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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逃 第十六章 赶集

小说:我不是鱼作者:酸碱度字数:6398更新时间 : 2020-10-23 18:10:00
第十五章  出逃

          在谢叔叔离开的那一瞬间,我就暗自决定,要离开这里。

听鲁平说,每周五的早晨,有会一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经过马场。我想了半天,决定一个人去省城去找四叔,然后回到我们原来住的地方。这样,我亲生母亲要是去找我,就不会找不到我。母亲一直说,我是捡来的孩子。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我出生的年代正是历史记载的大灾之年,听说饿死了不少人。我被亲生母亲送人,也是能理解,并不恨她。我想总有一天,她能回来找我,让我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那一天,吃完晚饭后,大家照例围着炉子坐着。弟弟去厨房抽了一把粉条,我和弟弟每人捏着一根粉条,把它放在炉盖上,看着粉条一根根变白膨胀,最后散发着红薯的香味。烤好的粉条放到嘴里,特别的香脆,好像变了一种滋味。母亲盘腿坐在床上,手在撕着一只雪白的蚕茧,她的一个膝盖上已经摞了一沓蓬松的丝绵。她一边用指尖撕着蚕茧,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

“……从小我就喜欢琢磨衣服……七岁就敢裁新样式的裤子……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在十大马路上看人,看人家身上各式各样的衣服……最想去裁缝学校……我都去问了怎么报名……最后也没有去成……”母亲看着自己手里的蚕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你怎么不去?”弟弟嘴里咬着粉条问。

“有你们这些小猴,我去不了了。”母亲没有抬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要是我,什么也不管,先去了再说。”姐姐昂着头说。

“哪有这么容易啊……”母亲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我盼着时间过的快一些,大家能早一点上床睡觉,早一点天亮。

终于到了睡觉的时间,还没有吹熄灯号,姐姐就睡熟了。我因为有心事,反而睡不着觉,开始胡思乱想。我要遇到特务怎么办?我想起书包里削铅笔的小刀,也许关键时刻能用上。因为怕睡过头,一晚上醒了几次。每一次醒了,掀开窗帘外面都是漆黑一片。直到最后一次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我摸索着穿好衣服,轻轻从姐姐身边爬过去。姐姐睡的很沉,均匀的呼吸在黑暗中起伏着,并散发着青春的芳香。我一不小心手按在姐姐脚上,姐姐哎呀一声。我吓的缩在床尾,心想还没有开始就失败了。

姐姐没有醒过来,而是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句,“睡吧!”翻了一个身,就又睡着了。

我摸到门后,摘下挂在门后的书包,把它斜挎在身上,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外面的声音。母亲一向睡眠不好,一点动静都难以逃过她的耳朵,怎么能出去呢?

我弯腰捂着肚子,若是母亲醒了就装作肚子痛,出去上厕所的样子。反正,我有慢性肠炎,经常拉肚子,她也习以为常。

我蹑手蹑脚穿过外间,朝屋门走去。窗帘上已经隐隐发白,屋里的家具在朦胧中已经显出轮廓。床上响起父亲响亮的鼾声,这声音如大海的涛声一浪赶过一浪。母亲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忽然,我有种从未有过的依恋,竟有点犹豫。

我在父母的沉睡中悄悄拉开了门,天空一抹抹灰白的浮云下,出现蓝色的底子。我急匆匆地出了院子,生怕自己再改变了主意。

清冷的空气中,山谷中的营房被青雾缭绕,周围的山还在沉睡在梦中不肯醒来。我一个人朝着营房的大门走去。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黎明的寂静中格外响,我尽量让脚步放轻一些。但我还是惊动了岗哨,还没有靠近大门,就听到岗哨的声音。

“谁?口令?”

听见岗哨的声音,我的头皮瞬间炸了,立即停住了脚步,不再敢往前走。我脑子里闪过内部流传的一个故事。一个干部,为了考验战士的警惕性,翻传着大衣去查岗,故意不回答口令,结果被新兵一枪打死。

我心里想,这下完了。我不知道口令,不能接近哨兵,但又不敢转身往后跑,只好站在原地小声回答,“是我。”

“你是谁?”哨兵的声音变的严厉。

“我是我。”我也提高声音。

哗啦,我听见拉枪栓的声音。我赶紧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是圆圆。”

“真的是你?”何良从哨位上走了过来,“天还没有亮,你出来干什么?”

