轻轻放下，看到桌上不少食物都沾上了木屑，斯坦利的光头上顿时迸出来几道青筋。
转过身来，挤在一起的五官有些扭曲，很像掐在一起的包子褶，一对下三白眼里凶光四射。
斯坦利坐在桌后像是一座肉山，站起身来更是高大，两米以上的身高加上一身的肥肉，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作为一个末世组织的首领，斯坦利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他最讨厌两件事，一件是有人妨碍他进餐，另一件是有人“糟蹋”了他的食物，无论是弄脏、偷食、抢夺、损坏、骗取都算糟蹋。
而踹门的人很干脆地将这两件事都做全了。
这还不算，斯坦利刚把头回过来，还没看清这个打扰他进餐，糟蹋食物，该千刀万剐的不速之客长什么样，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这一拳刚猛之极，斯坦利脸上的肥肉都被打出一阵涟漪，震荡之下，有那么一瞬，眼球突出的距离都超过了鼻梁的高度。
但也到此为止了，斯坦利只退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形，毫发无伤，也看清了来人。
披着身一尘不染的淡蓝色罩衣，整张脸藏在兜帽中看不真切，个头算高的，毕竟能轻松打到斯坦利的胖脸。
疼！好疼！
剧烈的痛感让自从觉醒后，就再没怎么感觉到过疼痛的斯坦利有些恍惚，仿佛被带回了那饥肠辘辘、任人欺凌的童年。
来人似乎对他的脑袋情有独钟，又是一拳打来，还是瞄着头去的。
也可能是来人怕打别的地方，会将自己的拳头陷到肥膘里拔不出来。
可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斯坦利动作快捷迅敏，与臃肿痴肥的体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正正挡住了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带着猎猎风声同样横着抡向来人的脑袋。
巴掌带起的风浪掀开了兜帽，露出了来人的面容。少年面孔，白发黑瞳，正是不久前潜入进来的张诩，只是不见背上的肜儿。
只来得及抬臂将将挡在面前，张诩就被斯坦利一巴掌抽飞，化为一道蓝影，把还完好的那扇门撞成两截，穿过长长的走廊，轰隆一声击穿墙壁，消失在灰尘缭绕的黑暗中。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早听到动静的护卫们姗姗来迟。
看着走廊拐角噬人巨口般的大洞，变形的门框，不知何时晕倒在门口的两个守卫，今天轮值的小头目冷汗直流，硬着头皮领着护卫在门口停住，悄悄在晕得正美的那两个守卫脸上使劲招呼了两脚。
待见到斯坦利小心翼翼地将长桌搬回原来的位置，忙收回守卫脸上的脚，又招呼两个手下飞步上前，一同把歪倒在旁的靠背椅抬了回来。
斯坦利坐回到椅子上，仔细地清除干净肉排上的木刺，又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肉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在切肉时刀叉与浅盘不停地轻微撞击着，清脆密集的叮叮叮叮声不绝于耳，小头目更是害怕，看来头儿这回是真气得不轻啊，手都哆嗦成什么样了。
小头目脸上的冷汗是唰唰地下，被人成功地搞了回斩首行动，负责安保的他难辞其咎。
也不知道是附近那个组织派的人，心中将附近组织头目的九族挨个拎出来骂了一遍。
“赶紧收拾干净，派人把70层到77层都搜查一遍。”小头目亡羊补牢地急忙大声对手下下着命令。这里面有好几层都不是他的人，纯属狐假虎威，想在其中捞些好处。
即便双手抖得厉害，也在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的斯坦利摆手制止了那些面露喜色，准备去执行命令的手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将你的人全都叫回来。”
小头目一怔，迟疑地问道：“全部？”
“全部。”斯坦利面目扭曲，双目含泪，咬牙切齿地道。
看到斯坦利的样子，小头目着实吓得不轻，这咋还哭了呢？被气的？
太疼了！
无论是脸上挨的一拳还是抬手挡住那一下，都让斯坦利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抖如筛糠的双手不是气的，是疼的。
半个小时过去，走廊乌泱乌泱地站满了人。
这些护卫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携带着不同的装备，也不在乎那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都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的斯坦利……面前的食物。
护卫们在人数上远远超过斯坦利一人，要是不算斯坦利手上的刀叉，他身上连一件冷兵器都没有，可这些护卫却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作为首领身边的护卫而忠心耿耿，废土上没有信任可言，自然也就没有忠心这个词语。
自然也不是他们的待遇好，除了几个小头目以外，他们大部分人每天都只能维持温饱而已。也就是与地下停车场的那些人相比起来，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被派出去巡逻而被敌人或污染体干掉，被诡兽污染。