      “我……我……”我嗫嚅着。

“你这么早出来,你家大人知道吗?”何良弯腰注视着我的脸。

“也不早了,你看太阳都快出来了。”我指着发亮的天际说。

“小东西,你家的太阳?”他用戴着棉手套的手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不想拖延时间,脑子里蹦出一个理由,“我去上早自习。”

“哦,就你自己呀?”

“嗯。”我点了点头。

何良朝远处看看,没有说话。他重新回到哨位上,对着暗处叫了一声“胜利。”

嗖,一个黑影窜到我跟前。我没有防备,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当我看清那个黑影后,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

“别怕,让胜利送送你。”

我离开大门,朝公里走去。胜利不远不近地跟在我后面,几乎听不见声响。天渐渐亮了起来,最后的黑暗像晨雾一样笼罩的田野里,风吹过棉花地,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站在木牌下,轻轻地跺着脚,胜利蹲坐在一旁,眼睛目视着远方。我从裤袋里掏出一块两角钱,小心地放在上衣袋里,然后按了按。注视着远处的山脊,灰蒙蒙的山像一条巨龙,安卧在黎明的天空下,有些宏伟的气势。我美滋滋地想,到了省城后,后天是周日休息,一定让四叔带我去找老师。当我重新坐在往日教室里时,同学们一定会高兴坏了,除了可能接替我班长职位的柱子,他看见我回来一定不舒服。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身边的胜利发出一声低叫,它抬起屁股前爪压低,一副准备出击的架势。我朝着它凝视的方向看去,从路基下的沟里上来一只野狗,它弓着背朝我走来。我向来怕狗,不由地靠近胜利,紧张地盯着那只狗。那狗耷拉着尾巴,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朝我看了看,然后试探着朝我走来。

      胜利发出警告了低吠声。那只有点奇怪的狗停了一下,然后又朝我们走过来,而且越走越快。

    “胜利。”我小声叫着,站到胜利的身后,看着那只狗一步一步逼近。

      忽然,胜利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和那只狗扭打在一起。它们在公里上翻滚着,追逐着下了公路,跑进了棉花地里。干透了的棉花棵发啪啪的断裂声,哗啦啦地倒了一片。没有几个回合,那只狗就拖着尾巴逃跑了。胜利回到我脚边,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眼睛重新凝视着远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远处山脚下出现一个黑点,朝我慢慢地移动,很快我就看清了车身的红色,那是一辆长途汽车。看着那辆朝我行驶的汽车,心中一阵狂喜。我觉得不用手按着胸口,心脏就要跳出来似的。霎时,我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彭、彭、彭。转眼,汽车就快到眼前。

我把钱攥在手里,对着胜利说,“回去吧!”

胜利抬起屁股没有走,它看了一会越来越近的汽车后,开始不安地围着我小跑起来,仿佛知道我要离开。

汽车轰隆隆快到跟前,但丝毫没有减速。我怕司机看不到我,拼命地举着钱喊着,“停车,停车。”

汽车没有停留,从我身边驶过,扬起一阵尘土。我在尘土中追赶着汽车,“停车,停车。”

胜利超过我,在公路上飞驰着,也在追赶着汽车。但是,汽车还是把它远远地甩在后面,很快拐过山脚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在寒风中,看着太阳从云雾中探出头来,心里失望极了。身后营房里响起了起床号,我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快到大门口时,胜利欢快地朝岗楼跑去,围着哨兵转了一圈,仿佛很久没不见了似得。何良问了我一句话,我也没有听清。我沉浸在自己失败的哀伤里,不能自拔。长途汽车怎么不停就走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里,母亲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把抱住我,“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

我木然地任凭她抱紧,什么也不想说,心里难过着: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母亲摩挲着我的头说,“你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仿佛刚刚认识她一样。母亲的怀抱真好,长这么大,我记不得拥有过母亲的拥抱。我在享受母亲的温暖时,被姐姐一把拉了出来。

姐姐蓬着头发朝我没有好气地说,“出去拉屎背着书包干什么?还以为你丢了呢?”