更不是因为他们纪律严明，他们之间每几天就有争抢物资的冲突发生，有人被杀。
不用担心空缺，在那座地下停车场有更多的人等着出缺呢。
他们不敢背叛的原因，只是因为敢于背叛或者反抗之人都被斯坦利宰了。
无论冷兵器还是热武器都对斯坦利无效，这是有人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证明过的。
虽说不敢背叛，但也没什么纪律可言。要不总共也就76、77两层，集个合用得了半个钟头？
护卫们看看屋内的斯坦利，再扭头看看走廊拐角的破洞，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斯坦利对走廊嗡嗡嗡的杂音没什么感觉，只要不打扰他进餐就好。
这时一声突兀的巨响掩盖住了嗡嗡的议论声，与此同时整个楼层都震动了一下，长桌上的餐碗餐盘与盛着的食物都跳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与震动让走廊的议论声突然消失，又猛地以更高的分贝响起。
护卫们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大声为自己打气。不是他们懦弱无能，能站在这里的人，谁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啊。
只不过能在老大手下逃脱的人物，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凶狠的人能够应付的。
护卫们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有伯夷数的，杀过个把人只能算普通凶狠，像斯坦利这样一个人能把他们一锅端的那种属于特别凶狠的。
揍了老大，还没死能继续搞事的，就属于特别凶狠的，他们这些普通凶狠的，跟人家就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不少人已经在脑中回想楼层的布局，安全通道的门户位置，思考逃跑的路径了。
也不用逃离这栋楼，只要能离开这一层就能大致保证安全了，等战斗结束时再悄悄溜回来，做出一番英勇奋战的姿态就行。
斯坦利对这些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只专心对付面前的食物。他刚刚吐过不久，正吃得舒爽。
好半天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斯坦利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黄豆大的眼珠子凶光一闪，甩手掷出面前吃干净的银色餐盘。
走廊里一个离门较近，靠着墙的家伙正在那里和几个同伴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道银光迎面而来，说话声戛然而止。
就见这家伙的脑袋上斜斜嵌着一个餐盘，旁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都吓得坐在了地上。
餐盘削去了他半拉脑袋，深深嵌入墙里。盘子下面连着半拉脸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跌坐在地。
而盘子上面的半拉人头缓缓滑动着，与盘面摩擦出吱、吱的声音，最后掉落下来，啪叽一声正掉在尸体的怀里。
几个坐在地上的人见到这一幕，差点没吓尿了。啥意思，你还没说够，想继续聊啊。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整个楼层为之一静。
斯坦利歪着头似乎在仔细倾听着什么，突然脸色大变，起身离开长桌，抓住巨大的帷幕用力一扯，露出一扇巨大的铁门。
铁门上至少上了十几把锁，斯坦利从腰间摘下一串钥匙，他用巨大粗肥的手指像捏着牙签似的捏着钥匙打开一道道锁，不过各种各样的锁太多，慌乱之间单单找对钥匙就不容易。
才开了一半锁，急得满头大汗的斯坦利就失去了耐心，伸出大手，自上往下猛地一划，剩下的锁就都被他硬生生地扯掉。
斯坦利按下门口写着照明单词的电源开关，然后一拉把手，将有近30厘米厚的大门打了开来，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门内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冷库。
斯坦利向内看去，黄豆大的眼珠射出骇人的光芒，一片血红。
亮如白昼的冷库内多了丝丝谲云的七彩光芒，而源头就是一个像是被人从外面硬生生凿穿的巨大墙洞，罡风呼啸着吹进来，正是因为隐约听到了呼啸的风声，加上有所猜测，斯坦利才急忙开门查看状况。
冷库占据了近半个楼层，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甜食尤其多。
一个头上顶着双扎髻，如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坐在斯坦利最爱的甜食区中间，身边丢满了包装袋与纸盒，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沾满了饼干的碎渣与奶油，小腮帮鼓鼓的，还在不断往嘴里塞着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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