“你晚上睡的那么死,让人把你抬了去,你都不知道。”母亲朝姐姐抱怨着,“以后睡觉灵醒点,她怎么又添了梦游的毛病,别那一天又跑了出去。”

我做梦似的回到屋里,坐在床沿上,摘掉书包,摘掉厚厚的棉手套,躺倒床上蒙头大睡。

第十六章  赶集

  我家东边,有一条石坝,石坝外面是一条小河,它是山谷的最低处。石坝留有一处缺口,沿石阶而下,就到了河边。

清晨,我蹲在河边,把手伸进水里。奇怪,河水并不刺骨,而是温和的。雾气贴着河面升腾,然后被风吹散,湿润着山谷里的石头房子,让每一块纹路清晰的石头都有了生命,每日聆听着穿谷而过的风声。

院子的西墙,与营房外的路平行。很多时候路是寂静的,几乎没有人来往,只有道路两旁的槐树在风中摇曳。但是,每隔几天路上总有热闹一次。

每当我从河边回来,站在院子里,凝视着东边的山峰时,路上就传来响声。人们沙沙的脚步声,独轮车吱吱悠悠的摩擦声,扁担挑重物发出的吱嘎声,打破山谷清晨的寂静,让一切重新焕发活力。

下午,归来人的说笑声会清晰传来。偶尔,高墙上会伸出一张老妇人的脸,扒着墙头朝院子里张望片刻后,与正忙碌的母亲搭讪,小心地探听我们的来处。

我经常会问,“那些来回走路的人,他们都去做什么啊?”

“都是去赶集的人。”母亲抱着劈好的木材,进了厨房。她对我的好奇心没有半点解释,似乎这一切都是自然。

赶集,这个词像一颗种子一样被种植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肆意疯长。出于好奇,我时常跑到营房们口,等那些推着木材的推车走过,等那些颤悠悠挑着口袋着的汉子走过,猜想那些鼓鼓囊囊粗布口袋里藏了什么东西。集是什么?让那肩上搭着一串肉红色蘑菇的少年,包着红色或绿色头巾的妇人,都在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进。而且,每一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眼神里闪着美好的憧憬。

终于等到某一个周日,父亲领我们去赶集。

我和弟弟站在卡车里,扒着栏杆的缝隙往外看。汽车在蜿蜒的沙石路上颠簸着,身后扬起的尘土很快被风吹散,消失在清冷的空气中。一棵棵刷着半截白石灰的杨树,像一队队士兵朝后飞快的闪去,一只喜鹊惊飞而去,消失在远处的天空。路两边劈开的山,还裸露着新鲜的伤口,在等待着时间的愈合。山崖上有一个裸露的巨石,摇摇晃晃地竖立在高处,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砸在我们身上。几处被掘开的残墓让人触目惊心,那些惨白的石板,如盲人的眼睛那么空洞,那些幽怨的亡灵也许正游荡在树上,等待回家的机会。我把头转向一边,实在没有勇气去猜想坟墓里的内容。

县城是一块不大的平坦之地,处在群山环绕之中。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把县城分成了两半。十字路是县城的中心,路中间有一个高大的石基,上面矗立着伟人石像,上面已经有了尘土。石基周围蹲着一些农民,他们面前摆着形形色色的货物,活鸡,鸡蛋,豆腐,花生饼,蘑菇,农具,苇席,篮子,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我们在集市上穿行着。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的买卖,我觉得眼花缭乱眼睛不够用,处处人声鼎沸,嘈杂的让人激动。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每一张脸都觉得特别亲切,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忽然,父亲在一个小摊前蹲下身子,仔细看着什么。我低头看,一个身穿黑棉袄的男人前,面前摆着一个粗布袋,布袋里盛满了柿饼。柿饼是我喜欢的,不过这些柿饼有些特别,一个个满是白霜,肉肉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柿饼好吃吗?”父亲笑着拿起一只柿饼,翻来覆去地看着,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柿饼。

“很甜,比蜜还甜呢。”蹲在地上的汉子眼里闪着期望,殷勤地向我们推荐,“不信你尝个瞭瞭,没有核。”他拿起一个更大的柿饼朝我们晃着,在等待我们的鉴定。

父亲没有接柿饼,而是微笑地看着他,“瞭瞭?”

“对,瞭瞭。”

父亲转头与我对视片刻,还是闹不懂意思,只好把柿饼重新放回口袋。那汉子有点失望,两手拢在了棉袄袖里,眼睛盯着我们不再说话。

我们跟着父亲,进了街上唯一的商店。里面光线暗淡,人声噪杂,柜台前挤满了人。哗,声音从头顶掠过,好像刮过一阵风。我抬头看,柜台对面有一个高高的小屋,里面坐着一个神情高傲的女人。此时,她像一个盘踞已久的蜘蛛王,守候着自己的家。那些夹着票据的铁夹子带着响声,顺着铁丝在空中来回飞着,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飞。我仰着脸有些陶醉,想象着自己长大后坐在那里的样子,却被一声轻叫惊醒。当我看到一个女人愠怒的目光时,才知道踩了别人的脚。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个老鼠一样溜出了人群,才发现,已经找不到父亲和弟弟的影子。

我在人流中东游西逛,竟然发现一条石板路。我顺着光滑的石板路走,一直走到一个村庄里。这个完全脱离了嘈杂的村庄,有种似曾相识的安静,我被它牢牢地吸引住,不由自主朝它深处走去。迎面两个孩子从村庄中跑出来,他们戴着一种黑色的虎头帽,帽子上点缀着两颗彩色的玻璃球,就像老虎的两个眼睛。他们奔跑着,高粱秸做的风车在他们手里转着,洒下一路笑声。

我像顺着年轮的脉络走进了一段故事。窄细的石板路,散发着岁月的温润,时间倏忽变长。路边,斑驳大门和低矮的房子,屋檐下灰色的蓑衣,和黄灿灿的玉米,以及火红的辣椒,都给人一种岁月的静谧和温馨。

我走着,脚下啪嗒啪嗒地响着,给人一种走进梦里的感觉,那飘着食物香味的门后,那不慌不忙的母鸡,那门边带着虎头帽的娃娃,他们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他们明亮淡然的眼睛,流露出知足的心态,朴实的穿着凝重憨厚的性格,让人产生一种返璞归真的亲切感。

大约走了五百米后,街面豁然宽阔,两边房屋的墙也换成坚实的石头,绿色的门窗让人知道那是商店。我很纳闷,一个藏在村庄后面的商店,要把东西卖给谁呢?

当我踩上石头台阶时,心里却乐开了花。一股墨香扑鼻而来,让我顿时精神了。这是一间不大的书店,灰砖地面上摆着两个高大的铁树,中间桌子上铺着红布,上面摆放着伟人半身像,雪白的石膏像被绿树映照着很幽静。

柜台前却围满了人,我踮起脚尖仍看不到柜台,只能看见高到顶的书架。我试图从边上挤进去,几次都没有成功,却遭到周围人的白眼,只好悻悻地出了书店。

当我重新回到汽车边时,父亲正焦急地四处观望,见到我后如释重负,“跑到哪里去了?”他的神情,好像我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兴奋地和父亲说,“我找到了新华书店”

“好啊!下次我们去买书。”父亲说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朝远处看着。回来的人陆陆续续,还没有到齐。

听了父亲的话,我很高兴,自己爬上卡车。弟弟已经在车上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着。车上的人还没有满,我扒着车帮朝外看着,心里在开始盘算起来,下一次来时要买的小人书。我已经有了整整一子弹箱小人书,每一本书内容都已经背过,我觉得还远远不够,需要更多书来充实自己。毕竟,待在那个偏僻的山谷中,每一天都寂寞漫长,让人难以打发。

我正在想着,忽然,路边有人高喊,“柿饼,柿饼,没有核的柿饼,不甜不要钱,不信吃个瞭瞭。”

我循声望去,刚才买柿饼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摊子挪到停放汽车的路边,朝着汽车大声喊着,显然我们成了他兜售的目标。

听到喊声,车上人开始骚动。大家正处正在等人的焦虑中,叫卖的声音一下子竟让人心平气和,有人想下车。

“瞭瞭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有人小声回答,“嗯……好像是看看的意思。”

“看看?”

“对,看看。”

“那,咱们就下车瞭瞭去。”有几个人下了车,朝着卖柿饼的摊子跑去。一车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等待着。

不一会,他们就跑回来了。上了车,有人嚼着柿饼说,“真的很甜,还没有核呢。”

听了他的话,整个车厢顿时活跃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没有核的柿饼毕竟是件新鲜事,让人半信半疑。

“柿饼没有核,谁信啊!”有个女人说。

“哎!开始我也不相信,吃了一个呀!还真的没有核哩。”一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不相信地说,“你是不是被骗了,也想骗大伙呀!”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不相信,你就尝一个。”

“吆!还真的没有核呀!”女人嚷着,“吆,还真甜。”。

听了女人的话,陆续又有几个人下车,他们朝着柿饼摊跑去,和摊主讨价还价着。一直到汽车发动了,才急着往回跑,每个人兜里都是沉甸甸的。

父亲也上了车,在默默清点人数。我看着远处,也乐个不停,“爸爸,瞭瞭原来就是看看呀!要是刚才听懂了,咱也买了柿饼。”

没有听到答应,我心中纳闷,父亲很爱孩子,对于我们的请求大多有求必应。今天怎么了?我扬着脸看父亲,只见他笑容已经不见了,眉头微皱地看着柿饼摊,好像若有所思。

这时,汽车徐徐开动了。卖柿饼的汉子也收摊,跳着担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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